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晋江文学城
话音落下后,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傅枭低头盯着手腕上的手链,心中剧烈的情绪翻涌,险些没克制住莫名涌上的暴戾。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比起意外,更多的是浓烈的不安。
如果不是他刚才问起, 度念就会一声不吭消失在他的世界, 永远都不再回来。
等他发现度念离开时, 度念早已躲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傅枭心中就几欲发狂。
他闭了闭眼,又有几分淡淡的庆幸。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 虽然知道的有些晚, 不能立刻跟度念去r国,但也可以迅速把公司重心迁到r国。不用多久, 他就能跟度念一起常居在r国。
“什么时候出发, 我送你去机场。”
傅枭目光从手链上移开,已经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只有眼中不明显的血丝透露出他刚才心里的汹涌。
度念看了他一眼, 不假思索拒绝, “不用。”
“就让我送你这一次。”傅枭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难得在度念面前没有退让。
要把公司重心迁去r国, 最少也要半年时间门, 即使这半年多去几次r国,每次也停留不了多久。
如果要有半年的时间门见不到度念,至少能在去机场的路上多看度念几眼。
这回度念没有立刻拒绝,只是沉默了半晌。
他能猜到傅枭坚持的理由,如果他真的去了r国,即使傅枭有心跟去, 也不可能放弃这边的一切。所以对于傅枭来说,送他去机场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度念手指在酒杯上轻敲了几下,点头答应:“好。”
虽然麻烦了点,但到时候也可以去了机场再折返,等他离开后,傅枭就算发现不对,也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
感受到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度念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把这餐饭搞成了告别饭,早知道还不如不约傅枭出来。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就听见傅枭突然问道:“盛闻燃也跟你一起去r国吗。”
这个问题让度念略微诧异地抬眼,摇了摇头,“他不去。”
傅枭心中稍稍放松了些。
他猜到盛闻燃不会跟着度念去r国,以盛闻燃现在的身份,去r国就等于放弃所有的一切,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不是每个人都承担得起。
如果度念和盛闻燃因为这个原因分开,他说不定就还有机会。
一餐饭在两人各异的思绪中结束。
走出餐厅,没等傅枭提出送他回去,度念就伸手拦了辆车。
他坐进车里,见傅枭还站在门口没动,只是望着他的方向。
司机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还以为两人有话要说,没有立刻踩下油门。
但度念很快收回了视线,“走吧。”
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路的尽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度念都没怎么出门,离回家的日子越近,他反而越平静下来。
除了最近盛闻燃的表现有些反常,让他有点在意。
似乎是从那天他和伍舟喝完酒回来开始,盛闻燃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可具体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度念想起那晚他回家后就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说不定是他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做了什么失态的事。
当他跟盛闻燃问起那天晚上的事,盛闻燃就开始支支吾吾,让度念更确定是那晚自己做了什么。
只是他没空再去细细回想,因为盛家的宴会就在眼前。
这次宴会盛家邀请了几家媒体,就为了公开盛闻燃的身份,度念原本只打算在宴会结束后看媒体的报道,但盛闻燃突然邀请他出席这次宴会。
度念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留到现在,自然不会拒绝。
宴会当天,盛闻燃先被人接去了盛家,度念准备了一套礼服,等晚上宴会差不多开始的时候才打车过去。
之前跟在傅枭身边的时候,他没少参加过各种类型的晚宴,对这些宴会的规矩也早就熟稔于心。
到盛家的时候,只见许多豪车停在外面,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宾客被迎进去。
有些宾客跟盛家往来密切,不用看名单就有人带他们进去,有些宾客则在侍者谨慎核对了身份后再带进去。
而度念自然属于后者。
他走到门口,接待的侍者见他外表出挑,立刻露出热诚的笑容,恭敬又客气地问他的姓名。
在听到度念的名字后,侍者不敢怠慢地在名单上找到他的名字,只是在看到他的资料后,神情微微变了变。
