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一百九十章
沈浪随即转念,又觉这家丁太好说话,只怕事有蹊跷,微笑道:“多谢告知,只是兄台这么轻易就把王兄的行踪告诉在下,不怕王兄知道以后,责罚你吗?可要在下帮你遮掩一二?”
那家丁笑道:“公子多虑了,花爷待我们向来宽厚,岂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我们。何况刚刚李探花亲自过来请花爷去给他的未婚妻子解毒,还和珂爷、花爷在门口说了一会子话才走的。这件事原就不是秘密,否则我也不会说出来了。”
沈浪微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兄台。”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沈浪来到小花枝巷,远远便即瞧见,七八个人在李寻欢的宅子前面溜达,时不时向宅子里面打量一眼。他慢慢走了过去,只听有人说道:“李家在办丧事,咱们在李家门口向王爷道贺,会不会有些不妥?”
沈浪听到这话,胸口犹似受了铁锤一击,几乎站立不稳,心想:“不是还有半日可活吗?怎会现在就办丧事了?”向宅子瞧了一眼,见宅子里颇为安静,并无丧乐传出来,心想:“原来他们只是随口一说,我竟然把他们的话当真了。”言念及此,自嘲一笑,但是嘴角却仿佛挂着千斤坠一般,根本提不起来。
又有人说道:“咱们只当正巧经过小花枝巷,遇到了王爷,见到王爷之前,都不知道王爷现在在李家,也就是了。只要咱们不在李探花面前表现得兴高采烈,李探花也犯不着记恨咱们。”另外几人点头称是。
沈浪从他们身边经过,来到无人的地方,纵身跃入李家庭院,一瞥眼间,就见几个丫鬟凑在一株玉兰树下说话。
一个红衣丫鬟说道:“少奶奶身上的毒铁定治不好了,你们说等少奶奶过世了,少爷是不是就会回到林姑娘身边了?”
另一个绿衣丫鬟笑道:“林姑娘就这么好,你都跟着少爷出来了,还对她念念不忘?”
那红衣丫鬟说道:“林姑娘自然是好的,但我盼着少爷回到林姑娘身边,可不只是因为林姑娘很好。你们不知道咱们那个呆少爷是怎么打算的。那天少爷跟陈管家说话,我在旁边听到了,少爷竟然跟陈管家说,他就打算住在这里了,日后林姑娘跟别人订婚了,他就把李园送给林姑娘作嫁妆,还说往后林姑娘就是李园真正的主人,不可因为他不在李园,就轻慢了林姑娘。”
其余几个丫鬟听到这话,都是“啊”的一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一个黄衣丫鬟说道:“就算林姑娘是少爷的亲妹子,也没有妹妹出嫁,兄长把家送给妹妹的道理,何况林姑娘只是表妹。少爷若是真把李园送给了林姑娘,李园从此跟着林姑娘——从此跟着林姑娘的丈夫姓,少爷百年以后,如何向老爷太太交代?少爷可真是昏了头了!”
那红衣丫鬟说道:“你们现在明白我为何盼着少爷回到林姑娘身边了吧。人家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李园真的变成林姑娘的嫁妆,等到林姑娘的丈夫搬进李园,现在这些人,能留下一半,都算他人好了。”
她们大多都是李家的家生子,自小在李园长大,亲戚朋友也都在李园,想到日后大家可能各奔东西,从此再也见不到了,脸上都不由露出黯然之色。
沈浪初时听到她们庆幸朱七七很快就要毒发身亡,只觉这话刺耳得很,听到后面,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自小在江湖上四处漂泊,见惯了人情冷暖,世事无常,岂会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家这些丫鬟不希望朱七七活下来,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朱七七就该死吗?思忖:“难道是我想错了,给朱七七下毒的人,并不是郭翩仙,而是不希望朱七七和李寻欢成亲的人?”
他避开这些丫鬟的视线,走进屋里,忽见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又有几个下人端着东西走进屋里,人来人往,发出一阵声响,他趁此机会,蹲下身子,然后伸出手指,在屏风上戳了个洞,凑到洞前,张眼往外探视,不一会就见李寻欢从里面走了出来,贾珂和王怜花走在后面。
只听王怜花道:“李兄,不是我自吹自擂,普天之下,你若能找到医术胜过我的大夫,我从此跟着贾珂姓。你现在到处去找能救活朱七七的大夫,找来的不过是一群庸医骗子罢了。
碧蚕毒蛊、鹤顶红、孔雀胆这三大剧毒入体,《药王神篇》和《毒经》上都说无药可治,我刚刚跟你说的办法,是唯一的解救之法,但是世上哪会有人,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别人?
