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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5章 番外-愿者上钩(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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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洞顶有几处孔隙, 阳光透过这几处孔隙照进山洞,照得洞中甚是明亮。王怜花和岳鸣珂在旁边看得清楚,那是一只遍体血红的小蛙, 约有铜钱大小, 身子透明如深红水晶。它一出水,身上便冒出一缕缕白气,好似冰块遇热凝结成水汽,身法轻盈, 姿势优美,行动如风,明明是在地上跳跃, 旁人看来却觉得是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在风里翩翩起舞。

    王怜花吃了一惊, 心想:“这是……火蟾?”

    他知天地间有种异物, 名叫火蟾,生于奇寒之地, 是世间至阳至热之物,口中生满利齿,以毒质为食。

    不过据他所知,成年火蟾遍体血红,有寻常青蛙四倍大小, 而眼前这只小蛙甚至还不及寻常青蛙一半大。若说眼前这只小蛙是因为年纪太小,才只有铜钱大小, 可是幼年火蟾都是色作淡红,绝不可能像眼前这只小蛙一般殷红如血。

    他又想:“难道我认错了, 它其实不是火蟾,而是别的毒物,只是和火蟾血缘相近, 模样便也相若?”

    正自思量,那小蛙却已来到木鼎前面,跃到木鼎上面,却不似传闻中那般直接钻进鼎中,而是先在木鼎上转了一圈,然后像是知道这木鼎的厉害之处,钻进去必定有死无生一般,又从木鼎上跳了下来。

    岳鸣珂却似早就料到这小蛙不会乖乖钻入鼎中,在这只小蛙从木鼎上跳下来的刹那之间,他已闪身来到木鼎前面,弯腰俯身,右手向前伸去,手中的木葫芦的葫芦口正对着斜上方,那小蛙从木鼎上跳下来,正好落进了木葫芦里。他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小蛙尚未察觉有人逼近,便被关在了木葫芦里。

    岳鸣珂回到王怜花身旁,将木葫芦递给王怜花。王怜花用针在木塞上戳了一个小孔,免得小蛙在葫芦中闷死,然后凑眼到小孔之上,向里张去,就见那只小蛙在葫芦中跳来跳去,不断去撞葫芦内壁,似乎想要将葫芦撞破。

    但这四只木葫芦和神木王鼎一样奇异之极,不仅色作深黑,木质坚硬似铁,而且被李秋水在水中抱了一路,装着这四只木葫芦的麻袋都已湿透,这四只木葫芦内外却都十分干燥,葫芦壁上一滴水珠也无,这只小蛙或许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的毒物,如今却也休想破开这只木葫芦,从里面逃出去。

    突然间山洞里寒气大盛,王怜花和岳鸣珂都感到一阵寒风袭体,凝目望去,只见西北角几块碎石后面蹿出一条火线,顷刻间就烧到近前,经过的尸体都裂成两半,断裂处都黑漆漆的,像是被灼热的炭火烧焦了,但是山洞里的寒气越来越盛。

    原来这是一条蚕虫,纯白若玉,身子透明如水晶,比寻常蚕虫大了一倍有余。

    王怜花又惊又喜,又觉纳闷,他知道这是天下至毒之物冰蚕,绝不会有错,虽然书上说昆仑山上的冰蚕色纯白如玉,微带青色,而眼前这只蚕虫遍体雪白,没有半点青色,但依他推断,这应该是因为眼前这只冰蚕体内的寒毒,比寻常冰蚕多了一倍甚至几倍。

    奇怪的是,火蟾是天下至阳至热之物,体内热毒剧毒无比,而冰蚕是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体内寒毒同样剧毒无比,它们是天生的死对头,根本不能共存,怎会共处山洞,如此和谐?

    这次不用岳鸣珂出手,王怜花拿起一个木葫芦,便向冰蚕罩去。他先是在树林中吸得二十名高手的全部内力,适才又得到了李秋水的毕生修为,内力之强,几可说得上是震古铄今。这时用木葫芦去捉冰蚕,冰蚕如何避得开?自是轻轻松松就被他装进了葫芦里。

    冰蚕一入葫芦,葫芦立时变得奇寒彻骨,王怜花内力深厚,不惧寒冷,只是担心这只木葫芦会和那些尸体一样,被冰蚕用寒毒分裂两半,又用针在塞子上戳了一个小孔,凑眼看去,就见冰蚕在葫芦内壁上爬来爬去,内壁上虽已结了一层白霜,但并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这才放心。

    两人继续站在原地,等待下一个毒物自投罗网,但是直到木鼎中的香料烧完,都再没见到任何毒物出来,显然那只火蟾和那条冰蚕就是这个山洞的主人,其他毒物都已葬身它们腹中。

    王怜花不免遗憾,火蟾和冰蚕都是极为罕见的毒物,他从前就只在书上见过它们,倘若山洞里有一对火蟾和一对冰蚕,他就可以用它们培育千千万万只火蟾和冰蚕。现在他手上只有一只火蟾和一条冰蚕,火蟾和冰蚕又不能繁衍出后代,让这两者和其他毒物繁衍后代,即使能够成功,下一代的毒性必也大打折扣,要想后代毒性不减,就只能去找几只新的火蟾和冰蚕了。

