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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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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傍晚,商晚早有自知之明的提前两小时出门,依旧是逃不脱二环堵车的命运。

    等商晚随着推推搡搡的人流走进耀京大剧院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见了鬼了!

    她真是信了盛星乔的邪!

    而这种见了鬼的情绪在她落座后攀升至顶点。

    “商小姐。”

    傅其琛抬手笑了下,男人身上的冷杉清冽,腕上的百达翡丽闪闪发光,昭示着这枚手表的限量和天价。

    “好久不见。”

    出色的表情管理让商晚在第一时间也摆上无懈可击的招牌式微笑,她压了一下裙摆,落落大方的入座,“好巧,傅总,您也来看沈小姐演出?”

    “嗯。”傅其琛配合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尬聊,“刚好有空。”

    商晚微微点头,“似乎每次沈小姐的演出,傅总刚好有空。”

    “有空”两个字,实在是太过抽象的说辞。

    她虽然和傅其琛交情不深,但是有头有脸的那几个人她都知道,无一不是自虐式的工作狂。

    一场演出最短也要两小时结束,他却次次都抽得出时间。

    但是傅其琛显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抬了下腕表,淡淡道,“商小姐也是。”

    尾音落得很轻,砸在了商晚身上。

    她的姿态从容了些,“其实我和江宣阅关系不错。”商晚笑了笑,没太在意的模样,“受人所托。”

    盛星乔不知从哪儿打听来她有欣赏沈韵轻表演的习惯

    但是从另一种层面来说,她确实什么都不愿意告诉盛星乔。

    傅其琛的目光落过来,“表演快开始了。”

    商晚拨了下长发,剧院里空凋温度略低,她穿得少,被四面八方喷来的冷风一冻,有些不自在的捏着手腕。

    傅其琛的西装外套搭在玫瑰金的手架上,他忽然站起身,身子微弯,男人身上强势霸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挡一挡吧。”傅其琛把外套抖开盖在她双腿上,“晚上有雨,你穿得太少了。”

    商晚知道这是对方的绅士风度,迟疑一秒后没有拒绝。

    “谢谢,傅总。”她想了想,开了个玩笑,“听说傅总现在出门都带保温杯了?”

    “盛星乔和你说的?”傅其琛没有笑,单手松着领带,衬衫恰到好处的抵住了他的喉结。

    商晚将西服外套上的皱褶抚平,“和她没关系,我猜测的。”

    “傅总太见外。”傅其琛架着一副烟丝灰的的细边眼睛,闻言神情冷淡的斜过来,“喊我名字就好。”

    “其琛。”她微微地笑,“礼尚往来,商晚,rosie,随意。”

    音乐厅缓缓泄出银河般的流光和轻缓音乐,商晚微微挑眉,“是吉赛尔啊。两年前有幸在柏林欣赏过沈小姐的演出,不愧为华人之光。”

    “所有吉赛尔里。”他说话语速不快,给人信赖和沉稳的感觉,“宜阳县那场,我最喜欢。”

    宜阳是很陌生的地名,更何况后面还添了个县。

    商晚不打算就此多说,“星乔也是沈小姐的粉丝。”

    傅其琛“嗯”了声,“说起盛星乔,可能沈韵轻和她会有合作机会。”

    “哦?”商晚微诧,她知道盛星乔和沈韵轻的关系不错,但最近的娱乐头条没有两人同框的消息。

    “元导的新电影正在选角,不出意外的话盛星乔将饰演女主角,是个芭蕾舞校的学生。芭蕾指导拟邀沈韵轻。”

    商晚默了默,傅其琛奇怪的看过来,“怎么?”

    “沈小姐”她有些迟疑,斟酌道,“不和皇家芭蕾舞团续约了吗?”

    傅其琛轻轻扣着表盘,指针荧蓝,恍如深夜黑暗的浪潮。

    “她自己的主意。”

    商晚深谙有些话题不应该继续,点到即止,但还是难掩道,“有些可惜。”

    沈韵轻成名很早。

    她的世界似乎比她成名时更小。

    比水族馆里随手购买、只能供养一条游鱼的玻璃缸还不如。

    商晚认识她的时候也没多大,江宣阅很忙,匆匆交代了几句,当时商晚抱着臂,似笑非笑,反唇相讥,“我为什么要替你做这件事情?”

    江宣阅面无表情,而沈韵轻站在她身后,四肢纤细,人却很瘦。

    “因为她比你弟弟有趣。”江宣阅冷冷道,“商晚,你不是最喜欢对自找麻烦的人袖手旁观吗?她适合你。”

    随后把沈韵轻推出来,她瘦瘦弱弱,风一吹就会倒。

    瓷白的细颈却昂着,像淋了雨也不屈服的小天鹅。

    江宣阅顺手解决这个麻烦,回头要赶一小时四十分钟后的飞机。

    她走后,商晚仍然抱着臂,还是那副冷淡欠揍的模样,“沈韵轻是吧?”

    她抬起头,很素的一张脸,神情比圣彼得堡的冬天还要冷。

    “不会说话?”商晚逗她,“小哑巴?”

