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点委屈不算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在这里的,除了这个在花灼身边伺候的婢女以外,其他的全都是宋月熙的人。
她们不仅不会帮着花灼得罪自己的主子,更是在一旁对花灼露出嘲笑的眼神。
因为谁都知道,花灼是谢家之中出身最低微的,就算得罪了花灼也根本不用担心,反正花灼也没个娘家能给她撑腰。
再说难听点,花灼和她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她们的身世比较凄惨,被家人卖了当奴婢,而花灼没被卖掉而已。
真以为花灼嫁给了谢沉渊就能摆脱出身吗?
现在不过是因为新婚,谢沉渊对她还算感兴趣罢了。
再过个几年,等花灼容颜衰退,谢沉渊又多遇见几个新的美人,一旦娶回来,这个谢家哪里还有花灼的一席之地?
若是花灼运气好,顶着个三夫人的头衔倒也能在谢府混个温饱。若是运气差点儿,那就是一纸休书直接滚出谢府了。
这些或嘲笑、或轻视、或嫉妒的眼神,花灼并不在意,也再不会伤到她分毫。
因为她有谢沉渊了。
在嫁给谢沉渊、成为他女人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要面对这些的准备。
那好心的婢女犹豫不决,既不敢顶撞宋月熙,又担忧花灼的状况。
“你下去吧。”花灼又轻声开口对她说道。
婢女为难不已,又偷偷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宋月熙,最后也只能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
谢沉渊不在府中,婢女本来想去找余念巧求助。
谁知,她的这个念头早就被宋月熙预料到了,派了另外两个婢女将她看守住,不准她离开,也就没有去求助的机会了。
“三弟妹,既然是行跪拜礼,那自然是要跪得板正,背要挺直了。连体态都维持不住,你是想丢谢府的脸,还是丢三弟的脸?”
宋月熙端庄高傲的坐在那里,一边悠闲的品着茶,一边监视花灼,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婢女狐假虎威,听宋月熙这么说,立马用戒尺拍打着花灼的肩膀和后背:“三夫人,大夫人说了要挺直些。”
膝盖上的疼痛并没有好转,肩膀和后背还要被婢女时不时打上一戒尺。
花灼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汗冒出。
她忍着这些疼痛,笔直板正的跪着。
宋月熙就坐在那里,喝茶插画,或者拿本书翻阅着,坐累了就站起来四处走动走动。
婢女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收拾屋子,给宋月熙端茶递水,捏肩捶腿。
所有人都对跪在堂屋正中间的花灼视而不见,却又都在心里轻视嘲笑她,偷偷看她的笑话。
这一跪,就跪到了快中午的时辰。
花灼早上没有用早膳,身体上又忍受着疼痛,她后来不仅脸色苍白,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更别提还得注意一直笔挺着后背。
她越发虚弱憔悴,视线变得模糊,娇弱的身子轻微晃动着。
“三夫人,虽然你跪了这么久,可是大夫人没有发话就还没有结束,可不能偷懒啊。”婢女拿着戒尺毫不留情的拍打着花灼的后背。
而这一记戒尺下去,花灼终究没撑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婢女被吓了一跳,慌张的喊宋月熙:“大夫人,不好了,三夫人晕倒了。”
宋月熙正在欣赏着一幅画,闻言抬头朝花灼看了眼。
见到她侧身跪躺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苍白干裂,并不担心,而是不耐烦的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体力不支累晕吗?这就受不住了,还能指望她以后做什么?”
宋月熙没有松口,只是吩咐了句:“喂她点水喝,让她继续跪。现在多跪跪辛苦些也是为她好,这样她以后就受得住了。”
花灼的婢女早就心急如焚了,听到这句话连忙倒了杯温水过来,将花灼扶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
干渴的嘴唇被温水浸湿,花灼逐渐缓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着婢女的手小口将温水全部喝掉。
“三夫人,您还好吗?”婢女担心的要命。
“我没事,不用担心。”花灼虚弱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宋月熙看到她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一肚子火。
狐媚子的手段在男人面前使使就得了,在她面前搞得这么柔弱恶心谁呢?
“三弟妹,既然你还撑得住,那就继续跪着。我一会儿再过来。”
宋月熙站起身,傲慢的睥睨着她,把她丢在堂屋之中继续跪着,派了几个婢女监视,径直离开这里先去用午膳了。
花灼早上和中午都没能吃到东西,仅仅是喝了一杯温水,身体虚弱不堪,腹部也在隐隐作痛,更别说膝盖上的疼痛从未消失过。
最后婢女来传话,说宋月熙允许她离开回去休息,并非是宋月熙良心发现,而是有婢女得到消息,说谢沉渊今日会提前回来。
宋月熙单纯的是不想让谢沉渊跑这儿来要人,这才让花灼回去的。
婢女扶着花灼,一步一步缓慢的回去。
大半天没吃东西,花灼的腹部难受的反而吃不下东西,只喝了一些温水,吃了点粥。
婢女过来收拾碗勺的时候,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幽怨的开口:“等三少爷回来了,一定要把今日的委屈告诉三少爷才行。”
“不是什么大事,无需让他知道。你不可以在他面前多嘴。”花灼特地叮嘱她。
婢女不解的问道:“三夫人,这是为何?大夫人今日实在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您的。”
花灼岂会不知?
她垂下眼眸,憔悴的脸上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阿渊每日事务繁忙,不想让他再为我的事烦忧。况且,阿渊若是替我去找长嫂讨个说法,长嫂不会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只会算在我的头上,她会认为是我在背后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对我的不满更重,日后再想缓和关系也会更加困难。”
花灼顿了顿,将发间的那支玉簪取下,拿在手里珍爱的摩挲着。
她的脸上依旧憔悴疲倦,但那双干净澄澈的双眸却浮现笑意。
“其实最重要的是,阿渊最近有好几次因为我与长嫂起了冲突,若是再让他知道,只会加重他与长嫂之间的隔阂,关系愈发僵持,闹得家宅不宁。若真这样,岂不是印证了长嫂说的那句,是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耽误了阿渊,没有让他变得更好,反而让他变坏了?”
花灼今日是在宋月熙那里受了委屈。
但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些委屈比起能留在谢沉渊的身边,根本算不上什么。
一件小事而已,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