当然,我是肯不要自己的性命去救贾珂的,但是朱姑娘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却又中了这样的毒,最后毒发身亡,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李寻欢叹了口气,苦笑道:“是我对不起她。她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夫人,我却不肯为她付出性命。”
贾珂叹道:“我和朱家有些交情,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咱们也是好几年的交情了,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倘若你为了朱姑娘死了,林姑娘孤苦伶仃地在这世上,往后有人欺负她,谁来保护她?
我知道你有意撮合你新认的结义大哥和林姑娘,你也深信林姑娘若是遇到难处,你那结义大哥绝不会不管。但是你那结义大哥据说武功平平,家世普通,有朱家的前车之鉴在,若是林姑娘遇到了郭翩仙那样有武功、有智谋的恶人,你那结义大哥能从恶人手中保护林姑娘周全吗?”
李寻欢本来打算等到龙啸云和林诗音成亲以后,他便离开京城这个伤心之地,再也不回来了,听到贾珂的话,不由一怔,心想:“李寻欢啊李寻欢,你明明亲眼见证了空有财富却没有自保之力的朱家是怎么毁于恶人之手的,怎么还能放心离开?你要离开京城,也要等到大哥变成武功高手再走。”
他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听得脚步声响,家丁跑了过来,说道:“少爷,龙四爷听说少奶奶中毒了,担心少爷也出事了,就过来看看,如今正在外面。”
李寻欢见龙啸云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心中登时感到一阵暖意,说道:“快请大哥进来!”
那家丁答应一声,转身而去,不一会一个青年冲了过来,脸上满是关切之意,一见李寻欢,便抓住他的手臂,向他上下打量,然后松了口气,说道:“寻欢,我一听说朱姑娘出事了,生怕你也出事了,就赶过来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是谁如此狠毒,竟对朱姑娘下此毒手?”
这青年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只是因为大病未愈,看上去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几件棉衣松松垮垮地披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荡。
李寻欢苦笑摇头,说道:“现在还不知是谁下的毒手,但是即使知道下毒的凶手是谁,也救不回七七了。”
龙啸云关心道:“找到凶手,怎么还会救不回朱姑娘?难道朱姑娘中的剧毒没有解药?”
李寻欢点了点头,说道:“我先前找的几位太医都说七七所中之毒无药可救,王兄倒是有一法可以救活七七,只是我有私心,所以……”
龙啸云目光闪动,脸上露出黯然之色,问道:“贤弟不肯救朱姑娘,是因为林姑娘吗?”
李寻欢笑了笑,说道:“大哥如此抬举我,我还真想应下,只是用表妹当幌子,我实在于心有愧。我不愿用王兄的法子去救七七,不过是因为我还想要多活几年罢了。”
龙啸云吃了一惊,说道:“难道这法子是要一命换一命?”
李寻欢叹了口气,说道:“不错。七七中的是必死无疑的剧毒,一命换一命,才算公平,不是吗?”
龙啸云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这时才察觉屋里还有别人,笑着看向贾珂和王怜花,问道:“兄弟,这两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其实龙啸云一进屋子,就注意到贾珂和王怜花了。而且他只看了一眼,便认定其中一人定是贾珂。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贾珂。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的相貌如此英俊,气度如此雍容华贵,雍容之中,又带着三分高不可攀的英气,和三分不敢逼视的威严。
龙啸云觉得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冒然与贾珂搭讪,贾珂必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但是李寻欢和贾珂本就是朋友,由李寻欢向贾珂引荐他,贾珂势必也会高看他三分,所以一直假装因为太过关心李寻欢,竟然没有看见站在旁边的贾珂和王怜花,这时和李寻欢说完了话,才留意到二人。
李寻欢不疑有他,向龙啸云介绍贾珂和王怜花。龙啸云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拱手说道:“久仰两位大名,在下从前虽然无缘得见,但心中一直十分钦佩,今日得见高贤,实是三生有幸。”
贾珂一见到龙啸云,就想起书里王怜花亲笔写的《怜花宝鉴》竟然做了他的陪葬品,真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微微一笑,说道:“龙兄不必如此客气。”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李兄,朱姑娘时候不多了,我和王公子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李寻欢脸上露出黯然之色,点了点头,说道:“我就不送你们了。”
龙啸云倒是很想送一送贾珂和王怜花,但心念一转,还是决定留在李寻欢身边,说道:“兄弟,我陪你送朱姑娘最后一程。”
李寻欢脸上露出感动之色,说道:“大哥,你不必担心我,我……我只是觉得很愧疚。”
龙啸云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你不必多说,我什么都明白。”
两人来到朱七七的屋前,推开屋门,就见一个青衫青年站在朱七七的床前,听到开门声音,也不逃跑,只是转过身来,淡淡一笑,说道:“李兄。”
龙啸云见这青年面目清俊,温文潇洒,站在朱七七的床边,似乎和朱七七颇为亲密,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兄台为何偷偷摸摸地站在朱姑娘的床边?难道不知朱姑娘是我兄弟的未婚妻子吗?”