这次来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或者是与盛家有深厚情谊的,名单上只有度念是盛闻燃邀请来的,而且还没有任何身份,只是个普通人。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盛闻燃的真正身份,侍者看到度念的资料后,下意识皱了皱眉。
之前因为盛质宁的存在,盛闻燃在盛家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有些人见他也姓盛,还把他当成哪个赖在盛家不肯走的远房亲戚。
因此在看到盛闻燃邀请的客人出现在名单上时,侍者感到困惑的同时,也有一丝鄙夷。
他放下名单,上下打量了度念几眼,勉强地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进去。
度念大概猜到了侍者态度变化的原因,也没当回事,坦然走了进去。
宴会才刚开始,到场的宾客还没有多少,都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闲聊。
度念不经意地听了一会,几个宾客都在议论这次盛家举办宴会的目的。盛质宁去世还没有多久,盛家却在这个时候举办宴会,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但议论了半天,也没人猜到盛家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到场的宾客越来越多,宴会很快成了宾客们互相攀谈的场所,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度念在宴会上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跟人攀谈的打算,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酒水和食物上,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百无聊赖地等盛闻燃出来。
偏偏他穿梭于人群的一举一动都游刃有余,周身气质又出挑,即使是独自站在角落,也吸引了不少人主动上来搭话。
前来搭话的人目的各不同,有些是以为他身份不凡,想要跟他攀上关系,有些则是单纯因为他的外表想要搭讪,度念都从容地打发了。
一段时间门过后,盛家夫妇终于从楼上下来,所有宾客的目光瞬间门都看向两人,媒体们也都纷纷举起了镜头。
度念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晃了晃玻璃杯里的香槟,安静地望向那两个跟盛闻燃有几分相像的人,等着他们开口。
盛家夫妇显然做足了的心里准备,在这样的场合下仍然十分沉着,几句寒暄过后,很快进入了正题。
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宾客们的表情逐渐从好奇变成震惊,不约而同瞪大了眼。
这种消息对豪门来说实在是不小的丑闻,即使盛家夫妇并没有全部照实说出来,甚至美化了一些地方,仍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当盛闻燃一身华贵礼服从楼上走下来时,不论是媒体还是宾客,心中的震惊都到了顶峰。
媒体的闪光灯在盛家夫妇出来后就没停过,在盛闻燃出现的那一刻,更是几乎要将黑夜闪成白昼。
他们以为今天能拍到盛家的惊天大消息已经是最大的收获,没想到另一个主角竟然是娱乐圈的顶流,震惊过后,都恨不得冲上去对着盛闻燃猛拍。
盛闻燃神情淡淡,脸上没有半分应有的喜悦,他眼神扫过宴会厅的每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瞬,很快收回视线。
虽然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但度念知道盛闻燃刚才一定看到了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盛闻燃没有像媒体期待的那样发言失态,只是平静地回应了几句话,仿佛只是在完成任务。
他没有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地位表现出一丝惊喜,也没有因为这几十年来受的委屈有一句怨言,就像是之前每一次在舞台上发表感言一样,只是脸上的表情更淡。
盛闻燃简单地表完态后,盛家夫妇又出来打了几句圆场,宴会便继续进行了。
但宴会早不像刚才那样平静,盛闻燃刚从上面下来,就被宾客们团团围住,热切几乎写在了脸上。
还有些人在以前不知道盛闻燃身份的时候得罪过他,在见到盛闻燃走出来的那一刻就白了脸色,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度念将宴会厅里每个人的反应都收进眼里,只觉得意料之中的无趣,扭头看向窗外。
“那不是盛少爷……呸,盛质宁的未婚妻吗?她怎么也来了?”
“哈哈,说不定是来看看能不能攀上真正的盛少爷吧!”
不远处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度念的注意,他转头朝那边瞥了一眼,借着放酒杯的动作靠近了几步。
“她还真是倒霉,未婚夫没了不说,还是个冒牌货,我是她的话可没脸来。”说话的是以前得罪过盛闻燃的人,他不敢跟其他人一样凑到盛闻燃面前,只能悻悻站在角落。
现在见到有人的处境比他更尴尬,立刻幸灾乐祸起来。
“哎,可我听说她以前就不满意跟盛家的婚约,还跟贺家那小子纠缠不清。”
“贺家哪能跟盛家比,她现在多半是后悔了,想来巴结真正的贵人吧!”
