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避子
因瑞王妃无所出，明泊晧就一直作为嫡子养在瑞王妃名下，直到瑞王妃当上惠宗皇帝的皇后。皇后逝后，裴文萱从贵妃扶正为继后，变成了明泊晧的嫡母。
“惠宗皇帝登基后就给死去的长子追封瑞王的称号，就是他以前的藩王号。因此，如今提起瑞王，指的就是当今皇上的长兄。”
传闻惠宗皇帝对裴文萱宠爱有加，虽然她之后无所出，但为了不用她陪葬，给她的长子追封了藩王，在原配皇后逝后，又特意封她为皇后，为太子之嫡母，新皇的太后。
“话虽如此，瑞王还是不在了。”江月不解道，“这是大梁的天下，她以什么身份政变？她无皇子，难不成传给侄儿？可若真如此，她岂不是愧对惠宗皇帝的恩宠，又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月儿说得很对，但如果瑞王还活着呢？”明泊弈若有所指道，“坊间可曾有传言，瑞王在为太祖皇帝守皇陵。”
瑞王，一个似乎活在民间闲谈中的人。因裴文萱一直不愿相信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有段日子她精神恍惚，总对下人说自己的儿子在给皇爷爷守陵，于是，慢慢就传出了说书段子，瑞王还活着，在给太祖皇帝守陵。
“如果在的话，也二十多岁了，比皇上还年长一些。”
“可人到底还是没了，传的神乎其神的，这人死了还能复活不成？”
江月听得犯困，侧身躺了下来，“假设突然间冒出一个人说自己是瑞王，太皇太后会信吗？朝臣会信吗？”
明泊弈头枕在双手上，眼睛却斜看向她，眸中思绪万千。
“世上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本也是说不准的，这说不定原本就没死。被狸猫换太子了呢？太后这关都过不了的话，如何过天下人这关？”
江月本来眼皮都垂下来了，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了自己近日来那些梦魇，有些事还真是说不准。这一下好像提神了一般，睁开了眼睛。
“那你说说，瑞王到底是谁？我见过吗？”
“兴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解开谜题只是时间的问题。”
江月等着往下听，外面传来了林安的叩门音：“敢问王爷歇下了吗？”
“何事？”
“军情急报。”
明泊弈看了江月一眼，见她冲自己点了点头，便起身迅速穿好衣裳，出门去了。
一刻钟后回到房中，江月已沉沉睡去。他没有灭灯，轻手轻脚躺回床上，把她搂在怀中。
半夜时，她又被梦魇惊醒。
梦中，她依然与明泊弈隔着火的屏障观望。
她原以为，只要按照第一个锦囊去做，明泊弈的蛊解了，她的梦魇就会消失。看来，并非如此，第一个锦囊只解一个难题。
此时天还未亮，江月被明泊弈抱在怀中，她轻轻挣脱他的束缚，在里衣中翻出避子丸，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月儿，你在作甚？”
明泊弈质问声很轻，但话语间有些愠怒，她吃药的事被发现了。
“这服用的是什么药？”
“避子丸。”虽有些犹豫，她也没打算隐瞒，特意放在里衣袖口中带过来的。
“月儿为何要吃这个？”
明泊弈睡意全无，清醒后可能是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反应过度，又略带歉意道，“抱歉，你是怕我的蛊毒没清除干净，会影响胎儿吧？”
“也……算是吧。”
不过，江月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说实情。
“要是我说，我经常做到一个梦魇，梦到我身怀六甲和你一同陷入大火之中，你觉得这个孩子能顺利生下吗？”
明泊弈吃了一惊：“月儿是何时开始做这个梦魇的？”
“从到京师不久后就开始做梦，断断续续，似乎还影响着未来的走向。”江月道，“所以我们没有离开京师之前，不想考虑子嗣的问题。”
他迟疑片刻，才说道：“你可知道南禅寺有一位梦缘和尚……”
“那位十三岁的小师父吗，刚见过一面。”江月握住他手，安抚道，“他说了还有变数，只我还未能完全参透他的话。”
她感觉到明泊弈反握住她的手一紧，汗淋淋的。怎么比她还紧张？
便故作轻松道：“怎么，王爷是想当爹了？”
“此事倒不急，你的身体重要。”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我只怕服药对你身体不好。”
“放心，这药丸我是按照宫家药谱所制，药材都是温和配方，应无毒性。”
两人又说了会话，简单梳洗好了之后，她想起江若望说过邵堡主今日可能要到京师，便跟明泊弈转达了。
“对了，你为何让董海转告我，邵堡主从西城门进京？”
明泊弈告诉她，西城门有段历史，当初明泊晧征讨反贼失败时，还是虎狼之师邵家军出马，邵飞龙将军领着几百精兵，一马当先直捣黄龙，一杆大枪左右翻飞杀敌数百。不但救出了明泊晧，还提着反贼的脑袋从西城门单枪匹马进入京师，被京师百姓传为美谈。
听罢江月恍然大悟：“所以此番让邵堡主再从西城门进，是有剿杀反贼之意？”
“没错，算是给裴霖下一个立马威。而后再将计就计……”
窃窃私语一番后，临行前，江月把九虫丸和十花丹两颗药丸和使用方法给到了他。
“宫家的传家药，留给你关键时候能用的上。即便用不上，两者叠加用，可增加功力，百毒不侵。”
瞧见明泊弈不舍的眼神，她莞尔道，“不用感谢我，得感谢你岳父岳母留下的嫁妆。”
“当然得感谢岳父岳母大人，因为他们留下的最大宝藏就是你。”
明泊弈拥着她，她的手环过他的腰依偎了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儿，接下来，就是斗智斗勇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别被他人蒙蔽了，等我回府。”
“好，我等你，我们一起回楚州。”
二人依依惜别相互叮咛后，林安奉命护送江月回京师，一路上直到达别苑倒也平安无事。
只是，之后出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