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反抗伊始
赴宴的客人不见余岁成,问管事:“余大人没来?”
管事回道:“大人在会客,这位客人不一般,诸位稍安勿躁,可先用膳。”
盛着馄饨的碗被姑娘们端上席。
有人不禁问道:“花魁还没选,怎么先上菜了?”
管事道:“特例特例,今日的馅不一样,诸位可以先尝尝!”
众人不疑有诈,尝了口,味道不对,硬着头皮往下咽,有人忍不住吐了。
管事见状,说:“可不能吐,这是规矩。”
后面有人喊了声:“这味道臊得很!”
管事道:“别浪费了余大人的心意,大家吃完还有新曲子。”
“什么曲子?”
“等一会,自会知晓。”
说罢,管事的转身离席。
众人吃得差不多时,四周丝竹之声响起。
楼上传来一句:“诸位客人,吃得可好?”
众人闻声仰头瞧,只见一个满脸是疤的男子趴在栏杆上俯视他们。
“你是什么人?”
陈伍随手扔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要你们命的人!”
那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来,露出余岁成血色全无的脸。
众人惊站起身,再抬头时,四周布满弓箭。
刹时间,丝竹声大了起来,舞女们将脚下的鼓踩得震天响,掩盖了楼中的惨叫声。
陈伍下令放箭,箭雨如蝗,飞向四下奔散的人群。
有人闯进舞女之中,借舞女之身抵挡飞箭,那舞女随手拔下发髻上的银簪,冲着那人胸口扎去。
……
雅间中,秦淮之与阎循在下棋,一旁美人抱着琵琶,一曲十面埋伏,挡住屋外厮杀之声。
一曲罢,陈伍推开门,道:“都解决了!”
管事跟着跪下来,连连叩首,求饶道:“侯爷,秦爷饶命,小的都按秦爷说的做了,求二位爷饶小人一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作恶了!”
他方才瞧着平日耀武扬威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还有楼里素来胆小怕事的姑娘跟小倌杀人的模样,尤其是满脸是血扭头看向他的时候,他怕了,怕下一个轮到他,他不想死,想活命。
管事的额头磕出血,不住地求饶命。
秦淮之嗯了声,目光落在棋盘上,“我的人不会伤你,你走吧!”
这是放过他了。
“多谢秦爷,多谢秦爷!”管事得了准,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退。
刚转身,背后骤地一痛,琵琶弦断裂的声音耳边铮铮响,管事应声倒下,梨木琵琶一遍又一遍落在他头上。
没有人出手阻止,美人手中的琵琶断成数节,不解气地将断裂的地方插进管事的身体中,随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了笑,笑了哭。
圆月匿在乌云之后,秋风乍起,吹落了红袖招前的红灯笼。
沉寂的夜色中,红袖招的火光令整个幽州城恍如白昼。
余成岁不是徐长风动的手,是红袖招中被欺压多年的姑娘与小倌所杀,火也是他们所放,杀死的,烧掉的是压在他们身上多年的绝望与黑暗。
秦淮之坐在马车上,望着车窗外的冲天的火光,冁然而笑。
北方鞑靼安定,云幽外患已无,只剩内忧。
顾惜北想收复云幽,但他不能出手,中原的兵马不能跟云幽兵刃相接。
一旦中原动用兵马收复云幽,会激起云幽人对中原人的那份憎恨与厌恶,联手反抗中原。
朝廷不怕云幽人的反抗,但皇帝会彻底失了云幽民心,后患无穷。
秦淮之自踏进云幽开始,便清楚这个道理。
要除云幽的内忧,必须让云幽人自己斩木为兵,揭竿而起,将刀挥向压迫他们的人。
他们隐忍了百年,反抗不是一件容易事。
但,红袖招将成为开端。
足以让云幽人,觉醒。
次日,秦淮之与阎循回客如云歇脚。
二人刚进门钱水生笑面迎来,说:“昨日松鹤堂第一批瓷器全部出窑,很成功,阿蓠来给秦爷送礼,结果秦爷不在,就将东西放在秦爷住的客房里,那丫头神神秘秘的,还不准我看!”
钱水生说完,不服气的嘁了声。
秦淮之沉思片刻,说:“应该是我之前请江姑娘做的杯子。”
“杯子?”钱水生摸了摸脖子,“干嘛不让我看!怪怪的。”
秦淮之笑了笑,同阎循上楼回客房。
江蓠送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怕人拆,专门贴了封条。
秦淮之看着木匣外面的封条,一头雾水地打开了匣子,看到里面东西的瞬间,将盒子盖了起来。
阎循正拿着帕子擦手,看到他异常的举动,上前问道:“怎么了?”
秦淮之耳后泛红,结巴道:“没、没什么……”
“嗯?”秦淮之的小动作逃不出阎循的眼睛,扔下帕子,抢了秦淮之偷偷挪动的木匣子,举过头顶,说,“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紧张!”
秦淮之踮高脚去够木匣,“快给我!”
秦淮之越着急想要拿回去,阎循越是好奇,“你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杯子!”
阎循不信,“嗯?只是杯子?那你紧张什么?”
秦淮之脸更红了。
阎循个高臂长,秦淮之抢不回来,改了策略,低头咬上他的双唇,舔着唇瓣,极尽温柔。
阎循像被锁住咽喉,僵了一瞬,立刻用空着的手捏住秦淮之的后颈,强硬地闯进秦淮之的唇齿间,掠夺,攻占,将角逐战场换了地方。
气息在鼻翼间交缠浓郁,最终变得炽热,各自沾染上对方的味道。
秦淮之扶着阎循,推着他一点点挪到床榻边,阎循抱住秦淮之倒进被褥里,木匣子被扔在头顶不远处。
秦淮之一悸,可别摔坏了,抬手去拿木匣子,被阎循捉住放回胸前,他的眼里只有两个字。
摸我!
匣子里是什么,此时无暇考虑,他只想要秦淮之,他的郎君。
衣衫褪去,秦淮之捧着阎循的脸,闻到他如暖阳的味道,忘了初始的目的,吻了上去。
天色渐暗,秦淮之将头埋在枕头里,嘴唇翕合,不住地喘息,反手扶着阎循坚实的腰腹,失力推拒,哭诉:“阿循,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背上的观音像湿哒哒的,汗珠子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谁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