度念顺着那几个人嘲笑的目光,看到了他们议论的人。
站在不远处的女孩一身黑色礼服,身上没戴什么饰品,长相俏丽,一双杏眼静静地看向宴会厅里热闹的那一处。
在刚才听到那几人提到贺家的时候,度念就已经猜到他们议论的人多半是女主,因为他们口中的“贺家那小子”,正是现在还没展露风头的男主。
现在看到女孩后,度念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的两次任务都和男主女主没什么关系,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主,但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以前他就没怎么关注过两位主角,现在都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更没什么兴趣去了解。
盛闻燃那边仍是被不少人围着,短时间门内应该都脱不了身,度念放下酒杯,打算出去透透气。
他刚走两步,就差点被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撞上,侍者连忙退后两步跟他道歉,抬起脸来后又是一愣。
这侍者正是刚才在外面核对名单的侍者,他瞬间门就认出了度念,想起自己刚才在外面时的态度,心里升上恐慌。
他怎么也想不到盛闻燃竟然会是盛家真正的少爷,而他刚才得罪的宾客,就是盛闻燃唯一邀请的客人。
就在他忐忑不安地等待面前人的刁难时,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淡淡的“没事”,等他再抬头,只看到度念走出门口的背影。
跟宴会厅里面的热闹截然不同,外面安安静静,只偶尔有几个佣人路过。
笼罩在夜色中的景色一片模糊,度念不知道从宴会厅侧门出来后到了哪里,便沿着一旁的小路往前走。
亲眼看见盛闻燃公开了身份,所有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他现在的心情空前地放松,不用再挂念着任何一件事。
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度念突然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黑暗中就走出一个人,跟他撞了个满怀。
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还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度念赶紧后退两步,借着路灯看清了面前的人。
老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花束,可还是被那一撞碰掉了几支花,看到娇嫩的花瓣散落在地上,他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愁闷起来。
听到度念道歉,老管家摇了摇头,“没事,是我走得太急了。”
见那束花被碰掉了几支花,度念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这花好像碰坏了,我出去帮您重新买吧?”
老管家没想到碰到的这位客人这么好心,诧异地多看了他一眼,脸上多了些笑意:“这是我们少爷订的花,外面花店买不到一样的。”
度念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却是一愣。
盛家的少爷,那不就是盛闻燃吗?
他又看了一眼那束鲜艳娇嫩的玫瑰,心里有些纳闷。
盛闻燃买这么大一束玫瑰做什么?
老管家见他表情不对,以为他是在愧疚,赶紧安慰他:“您不用放在心上,小事而已,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去休息吧。”
老管家在盛闻燃公开身份以前就对他很照顾,也了解盛闻燃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度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他还在琢磨着盛闻燃为什么要买那束玫瑰。如果是送人的话,又会是送给谁的?
既然刚才在宴会上没有拿出那束花,那说明盛闻燃是想要在宴会结束后再送人。等会宴会结束后,盛闻燃还要去见什么人吗?
骤然间门,度念顿住了脚步。
他想起今天盛闻燃在出门前,提醒他宴会结束后等他一起回家。
等会宴会结束后,盛闻燃要见的人,好像只有自己。
度念茫然了一瞬,又觉得自己想错了方向,很快否定了心中的猜想。
反正一会宴会结束后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沿着原路回到了宴会厅。
宴会已经到了尾声,度念回去的时候,部分宾客已经离开了,还剩下一些意犹未尽的宾客在谈笑风生。
他看到盛闻燃身边还围着几个人,感受到他的目光,盛闻燃隔着人群遥遥望了他一眼,一直平静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急切。
度念看了眼时间门,有些不明白盛闻燃为什么今晚不在盛家歇一晚,还一定要跟他一起回家。
现在宴会厅没多少人,度念不管站在哪都非常显眼,只好在盛闻燃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后门,示意在那里等他出来。
盛闻燃看到了他的动作,轻轻颔首。
度念便又从后门晃了出去,站在没人的花园里等盛闻燃出来。
本以为要等一段时间门,没想到刚出去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过身,看见盛闻燃脚步匆匆走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
度念正奇怪他为什么要把手背在身后,鼻尖就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浓烈扑鼻。
他眼神微动,记得这是刚才那束玫瑰的花香。
盛闻燃藏在背后的是玫瑰花?
