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贵妃的枕头风吹歪了

    皇上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收回征召童男童女的旨意是不可能的，或许可以从其他方面下手，让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下子想太多了头痛得很，皇上揉揉眉心，迟疑道:“不若朕先收回赐婚的旨意，稳住皇后和太子，免得他们逼朕太甚。”

    如果皇后和太子愿意退一步，不再插手长生丹的事，他也可以不插手太子和秦知意。

    贵妃一脸委屈，泪凝于睫:“陛下，臣妾真心疼陛下。”

    皇上叹气，握住贵妃的手:“不过一个女儿家，皇后和太子想要，便如了他们的愿又如何？”

    贵妃咬唇，嗔道:“皇后娘娘未必就这么中意秦姑娘，无非是看中了她出生时的异象，想她护佑东宫罢了。”

    提到异象，皇上混沌的目光忽然有了些许清明:“月前太子请求赐婚，爱妃提议让恣儿娶秦知意，如今还想和太子争么？”

    贵妃急道:“秦知意如今已是犯官之后，如何配得恣儿，臣妾另看中了诚亲王的嫡孙女——”

    皇上迟疑:“那丫头刚及笄，宫里才赐下贺礼。年岁不太般配吧？”

    诚亲王整日修仙问道，和皇上很有共同语言，所以皇上会记得他家女眷的事，换了别家正经的王爷贝子，皇上就没有这个记性了。

    贵妃抬起皇上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陛下——女大三，抱金砖呢。”

    皇上冷声道:“恣儿是龙子凤孙，还需要什么金砖？”

    贵妃半边身子歪在皇上身上，柔声道:“恣儿身为皇子，已经没有尊贵的母族，陛下如何忍心看恣儿也失去妻族的助力？”

    看皇上皱眉，贵妃又连忙补充:“太子殿下有辅国将军这个外公，皇后这个生母，又身居东宫，哪里就缺了陛下那份了，我们恣儿才缺疼爱呢。”

    皇上如何看不出贵妃的小心思，往日里宠着，不过把她当一只狸奴，如今狸奴有了自己的心思，要对着主人亮爪牙了，那便给她修剪修剪。

    于是肃着一张脸：“贵妃，太子乃嫡长子，朕从未想过要易储。”

    贵妃点头，假意温顺:“陛下，臣妾也没有这个心思，臣妾只是想恣儿过得体面尊贵——”

    “那你便安分些！”皇上怒喝起身，打断了贵妃发挥演技。

    贵妃忽然被皇上拂倒在地，懵了。

    恰好皇上身边的姜公公来报:“陛下，道长在奉朝殿等候进献仙丹了。”

    皇上忙道:“宣。”

    话毕，看也不看贵妃，整整衣冠，扬长而去。

    一个宫女跪过来要扶起贵妃却被她一把推开。

    贵妃自己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好啊，平日说的都是哄我的。”

    “砰——啪”贵妃砸碎一个金盏。

    她边摔东西边骂，拿出入宫为婢前市井骂街的气势，一时间宫婢们惶恐跪拜，无一人敢近身。

    “是你自己说的，要让我做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贵妃算个什么玩意，太后才是最尊贵的！”

    “本宫凭什么安分！都是龙子凤孙，谁又比谁差！”

    “陛下自己也非嫡非长，如今倒讲究起嫡长来了？”

    “我若不为恣儿争，来日还有我们母子的活路吗？”

    骂着骂着，贵妃脸上忽现癫狂之状，似笑非笑，神情诡异，宫婢们吓得面面相觑。

    她低声喃喃道。

    “你不帮我，我便没有自己的法子了？”

    “待我们母子坐上最尊贵的宝座，整个大梁谁还敢说我们不安分？”

    “我偏不安分！”

    “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