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忆）心魔不死
虞月陇的回忆终于即将到达结局了。
一直默默旁观着一切的云衡仙子，作为观测者，见证了李秋颂和虞月陇在这虚构记忆中经历的一切。
她感觉得到，有了李秋颂的陪伴 ，记忆中的虞月陇重新经历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就连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变得更加开朗温柔。
她对李秋颂充满扭曲和欲望的强烈占有欲，也被温和的爱意取代。
现在，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渴望爱情的女孩。
只要一切顺利，在记忆到达终点时，让李秋颂接受她表达的爱意，她的心魔应该就会消失。
那这场灾难，应该就能了结了。
…………
记忆中的虞月陇感到了童话般的幸福。
她在李秋颂的陪伴下，在彼方世界经历了长达数十年的漫游，最终，他们还是回到了离方国，他们结识彼此的地方。
在这里，虞国辅作为为祸一方的暴君，被他们击败推翻。
李秋颂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虞月陇扶上了皇位，让她就任了离方的第一位女皇。
作为她的宰相，李秋颂一直陪伴着她，辅佐她治理国政。帮她制定治国策略，陪她处理棘手的政务，随同她一起抵御外敌……
他们的国家变得极其强盛。
而作为女帝，穿着着雍容华贵的袍服，头戴华丽冠冕的虞月陇，也充满了成熟的韵味，举手投足间展露的帝皇威仪和私下里面对李秋颂时的温柔依人，两相比对下更显得风华绝代。
她一直在等待李秋颂回应她的情感。
云衡这时候给了他最后的提示：“很好，李秋颂，虞月陇的心魔已经接近于无了。你可以在这时接受她的表白了。给她一个婚礼，填补她最重要的遗憾，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这片由记忆虚构的幻象，就会消散了。”
“我怎么有种在玩弄月陇感情的感觉？”李秋颂感觉有点不合适。
“这都是为了阻止她成魔堕落，李秋颂。”云衡有些不耐烦：“这时候不要碍于什么男女私情了！我不知道从我们被虞月陇吞噬到现在，人间经过了多久，但人界的万千生灵可都在被成魔的虞月陇荼毒，你再犹犹豫豫，只会带来更多痛苦。”
于是，当虞月陇如往常一样，在早朝前和李秋颂商定议程时，李秋颂忽然对她表白了。
在短暂的呆滞后，虞月陇的脸上露出无比惊喜的笑颜。
女帝的大婚仪式，在选定的良辰吉日举办了。
婚礼当日，举国欢庆。国都张灯结彩，所有臣民百姓，都高呼着颂赞的祝词，恭祝宰相大人和女皇陛下婚姻幸福，恩爱无限。
交杯饮完美酒后，李秋颂抱起穿着红衣的虞月陇，一手搂着她充满弹性的纤细腰肢，一手托着她浑圆翘挺的臀部，在宫女们的嬉笑祝福中，将万人敬仰的女皇陛下带去了婚房。
盖着红盖头的虞月陇也搂着自己最爱的人，心跳得像是出征前的战鼓。
将那碍事的红绸缎揭下，梳妆整洁、明艳动人的女皇虞月陇，终于露出她满面红润的俏丽脸庞。
两人迫不及待地互相拥抱，亲吻着彼此的面庞，轻咬对方的嘴唇……唇舌相交，漫长的拥吻后，虞月陇的耳垂都红的像火烧一样了。
“老师，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呢。我真的嫁给你了。”
“以后也不用喊老师了，月陇。”李秋颂抱着她，一边舔舐着她精美的锁骨、亲吻她的天鹅般的白嫩脖颈，一边提醒她：“今晚开始，可以换个称呼了。”
“是……知道了，老，老公……”
虞月陇明显还是有些放不开，也过于紧张，简单接吻后，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有些茫然无措。
但李秋颂的丰富经验很好地弥补了她的不足——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喜欢虞月陇的，而且和她结婚又有着拯救人间大义名分，所以，他也不用忍了。
他在此次新婚之夜格外卖力，连虞月陇的婚服都来不及脱，就摁着她这个好学生开始了。
事实证明，虞月陇和她的妹妹虞寒霜很像。李秋颂依靠对虞寒霜弱点的了解，几番连续不断的各种折腾之后，虞月陇整个人都彻底瘫软了，几次都差点昏过去。
直到接近天亮前，她才恢复了些力气，吐着舌头，一边哈气，一边轻轻捶打爱人的胸口抱怨。
“老师……老公，以后你再这么胡来，朕还怎么有力气上早朝？”
虞月陇说这话时声音又酥又麻，加上双眼中那夹杂着爱意的幽怨之色，让他都忍不住再继续抱着虞月陇胡来一番。
但虞月陇也并不是生气，她翻了个身，贴近了自己的新婚丈夫，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
