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头痛
江月坐在轿子里想，听闻当今皇后是太皇太后曹慧的侄孙女曹姃，且是在新皇登基后成亲的，这刚被册封皇后才不到一年，新皇也还并未册封其他妃嫔，曹家定然想皇后为皇上想诞下嫡长子。如今皇后一年小产了两回，群臣又三天两头劝谏皇上选秀为皇家开枝散叶，瞧这样子后宫往后的日子都不太平。
皇宫里果然很大，桥子走了好一会，才到达太皇太后所住在慈宁殿，这宫殿果然比贵族府邸还要恢弘得多，二人下了轿子被迎进殿，太皇太后曹慧正伏在案几上作画，除了一位贴身宫女在一旁伺候，其他的宫女都站得老远不能上前打扰。
曹慧历经三代皇帝，虽然也快七十岁了，但是看上去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知是不是由于昨晚没睡好，还是为了皇后小产发愁，这神情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见宸王携新婚侧妃前觐见，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二人行了跪拜之礼后，得到太皇太后的赐座。刚落座之时，陈笙收到消息要禀报，得到允许后便上前跟曹慧耳语了几句。曹慧听闻后脸色大变道：“你，去荣国公府跑一趟，就说如果皇上再夜不归宿，就让裴颢吃牢饭去。”
“是。”陈笙刚要转身去传话，又被太皇太后叫住了。
曹慧波澜不惊地吩咐道：“皇后若是追问起来，你就说皇上昨晚去了狩猎场，正在往回赶。另外，让徐公公把赵福放出来，把哀家这话也跟他们转达一遍。”
陈笙允诺领命而去。
江月不明所以地坐着，听着这后宫与自个无关的事，这些事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离得很近。不过，看得出太皇太后心情不好，如若看到喜帕会不会心情更糟？不小心一抬眼，明泊弈正好看了过来，给了她一个要稳住的眼神。
不出所料，装有喜帕的盒子被呈了上来，管事姑姑苏梅打开盒子，当曹慧瞧见白净如新的帕子时，脸色果真不能再糟糕了，当即就撂笔道：“不画了。”
尔后，苏梅得到授意来到江月面前，笑容可掬地问道：“侧妃的守宫砂可还在？”
江月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果真和明泊弈预想的一般，她只好乖乖伸出手臂给苏梅查看，苏梅查完后冲着曹慧点了点头。
“侧妃，这是怎么回事？”曹慧的声音不大，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却不怒自威，“为何没有洞房？”
这问题分明着就是直接冲江月来的，她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走到案几前跪拜道：“回太皇太后，昨晚没有洞房是因为……”
明泊弈还没等她说完，就起身插嘴道：“请皇祖母先屏退左右。”
曹慧示意了一下苏梅，苏梅一挥手宫女们都散了出去。
“苏姑姑是自己人。”
清场后，这回明泊弈没给江月明辨的机会，而是抢先回道：“皇祖母，昨个没洞房是孙儿的问题，只要孙儿体内毒素一日未解就一日无法洞房，与侧妃无关。”
江月震惊地望向明泊弈，来之前他们就此事达成一个说法，就说他昨晚是因为毒症发作才不能洞房的，怎么变成了无法洞房了？找借口，也用不着牺牲那么大吧？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谣言四起吗？难怪要清场。
“话说八道！”看得出太皇太后也震怒了，她颤巍了一下，被苏梅眼疾手快扶住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想传宗接代，都想气死哀家呢？”
明泊弈却趁机提到：“皇祖母，瑞王不也是皇家子嗣吗？既然皇嗣单薄，也是时候让瑞王回来认祖归宗了，您认为呢？”
“你……好啊！你真是好孙儿呀！”曹慧手指着明泊弈牙气地牙痒痒的，大手一挥，“苏梅，你先安排人带侧妃去御花园逛逛。”
瑞王又是谁？
江月只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不适合她听的了。便起身随着苏梅走了出去，刚出殿门口，殿门就被掩上了，好巧不巧，正好瞧见明思君走进院子。
“侧妃。”明思君见到她笑盈盈的。
“公主怎么来了？”江月迎了上去。
“本公主一回宫，听说你和宸王哥哥在皇祖母这里，于是就来找你们了。”明思君探头往里看到，“宸王哥哥怎么没和侧妃出来呢？”
苏梅在一旁答道：“公主殿下，太皇太后和宸王殿下在商谈要事，奴婢正要安排人陪侧妃去御花园走走。”
“既如此，不如本公主陪侧妃去逛吧？”
江月也不想被人监视，便也点头附和道：“对，苏姑姑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公主去御花园就行了。”
恰逢苏梅有要事在身，她本还想着让慈宁殿哪位宫女陪侧妃去御花园走一下，既然公主自动请缨，自然更好了。
“那行，侧妃请便。”苏梅不忘叮咛道，“对了，过了荷塘有片杏林，过杏林之后是皇后的寝宫，皇后如今要静养不便打扰，到了那可不能再往前走了。”
“明白，谢谢苏姑姑。”
皇宫的御花园很大，花树尤其多，乍一看去，百花竞相争艳，处处姹紫嫣红。前面是一个偌大的荷塘，荷塘上有条九曲回廊，中央有个凉亭，凉风习习，荷塘美景尽收眼底，满塘的荷花像仙子般在一池碧绿上起舞，美丽绝伦。
二人走到凉亭时，明思君对江月说道：“侧妃，过了杏林就是皇后的坤宁宫，本公主想顺便去看望一下皇后，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这不好吧？”江月想起苏梅的叮嘱，摇头委婉拒绝道，“皇后娘娘并不认识我，我这么过去太唐突了。要不，公主去吧，我在此处等你便是。”
“也行。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说完，明思君招呼自己的宫女陪同过去，留下江月在凉亭中等待。
见此时四下无人，江月趁机闭上眼，伸开双臂迎着风，让荷花的清香尽情扑鼻而来。此刻，她对自己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甚是想念，只是这种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