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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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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又死了八十多人,这次是孔雀王寐儿的麾下。

    寐儿脸色铁青很不好看,负责防守的猊战脸色更不好看。

    “昨晚巡逻的侍卫,杀。”啸渊冷冷的开口。

    “宗主,昨晚三班巡逻侍卫,有三百人,岂能说杀就杀,军心动荡,眼下安抚军心才是。”正天瓮声瓮语的说。

    啸渊说:“失责之人,杀之才稳军心,传我令,营帐前斩杀。”

    九万多司毒教士兵亲眼见三百人被斩首示众,对啸渊更加敬畏。

    翔音探兵禀告,道:“敌军今日斩杀了三百士兵,不知所为何事。”

    主将闻烽猜测说:“他们是在闹内讧,殿下,我们可以趁机攻打,不要错过此次机会。”

    最清楚发生了何事的就是翼,援军明日就抵达瑚瑜城,他也想趁乱打一仗,翼说:“调动三万精兵,随我出战。”

    闻烽领命调兵,翼换上战衣骑上战马自城中路哒哒哒的往城门走,仙儿自身后追来,拦下了翼的战马。

    “你要去打仗?”她问。

    “你看我这副模样,还能去做什么。”翼勒住战马停下,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仙儿。

    “你不能去!”仙儿说的坚定。

    翼心生不愉,问:“为何不能去?”

    “啸渊在内,八大天王虽没都露面,也已出现三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呵,我倒真想试试他们的能力有多高。”

    “不能去!你一个人不行的,我去喊着昀和冰蝶随你去。”

    “在你眼里,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要随时有人护在身后?”翼冷冷的问道。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仙儿一怔,她没想到翼会如此理解她的话。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次我就是要自己出战,你们谁都不许跟着我。”翼拍拍马,绕过仙儿走了,头都没有回。

    翼此次作战并无恋战,在司毒教还未反应过来时就一路撤进了城里,负责防守的鹰天王猊战气的半死,本来晚上因为巡逻失责被砍杀了三百兵,大清早翼又来挑衅一番,他在啸渊帐中苦苦哀求率兵追击。

    啸渊的回复仍是那四个字,“韬光养晦”。

    而翔音国的援兵快马加鞭终于齐聚瑚瑜城下,翔音从四万精兵直接扩展到四十万精兵,瑚瑜城都盛不下,往南延伸了一个城五个镇才勉强盛开。

    四方将领都请令下兵攻打司毒教,受欺压了月余,该找回丢掉的土地了,翼俯首点头,调十万兵明日攻打敌军,势要夺回北缥山。

    司毒教大帐里,猊战接到探兵来报,瑚瑜城内正在调兵遣将,大战迫在眉睫。

    猊战去向啸渊请示,总不能明知别人都要打来了也“韬光养晦”不动声色吧?

    啸渊倒是没有再说什么“韬光养晦”的混账话,下令所有士兵做好迎战准备,派平常最不会打仗的鼠天王坷出任主将,领军应战。

    第二日,天阴沉,一场大雨在即。

    翼率十万将士们立于瑚瑜城外,与敌军遥遥相对。

    翼骑在战马之上,闻烽、昀与仙儿在他身后为主峰。

    鼠天王坷獐头鼠目,小眼滴溜咕噜在翼四人脸上转来转去。

    “你就是飞絮的女儿吧?”坷最后将阴恻恻的目光投到仙儿的脸上。

    “你也认识飞絮?”仙儿眉头一皱问。

    “那可是老相识了,如若不是她突然失踪,怕都已成了我们宗主夫人,哈哈哈哈!”坷笑的奸诈又阴险。

    “满嘴胡言乱语!”昀冷喝一声,浅淡的脸上溢满怒色。

    “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出来狗叫什么。”坷眼神幽深如狼,接着道:“你没去问飞絮,你爹是谁吗?”

    仙儿心内一惊,问:“这话什么意思?”

