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壮胆
“抱歉,我没你的好奇心那么重。”裴颢望着夕阳落下去的方向,缓缓说道,“我连我父亲参与的事都不想知晓,宫中的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个话,我也跟宸王说过。”
“如此说来,背后主使并非你咯?”
“我不管你要找什么背后主使,我也不想知晓。你知晓些什么,最好不要跟我说。”
“君子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处在他的位置上想,江月倒也没觉得不妥,只要他不与宸王府为敌就好。“但愿你说到做到。”
“行了,宸王殿下就住在那。”裴颢边走边指着前面有两个护卫守着的圆拱门,“在这里,你可要悠着点。如果身份被发现了,后果你自个知道。”
见江月点头答应了,他又补充道:“虽然我不晓得你为何要易容到这来,我本不该多问。但我只想提醒你,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
交代完此话,他这才过去跟两名护卫打招呼。很顺利地,江月就以沈子骞的身份提着药箱进去了。
落日的余晖过去后,天色暗了下来。
裴颢的居所中,悠然飘渺的箫声从假山后传出,仿佛香炉里飘来的沉香,袅袅婷婷在心头缠绕,令人沉醉不已。
一道黑影从假山上飞落下来,脚尖刚轻盈踮地,就跌落入一个怀抱,转而被按在石壁上,两人一阵意乱情迷亲吻后,自又是耳鬓厮磨了一番,紧抱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声都能清楚听到。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还敢来?”裴颢宠溺地抱着红鸢,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比这危险的我都见过。”红鸢还豪气反手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裴指挥使。”
“少糊弄我。”裴颢蹙眉道,“这庄里男子那么多,何况还有血月宫的人在寻你。叫我如何放心?”
虽然红鸢现在是男装发型,黑衣打扮,但还是很娇俏可人。裴颢都有点舍不得给外人看,怕被他人惦记。
“也许宫主并没打算杀我,”红鸢轻声回道,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我毕竟是宫主养大的,总有些舐犊之情。”
“你说的话,自己信吗?”裴颢松开她,和她对视道,“我记得,血月宫的酷刑更是生不如死。”
红鸢目光有些躲闪:“我晓得,但宸王和侧妃帮了我,我总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
裴颢不满道:“那你就拆我的桥?你到底向着谁?”
“我没有。”红鸢撇撇嘴,转过身背对着他,“我这不是也想来见见你?小公爷肚量可真小。”
“好了。”见逗得差不多了,他道,“幸好你们的宫主也是受制于人,宫主上面的人答应了会放过你。”
主上?“真的?你去找过主上了?”红鸢一听这事,又转回身来,双目顾盼,恰似秋水。
裴颢把她的碎发拨到耳后:“快对你夫君以身相许。”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种事。”红鸢恼羞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脑门被驴踢了是吧?”
“那你就是那驴,特意来这撩拨本公的。”
“登徒子,你少污蔑我。”
小姑娘越是生气挣扎,他就越不撒手。最后被她捶了几下,自己先心软了。
“好了,都依你。让我抱抱,什么都不做。”
昏暗中,裴颢紧拥着红鸢。少顷,目光落在了假山上的白鸟那里,那是只刚飞来的信鸽。
明月当空,窗明几净。
桌上的酒盏都倒满了,明泊弈这个时辰还没回到居所。
事情跟江月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刚进到院落时,只有林安和几个府兵在院中守着,见到“沈子骞”的到来甚是惊讶。她只好在林安面前脱下人皮面具现出身份,问起明泊弈的身体状况,他也没说有异样。
沈子骞说的如此严重,她以为明泊弈即使是装病也会躺在床上。未曾想人家还在与燕国来使谈判,如此看来并不严重。
那放出病重的消息是何意呢?
良久,明泊弈回屋时见到的是这般的情形——
江月穿着男装,光着脚坐在窗台上拿着酒瓶自斟自饮,望着外面的院墙上的影子发呆。大概是看到明泊弈的影子映在了墙上,她回过头来。
烛光下映衬的她,眉目如画,顾盼生辉。
话说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被惊艳到,她一直都很美,那种美是由内至外的。
“月儿……”明泊弈唤她的声音是嘶哑的。
江月见他回来,高兴跳下窗台,扑向他怀抱。
抱住她时,一股强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喝酒了?”怀中的柔软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喝了多少?”
江月举起空樽在他眼前晃了晃。
明泊弈皱了皱眉:“我去让林安把醒酒药拿来。”
“别……”江月勾住他的脖子,脸红扑扑的水润,“我自己有醒酒药,我喝酒是为了……壮胆。”
“壮胆?”明泊弈眉睫微垂,玩味着她的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泊弈,我记得成亲那日,你我并没有喝合卺酒。”
天才知道,这些话她只敢在喝酒的时候讲,没有酒她真的说不出口。
“是不是该补上了?”江月手拎起桌上的酒盏道,“给你留了一杯。”
“月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盯着她的脸,眉梢抬起,眸中幽邃难测。
“知道,我在给你解毒……”
明泊弈抢过酒盏和她交杯把酒喝了。
“你别后悔。”
她瞬间被他横抱入了罗帏,下一刻她的呼吸就被他夺走,灼热的气息在唇齿之间辗转,一招就让江月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要逃离。不过也来不及了,明泊弈加深了这个吻,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她身体逐渐炽热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衣带就松开了,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
在游戏真正开始前,明泊弈听到她嘟囔着一句话。
“喝了合卺酒,是不是还有一句话忘了说?”
江月惊呼出来时,听到他在耳边说了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自第一回见到她起,她就化作一缕梦,萦绕在他的心头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