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偷听
江月听从管家的安排，去到事先那个厢房要把衣裳首饰换下，在摘下首饰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墨梅不知状况怎样了，方才在宸王府完全没有机会去求明泊弈救人。
“月姑娘，你怎么还没……”见到江月没更衣就出来了，刘笙有些不解。
“刘管家，这是首饰，你清点一下。”江月把装有首饰的盒子递给刘笙，又把自己手中的衣服摊开一面给他看，“我这衣裳破了一个大洞，已经穿不了了，这样吧，请管家允许我回阁楼去换身衣裳。”
“这……”刘笙显得左右为难，不让她回去换身衣裳，她身上那身华服还不回去，可要是让她回阁楼，夫人得知必定不悦。
“刘管家，通融一下？”江月有意无意地拿起玉如意在刘笙面前晃。
大概是不想两头得罪，刘笙松了口：“月姑娘，这样吧，我让丫环陪你回阁楼换身衣裳，不过只能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再迟我可不好交代了。”
江月应允了下来，带着两个丫环回到了云竹阁，进入院门却发现黑灯瞎火的，一盏灯都没有，紫苏也不知去哪了。
没时间了，她摸黑上了阁楼，把灯点亮后，屋内物件摆放虽并无多大变化，但她还是发现屋内有些物件被人翻动过了，估计是翻动过后又摆放了回来。难不成又是裴颢？这人确是个难对付的。
不过，她也用了一招，昨夜裴颢等人离开云竹阁前，她还特意给自己屋内的重要物件上撒了一些毒药，如果来者接触了这些毒药，手就像被虫子咬过一样，没有解药不过三五天绝对消失不了。
很快，就会知道谁来搜过她的阁楼了。
匆忙把衣裳换完之后，她进入密室给明泊弈写了张便笺“请救墨梅”，将它放置于密室通道另一边出口旁的花几上，还把他送的玉牌压在纸上，表明是她写的。如今她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及时看到，但目前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做完这些，她离开了云竹阁去了柴房。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江月回到柴房后实在太困了，架不住眼皮子往下掉，坐在柴堆上就昏昏入睡了。
还做了梦，依然是昨夜里那个的梦。
但是奇怪的是，她记得梦里有些地方却变得不一样了，明泊弈派人救了墨梅，并把她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但做梦做到一半时，似梦非梦间，她听到有人在呼唤“月姑娘”，迷糊中她看到一个剪影，以为是紫苏，就睁开眼一看，不料竟是墨梅，站着离她有三尺远，能看到她脸色黯淡好像还有血迹。
还没发问，墨梅就噗通跪下哭泣道：“月姑娘，救救奴婢……”
怎么回事？江月刚要开口问，墨梅又道：“月姑娘，您要小心身边的小人。”
突然又被另一阵响声吵醒。
原来是个梦中梦，刚才做第二个梦时她似乎听到屋顶上有悉悉索索的打斗声，听起来似有刀光剑影的画面呈现，醒来之后耳根却异常清净，就好像那声响好像是在梦里发出一般。
这就奇了，半夜三更的，哪位江湖高手会来柴房这里打斗。正要继续睡，忽然屋顶就传来了说话声，她赶紧屏住了呼吸。
“……你，怎么来了？”一个女子悄声问道。
“你不也来了吗？”答话的是一位男子。“不该是你先回答我来这作甚吗？”
这两人声音听上去像是……龙葵和江若望？江月自认为自己听过的声音是不会认错的，而且由于她坐的柴堆比较高，加上夜里很静，两人的说话声虽小，但听得比较清晰。
龙葵像是迟疑了一下，才说：“属下是奉大小姐之命，前来查看江月是否在柴房待着。”
“你觉得这番说辞会有人信吗？”江若望只是淡淡回道，“你这番打扮更像是来当刺客的吧？”
江月还从说话声盲猜两人是蒙着脸说话的，或许是黑衣人打扮？他们来这干嘛呢？
“说吧，你为谁效命？”见龙葵不言，江若望追问道。
缄默了一会，龙葵只低声道：“有人来了。”
屋顶上的说话声戛然而止，霎时如鸟兽散。随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大约是看守她的人来换班了。
“起来，赶紧起来。”刚来的婆子不满道，“翠儿，你怎么睡着了呢？”
江月暗忖，这翠儿八成是被龙葵给迷晕了，她和江若望两人的谈话透露着古怪，难不成他们还有别的什么身份？
这时门边传来丫环翠儿懒洋洋的声音：“哎呦，柳妈，你是不知道呀？这看门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白天得干苦力，晚上还得看人，这谁顶得住啊？不就是睡了一小会吗？”
“少埋怨，多做事。”柳妈训斥道，“叫你看个人，你还睡着了，这人要是跑了或者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你瞧瞧墨梅的下场，你也想被卖给屠夫？”
“墨梅她怎么样了？”翠儿一聊到八卦顿时精神一抖擞，开口就问，“真被卖给那赌徒了呀？”
听到她们提起墨梅，江月心都悬起来了，她轻声跳下柴堆，蹑手蹑脚走到柴房门偷听。
“那还能有假呀，今个夫人一发话，晚上吉时她就被家丁送去了李屠夫家。不过吗，”柳妈话锋一转道，“算她走运，事没成……”
“怎么了？”翠儿催促她快讲，“柳妈，你别说一半不说一半的。”
“你别着急呀，让我喝口水。”柳妈咽了口水道，“我呀，也是道听途说，那墨梅死活不肯去，磨磨蹭蹭半天，夜晚被强行抬到李屠夫家的时候，却被挡在门外。原来，是李屠夫欠了赌坊的钱没还，刚被一群人来到家中打得遍体鳞伤的，家里也被砸了个稀巴烂，他那婆娘觉得墨梅晦气，就在门口破口大骂让家丁赶紧有多远送多远。”
“那如今墨梅去哪了呀？还送回侯府吗？”
“回侯府那是不可能的了，听说，她姑姑刘嬷嬷让自家亲戚将她连夜送回乡下老家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