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人故友
天已黑，二人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刘海青。
……
日暮时分。
“花悟应，要不要跟我一起翻墙出去啊。”
竹林中 刘海青如此跟花悟应如此说道。
“别了别了。”
“叶昆，你呢。”
叶昆亦是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翻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刘海青抠了抠嘴角的黑痣，一登一跃便出了意山园。
“可惜你们不懂我，不然也一定会迷恋这种感觉……”
刘海青边跑边喊，声音渐渐消失。
刘海生摇了摇头，他这弟弟爱翻墙的毛病算是改不掉了。
……
“别等了，师兄。”
“咱去醉红楼呗。”
高瘦本微微皱眉，最后却是舒颜道：“今天暂且缓解一下心神。”
进了胭脂巷醉红楼，两人寻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喝着桂花酒酿。
一口饮尽，流光溢彩。
“今日的醉红楼甚是热闹，莺儿唱曲，三娘舞剑。”
就着酒菜，高瘦也是赞叹：“只可惜芸芸姑娘不在，不然应当是是绝美的景。”
两人推杯换盏，暂且忘却烦心事。
“下面，有请许芸芸小姐！”老鸨拖着尖长的嗓子喊道。
黑发如瀑，红衣似火。
头别金钗，脚踏蹑云履，缓缓从画屏中走出。
莺儿的曲，樊三娘的剑舞此刻好似陪衬。
好一个画中人！
不论是布衣百姓还是达官贵人，皆是愣了神，久久移不开目光。
陈佑猫着腰走了过来，重重拍下二人肩膀，嬉笑道：“二位兄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芸芸……”
矮胖的声音细若蚊蝇。
“矮胖兄，你说什么？”陈佑将头凑到矮胖一侧。
“徐芸芸……”
顺着矮胖的目光看去，陈佑点了点头 随口敷衍道：“的确是美若天仙。”
又缓了好一阵子，醉红楼中不知谁念叨了一句：
“仙子！”
乌泱泱的，人们皆从客房中走出，挤在朱栏处，又是大声喊道：“许芸芸，仙子！”
声浪一阵高过一浪，来的人越来越多，到后面醉红楼外的人也挤破了头进来。
雪花花的银子从酒楼上方铺天盖地的落下。
酒保和小厮，百姓和艺妓，有的弓着腰捡着碎银，有的跪着将银票塞在腰带里。
陈佑此时已被挤到栏杆处，弯着腰才喘上了几口气。高瘦，矮胖二人也好不到哪里，矮胖跪趴在地上，高瘦被挤在两人之间，卖力拉长着身子。
此刻一万句骂娘话从陈佑脑中闪过，只是仍是闭了嘴。
“这徐芸芸还没宋洵好看，也还这么抢手？”
京城的人，真是疯狂。
好似听见了陈佑的话，许芸芸抬头望来，妩媚一笑。
心中咯噔一下，识海中迅速闪过一个词汇：最毒妇人心。
陈佑侧着头，说道：“两位兄长 ，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 在此地议事我总感觉有些不妥。”
二人犹豫再三，正事要紧，咬咬牙逆着人流随陈佑出去。
“我这须微境，也是被欺负的够呛。”好容易出了楼，陈佑扭头对着二人笑道。
“白玉兄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乘念境看见芸芸姑娘 ，不还是落了俗？”矮胖擦着豆大的汗珠说道。
高瘦内心赞同，对他而言出来不难， 只是内心不愿出来，这才导致出个楼这么慢， 想必自己那师弟也是如此想法。
……
乘着月色，三人穿着紧身夜行服在平常百姓家的黑瓦上飞奔。
目标，东鲤岸。
“二位兄长去东鲤岸做甚？”
上次他们给太子用了枯骨散 这次还想再来一次？
陈佑目光幽幽。
“去见一位老友 ，可有意思。”高瘦走在最前头，说道。
“带我这新友去见老友，不会显得唐突吧？”
“白玉兄请放心，我们三人是一见如故，你们两人也定然会如此。”矮胖在中间说道。
“那好吧。”
直觉告诉陈佑这一趟拜访并不理智，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
“紫气东来，鲤鱼湾上打渔船。荷花糕，桂花糕，糕糕有心人长圆。”
因一句童谣而命名的小地方，却是如京城般繁华。
不过两个时辰，三人便出了京城，抵达东鲤岸。
“老谷子，开门！”高瘦敲着残破木门，一点也没收手。
这么繁华的地方哪来这么破的屋子？陈佑心想。
“高矮，胖瘦 我来咯。”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面色黑黄，脸上褶子很深，开口说话便显得十分干硬，哪怕是略带笑意的言语也让陈佑异常别扭。
“老谷子，故意的是吧？”矮胖愤然道。
“下次再这么叫非得让你吃吃苦头。”高瘦也不惯着。
老谷子扯着干哑的嗓子呵呵而笑，几十年了都是这样 ，早习惯了。
……
拾了把柴火丢在灶里，几个围着狭小的空间取暖。
“小兄弟可千万不要嫌弃啊，我这人没有东鲤岸那群人的生意经，赚不了钱修缮我这屋子。”
“不会，这样的场面我还自在些。”陈佑摇摇头，在这里的确有在三花岭的感觉，只是在那里的感觉远算不得上好就是了。
看陈佑神色自若，老谷子也是略微有些惊讶。
“这到底是不是提供高瘦，矮胖枯骨散的人？”
四人烧火，陈佑有自己的心思。
三人并没有聊关于太子的事，反倒是在道家长里短的。
老谷子说矮胖这么胖估计是讨不了媳妇儿，高瘦兴许还有点机会。
矮胖说老谷子脾气怪的很，要找一个性情相投的想来也是难得很。
老谷子又说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卖了鱼和盐才挣了三个铜板 ，很没意思，想去找找东鲤岸的那些富贾们，打听下门路。
泛黄面色的中年男子扯着嗓子说个不停，高瘦矮胖二人就这么听着，时不时出来打个岔，笑话他几下。
……
没有留在这里过夜，老谷子也没留，三人就这么迎着风走了出来。
“那老谷子和宁王有关吗？”
既然二位“兄长”不说，那就只好自己问了。
二人摇了摇头，说道：“有，但关系不大。”
“那有何关系？”
“我将此事告知了他，他要我别淌这浑水，我难以抗拒这份滔天富贵。”
高瘦摸了摸刀柄，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