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风筝 委屈的棒梗

    过了年，眼见着天气开始渐渐转暖，很快就是三月间了。京城的三月，虽然多风，可却是晴朗之日最多，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在京城，风筝和冰糖葫芦、空竹一样齐名，是春天里必备的玩艺儿。因此，往往在春天一遇到天空透明度良好、风力恰当的日子，有闲暇的人们就会到空场儿上放上那么一两只，有带着孩子全家出动的，当然也有自己个儿放的。无论春天来的早或晚，人们只要看到空中翻飞的各式风筝，就知道已是早春三月了。

    “结伴儿童挎褶红，手提线索骂天公。人人夸你春来早，欠我风筝五丈风。”这首诗是清代著名剧作家孔尚任所作。诗歌以清丽、诙谐的语调活脱脱地勾画出一幅阳春三月，一群天真活泼的孩童在野外竞放风筝的图画。

    老京城人喜欢玩风筝，市井间曾流传着这样的童谣：“阳春三月柳条青，结伴郊外放风筝，女孩喜爱花蝴蝶，男孩爱放大老鹰。”京城风筝的代表是“大”字形的沙燕儿，又叫京燕儿、扎燕儿，老北京那句“北城黑蝴蝶，南城大扎燕”说的就是它。

    据说大文豪曹雪芹还是设计风筝的高手呢，根据曹氏风筝传人孔令民老先生的说法：“每个沙燕造型都有象征意义。短小肥胖的‘雏燕’象征儿童；宽大的‘肥燕’象征男性；颀长的‘瘦燕’象征女性；‘比翼燕’则代表夫妻百年好合。”敢情一个小小的风筝造型，里面竟然有这么多讲究！

    这要说起老京城人最爱放的风筝，那首先得属俗称“黑锅底”的沙燕儿，别名又叫京燕儿、扎燕儿。老话儿里那句“北城黑蝴蝶，南城大扎燕”说的就是它，那是当之无愧的京城风筝代表。它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图案多以黑色为底，呈大字型。当它放到高空时，蓝色的天空衬托着风筝的黑色和白色，格外惹人注目。

    但是好看归好看，沙燕儿的制作工艺却非常复杂。其中“扎、糊、绘、放”四个环节不光都需要技巧，还全是细致活儿，制作难度相当高。除了专门靠糊风筝吃饭的行家，在民间能靠自己糊制这种风筝的人并不多，而能称得上糊得好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

    所以通常情况下，普通家庭的孩子们对于这种风筝，往往只有艳羡垂涎的份儿。而他们自己所能拥有的“飞行器”呢，多数也就是自制的“屁帘儿”罢了。

    这种“屁帘儿”制作简陋方便，风筝以竹条为四边和中间十字骨架，形状就像瓦片一样。为了保持平衡后面还常常贴了个尾巴或是穗子，放飞之后迎风飘荡颇似小孩儿的屁帘子，故而因此得名。

    当然了，像这种粗制滥造的风筝既不美观，又容易被风吹散吹破，放飞很不容易。所以经常会有孩子跑上一头热汗，也顶多努力到五六米的程度，根本就不能把它放上高空去。

    三月八号这天，因为学校组织庆祝“国际劳动妇节”的活动，所以学生放假半天。对于乖宝宝式的学生来说不过是回家自学半天罢了。但是对于我们的贾梗同学来说则是虎进深山龙归大海，那是一个欢实哟！这不贾梗同学嘴上说着带妹妹出去玩，结果他一出了四合院，没几分钟就不见人影儿了，只留下两妹妹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猴皮筋”……

    要说这小子也真“猴”，竟冒着呼呼作响的大风，自己个儿跑到荒地里找新鲜，心里还想着捉个虫子什么的，好放在向老师告他状的同学的铅笔盒里吓吓她。

    却没想到，当棒梗儿正扒着老榆树找虫子的时候，顺着树干一抬头，嗨！脑瓜顶儿上的树枝子上，挑着一个断了线的“大沙燕儿”。看到这沙燕儿棒梗儿的口水当时差点没掉下来，全然不顾大风呼呼的吹，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狸猫一样“蹭噌”上了树。　　等棒梗儿拎着费劲巴力得到的沙燕儿回到四合院时，却还是为此遭致了院里几位大爷和他奶奶等人一顿好骂。

    原来，这天不是“妇女节”吗，几位大爷都没有去参加庆祝活动，坐在院里正聊得欢实。聋老太太也坐在院里与一大妈、贾张氏她们扯着家常。这棒梗儿拎着沙燕儿进来，被贾张氏看到了，揪着棒梗就问起价钱来，结果棒栵咧着嘴把事儿一说，聋老太太就不高兴了。原来，聋老太太比较讲究老理儿，她骂棒梗是因为觉得忒丧气。

    这话要说起来可是有根据的。因为按照旧时的习俗，放风筝最早是报信求援，不是玩耍所用的，后来也有放“灾”的意思在里面。而很多老人比较讲究就是，不管你风筝放得多高多远，都不能收回来。甚至有的人见风刮不断线，还要把风筝线特意剪断，这就意味着把一切不好的运气全部送走。

    京城的老人们都知道，但凡遇见被剪断或被风刮断的风筝，千万不能捡回家去。哪怕谁家院子掉进风筝，也要立刻撕掉，得把掉进来的不吉利的兆头给破了。

    可今儿偏偏因为棒梗虚妄无知的举动，正好犯了这个忌讳。您想老太太能不急眼吗？所以棒梗高高兴兴的举着个沙燕儿进来，这满院坐着的都是的老头老太太的，加上贾张氏急着问棒梗花多少钱买的，这棒梗正逞能显摆呢，听到他奶奶问他，赶紧就吹上了。

    得，这下可真惹上了。聋老太太听说这棒梗还是自己上摘下来的，当即就给了贾张氏一个白眼，说贾张氏也不教教棒梗，这棒梗真是不知好歹。别人了放掉的，他还乐不滋滋的往家捡个不吉利的玩意儿回来，这可是让整个院儿的人都跟着添堵。聋老太太这么一说，贾张氏就开口骂了棒梗几句。

    棒梗被扫了兴致，只得丧眉耷眼就往家里走。谁知道易中海和阎富贵等几位大爷竟然不依不饶的盯着棒梗儿，硬逼他赶紧把风筝给烧了。

    棒梗怎么舍得呀，这是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弄回来的，再说这么好看的沙燕儿谁舍得烧了。当即像只耗子一样刺溜钻进了家里，然后死死关上了门，也没敢再露面。他怕几位大爷一个冲动，直接把风筝抢去给他烧了。

    下半响贾东旭与秦淮茹回来，被一大爷拉住把这事儿一说，得，今天可真是女人们的节日。棒梗这小男孩又奉献出了自己的屁股给老妈用竹棍欢庆了一回。

    等到了晚上，贾东旭还板着脸训了棒梗一通不懂事，要不是贾张氏拉着，棒梗深感不服气的小样又差点吃了贾东旭“甩手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