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共谋
“朕明白，虽然朕没有堂哥作战经验那么丰富，但是，利弊权衡是朕的优势。”说完，明泊晧找补道，“做皇帝总得腹黑点，你说是吧？”
明泊弈倚在船柱上，坚定的视线穿过年轻帝王的肩膀，风轻云淡地看向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眸光里却闪着云诡波谲。
“天下苍生待霖雨，百姓无不渴望稳定的时局，和循序渐进的改革。兄只是不想百姓再受战乱之苦，才会与皇上共谋。这个计谋的结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可别拖后腿，否则咱们都得去见阎王。”
今早在朝堂，他们还上演了一幕君臣兄弟不和的大戏，这会相信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中。
“每个细节朕都记住了。”在战神堂兄面前，明泊晧也只能谦逊地点头应和道，“世人皆以为你我兄弟不和，你让朕对你下手，太后应该不会怀疑。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什么东风，皇上想说什么？”
明泊晧觉得有道目光像利剑一般落到他背上。
“没有她，你以为太后不会怀疑吗？”
“不能有她。”明泊弈果断掐住他的妄想，“她不能参与，这是前提，否则免谈。”
“但是有了她，此事更有胜算。”
“没有商量的余地，与我联手，就不能有她。”
如此，明泊晧只能噤了声。
“还有，事成了之后，皇上答应我的三件事不会反悔吧？”
“哪能忘呢？”就差没耳提面命了，明泊晧细数道，“其一，废除人殉制，不管皇族还是民间皆不可人殉。其二，广开科举考试，不设门第不拘一格降人才，以分散氏族势力。其三，晋封宸王侧妃为正妃。你看，朕都说了，不会忘。”
倏地，他目光往斜对面瞟道，“咦，说那谁谁就出现，那不是大嫂吗？”
话音刚落，方才还倚在柱子上的明泊弈马上挺直腰，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下去。那是一条敞开式乐船，乐声被鼓声掩盖得萧萧瑟瑟，轻纱珠帘在风中摇曳，一众人站在围栏边上看着龙舟。
从他们的角度，对面那条乐船在他们的视线之下，可以看得很清晰。
江月站在龙葵和明泊谦中间，她眼光虽放在前方的龙舟比赛上，可是嘴巴在轻微动着，明显在和谁说话，她停下说话时，身旁的明泊谦好像在说话，期间明泊谦的手好像碰了碰江月的手，她既不闪也不躲。
“这……”明泊晧侧目，瞧着明泊弈的那变成黑锅的脸，“想必只是个意外。”
“少挑拨离间。”话虽如此，明泊弈显然眸光一沉，面无表情转身就离开。
走时还不忘说道，“如今你已晓得我的软肋是谁了，别打她的主意，只要她没事，江山自然会一直都是你的。”
还有拿自己的软肋威胁别人的？真是活久见。明泊晧望天扶额，这无情的男人痴情起来也是可怕。
再说江月接过了明泊谦递过来的纸张，这办事速度已超出所望了。他说那是从南宫秘籍里抄来了的其中一页，是关于活人祭天的部分。
由于江若桃一上船就跟在明泊谦身后，他都没机会将纸张给到江月，便只能在看龙舟时偷偷递给她，幸好此时他让乔千雪挤到了他身边，将他与江若桃隔开来了。
此时龙舟竞渡刚决出鳌头，人声鼎沸，锣鼓升天。
“对了，我好像听母后跟刘公公提过开祭坛之事，说什么祭祀之日，阴气伤身，须用火祭仪式。难不成……”明泊谦不敢望着她说话，只好斜眼望向他，“这就是你说的活人祭？”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便是那祭品。”
明泊谦感到毛骨悚然，还是不敢置信。
“但是不应该啊，就算母后要拿你来祭祀，这种事怎可明目张胆地去做？大梁的法度还不至于荒唐至此。”
对呀，这也是她的疑虑，时机是什么？蓦地，她想起一事。
“你别忘了，没有子嗣的皇家寡妃是要陪葬的，这是活人祭在大梁合法的途径。也就是说……”
“他们要杀宸王。”明泊谦大骇，说出来都觉得逆天，“再用你来陪葬。”
江月心头一紧，太后要杀明泊弈？
“也可能是借刀杀人。”杀掉眼中钉，再嫁祸一人，殉葬一人。可谓一箭三雕。
正当他们低声私语时，身侧的龙葵扯了扯江月的衣袖，意示她看岸上。江月抬眼就瞧见林安向她们这边招手，身旁还有辆马车，明泊弈定然是在马车里面。
“我得下船了，此事你不可向他人透露。”
“等下。”明泊谦又匆匆说起一事，“你让我查的南宫家的事，在一本札记中有记载，我都一并抄下来了。里面的内容很是……匪夷所思，你看了便烧掉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知道如何联络我。”
“好。”下船时，她把那两张纸藏好在袖口中。
一上马车她就被拉住跌进明泊弈的怀中，她柔和的眸光望向他，带有一丝担忧，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丝丝痒痒的。他看着触手可及的心爱女子，就忍不住吻了下去。
“方才去哪了？”腻歪了一会后，明泊弈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用鼻尖摩挲她的鼻尖。
“明知故问，你不是瞧见了吗？”江月调侃道，“可是有一大帮人在一起的，再吃醋你可成了醋王了。”
明泊弈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没说不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陪你。”
“天还没黑，还放不了河灯。”江月掀开帘子一条缝，阳光洒了进来，“我来京师还没怎么下过馆子，你应知道哪有美食吧？”
“其实，我在京师也很少下馆子，真不知哪里有美食。”
这人怎么比我还宅啊？江月无语从他腿上下来，捏了捏他的脸：“王爷真是榆木脑袋……”
话没说完，她的后脑被他扣住，嘴又被他的吻堵上了，这回的的吻是霸道的，不似上次那般温柔，但是他没有更进一步，只是圈住柔软的她在身前吻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