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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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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望和江若桃两兄妹就正站在柴房门口外,柴房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江若桃见此情此景简直怒不可赦,但又不能当着裴颢的面失态,于是不得不赔笑道:“表哥,你们在干什么呢?”

    江月趁机头一甩,挣脱了裴颢的束缚。

    裴颢认为自己差一点就能从江月口中问出来了,明显不悦道:“我在处理公务,你跟过来作甚?”

    江若桃怎会相信他在公干,在她看来裴颢反而更像在掩饰,她冒如此大的风险走了这步棋,岂会让江月占尽好处?

    “表哥,”江若桃厚着脸皮上前轻拽裴颢的衣袖嗔怪道,“虽说江月姐姐给你下了药,那你不能单独来柴房提审她呀,这让别人瞧见了,还误以为江月姐姐她又给你下药了呢。”

    “你说什么呢?”江月本已平复的心情又被激怒起来,“药是谁放的,自己心里清楚,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对你那泾渭不分的表哥可没兴趣。”

    裴颢的脸如土灰一般难堪。

    “江月,你别得寸进尺,你敢说你没窝藏刺客?我这就去你的阁楼挖地三尺,一定会把你窝藏的刺客给找出来。”

    “表兄,怎么又提此事?”江若望也有些不爽,刺客这事到底有完没完?但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和颜悦色道,“我们安宁侯府怎么说也是京师名门望族,你们羽林右卫即使来此查刺客,那怎么也得有皇上的旨意吧?我父亲和祖母不在府中,你如此大张旗鼓要抄云竹阁,那我们这亲家要不要做了?”

    这下江若桃慌了,她和裴颢已有了肌肤之亲,这事想必已然瞒不住了,倘若这门亲事黄了,她岂不成了京师的最大笑话?不行,这后果绝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她立马把矜持放下,两手抱紧裴颢的手臂撒娇道:“表哥,你刚不是说要回荣国公府提亲的吗?跑到这柴房来干嘛?难不成你又后悔了?”

    可惜裴颢不解风情,他悄然抬手躲过她的手,不耐烦道:“我没说不提亲,只是我公务在身之时,不希望有人打扰。”

    江若桃气不打一处来,她可不想到头来如同姐姐一般给她人做嫁衣。她本还想要催婚来着,江若望拍了下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表兄,”江若望劝解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虽我母亲与舅母都敲定了你们的婚事,但舅母的意思,还是要听听舅父和你的想法,不如,你先回荣国公府与双亲商定婚期,再来提亲。”

    话已说到这份上,裴颢想再接着审江月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盯了江月一下便转身离开,还留下了句话:“江月你等着,我一定会捉到刺客,让你磕头认错。”

    江若桃也瞪了她一眼才尾随裴颢出了柴房,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仿佛裴颢留意到她也是她招惹来的。

    这都什么人呀?江月嘀咕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若望还没走,在一旁看着她欲言又止。

    “兄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鉴于他在处处帮自己说话,江月对他还是客气的。

    “你既叫我一声兄长,我便跟你说实话吧。”江若望轻叹口气道,“听祖母说,这些年你在道观也吃了不少苦。父亲离开家前,曾嘱咐我无论如何要保你周全,只要我在府中,他们便不敢伤害你。假如你需要我,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

    原来如此。也是,如果自己出事了,谁代替侯府嫡女嫁入宸王府呢?安宁侯在女儿与侄女之间,定然会选择女儿活下来。他也确实尽力了。

    “那沈子骞呢?我与他只一面之缘。他为何要帮我呢?”江月问,“他也是受仲父所托吗?”

    “我想,”江若望推测说,“子骞他应是受祖母所托,在侯府中,祖母是最看重他的长辈。”

    难怪。但是为何明泊弈却不信任他呢?如果是祖母看重的人,按理说明泊弈应该知人善任才是啊。

    不过眼下这些问题都不是最要紧的。江月最担心的是墨梅的处境,墨梅帮过她一回,她总不能看着墨梅进入火坑吧。

    “兄长可否帮我一个忙?”

    这就来了?江若望眉毛明显往上一扬。

    “请说。”

    “可否把墨梅赎出来。”江月恳切地说,“如果需要银子,就当是我借兄长的,以后我会还的。”

    江若望迟疑了一下,回道:“不可,恕为兄不能这么做。”

    “为何?”江月幡然醒悟道,“兄长是不是不相信这不是我下的药?”

    “说实话,你是否无辜为兄并不确定。”江若望释道,“但是,为兄只能保证你不受伤害。而墨梅绝对不是无辜的,家有家规,一个下人做不好分内之事,受到家法处罚是理所应当的。”

    江月略显焦急:“可是如此处罚是否过重?她一个弱女子被卖给一个臭名昭著的男子,那会比死还痛苦。”

    “如此,那也是天意。”江若望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背对着她站在门口,语重心长道,“在外人看来,一个丫环没有主子授意是不敢小公爷下药的。如果你非要救她,那么你作为她的主子,不管有没有授意,恐怕都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倘若你深陷囵圄,那么侯府的名声也会受损。如今这个结果反而是最小的代价。”

    江月也算是了然了,说白了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丫环背锅比主子背锅代价小,私生女背锅比嫡女背锅代价小。

    “下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江若望跨向门口的脚顿了顿,头也不回道:“为兄只是力所能及地护住在乎的人,仅此而已。”

    这倒也不能怪他,作为一个孝子,他若是把墨梅赎出来了,这不是打自己母亲的脸吗?他也不欠我什么,没必要强人所难。江月坐在柴堆上想,梦中预示着墨梅会死,难不成真的没法挽救了吗?

    别说她如今被禁足在柴房,即使出去了,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如何从屠夫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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