第36章 潜越而西
石门驿外，袁崇焕穿着一身铁盔明甲，身披白色披风。身后数千士兵，盔甲严明，队列齐整。
清晨得哨探回报，敌军全军过石门驿。袁崇焕便叫祖大寿整兵，出城列营。
袁崇焕对面是建奴两百骑兵。此刻这两百骑兵，纵马左右奔跑，不停的呼喊着，显得尤为嚣张。
反观袁崇焕所部，虽数倍于建奴，却刀剑出窍，一个个如临大敌。
忽然，对面建奴骑兵几个骑兵挥动缰绳，呼喊着往这边冲来。
“保护督师！”祖大寿见状连忙挡在袁崇焕身前，指挥身边亲兵防御。
建奴骑兵见状一勒缰绳，哈哈大笑，打马返回队伍中去了。
“督师，撤吧，万一建奴大队人马过来。”祖大寿小声催促道。
袁崇焕阴沉着脸，此时他心里想与建奴决战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这股想法的来源并非己方强大的武力，而是恐惧。
以往的建奴，只知劫掠，哪怕边城被打烂了，只要关宁军还在，都不妨碍他袁督师要粮，要饷，要武器。
但这次不一样。从龙扣关，到遵化，再到蓟州，接下来他不敢往下想。从山海关出发的路上，他还想着皇太极会不会围点打援，想着吃掉他从关宁带来的上万兵力。
直到此刻，他却有些希望，这是皇太极设的埋伏。面对建奴，双方摆开阵仗，堂堂正正的打一场野外决战，或许未必就是坏事。
“撤吧。”袁崇焕还是冷静了下来。
蓟州东北方向，顺义城外官道上，行军队列如蚁群涌动。无边无际的战士排成密密麻麻的队列，仿佛一片茫茫人海，延绵百里。如黑色的河流源源涌过。
建奴士兵有的几人合推一辆小车，小车里装满了布匹、衣服、粮食；有的独自用肩膀扛着；有些自己备马的，此刻牵着马，马背上驮着抢掠来的物资。
皇太极虽然下了旨意，要求大家不许劫掠百姓，有所缴获需上缴统一分配，但各旗都不理他，只交出少量财物敷衍了事。皇太极也没办法，后金的体制决定他不可能像明朝一样，形成稳固的中央集权，至少现在还不能。
天寒地冻的，各旗战士愿意跟随皇太极出征，便是指望着这些劫掠过来的财物，皇太极也不好逼得太紧了。
几名建奴士兵在行伍中边走边轻声交谈着
&34;听说二贝勒和三贝勒，还担心入了关会被明军堵住，据说在大汗账中还因此时跟大汗吵了一架呢。&34;
“是啊，谁知道进来之后才知道这关内的明军，比辽西的还弱”
“幸亏大汗坚持入关了，没手上这些东西，回去了这个冬天怎么熬的过去啊。”
他们跟随皇太极一路走过来，见到沿途一个个城池望风而降，现在已经对明朝不屑一顾了。
代善和莽古尔泰的心思，岂是这几个小兵能懂的，二人早不劝，晚不劝，偏偏等到大军已经到了奇汤果尔岭才劝。
眼看着边城在望，不试一试，谁能甘心？二人这时劝阻，不过是以防万一，先推卸责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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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府，指挥司衙门。
葛瑞的心情低落，前几日京师派飞马送来勤王令，此刻登州各营正在整顿兵马，准备粮草。
“大人，门外有两位姑娘求见。”
“姑娘？”葛瑞一愣，臭小子在外面招惹的？
“两位姑娘让通报她叫李婉儿，说大人您认识的。”亲兵又道
葛瑞闻言一喜：“快请！等等，我亲自去接。”说着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小姐，那李大人便是在登州当差？”小翠对李婉儿口中的李大人很是好奇，一路上问来问去的。
“长什么样啊？听说军人都很粗鲁的，长的很是粗糙。”
“什么叫长的粗糙啊。让你没事多读些书，非不听。”李婉儿闻言呲笑一声。
“本来就粗糙嘛，小姐你看门口那两个当兵的。”说着一指指挥司衙门口两个站岗的士兵：“是不是很粗糙？”
“贤侄女，怎有空到我府上来？”葛瑞见真是李婉儿，哈哈大笑。
“婉儿，给葛伯请安。”李婉儿见葛瑞出来，欠身行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快，里面请。”
李婉儿很好奇，为何葛瑞今日在府中还披着甲：“葛伯父，为何今日还披着甲啊？”
“贤侄女还没收到消息？”葛瑞愣了一下，照理说李婉儿该比他早收到消息的。
“何消息？”
“建奴数万大军破关而入，如今遵化城已经破了。皇上的勤王令已经到了。”葛瑞叹息一声说道。
“建奴破关？之前辽西怎会一点风声都没？”李婉儿闻言大吃一惊。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如今各所士兵正在集结，不日便要领兵北上勤王了。”
“不说这个了，贤侄女此次前来所谓何时？”葛瑞话音一转问道。
李婉儿低头沉吟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我家小姐此次是来寻姑爷的。”小翠在边上看着着急。
“小翠！休要乱说。”李婉儿大囧。
“怎么乱说了，小姐你为了李大人都逃婚了。”
葛瑞愣在一旁，都惊呆了，他听到了什么？逃婚？
“咳~咳~~”葛瑞咳嗽了一声：“贤侄女可是来寻李明的？”
李婉儿见葛瑞直接点名李明，只觉脸上像火燎一般。
“咳~”葛瑞见状又是一声咳嗽，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抹笑容似乎有点奸诈：“这个，这个，李明是我干儿子”
“李明竟是葛伯父的干儿子？”
“嗯嗯，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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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三岔河西，一处院子里
“大人，几路人马都已经回来了。”诸葛定正向李明汇报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
前几日诸葛定已经跟李明汇合。
“结合最近兄弟们的探查，跟抓到的舌头供出来的消息。后金确是已经出兵了。”
李明看着桌上的地图点点头：“辽阳鞍山方向情况如何？”
“辽阳方向岗哨森严，应是有重兵囤积。”
李明叹了口气，想抄皇太极老巢看来是不可能了:&34;西平堡跟广宁方向呢？&34;
“西平堡、广宁城均城门紧闭，里面的守军不多，应是抽调了不少兵力走。”
“确定吗？”
“确定，我亲自过去趴了两天。”
“好！叫兄弟们准备准备，我们今晚就走。”李明双手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