    飞絮与啸渊难道有什么故事吗?听他的话,还颇有渊源。

    “什么意思?飞絮没在城内吗?回去问她。”坷说。

    翼饮血刀已亮,话语间听出了飞絮是仙儿的娘亲,啸渊与她娘亲似有旧情,仙儿可能是他们之女,但当时在翔音国暗室内,她说是寻蛇王阿荆,一时翼也不明白这些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如若不方便,你先撤回城内,我与昀完全可以抵挡。”翼眼盯着鼠天王,嘴里的话却是对仙儿说的。

    “不需要,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仙儿斩钉截铁的说,虽然心内疑惑顿起,啸渊与飞絮有何故事从未有人告诉过她,查阅秘典时,她虽知当年青辽国的毒虫大军是啸渊所率,与飞絮怕是在战场上不少交手,但秘典上并无过多战外的记载,所以仙儿无从得知。

    翼望了仙儿一眼,举起饮血刀发动前锋开始进攻。

    黑与白交错,漫天飞血。

    嘶吼声,刀剑声,惨叫声四起。

    坷提一把小短剑攻来,直指马上的翼,仙儿仗起桃影破魂剑就要上前抵挡,被昀拦下。

    “你去守着闻烽大将军,我护着翼就可。”昀道。

    “可…”仙儿还想说什么,昀却已挥着玉兰流萤剑只身向前而去。

    仙儿只好去帮闻烽,闻烽武功很高,一般的小兵根本无法近身,仙儿也就跟在他身后,偶尔给他斩断偷袭的刀剑。

    昀那边与翼双双合作,打的鼠天王应接不暇,鼠天王不太会青天白日作战,夜晚偷袭是一把好手,不知啸渊为何派了自己领军,放着鹰天王鹏天王还有那火凤不用。

    边想着,坷已是挨了翼一刀。

    翼的修为已大涨,自己对付个鼠天王绰绰有余,但他不想一下子暴露,收着力打,昀为主攻。

    坷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司毒教众人听到命令放出毒虫。

    天色越来越暗,雨云越积越厚,大暴雨就要下,雷电轰鸣。

    毒虫们已经过多日的训导,不再怕和雀,飞的很低,在人与人之间穿梭,寻找敌军叮咬。

    和雀见放出毒虫,展翅而起,嘴里鸣叫着,见毒虫这次根本不怕,想去捕捉,毒虫们又飞得太低,根本无法捉到。

    她焦急的在空中边飞边喊,道:“我捉不住毒虫!怎么办!”

    冰蝶听闻,大声回道:“毒虫被训练过了,我们落入圈套了。”

    毒虫们穿梭的飞快,所过之处翔音的士兵纷纷倒下,无力再抵挡司毒教的进攻,被斩断了脖子。

    “退!后退!”主将闻烽大喊,雷鼓喧天,翔音往后撤去。

    已经太晚。

    和雀一面要捉虫,一面要抵御敌军,一面还要护着左副崃,一时手忙脚乱,左副崃已追随闻烽十余年,是军中的老将了,与毒虫交手好几战,勉强可以抵挡,但一个不小心还是被金尾蜂叮在了脑门上,瞬间起了一个碗大的包,眼睛都肿的快看不清人影了。

    听到痛呼声,和雀才发觉他被咬了,揪起他的衣领将他带飞至瑚瑜城城墙之上,交给军医,转身又飞到冰蝶与右副将弛梓处。

    “我带右副将先撤吧!只能如此了!”和雀吞下几只攻击弛梓的毒虫道。

    冰蝶的冰针满天飞,钉向攻来的毒虫与敌军,说:“好!你带他先撤!”

    弛梓却不想撤,临阵脱逃扔下数万士兵,有何脸面独活。

    他说:“多谢侠士们好意,我不做缩头乌龟,生我要与战士们同生,死我也要与他们死在一处!”

    和雀见他顽固,气的跳脚,只能留下与冰蝶一起保护他。

    翔音国后翼已退至瑚瑜城外三里外,瑚瑜城的城门大开,左副崃率五万精兵出门支援,即使他被叮咬的额头疼痛不已,眼睛也看不清人影,但仍昂首扩胸立于马背之上,向战场疾驰而来,令人倾佩不已。

    而后翼的后副将被叮咬了两口,痛疼使他提不起刀来,跪在地上,阿叶努力设结界保护他。

    结界受到毒虫和敌军的攻击已经薄弱不堪。

    就在这时,仙儿飞身前来相救,斩杀了一众敌军与毒虫们,道:“赶紧退回城内!”

