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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5章 番外-狭路相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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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珂听了这话, 登时明白自己昨天那些猜测都是真的,他虽然已经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平复心情,但此时得了王怜花亲口承认, 心中仍然掀起轩然大波:“幸亏古代没有电,不然王云梦非得天天电击儿子把他引上正道不可!”

    贾珂昨天就对王怜花十分同情, 心想早知王云梦这么可怕, 当初不如把王怜花留在身边, 换个身份未必瞒不过别人, 此时对王怜花更是说不出的怜惜。

    他想摸摸王怜花的脑袋,但两人面对面坐着,不太方便。又想直接安慰王怜花,可王怜花从小就十分骄傲,不喜欢被人同情, 自己贸然开口,说不定会惹他生气, 毕竟七年不见,王怜花现在的性情,贾珂也有些拿不准。

    贾珂心想:“不如从马家的案子说。”脸上露出了然之色,说道:“马家的灭门案是你妈做的吧。”

    王怜花神情一冷,不仅脸上笑容消失不见,眼中的喜色也在顷刻间变为寒光。

    他冷冷道:“你昨天去我家,就是怀疑我和马吉燕一家的死有关系, 所以潜入我家调查吧。”

    贾珂心知王怜花误会了什么, 也不解释,点了点头。

    王怜花见贾珂承认,脸上神情愈发冰冷,却忽然笑了起来, 连笑容也是那么冰冷,偏还用轻松的语气道:“你刚刚那些话,都是为了哄我开心,好从我口中套出来话,才跟我说的了。“

    贾珂忽的站起,绕过桌子,来到王怜花身旁。王怜花却没有立刻抬头看他,兀自凝视前方,仿佛贾珂仍然坐在那里,笑容也还在脸上,只是看上去十分僵硬。

    贾珂却不在意王怜花看不看自己,他若要和王怜花对视,也不必专门过来,他过来,只为了一件事,因此刚一站定,就伸手到王怜花腋下呵痒。

    王怜花小时候就最是怕痒,长大了比小时候还要怕痒,即使现在摆足了架子,被贾珂偷袭,也没有笑出声来,身子还是一下就软了。

    贾珂趁机将王怜花压倒在软榻上,一边继续呵他的痒,一边笑道:“王公子,你小瞧我吗?我若要套你的话,何必把自己卖给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多么怕痒,随便挠你几下,不就把你的话套出来了?”

    王怜花很不服气,道:“哼!你敢吗?到时我用‘北冥神功’把你的内力都吸走,你还有力气挠我?”

    他虽然很想表现出碾压贾珂的气势,但他实在怕痒,刚刚紧咬牙关,一言不发,还能撑着不笑,这时开口说话,憋着的那口气散了,他很快就忍耐不了,咯咯笑了起来。这一句话,除了前面几个字,后面都是夹杂在笑声里,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的。

    最后王怜花实在受不了了,用手臂将贾珂的手掌紧紧夹住,咯咯笑道:“别挠我了,再挠真吸你内力了。”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原本淡色的嘴唇也变得红润起来,贾珂忍不住凑了过去,在他嘴角边那粒小痣上轻轻一吻,正要离开,却感到嘴唇一热,像是被人舔了一下。

    贾珂目光一转,就见王怜花的舌尖露在外面,轻轻舔着下唇,见他看了过来,舌尖立即收了回去,换成上排牙齿轻轻咬着下唇,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贾珂看着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王怜花的脸颊。王怜花却像是从中得到了什么暗示似的,伸手勾住贾珂的脖子,去亲贾珂的嘴唇。

    贾珂顺从地让王怜花亲了自己两口,然后从王怜花身上下来,把王怜花拉了起来,又坐到他旁边,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面朝自己,说道:“三天前有一伙人袭击了押送官银的队伍,杀死了一千八百名将士,盗走了八十万两官银。扬州知府是我姑父,正好我一个叔公病逝了,我和琏儿跟着珍大哥来金陵吊唁,我姑父就和金陵知府找上了我,希望我帮他们缉拿真凶,找回这八十万两官银。