度念的大脑有一瞬的宕机,想起了这几天盛闻燃反常的表现,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想。
在原世界,他没少经历这样的场景,也不可能不清楚这代表什么。
“度念,”没等他细想,盛闻燃已经走到了面前,眼神微闪,“我有话跟你说……”
“等等,”度念打断了他的话,虽然还不知道盛闻燃要说什么,可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他想听的话,“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盛闻燃怔了一下,抿了抿唇,“好,你先说。”
度念垂下视线,没有立刻开口。
如果不是担心盛闻燃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也不会主动提起要离开的事,可如果等盛闻燃说完后再提,只怕盛闻燃会以为是他找的借口。
“我要出国了,”度念抬起眼,注视着盛闻燃的眼睛,“去r国。”
他看到盛闻燃眼中的错愕,撇过头,“以后……不回来了。”
“啪”的一声,包装华丽的花束掉在了地上,鲜艳的花瓣散了一地。
度念垂眼望着那一地的狼藉,花束被老管家细心地重新包过,完全看不出被人撞过的痕迹,可惜现在还是躺在了地上。
盛闻燃没看地上的花,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瞬间门就红了一圈,“不回来了?为什么?”
“我家人都在那边,我想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在今晚之前,度念都没想过要这样跟盛闻燃告别,看到盛闻燃眼圈红了后,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但看到地上的花束,又觉得有必要跟盛闻燃说清楚。
“可是……”盛闻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头脑一热脱口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度念一怔,稍稍严肃地蹙起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r国,不是去邻省。”
盛闻燃也知道自己的话太冲动,可他在刚才那一瞬间门的确想过跟度念一起去r国,只要能跟度念待在一起就好。
看到度念的神情,他不敢再提那句话,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红着眼眶看着度念。
度念不忍跟他对视,错开视线,“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还没说完,就被盛闻燃轻轻抱住,肩膀上传来湿润的触感,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舍不得你。”
度念心里一酸,眼睫轻颤了颤,站着没有动。
半晌后,他才拍了拍盛闻燃的背,“好了,以后我还能回来看你。”
盛闻燃闷闷地“嗯”了一声,终于放开了他。
“回家吧。”度念刻意没去看掉在地上的花束,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盛闻燃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跟着他往外走。
回到家里,度念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他之前跟系统说好了,等盛闻燃公开身份后就离开。
一想到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年的世界,度念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整夜,度念都没有一点困意,半夜去阳台上吹风时,看到盛闻燃房间门的灯也亮着。
他在阳台上拿出手机看了眼,不出所料地看到各个网站的头条都被今晚盛家的惊天消息占领,反正也睡不着,便点开每个报道看了看。
不知不觉到了天亮,度念才终于回房间门睡了会。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外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
度念刚推开房门,就闻到淡淡的酒味,他走到客厅,没看到盛闻燃的身影,只看到一片凌乱的茶几。
他走到盛闻燃房间门门口,敲了几下门,没关紧的房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
只见盛闻燃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瓶酒,靠在床边睡着了。
度念在房间门门口站了一会,走进去拿走了盛闻燃手里的酒瓶,又把他扶到了床上。
睡梦中的盛闻燃紧皱着眉,薄唇也不安地轻抿,像度念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彷徨。
还好昨晚没有告诉盛闻燃他今天就要离开,不然只怕盛闻燃更难以接受。
现在只需要趁盛闻燃睡觉的时候离开,再等世界抹掉记忆就好了。
度念这样想着,最后看了熟睡的盛闻燃一眼,离开了房间门。
刚关上房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傅枭发来的信息。
那天答应了让傅枭送他去机场,也告诉了他离开的时间门,现在傅枭已经到了楼下。
度念之前原本打算去了机场后再折返,但为了保险,还是在机场酒店订了房间门,打算就在那里离开。
他回了傅枭的信息,让他在楼下等一会,然后回房间门换衣服。
为了不让傅枭起疑心,度念还拿了个行李箱,在里面随便放了几件衣服。
提着行李箱走到客厅,度念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凌乱的茶几上,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他把茶几上的吉他放进吉他盒里,又把酒瓶捡进垃圾桶,最后看向一旁摊开的草稿本。
这个草稿本是盛闻燃平时用来记灵感的,翻开的那一页画了几个凌乱的音符,下面写了一句潦草的话。
度念认出那是一句歌词。
[台前如何发亮,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在原地怔怔站了半晌,度念才轻轻合上本子,放在了吉他盒上面。
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仿佛在催促,他深深吸了口气,提着行李箱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