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班干部推选
许琛想到了祁鹤，虽然祁鹤这个人很不符合神鹤少年文雅谦逊、不记旧仇的人设，但要是他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那张脸，还是和许琛心目中的神鹤少年有几分相似的。
许琛找出没画完的那幅画，按着祁鹤的模样给神鹤少年绘上五官，这幅画瞬间有了些生气。
虽然这幅画只是许琛随便找了张纸来画的，颜色他也打算用普通的水彩笔来上，但是他还是想尽可能地把这幅画画的完整，力求丝毫不差地把神鹤少年的形象还原出来。
许琛边从小说里找细节，边去完善这幅画，总是觉得不满意，于是今天也没有把这张画画完，为了能捕捉到更多的细节，周一他把《神鹤志》这本书带到了学校。
这周一是祁鹤爸爸的忌日，他还在临源没有回来。学校发了校服，是黑白色调的，裤子是全黑的，裤腿外侧有两条白色条纹，上衣则只有衣领和衣袖是黑色的，衣袖外侧也有两条白色条纹，其余地方是白色。
许琛把祁鹤的校服带回家，放在了祁鹤房间里。
潭湘实验每天中午都会找同学去广播室用英文播报今天的天气情况，和一些新闻事迹，周一这天轮到许琛来播报。
许琛才刚到学校就被同学通知要去广播室，着急忙慌地从书包里拿出《神鹤志》揣在校服里面就往广播室去。
学校要求当天值日的广播员提前十五分钟到广播室，为的是让广播员有足够多的时间熟悉英文稿件。
许琛的英语口语还算不错，偶尔在路上遇见外国友人问路，他还能精准地告诉对方要去的位置该怎么走。
许琛看了看英文稿件，流畅地读了一遍之后觉得没问题，翻开小说看了两页，十五分钟过去后才开始播报。
十五分钟之后，许琛读完整张英文稿件，又把小说揣进怀里，准备回班，打开广播室的门却看见张大岳站在门口。
张大岳鼻青脸肿的，和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校服显得格格不入，许琛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来，他顿了顿，问：“你怎么搞成这样？”
张大岳委屈道：“那天晚上祁鹤打的，专门打我一个人。”
许琛翻了个白眼：“活该。”
许琛想走，张大岳把他堵在门口，他烦了，抬了抬腿，想把张大岳踹开。
张大岳害怕地闪了闪，又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
许琛觉得既然那天晚上已经表明态度了，再见面也不用遮遮掩掩，挑眉道：“烦你还需要理由吗？滚。”
“你又没有对象，我追你还不行吗？”
许琛皱起眉头，按照张大岳的逻辑，要是他有对象了他就不再纠缠了？
许琛语气不善地道：“谁说我没有？”
许琛把张大岳推到一边，走出几步后，张大岳又说：“谁啊？”
许琛不回头，边走边说：“关你什么事儿？”
班里，林焦正在讲台上看着成绩表，为了选班干部的事情焦头烂额，放假那天他只记下了有意愿当班干部的人员名单，没有筛选，今天早上被唐椿叫去骂了一顿，下午又在班里寻摸合适的人选。
江逸搂着林焦的肩膀，嬉笑：“还差个学委和班长，我就说，这个学委交给我来当，多合适。”
林焦皱眉：“行行行，就算让你当，班长选谁啊？”
江逸放眼在班里看了看，一侧头看到刚刚走进来的许琛，眼里放光：“哎，就贵哥了，全市第一啊，这班长他不当谁当？”
林焦：“贵哥，你来吧，你个第一，总得当个班长或者学委什么的吧？”
江逸打岔：“班长就行了，学委我来当！”
许琛抬眼看了看讲台上的两个人，懒懒地说：“我不当，荷花之前是临源市第一，找他当。”
说完回了座位，林焦追过来，说：“荷花哥不在啊！你来吧。”
许琛把小说塞进桌肚，又说：“那你就等他回来再找他呗，还能跑了不成？我忙的要死，死也不当。”
江逸问：“忙？贵哥忙什么啊？”
许琛发现“有对象”这件事真的很适合拿来挡自己不愿干的事，有人追的时候就丢一句“我有对象”，被人喊着当班干的时候也可以用这个拒绝。
许琛：“忙着谈恋爱。”
一听说许琛忙着谈恋爱，江逸和林焦的八卦之心猛地燃起来，正要追问，上课铃响了，他们不得不回了自己座位。
林焦拍拍许琛的肩膀，说：“行啊贵哥，顶风作案！”
许琛皱了皱眉，不明白林焦的意思。
林焦指了指前面，许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班级公告栏，上面写了九个拳头大小的字“禁止早恋，违者记大过”。
许琛哼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许琛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因为早恋被记过，因为他几乎是个女生绝缘体，之前倒是有女生主动跟他要过联系方式，但过不了几天就没消息了。而且他懒得把自己的交际圈扩到班级以外，班里的女生也没几个主动找他搭话的。对于许琛而言，早恋是不可能早恋的，只能说但愿死之前能找到一个女朋友。
这节课上语文，语文老师是个男的，名叫“裴文”，身形细长，有种民国时期的诗人气质。林焦的眼里可瞧不见这种气质，语文老师来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大方赠了他一个外号——“悲伤的腊肠”。
导致许琛现在每次看到这个语文老师都能想起腊肠狗来。
裴文的目光扫到许琛身上，用他特有的富有情感的朗诵腔调问：“许琛同学，你这流里流气的头发怎么还没染回来？”
许琛抓了抓头发，说：“我家没钱。”
裴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以找你班主任要钱啊。”
“哦，那我下课找他要。”
许琛今天不止带了小说来学校，连手机也带来了。当裴文开始说些与课堂无关的话题时，许琛就拿出手机来看一眼。
