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秋后算账
下山的路不是太好走。
秦淮之与阎循共乘一匹马，原本秦淮之要拒绝，阎循没给他机会，把他放在马背上，跟着翻身上了马，将他圈在双臂中策马往山下奔。
靠在阎循怀里，秦淮之后背烫得慌，双手扶着马鞍，回首瞧他，喊他：“阿循！”
阎循腾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对上那双狐狸眼，冷声说道：“淮之，能耐啊！说好在朔南等我，可没说在土匪窝里等我！”
阎循的脸色不好看，从他出现在匪寨的时候，秦淮之便察觉到他的不快，此刻的阎循更是在气头上，秦淮之心知解释没得用。
秦淮之眸光柔得出水，扬起脖颈索吻，阎循不给机会，捏着他的下巴偏向一旁。
秦淮之不认输地摆动上身，不久便在他的胸膛蹭出背后一团火来，伸出手去勾他的脖子。
可手刚伸到阎循眼前，顷刻间阎循松开手，擒住他的手腕反剪在身后，抵在背上又使了七八分力，将人压在马背上。
秦淮之有些不舒服，卖乖地不听唤他。
“安分点吧！淮之！”阎循俯身贴在他耳后，咬着牙将话说得很慢，像是怕被山里的风吹散了，他说：“待会下了山，我自会好好收拾你！”
秦淮之挣扎着，没挣脱，声音都化了，阎循也不跟他心软。
秦淮之头回在阎循身上尝到挫败。
阎循骑的是军马，载着两人，在雪地上跑得很稳。
山脚下，青竹坐在马车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听到身后马蹄声渐近，回头瞧见阎循压着秦淮之策马而来，立刻扔了嘴里的东西，跳下马车，行礼道：“主子，秦爷！”
阎循将马鞭扔给青竹，抱着秦淮之下马，往马车走。
秦淮之没看到孙九雷他们的身影，问阎循：“九雷他们人呢？”
阎循道：“我让他们回去受罚了！”
秦淮之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他现在自身难保，顾不上给孙九雷求情了。
青竹将军马系在后面，回来的时候马车门紧闭，跳上马车，赶马回朔南城。
山风骤急，树枝上的积雪被山风揉搓捏碎，散入白雪皑皑的尘世，眼前好似又要迎来一场风雪。马车驶过厚雪覆盖道路，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车厢里，烧着暖炉，暖意如春风袭人，阎循的大氅被随手扔在地毯上。
坐榻之上，秦淮之用来束发的发带，此时系在他的手腕，双臂套住阎循脖子，跨坐在对方大腿上，眼神委屈极了望着阎循，呢喃道：“阎循……”
阎循的右手探进秦淮之衣服中，一路的风霜都带了进去，冰凉得让秦淮之往后缩。阎循箍着他，不准他躲，手往下探去，捏住秦淮之的软肋，胡乱捻挑刮搓，冰凉的手渐渐热了。
秦淮之早已伏在他的肩头喘息，额间冒出细汗，不住求饶。
阎循不理会，当秦淮之后仰着要缴械投降的时候，阎循止住手中的动作，望着秦淮之被羞愤逼红的双眼，轻声说道：“淮之，是时候该算算账了，你想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想让我一笔一笔同你算？”
秦淮之脱了力，趴回阎循肩上，低喘道：“你想问什么？”
阎循揉捏着他的后脖颈，问：“京城的火油跟硝石，你留着做什么用的？”
秦淮之愣了片刻，忙问：“杨义武没告诉你？”
阎循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秦淮之犹豫着怎么回答他，后脖颈上的手指多加了两分力道，意思很明显，不准他迟疑，秦淮之不敢多虑，说：“是我给废太子准备的！”
“想要刺杀废太子？”
秦淮之嗯了一声。
阎循冷笑一声，戏谑道：“秦勇说你胆子小，沐白英能用蚂蚱把你吓哭，怎么轮到我这，就没见过你胆小一回？”
秦淮之咬着唇，不说话。
阎循不逼他，继续追问：“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瞒着我？”
秦淮之连连摇头。
阎循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是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秦淮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阎循说的是什么事，便说：“真的没有了。”
阎循咬牙恨道：“好，很好！”
说完，阎循右手突然又动了起来，阎循不会让秦淮之如意，就是要磋磨他。
秦淮之不禁哆嗦，强撑着起身，直言：“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阎循手里动作没停，看着他憋到潮红的脸颊，眸光黯然，问：“你身边养的那条鱼，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秦淮之浑身一僵，阎循在问鲛君，送鲛君出海一事，只有他跟秦勇知晓，阎循不可能知道，他现在来问这件事，是无意中发现了鲛君不在郴州，所以来考验他，还是说知道了什么？
本朝海禁，出海有通敌之嫌，秦淮之不会跟人提及此事，秦勇更不会。
秦淮之一时捉摸不定阎循到底知道多少，倘若他说让鲛君回了岭南故土，这个借口说得过去。
但是现在，他不会也不想瞒着阎循，说：“我让人送鲛君出海，命他去西洋！”
秦淮之的老实交代令阎循十分满意，解了他手腕上的束带当作奖励。
秦淮之少了束缚，当即推开阎循胸膛，他不在乎阎循恼不恼，他现在已经怨气满身了。
推了两下没推动，耳边传来阎循低沉的声音：“乖，别闹！”
秦淮之没好气地将头偏去一旁，不再看他。
阎循怒气消了大半，捧起秦淮之的脸，说：“你从海市买到西洋鸟铳的消息之后，漕帮的人就进了海市，闳游一直在漕帮的监控之中，所以鲛君被你送出海这件事，不止我知情，大哥也知道，我回云幽之前，大哥让我好好管束你。”
秦淮之皱起眉头，“陛下都知道了？”
“放心，大哥不是对你起疑心。”阎循将人揽进怀中安抚，嗅着他头发的清香，“大哥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想要拉他下龙椅的人不在少数，大哥不给这些人留破绽，他们就会从我身上下手，你我的关系，瞒不住，你被盯上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