李寻欢却道:“大哥,无妨。这位是沈兄,是七七的好朋友,定是来送七七最后一程的。”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沈兄,七七若是知道你来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浪微微一笑,说道:“李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寻欢点了点头,带着沈浪来到外面的紫藤花架下面,前几天刚下过大雪,紫藤花架上堆着厚厚一层积雪,阳光照在上面,格外晶莹雪白。龙啸云见两人离开,不好独自待在朱七七的屋里,也跟着来到院子。
沈浪道:“小弟先向李兄道个歉,刚刚李兄和贾兄、王兄说话,小弟一直躲在旁边,将几位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李寻欢笑道:“如果我是沈兄,我也会这么做的,沈兄不必感到抱歉。”
沈浪道:“多谢李兄体谅。小弟还有一件事想问李兄,刚刚王兄说他有一个法子能救朱姑娘,不知那是什么法子?”
李寻欢道:“沈兄真想知道?”
沈浪笑道:“小弟若是不想知道这个法子,就不会留在朱姑娘的房间里等李兄过来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说道:“王兄跟我说,要想救活朱姑娘,唯一的办法就是划破朱姑娘碰到毒药的那块皮肤,然后将毒血吸出来。只是朱姑娘所中的碧蚕毒蛊、鹤顶红、孔雀胆混在一起,剧毒无比,即使皮肤没有破口,沾到一点,便会毒气攻心,无药可救,何况是用嘴将毒血都吸出来呢。用这法子虽然能救活朱姑娘,但是为朱姑娘吸出毒血之人必死无疑。”
沈浪道:“李兄,不知朱姑娘是什么地方碰到了毒药?”
李寻欢道:“是左肩。”随即动容道:“沈兄,你问得这么详细,难道你要……”
沈浪只是一笑,说道:“朱姑娘昔日救过小弟一命,若不是她仗义援手,小弟当日就死了。小弟对李兄和龙四爷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倘若此时身中剧毒,命在旦夕的人是龙四爷,李兄难道能袖手旁观吗?”
李寻欢听了这话,不禁大生知己之感,说道:“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你给朱姑娘吸出毒血,还能支撑一会儿,我请你喝酒,你可千万不要拒绝。”
沈浪展颜笑道:“李兄请我做别的事情,我不一定会答应,但请我喝酒,我一定不会拒绝。倘若我能醺醺大醉着往生极乐,这世上比我幸运的人只怕不多。”
两人回到朱七七的房间,沈浪坐到朱七七身旁,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就见她上身只穿着一件薄衣,露出了左肩,肩膀上有块绿斑,约有茶碗大小,颜色很浅,几不可察,只是朱七七皮肤白嫩,所以一眼就能看见。
沈浪看向李寻欢,李寻欢道:“就是这里。”然后叹了口气,问道:“一会儿朱姑娘醒了,沈兄可有话要我转告?”
沈浪微笑摇头,说道:“我没有遗言要跟朱姑娘说,倒是有一件事要求李兄。”
李寻欢道:“沈兄请讲。”
沈浪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辈子无愧于别人,唯独对不起李莫愁。我死了以后,李莫愁怕是会来找朱姑娘的麻烦,我知李兄到时定会保护朱姑娘周全,但也希望李兄能对李莫愁手下留情。她本来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都是因为我,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为报朱姑娘救命之恩而死,算是死得其所,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李寻欢听了这话,更觉沈浪是自己的知己,但却没法答应这事,说道:“沈兄觉得李莫愁无辜,那些遭到李莫愁迁怒,无辜惨死的人,难道就不无辜吗?那天沈兄如果没有立刻追过去,那个孩子就被李莫愁杀死了吧。”
沈浪何尝不清楚李莫愁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性子,从前有自己在她身边,她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自己身上,还不至于迁怒别人,但是自己很快就要死了,还是为了救朱七七死的,李莫愁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难道自己真的想不到吗?