    她极轻地瞥过眼,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商晚比她大不了几岁,也没有照顾自闭小孩儿的经历。除了定时的打钱,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她进了皇家芭蕾舞团,又成了首席。

    和商晚依旧没什么关系。

    只是,她养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沈韵轻的演出在哪,她都要找时间看上一场。

    表演还未正式开始,两人闲闲聊着,剧院里打光梦幻,她笑容明媚,眼下一滴泪痣尤其勾人。

    正谈到盛京即将开业的度假酒店,一道冷淡而克制的声音从商晚头顶上砸下来。

    “商晚。”

    她被自上而下的阴影笼罩的严实,怔然抬眼,是周以尧。

    他站得直,神情寡淡,乍看之下像是收敛了所有表情,独独视线下落到她腿间盖着的西服外套时,眉尾意味不明的轻轻一勾。

    可他身后的打光变幻莫测光怪陆离,连着那双深邃纯粹的黑眸都映上了一点深不可测的光亮。

    像是惊喜的蹿起一团火焰,在看清她和旁人交谈时还没收回去的笑容时乍然熄灭,余烟消散在风里。

    她看起来很高兴。

    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却有着晚看他时所没有的放松。

    周以尧错开视线,她身旁的男人一身高定墨色西装,发型一丝不苟,金边眼镜和扣到喉结,无一不透出一股斯文败类的禁欲。

    商晚喜欢这样的?

    周以尧双手滑进口袋,手指却捏握成拳。

    再过一两年,我也能长成这样。

    程霏低着头看位置编号,忽然听周以尧和谁打了个招呼,她也跟着声音去看,那个女人她不认识,但是她身旁的男人——

    “傅总?”

    程霏愕然,傅其琛是众所周知的不近女色,她在圈子里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过傅总和哪位小姐有亲密关系。

    毕竟这人连出席酒会的女伴都吝啬带。

    傅其琛也看见程霏,两人在纽约有过合作,谈不上深交,也算相识,他微微颔首,算作致意,“程小姐。”

    四个人之间隔了一个空位,商晚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骨,傅其琛看见她的小动作,忽然低下头,压着声音问,“怎么了?头疼?”

    他的手搭在扶手架上,清瘦修长的指节叩着玫瑰花的浮雕,商晚摇了摇头,“最近没睡好,演出快开始了。”

    她的话音刚落,灯光骤暗。

    沈韵轻是享誉国际的皇家芭蕾舞团首席舞者,第一场耀京巡演宾客如云。

    吉赛尔第一幕的音乐响起,商晚不再和傅其琛交谈,全身心的投入到芭蕾舞之中。

    华美精致的帷幕缓缓拉开,美丽天真的吉赛尔眨着一双小鹿眼登场,商晚听见观众难以自持的赞扬语调,内行的看沈韵轻的芭蕾功底,外行的看沈韵轻的样貌。

    还有人,看热闹。

    比如商晚。

    说不清盛星乔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她和江宣阅的关系并没有摆在明面上,商晚可有可无的猜测,今晚只是意外。

    但是不妨碍她欣赏除了芭蕾之外的事情。

    两年前,傅其琛在德国谈生意,路易斯的公海之夜两人因为□□聊到一起,那晚也许是两人都喝得有点多,商晚接了傅其琛的房卡,两人心照不宣的进入同一间酒店。

    之后的事情原本是该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傅其琛只是邀请她一起看电影。

    电影是黑白的老电影,噪点荧幕上的公主天真又浪漫,傅其琛与她坐得很远,懒懒晃着酒杯,“她有点像你。”

    商晚配合地露出意外,“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

    傅其琛反问她,“你觉得呢?”

    商晚轻笑,将他的红酒杯夺过来,“我只觉得——已经浪费了一个晚上,不要浪费这么好的红酒。”

    影片的最后,天光发烫,东方既白,商晚有些困倦,见傅其琛拉上遮光窗帘。

    她撑起身,语调懒懒,“你也有遗憾吗?”

    傅其琛没有回头,海风咸凉。

    他说,“起码昨夜没有。”

    经过一个晚上,商晚第二日和傅其琛分开时遇到了塑料圈的交际花姐妹。

    她生一副妖媚相,桃花眼笑得促狭,“睡了傅总的感觉怎么样?”

    商晚还是困,而且被她身上的香水熏得有些头晕,“不怎么样。”

    交际花语气艳羡,“商晚,傅总之前从没有给过谁房卡啊,我还以为他还惦记着那个土包子。”

    商晚莫名其妙,“什么土包子?”

    她继续说,香水味再次熏过来,“哎哟我也是听别人说得啦,好像傅总有个初恋,是小县城的,现在跳芭蕾,叫什么,沈、什么?”

    她想不起名字,索性不再为难自己,摆摆手,嫌弃道,“穷山僻壤里能飞出什么来?”

    她难免想到傅其琛莫名其妙的那句。

    “她有点像你。”

    这其实是比较奇怪和唐突的说话。

    因为在此之前,商晚完全不知道傅其琛和沈韵轻之前有过什么过节。

    深思熟虑后,商晚还是觉得用“过节”来定义比较好。

    她注视着舞台的小天鹅,想起盛星乔昨晚的话。

    “我觉得你们都有点像。”

    接连两次听到类似的评价,商晚忍不住审视了一番

    然后低着头给周以尧发话。

    “你觉得我好看,还是沈韵轻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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