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闹翻
祭祖开始，太夫人邵桂珍走在前面，安宁侯江临淮和夫人裴文蕙紧随其后，妹妹江采玉也来了，跟在哥嫂身后，沈子骞倒是没来，据说一大早回太医署去了。
一行人先走进祠堂内，长辈们带头向众祖宗牌位鞠躬进香跪拜，小辈也跟着做同样的事。江采玉作为此次祭师负责念祈福语。祈福声余音缭绕，伴随着香炉的烟袅袅腾起。
直到一系列礼仪毕，江采玉才奉命呈上江月母亲的牌位，由江月亲手接过，摆放在父亲灵牌的旁边。
拜完父母后，江月刚转头，邵桂珍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月儿呀，从今日起，你也是咱们江家名正言顺的嫡女了。如此，你父母在底下也安息了。”
江月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又不知怎么回话，只点了点头。
此时，她发现江若桃冲着自己轻蔑一笑。江月这角度正好把那表情收入眼底，心中不由暗怒，这人是什么毛病，她为了达到目的陷害我，我都还没跟她计较，她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老虎不发威就当病猫，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长教训的。
“若桃！”不巧的是这个表情也被江临淮撞见了，她父亲以为她是对祖先不敬，有点愠怒，“作为江家嫡女，在祠堂中拜祭祖先，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若桃抿了抿嘴，低着头不说话，家中的人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可她却唯独怕父亲，小时候挨过的唯一一顿打就是父亲下的狠手。
这下惹得裴文蕙不满了，但碍于太夫人在场，不好发飙，只好轻声道：“侯爷，这是做什么？若桃好好站在这里，你挑什么刺？”
“她做了什么丑事？你这当娘的不知道吗？”说到这个江临淮就来气，自己居然是从外人嘴中听说了江若桃的事，“每次我给他们训话，你总是护犊子，好了，如今出事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裴文蕙没想到江临淮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明明交代下人谁也不能多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临淮没好气道，“这事都传遍整个京师了，你还以为能瞒得住谁？作为侯府嫡女，婚前……”他顿了一下，“失贞”两个字终是没说出口，“你教的好女儿，让别人耻笑我们侯府家教不行。”
裴文蕙被丈夫说得一阵心虚，不过她早已有预案，这种事她当然知道如何转移矛盾。
“若桃是被别人陷害的，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了吗？”
这一甩锅，江临淮更气了：“你意思是说这是你的侄儿做的好事吗？你们裴家的世子也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裴家的人断然不会如此。”一看自己娘家被污蔑，裴文蕙不干了，直接把矛头指向江月，“至于谁干的，这就要问你的侄女了，府中涉事丫环皆指认是她放药，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把她送官府了。”
江临淮望向江月，虽然他不是很相信妻子的说辞，但显然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半信半疑，一对剑眉之间拧成了“川”字形。
就知道是这样，这位婶母就没打算放过她，想起自己没在侯府待过几天，没吃过侯府多少粒米，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仲父，”江月从容自如地说，“侄女绝没有做过此事，婶母把侄女关在柴房，害得侄女无处申冤，就等着您回来查明真相呢。”
江临淮皱了皱眉：“夫人，事情没查明，你还把月儿关柴房了？”
“真相已经查明。”裴文蕙不依不饶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查的，当时有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倘若不是因为宸王选了她，她这回就该跪在祖宗面前家法伺候。”
江月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便不慌不忙道：“敢问婶母，侄女费那么大的劲给堂妹下药，动机是什么？”
既然她无从知道细节，无法反驳人证物证，那就从动机作为突破口。
裴文蕙还没答话，站她身后的江若桃就自以为是道：“你的动机当然就是想嫁入宸王府了，排除了我这嫡女，你的机会就变大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这自以为聪明的，果然入了圈套。
江月又继续发问道：“可是，你只是嫡次女，若我费尽心思要下药，为何不下给嫡长女呢？况且，少了一位嫡女不还有另一位嫡女吗？我如何预估得到宸王会选我？”
“这……”江若桃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急了，“这我如何知道？反正就是你下的药，你想当宸王妃用尽手段。”
好，很好。江月立马对几位长辈行了个礼，道：“祖母、仲父、婶母，为了自证清白，月儿愿把这玉如意让给江家嫡长女。”
裴文蕙瞪向江月，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便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宸王选妃岂能儿戏，你退出了岂不是要连累我们侯府？”
江月淡定回应道：“婶母可别忘了，我从小在道观师从肖瑶仙姑，是她的俗家弟子。根据大梁律法，出家人可自动解除婚约。我此番给堂姐让出玉如意，就马上去出家。”
还有出家这招？这下傻眼的是江若兰了。
裴文蕙怒道：“江月，你少用出家来威胁我们。我告诉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律法，你父母不在，我们就是你的父母。你不嫁也得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绝对不是在威胁婶母。” 江月冷笑道，“这么多年来，婶母养育过我吗？如果不是你们来信说祖母生病，我岂会回侯府？我不回侯府又如何会参与选妃？选中嫁入宸王府我本已认命，可惜，你们还不满足，还是要我背锅。那好，这锅我不背了，爱谁嫁谁嫁去。”
裴文蕙要是换成平时，早就炸毛了，江月这野丫头她还治不了了？可惜今日太夫人和家主都在，她想用家法还得他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