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侧妃
江月刚接过圣旨，徐公公又说：“太皇太后传了口谕下来，日子定了，后天拜堂成亲。”
一家人谢主隆恩，拜别徐公公后，江临淮若有所思自语道：“怎么如此仓促啊？我们侯府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只不过就是封了个侧妃，”裴文蕙不忘泼冷水道，“又不是正妃，仪式当然简单多了。”
“你少说两句会死吗？”江临淮瞪了她一眼，忽然想起承诺侄女的事，便回头跟江月说，“月儿，仲父答应你的事马上就去办，我这就和你婶母去荣国公府澄清此事。”
大概是真怕江月又使幺蛾子，裴文蕙这回没再废话，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江临淮身后，出门时江临淮又交代她去准备嫁妆，二人在前堂大院中低声争执了一会，才各自散开。不用听，江月也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无非就是仲父要履行承诺给嫁妆，而婶母连声反对。
江月正要跟邵桂珍行礼离开，却被邵桂珍喊住道：“月儿，你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屏退左右后，邵桂珍往一旁太师椅坐下，她示意让江月也坐下说话。
邵桂珍看着惴惴不安的江月欲说还休，最后还是开口道：“月儿，你是不是觉得封为侧妃委屈你了呢？”
江月一愣，原来祖母以为她担心这事，其实她是在担心宸王知道今日祠堂发生的事，她总觉得侯府有人给那位王爷通风报信，若他知道自己违背约定要把玉如意让给江若兰，不知会不会发火？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祖母说的问题她倒是没曾细想，因为她与明泊弈有过约定，两人只是逢场作戏，名分倒无所谓，即使是妾室也无妨，她只是借宸王之力离开京师而已。
这是他们二人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诉祖母的。
“祖母多虑了，月儿并没有觉得委屈。”江月挤出了点笑容，反过来安慰邵桂珍道，“月儿远离京师已久，故在月儿眼里，庶女和嫡女，侧妃和王妃，其实都都没什么区别。倒是……”
比起这个，她更在乎的是明泊弈的人品，传闻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她才会与他有这个约定。
“倒是怎么？”邵桂珍追问，“月儿，你不要有顾虑，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江月便直问：“祖母，您是宸王的姨母，在您眼里，他是个怎样的人？”
“那你可问对人了。”说起宸王，邵桂珍难得地露出和蔼的笑容，使劲夸道，“我呀，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就聪明好学，真的是学什么会什么。且能文善武，十六岁就带兵打仗，他的事迹呀，讲一天都讲不完。你以后进了宸王府，就让他给你讲他打仗时候遇到的事情。祖母觉得你们应该是合拍的人。”
“那，他的脾气怎样？”毕竟要相处一段日子，江月还是想摸清他的性子。“底下的人犯错，他的责罚会不会很重？”
她用手拍了拍江月手背，又继续道：“别信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别的我不敢说，但他绝对不是外边传的什么手段狠辣之人，他对自己人不是这样的。就拿这次赐婚来说吧，宸王请书太皇太后赐的是侧妃。你知道这是为何？”
江月心头一怔，望向邵桂珍。
“按照大梁律法，王爷休王妃或与之和离，都必须要经过皇上亲笔批准。但是侧妃是不需要的，只要王爷同意就自由了……”
原来如此，江月舒了口气，看来只要他遵守约定，自己能活下来的机会就大多了。
说到这邵桂珍却戛然而止，不打算说下去了。“人老了话也多了，说一会话就乏得不行。你可别嫌弃祖母啰嗦，这些话你当作闲话听听便是了。”
她唤了声刘嬷嬷进来搀扶，站起身正要走。忽又想起有些话没有交代完，便在门口定住，回头说道：“你父母留给你的嫁妆，祖母一直都小心保管着，你出嫁那日我会亲手交给你的。”
江月点头欠了欠身，目送她离开。
还有些疑惑没有解。江月边走回云竹阁边想，难道祖母也知道，我和明泊弈之间的约定吗？亦或是她猜出来的？原来封侧妃是明泊弈的意思，只是，我们的约定明明就是我救了他的命之后，他给我休书。可倘若我没能救他的命，他应该是不会给我休书的吧。
刚回到云竹阁，紫苏又不在。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反正也习惯了孑然一身，无所谓了。
江月回到阁楼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衣物、药材和书籍装到箱子里。这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用不了多久就打包好了。
此时书架机关响起了动静，定是明泊弈来了，她转过身看着他，很自然来了句：“王爷的腿好了？”
明泊弈看上去腿脚利索了很多，只是不知为何一脸阴沉，看着像是谁招惹他了。
“你的创伤药挺好用的，过来拿一些。”他斜倚在书架，似漫不经心地说。
“好。”江月也没多想，只能重新打开收拾好的箱子，把那瓶创伤药叫到他手上，“记得上药之前，先检查一下伤口有没有脓。”
“如此麻烦，不如你亲自帮我换药吧。”说着明泊弈顺势往她床上一坐，似笑非笑看向她。
江月呆住了：“王爷就不能让林安来换药吗？”
“他一介武夫，哪有这么讲究？”明泊弈敛起笑容说道，“不是你说的吗？医者眼中不分男女。”
敢情我是挖坑给自个跳呀？江月辩解说：“那会情况紧急，能一样啊？”
“怎么就不一样了？”明泊弈眸色一冷，“我们后天都要成亲了，给夫君上个药怎么了？难道你现在后悔了？”
江月眼皮颤了一下：“王爷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莫不是她怕什么来什么，今日她在祠堂说要把玉如意让给江若兰的那话，立马传到宸王府去了？这传的也真够快的，是祖母跟他说的吗？不对，祖母不像是离间侯府与宸王府关系的人。看来他在侯府真安插了内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