他给祁鹤发了条消息。
花开富贵：什么时候回来？
他觉得祁鹤应该不会回他消息，毕竟这个人从来没回过他消息。
许琛再次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课间，祁鹤回了他的消息。
祁鹤：晚上。
祁鹤：想吃什么？
许琛没理解祁鹤的意思，他以为祁鹤是在问他想吃什么临源的特产。
花开富贵：有什么就吃什么。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许琛叫着林焦和江逸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一出去看到祁鹤站在门口。
祁鹤的脸有点红，他现在的淡然模样和以往不同，呼吸有点不匀，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跑过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的餐盒，递给许琛：“随便做的。”
许琛这才反应过来，祁鹤问他想吃什么，意思是今天晚上要给他带饭。
江逸搂着林焦的肩膀，说：“那我俩先去了啊。”
许琛点点头：“昂，去吧。”
回到班里，祁鹤没有再主动找许琛说话，许琛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有询问祁鹤今天的事情，他怕祁鹤难过。
第三节晚自习课间，许琛想起下午裴文说没钱可以找班主任要，从厕所出来之后往三楼物理组办公室去了。
办公室门口围了一群人，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暗，许琛远远地看不清他们在干嘛，走近时听到有人在人群中间大喊了一声：“让开！”
一群人突然没了声音，乖乖让出一条空来。
唐椿两手背在身后，生气地问：“谁让你们来找我要钱的？”
唐椿从人群让出来的这条空里看见了许琛，指着许琛问：“你是不是也来找我要钱？”
许琛憋着笑：“语文老师上课说的，让我们没钱来找班主任要。”
站在唐椿周遭的同学纷纷应和，许琛见唐椿满脸气愤地抬了抬眼镜，察觉情况不妙，拔腿边跑边说：“我突然有钱了，不麻烦你了！”
许琛喘着大气跑回班里，看见林焦在和祁鹤说话，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他和许琛同时回到了座位。
林焦回头跟后桌说：“传过去，跟祁鹤说，贵哥忙着谈恋爱，不当班长。”
林焦和祁鹤中间隔了三个人，当最后一个人把话传给祁鹤的时候，就成了“高中贵在谈恋爱，不要当班长”。
祁鹤明显懵了一下，用了一分钟时间才把这句话组成他原来的意思——富贵在谈恋爱，不当班长。
祁鹤按了按太阳穴，对前面说：“问许琛要跟谁谈恋爱。”
前面的同学忙着写作业，“嗯”了一声，踹了一下前桌的凳子腿：“祁鹤要问许琛和谁谈恋爱。”
这位同学也在写作业，听到之后“哦”了一声，不假思索地又踹前桌的凳子腿：“祁鹤问许琛要不要谈恋爱。”
前面同学被踹之后还有点烦躁，一听到后面同学的话顿时睁圆了眼睛，他咽了口口水，拍拍林焦的肩膀，说：“那个，祁鹤问许琛要不要跟他谈恋爱。”
林焦一脸错愕，回头小声问祁鹤：“你确定？”
祁鹤哪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样子，点了点头。
林焦得到祁鹤的点头之后深呼吸三口才缓和过来，他咬着嘴唇，手僵硬地去拍许琛的后背。
许琛刚拧开一瓶矿泉水，回头：“干嘛？”
“唔，贵哥，有个事儿……”
许琛又说：“有事儿就说，别磨磨唧唧。”
林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低着头不敢看许琛，说：“祁鹤想和你谈恋爱。”
许琛刚喝下去一大口水，林焦的话像一道天雷一样劈在他的脑袋上，让他一时间控制不住地把水全部喷了出来。
林焦刚才为了能更小声和许琛说话，把身子往关思思这边贴了贴，许琛这一喷，他和关思思都遭殃了。
关思思的脸上只是沾了几滴水，在写的笔记湿了一大半，林焦脸上全是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琛赶紧放下矿泉水瓶，拿出桌肚里的一大包抽纸，扯了好几张出来给关思思，又扯了好几张出来给关思思擦拭笔记：“我没忍住，对不起哈。”
关思思苦笑着：“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来就行，真没事儿。”
林焦抹了把脸，使劲眨眨眼睛，许琛直接把抽纸丢到他脸上，问：“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呢？”
林焦边擦脸边说：“不怪我啊，祁鹤让说的。”
许琛紧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大骂：“祁鹤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脑子有包就去医院治！”
班里一片寂静，后门的江逸几乎想冲过来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祁鹤则不明所以地看着许琛。
唐椿严厉的声音从前门传过来：“干嘛呢？”
许琛对祁鹤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唐椿在班里走了几圈，最后走到前门，突然说：“祁鹤跟我出来，其他人好好上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