    因为这些押银官兵曾经住过马家的庄子,而且因为马家灭门案,没敢留马家的仆人在庄子里照顾他们,我就怀疑马家灭门案和官银失窃案可能是同一伙人做的,调查了一下马家的事,我觉得王惜石的嫌疑最大,就扮成林显钰的小厮跟去王惜石家里,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我当时真没想到王惜石居然是你。昨天从你家离开,我就一直在想你,想你那间屋子,窗户上的铁栏,门上的铜锁,地上的女人,墙上的画,还有你妈把常自在叫过去,问他和林显钰,平时是不是跟你很要好,他们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想知道咱们分开以后,你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吃了很大苦头,所以才从马家说起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半旧的青色平安符,又道:“你离开以后,我从床上找了半天,找到了你留下来的几根头发。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它带在身边。”

    王怜花接过贾珂手里那个平安符,将它打开,里面没有寻常平安符会放的符纸,只有几根头发。

    其实王怜花根本认不出这是不是自己的头发,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这是自己的。他忽然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放进了平安符里,将封口封好后递给贾珂,笑道:“拿好了。若是这个丢了,我虽然能再给你拔几根头发装进去,但是我小时候的头发,可再也找不到了。”

    贾珂一笑,将平安符放进怀里。

    王怜花等到贾珂将平安符放好,才道:“马家确实是被我妈灭门的。那天傍晚,我回家找了几个我妈的手下,让她们晚上扮成厉鬼,去马家吓唬一下马吉燕,就去乱葬岗了。那几个手下惊动了我妈,我妈知道了马吉燕对我的心思,就多派了几个手下,把马家人都杀死了。我是第一天回家,才听说马家的事的。”顿了一顿,像是在犹豫什么,面上却不显,又道:“不过那八十万两官银,和我妈应该没有关系。”

    贾珂“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就是王惜石以后,就知道那八十万两官银,不可能是被你妈抢走的了。”

    王怜花奇道:“为什么?我妈在你心里这么慈眉善目?”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怎么可能!只是那些押银官兵都死在了树林里,尸体都被野兽啃咬,容貌已经无法辨认,即使其中有几人不是真正的官兵,但他们死前一定遭遇了一场恶战。你妈在江湖上被称为‘云梦仙子’,她的‘迷魂摄心催梦大法’威震江湖,我岂会不知。如果这件事是你妈做的,你妈根本不用跟他们交手,就能连人带银子全都带走。何况你这两天一直被你妈关在了家里,你妈要劫走那八十万两官银,又怎会不把你带去打下手。”

    王怜花听着贾珂佩佩而谈,登时想起小时候和贾珂相处的情形,笑道:“你分析的半点不错,但是那八十万两官银不是我妈劫走的,你的线索是不是中断了?”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还有一条线索。那些官兵死在了一片树林里,后来官府将那片树林彻底搜查,只找到了一样疑似是凶手留下来的东西,是一块沾了血的布片。”便将林如海是如何通过这块布片找到做这件衣服的绣娘,那绣娘如何撒谎,如何被伙计拆穿,林如海和贺潘如何因此怀疑盗走八十万两官银的人是楚留香等事跟王怜花说了。

    王怜花笑道:“我还以为他们找你帮忙,是看重你的聪明才智,请你帮他们破案,原来他们是要你牺牲自己的名声,帮他们找到楚留香。”

    楚留香和贾珂是多年的好朋友,楚留香向来行踪无定,难以找寻,贾珂或许能把楚留香引出来,但那是因为楚留香把他当作朋友。贾珂一旦这么做了,林如海和贺潘的麻烦或许能解决了,但贾珂出卖朋友的恶名,这辈子都不可能摘下来了。