    阿叶不敢耽搁,矮小的身体扛起后副将朝援军们奔去。

    战场上只剩下主将闻烽与其子右副将弛梓还在苦苦支撑,战队拉长至三四里,翔音还在艰难的往后撤退,司毒教却步步紧逼,毫无停战的意思。

    这一战实在打了太久,援军的支援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翔音败局已定。

    鼠天王虽是修为不高,但滑不溜手,十分缠人,翼与昀根本逃脱不出,一日的纠缠体力都大耗,那坷虽身受几处伤仍是打的轻松。

    昀说:“不能再打下去了,他在等我们精疲力竭。”

    翼点点头,饮血刀虽伤了鼠天王好几下,都是皮外伤,而自己已是疲累不已。

    后翼已退至城内,翔音加快速度往后撤去,战场已拉到城外,从一开始的主动进攻变作抵守。

    突然,司毒教军营方向响起长角号声。

    坷收了手,冷喝一声说:“宗主叫我们撤兵了,算你们运气好。”

    敌军在号声响起后纷纷停手收起毒虫,只一瞬就撤走了。

    滴答滴答,豆大的雨滴落下,没一会就哗啦呼啦下起倾盆大雨。

    大军得以片刻喘气,没受伤的轻伤的扛着重伤的,慢悠悠在大雨中往后撤去。

    城内的救援兵扛着担架,在遍地尸体泥泞不堪的战场上搜索还有呼吸的士兵,这场大战实在太惨烈,比之前的每一场都凄惨,虽然瑚瑜城没丢,死伤却实在惨重。

    回城后,主将闻烽顾不得休息,向翼禀告此次战役,一开始带的十万精兵只剩下四万六千多,支援的五万精兵回来四万一千多,牺牲四万三千多人,伤者两万余人。

    翼阂目点点头,挥手让闻烽退下。

    蜡烛的光跳跃着,映照着翼阴沉不定的脸,轻敌,翼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太轻敌了,没想到敌军许久没发兵是在训练毒虫,这次败仗让翼意识到凡人终归是太脆弱。

    夜深了,仙儿在房内静坐,冰蝶在一旁说着:“你是说,他的意思说你是啸渊和飞絮之女?”

    仙儿点点头,道:“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不会,你是蛇王之女应是没错,虽不知飞絮与啸渊是何关系。”

    “万一……真的如他所说,啸渊是我爹,我该怎么办?”仙儿担忧地说。

    “大不了,我与你回幻岛,我们离开这纷争之地,天下谁为王与我们何干?”冰蝶握紧了仙儿的手说。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翼深陷泥潭不管。”仙儿抽回手说。

    冰蝶目光一暗,道:“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

    “我不是担心他,我觉得这一切都与我脱离不了关系,你懂吗?除非弄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弄清我的身世,弄清飞絮与蛇王的下落。”

    “你就不能放下这一切,只与我在一起吗?”冰蝶轻声喃喃道。

    仙儿见冰蝶难过,宽慰说:“你应该是最懂我的,飞絮是我的一处心病,心病不除,我就无法安然生活。

    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特别是知晓了众多当年的事情之后。

    我答应你,最后我会与你归隐幻岛,我们再也不出来,好不好?”

    冰蝶低垂着头,他怎会不懂呢,他与她同心相连,她如何想的他最清楚。

    但是冰蝶总是隐隐的害怕,就如仙儿在冰蝶未化人形时的担忧一样,谁也不知前路是什么在等着他们,人们只是本能的有着对未知的恐惧。

    后来的仙儿万般后悔今日的抉择,想起来冰蝶曾哀求要与自己不管这乱世纷争就犹如万箭穿心,心痛如绞。

    自己的执拗造成了日后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一切,终归是太迟了,人要为自己的每一次错误选择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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