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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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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是被电话吵醒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她懵怔怔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劈头盖脸的问她,“你到哪里了?你今天还看房么?你快到地铁站了给我打电话。”

    九月恍然想起今天约的中介,她连忙道歉解释:“不好意思,我这有点晚了,你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

    九月挂了电话,立马去看时间,过了九点,她迟了十几分钟还没出发。她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的,她还记得她看着小窗外的天,刚开始亮,再醒来时已经错过了预约时间。

    九月知道没时间给她清醒。她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厕所洗漱,出来套上衣服,拿着外套和包就往外走。她摸了摸身份证和房卡,确定都带在身上后,关了房门就开始跑。

    她来不及吃早餐,住的地方离地铁站又远。从旅店一路跑过来,她没跑多久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但她还是紧赶慢赶的往前走。她是怕中介再打电话过来催,她会感到焦虑。

    她有些怪罪自己怎么能睡过。她没定闹钟,是因为她醒的早,以为自己不会再睡了,结果没想到又睡过了头。她觉得事事不顺,自己连起床都做不到,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糟糕极了。还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更不开心了。

    她上了地铁,地铁上人很多。她很费劲的找到一个靠边的位置。她拽着吊环,感觉到自己浑身不舒服,酸痛又疲惫,大脑也不精神。昨夜一整晚都没休息好。

    她透过地铁车门的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倒影。因为雾霾带着口罩,看不出面容,但九月知道自己的气色很差,头发其实也很乱,早上只用手淋水抓了下。她后悔没有戴一顶帽子出来遮挡,只能往上拽了拽口罩,尽量的遮住自己。

    九月又往角落里站了站,她想站到角落的最里面,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到了。九月忽然感到一丝自卑,好像自己在满是人的地铁里卑微不堪,她想要躲,却无地可躲。她知道没有人会关注到自己,但她就是焦虑和不安。她怕别人发现她的窘迫,她的不堪,她觉得自己糟糕极了。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她跟着中介去看房。看了几间九月都没发表什么看法。这让中介都感到迷惑,他对九月问道:“你是都没看中么?还是怎么?你想要租什么样的房子?”

    九月这才被中介从情绪当中短暂的拽出来。她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混混沌沌,完全记不起刚看看的几间房子是什么样。

    她支支吾吾的对中介说,她还没想好,她要回去想一下再联系中介。

    九月像是逃一样告别了这个中介坐着地铁往回走。她感觉到很疲惫,明明断断续续地睡了很久,还是急切的想要回去先休息一下再出来。

    刚才的看房也让九月感到尴尬,中介领着她看了三四个房她都心不在焉,而且丝毫想不起来那几间房到底怎样。九月想了想,拿出手机把这个中介的微信和电话都拉黑屏蔽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本能驱使着她。等她确信这个中介不能再联系到她时,她才感到安心。

    九月出地铁站时裹了裹衣服,她身体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很明显。北京的冬天不如东北那样寒冷,但她感觉到心寒,从内到外都热不起来,像是熄了的火炉,从里面就开始凉了。

    下午还约了别的中介,她本想索性都拒绝回去躺着。但又担心找不到房,自己又不能拖太久,左右为难,怎么都是让自己不舒服。

    九月回去休息了一会儿,下午的状态好了点。她跟着两个中介先后看了六七套房,挑来挑去没什么可挑的。季付加押金,一个月一千五九月一下就要付出去六千。这也是她能承担的极限了。问了几个中介,都还有一些清洁费等费用,虽然不贵,一天两块钱,但一年又是七百多要支出出去,而且这些费用还是一次性付齐,九月还是感到有些压力。

    所以九月根本不敢把房租预算真的提到一千五,她看得很多都是一千上下的。这个价位没得挑,挑来挑去都挑不出什么好的。

    网上询问的中介问九月要不要住的远一点,六号线八通线到头,一千多一点也会住的比朝阳望京好,再不行北面十三号线挑一挑,肯定比朝阳便宜。

    九月犹豫了,她是做不出来选择。工作还没着落,住的远近现在对九月来讲还没有真正的影响到她。但她也看了,朝阳是北京招聘最集中的地方,工作岗位多,可选的工作也多,她觉得还是应该留在这里。但她也去别的地方看了。第二天她联系的中介,要坐到物资学院那去。那个中介骑着电动车带着九月看了几个,九月还是犹豫,最后也说回去先考虑下就告辞了。

    物资学院的居住条件确实好。虽然交通不方便,但九月只要加上不多的钱,就可以完全享受和朝阳天差地别的居住环境。

    九月犯了难,她想着自己或许会在朝阳这儿找工作。六号线确实远了点。她又听说这些通勤线路早晚人都多,早高峰晚高峰时有挤不上的时候,这让九月感觉到压力很大。

    九月没再续房,一早她就把房间退了,行李寄存在前台。她住了两天,不想多住一天再多花一天的钱,她打算今天赶快把房定下来。

    上午九月又在朝阳看了几个,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想了想,好像昨天下午去望京看的那个房子还可以。房间很小,只能摆下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一个卸了门的衣柜,剩下能下脚的地方儿只够一人进出。但好在那个房间位置不错,价钱也便宜,只有一千块一个月。中介说是插间儿,不过不耽误住。九月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回来用手机查了才知道,是在客厅或者卧室里里用木板隔了一个空间出来,刷了漆,装上门,就是一个能出租住人的屋。

    怪不得九月摸着那个房间墙的时候觉得很薄,但九月还能接受,最起码是围起来的一个屋,怎么算都是一个密闭空间。那个房子的厨房和厕所装修的也很好,很干净。瓷砖也不是那种应付生活的廉价白瓷砖,暖色调带浅花纹的瓷砖看起来就让九月觉得温馨。厨房的柜子里也很干净,这也是九月为什么最先想到了那个房子。

    九月也确实不想再约中介去看房子。她这两天休息不好,每天又要跑很远的路,她感觉到自己很狼狈,每天晚上回到旅店,她也都是简单收拾一下就休息了,自己从来都没这么狼狈过。以前去哪都有林北照顾着她,有时很累很疲惫,但她从不会感到委屈。

    九月其实对现在的处境是感到委屈,但她没有委屈的情绪。她感受到被生活的折磨,可不想哭,天天事情赶着事情,她也忙的没有功夫去崩溃。

    九月吃完饭给望京的中介打了电话。她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六号线八通线的。其实物资学院的房子都有很大的窗户,有的还有大飘窗,天气好的时候会把屋子照的通亮。但九月选的那个插间儿,只有一个通向屋内走廊的小窗。窗很小,白天也透不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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