    这道理贾珂明白,王怜花自小在江湖上长大,当然更明白。

    王怜花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声道:“这八十万两银子既已到咱们面前,就没有放过的道理。不过他们对你不仁在先,你干吗还要帮他们?”他当然希望找到这笔巨款以后,就把这笔巨款塞进自己腰包里,不过他和贾珂毕竟刚刚重逢,不好把话讲得太过直白。

    贾珂一笑,说道:“那贺知府大概是这样想的,但我姑父肯定不是。就是因为有很多人知道我和楚留香是好朋友,如果这桩案子真是楚留香做的,我日后走上官场,肯定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攻击我,所以他才放手让我查这案子。最后倘若查出是楚留香做的,我这叫大义灭亲,倘若查出不是楚留香做的,那是皆大欢喜。”

    王怜花沉吟片刻,像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说道:“那你这几天还要留在扬州了?”

    贾珂道:“谁知道呢,得看那八十万两银子现在在哪里了。我是相信楚留香的人品的,那八十万两银子绝不是他劫走的。那个撒谎的绣娘,和那个拆穿绣娘谎话的伙计,我都觉得不对劲。

    比如那个绣娘,她看似是一心一意为楚留香着想,不愿楚留香卷入这件事里,但其实就是她为了楚留香做的这些事,引得官府对官银是被楚留香劫走的这一猜测深信不疑的。说不定那块沾血的布片,那个撒谎的绣娘和那个作证的伙计,都是真正的凶手安排的‘证据’。”

    王怜花沉吟道:“你有没有查过这两个人的来历?”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我从你家出来,去衙门拿行李的时候,就向我姑父问过这两人的情况。

    那绣娘叫作温小云,三年前从姑苏的甜水村嫁来扬州,路上遇到劫匪,她丈夫和丈夫的几个兄弟都被劫匪杀死,她被楚留香救了下来。后来到了扬州,婆家觉得她害死了儿子,把她赶了出去,她又与娘家不和,就没回甜水村,找了家成衣店做绣娘,后来成衣店的老板打算离开扬州,她就盘下了这家成衣店,自己做老板了。据她说,她盘店的钱就是楚留香给的。

    我姑父已经派人去甜水村核实了,去的人还没回来,但我想她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那伙计叫作卢板儿,他是从蜀中来的,据他说,他家本来是开酒楼的,生活不算多么富足,但也衣食无忧。他十岁的时候,母亲被马车撞了,从此瘫痪在床,父亲急于赚钱,结果上了别人的当,赔光了家产,一时想不开,就悬梁自尽了。他哥哥为了养家,跟着别人来扬州做生意,最初到了扬州,还给家里寄过几封信,过了半年,突然没了音讯,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一年前他母亲死了,他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就来扬州找他哥哥,为了养活自己,只好来这家成衣店做事。他还说他拆穿温小云的谎话,是因为他早就喜欢上这个温柔漂亮的老板了,可是温小云心里只有楚留香,他见官府来问这件衣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肯定是件大案子,要是楚留香被关进牢里了,温小云就不会惦记楚留香了,所以他拆了温小云的台,说了实话。”

    王怜花沉吟道:“这个卢板儿的口音是不是一听就能听出是蜀中人?”

    贾珂道:“他的口音倒不算重,不过他有些用词是蜀中那边的人爱用的。”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卢板儿只能承认自己是蜀中来的,因为他说自己是别的地方来的,官府绝不会相信。”

    贾珂道:“你猜到这案子是谁做的了?”

    王怜花笑道:“暂时还没有,我只是和你一样,找到了一条线索。”

    贾珂“嗯”了一声,问道:“什么线索?”

    王怜花道:“大概十几天前,有几个从蜀中来的绸锻商人,来扬州做生意,听说他们带了七八十辆马车,车上放的都是从蜀中带来的蜀绣。我家侍女去凑过热闹,回来说这几个商人把扬州人当成了傻子,那些刺绣针法很乱,构图也差,一看就是便宜货,他们还当宝贝似的卖。至于后来那几个商人有没有把他们带来的蜀绣卖出去,他们现在还在不在扬州,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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