“不过，也好，早点怀上孩子，让我们的宝宝快点长大，我就退位，天天和老公在一起。我以后要当个沉湎酒色的太上皇！”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让虞月陇给他生个孩子，那确实再好不过了。
可就在这时，云衡仙子忽然来打扰他了。
因为昨晚战况激烈，昨晚她回避了许久，直到今天早上才开口。
她轻轻咳了几声，传音给李秋颂道：“好了，要结束了，这段完整的新的记忆已经成型了，足够引导虞月陇形成新的自我了。这样，她对你的执念就都化解了，应该不会再成魔祸害人世了。”
“嗯？那，现在……我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等到你眼前的这个虞月陇消散，这片记忆完全湮灭，化为虚无之后，就代表虞月陇的心魔被抹杀了。”
“这么说，我在这里忙活了几十年，虞月陇总算是有救了？”李秋颂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师父，她变回常人后，会保留有这段被我介入修改的记忆吗？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安置虞月陇？”
“不，心魔消逝，成魔的人大概也会跟着消逝，她会获得解脱。”
“消失？意思是，她会死？”李秋颂愣住了：“您不是说，消灭虞月陇的心魔后，她就有救了吗？”
云衡反问：“帮助虞月陇从心魔中解脱，这难道不算有救吗？”
“这怎么算救她？”
“李秋颂，别闹。”云衡提醒她：“别忘了，不要让私情促使你做出错判。更不要被眼前的幻象骗了，这只是记忆中过去的虞月陇，你眼前这个温柔开朗的伴侣，只是个记忆中的假象。真正的虞月陇是已经成魔的怪物。你能做的只有让她解脱。”
“怎么可以这样？！”这个坏消息让李秋颂无法接受：“我现在只想要虞月陇活下去啊！”
“李秋颂……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产生太多无用的情感。别忘了你修炼时我对你的教诲——兴衰更迭，繁盛败亡，悲欢离合，都不过转瞬之间。沉溺于这些往事构筑的幻象里，将虚假当作现实，产生这些不切实际的情感，都只会导致悲剧。
“你眼前只是个虞月陇执念的幻影，不是真正的她。已经结束了。”
此时，趴在李秋颂怀中的虞月陇迷茫地抬起头：“老公，你刚才在自言自语吗？我怎么感觉你心跳快了许多？”
“月陇，我得告诉你实情，你……”
他刚想说什么，但周围布置得喜庆浮夸的婚房像是融化的蜡一样，开始流淌、溶解，又逐渐被蔓延的黑暗吞噬。
而他怀中的虞月陇，则歪着头，定格在了那一个瞬间。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了李秋颂的的怀里。
当黑暗吞没一切，就代表着，这虚构记忆中的虞月陇，也在获得了圆满幸福的结局后，消散了。
“结束了，李秋颂。”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云衡仙子出现了。她走到李秋颂身旁，将他扶了起来：“你做得很好，虞月陇的心魔应该是消散了。”
“…………”
“别那么沮丧，孩子。”云衡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徒弟，回想着自己所见证的一切：他如何与虞月陇重逢，在虚假的记忆中相伴相随，一同冒险，最终缘定终生……
难得地，作为真仙，本该无情无欲的她，也感到了些许伤感。
“都结束了，这只是一场梦而已。至少你的虞月陇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
“李秋颂，你别这么颓丧了。让这些情绪吞噬你的话，你也有可能成魔的。”
“我不是难过，师父……”李秋颂缓缓起身，转头望向云衡仙子：“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应该很难过才对，但我却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而且，我……怎么感觉，虞月陇没死？她好像就在我身边啊……”
云衡见到徒弟这奇怪的态度，也起了疑心：“你在说什么？秋颂，你不会是伤感过头，在自己骗自己吧？”
“不是，我是说真的，师父，我感觉到了，虞月陇就在我的身体里。”
说完，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李秋颂的身体表面在瞬间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痕。
接着，他的前胸直接砰的一声碎开了，从他的体内伸出了两只手，直接掐住了惊愕的云衡。
那是虞月陇的双手。
“……找到你了，烦人的家伙。”
虞月陇轻笑着说道：“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去死——李老师，我亲爱的老公，我们的故事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