    山洞中毒气弥漫,他二人也不敢在这里久留,见洞中再无第三只毒物,便将神木王鼎收了起来,然后走到水潭旁边,戴上手套,去摘潭中的白玉荷花。

    李秋水先前在岸上说过,此花以九片叶子为佳,七片叶子次之,两人便摘了三株白玉荷花,两株九片叶子,一株七片叶子,余下的两株白玉荷花,一株是五片叶子,一株是三片叶子,大概还未长成,就把它们留在了水潭里。

    岳鸣珂拿着那两只空着的木葫芦,让王怜花把白玉荷花放进葫芦里,王怜花正要放花,忽然想到什么,接过一只木葫芦,俯下身来,在水面上轻轻一划,装进去了半葫芦的潭水,再将两株白玉荷花放进葫芦里,只觉潭水寒冷彻骨,比寻常冰块还要寒冷,不知为何,竟然没有结冰。

    他又往另一只木葫芦里装了一半潭水,然后将剩下那株白玉荷花放了进去,笑道:“大功告成。有这几个小家伙,咱们可不能原路返回了。那只小红蛙虽能游水,但那只冰蚕一进水里,只怕就会使葫芦里的水凝结成冰,它自己也冻结在冰中,活活闷死。”

    岳鸣珂点了点头,看向洞顶,说道:“这里既有阳光照进来,必然与外面相通。咱们不如在顶上开一个洞。”

    王怜花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忽然伸手抱住岳鸣珂的身子,然后随意一掌,向洞顶击去。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他们上方的山石炸得粉碎,沙土和碎石纷纷下落,但是不等它们落到身上,王怜花已经带着岳鸣珂腾空而起,落在了山洞外面。

    一眼望出去,外边山石壁立,巍峨陡峭,竟然是处悬崖,他们如今就踩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

    王怜花游目四顾,见对面山壁上有个山洞,洞口有几株松树,正好将洞口遮住,不远处还有一个瀑布,声势不大,但是活水,也能放心饮用,便带着岳鸣珂来到那处山洞。

    这处山洞其实只是山壁上凹进去的一块,可容五六个人住,大概是因为那几株松树在洞外遮风避雨,洞内甚是干净,没有飞禽走兽的痕迹,正适合过夜。

    王怜花折了些树枝,用火刀火石点着,在洞口生起火,又拿起水壶,去瀑布接水,在洞内冲洗地面。岳鸣珂割了几根树藤,先用匕首在石壁上剜出几个挂钩,然后将树藤挂在上面,然后向王怜花一笑,问道:“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

    王怜花笑得意味深长,问道:“所有衣服?”

    岳鸣珂本来只是觉得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问王怜花要不要一起烤衣服,这时见王怜花笑得意味深长,立时明白王怜花指的是什么,自是很不好意思,说道:“倘若你有哪件衣服天赋异禀,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不会湿,那自然不用脱下来了。”

    王怜花暗暗好笑,除下外衣,装模作样地在上面摸了一把,然后递了过去,满脸遗憾地道:“这件衣服似乎天赋不行。”

    岳鸣珂噗嗤一笑,伸手接过外衣,挂在树藤上。

    王怜花又脱下里衣,在上面摸了一把,然后递了过去,继续满脸遗憾地道:“这件衣服的天赋似乎也不行。”

    岳鸣珂笑着接过里衣,挂在外衣旁边。

    王怜花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递给岳鸣珂,很快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被他脱了下来。

    他还是在上面摸了一把,说道:“这件衣服似乎天赋也不行。”却没急着递过去。

    岳鸣珂见他一件一件的衣服往下脱,脸上早就燥热难当,此时见他不着寸缕,不由脸上一红,伸手去接衣服。

    王怜花仍不伸手,只是看着他笑。

    岳鸣珂脸上更热,走到王怜花面前,伸手去拿他的衣服。

    王怜花忽然伸手抱住岳鸣珂,大笑道:“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自己过来,脱我身上的衣服。先前你在树洞里脱我的衣服,不是脱的很积极吗?怎么现在倒要我三请四请,你才终于肯过来找我?”

    他说到这里,去咬岳鸣珂的耳朵,笑道:“你莫不是在害羞?”

    岳鸣珂忍不住一笑,说道:“嗯,我就是在害羞,王公子难道不许?”

    王怜花侧头去看岳鸣珂,将鼻尖抵在岳鸣珂的鼻尖上,轻轻蹭了两下,眯起眼睛,笑道:“难道这是你第一次看见别人在你面前脱衣服?”

    岳鸣珂又是一笑,说道:“好像不是。”

    其实岳鸣珂即使跟他撒谎,说他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在他面前脱衣服,王怜花都会很开心,毕竟他本来就是在调情,谁想岳鸣珂此时突然变成了榆木脑袋,说这种煞风景的实话,王怜花满腔情意登时化为怒火,气得在岳鸣珂脸上咬了一口,问道:“你从前还看过谁在你面前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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