只是……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已经伤害过她一次,难道这次还要把她逼上绝路吗?
沈浪沉默了很久,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那就请李兄见到她了,帮我劝一劝她吧。”然后将朱七七扶了起来,伸出食指,用指甲划破她的肩头,将嘴唇贴在她的肩头,用力吸吮,吸出一口毒血,只觉满口苦涩腥气,吐在地上,但见血液发黑,果然含有剧毒。
李寻欢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沈浪又将一口毒血吐在地上,忽然感到脸颊一湿,他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朱七七,只见朱七七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兀自昏迷不醒,几滴眼泪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仿佛她在昏迷之中,也知沈浪在用自己的性命交换她的性命一般。
沈浪忍不住伸手去接这滴泪珠,忽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了下来,一个白衣少女站在门外,清风吹动衣衫,犹如一朵水莲花在风中摇曳,正是李莫愁。
李莫愁留在京城,就是为了看朱七七的笑话,如今朱七七身中剧毒,很快就要死了,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一看到李寻欢四处张贴的告示,便来到小花枝巷。
那时沈浪还没过来,贾珂和王怜花也不在,李莫愁偷偷潜入朱七七的房间,见朱七七脸色苍白异常,身子一动不动,知道她是真的中了剧毒,不由心情大好,于是去沈浪租的宅子找他。
李莫愁到了宅子,却不见沈浪,知道沈浪十有九也看到了李寻欢张贴的告示,然后去找朱七七了。
李莫愁又恨又妒,又气又恼,便即赶到小花枝巷,正好听到李寻欢跟龙啸云说,沈浪决定给朱七七吸出毒血,牺牲自己的性命救活朱七七。
这句话传到李莫愁耳中,便是雷霆霹雳,天崩地裂,也没有这般惊心动魄,她甚至顾不上吃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沈浪会死!不,我不要他死!”
她也不在意是否会被人发现了,一溜烟的飞奔到朱七七的屋前,飞起一脚,把门踹了下来,向屋里瞧去,只见沈浪坐在床上,将朱七七拥在怀中,伸手去摸朱七七的脸颊。
朱七七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上衣衫不整,露出雪白的左肩,沈浪脸上沾着乌黑的鲜血,脚下满是乌黑的鲜血,他脸上脚下的血迹本来十分可怕,但因为脸上神色又甜蜜,又惆怅,竟然显得温柔旖旎起来。
李莫愁瞧见他二人的姿势,心中又妒忌,又愤恨,又伤心,身子一颤,脸上肌肉扭曲,咬牙切齿地道:“沈浪,你真好啊。”
她忽然一笑,一步步走到两人面前,说道:“我先前说过,她若是再与你见面,我还会来找她。你用自己的性命救她的性命,我偏要她死在你面前。”
沈浪给朱七七吸了两口毒血,便觉自己的身体渐渐麻木,四肢也有些不听使唤,知道这是体内毒性发作,并没有放在心上,李莫愁突然进来,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他知道现在自己只怕不是李莫愁的对手,只得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李寻欢过来了。
沈浪念头一转,淡淡笑道:“你可知我马上就要死了?”
李莫愁生性倨傲,从不向人示弱,这时看着情郎为了救情敌而死,心中痛苦至极,也不肯在情郎面前落泪,冷笑道:“难道你要求我看在你马上就要死的份上,饶过朱七七的性命?”
沈浪微笑道:“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知道我马上就要死了,心里是否欢喜。”
李莫愁脸上肌肉抽动,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欢喜?我会因为你死而欢喜?”
沈浪微笑道:“我知你早就恨我入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但总是于心不忍,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如今我终于要死了,你不应该松一口气,甚至喝一杯酒,庆祝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见异思迁、背信弃义的负心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碧蚕毒蛊、鹤顶红、孔雀胆混在一起,是飞狐外传里胡斐中的毒,然后这个解毒办法,就是程灵素给胡斐用的,然后胡斐活了,程灵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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