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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7章 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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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珂笑道:“我知你不会勉强我做我不乐意的事情。”

    王怜花一笑,说道:“是吗?”他看了贾珂的耳朵一眼,然后直起身来,脸含微笑,看向荣禧堂的方向,但见贾珍匆匆赶了过来,直奔荣禧堂去了。

    贾母见贾珍去了又回,神色慌张,面如土色,知道必有大事发生,想起刚刚贾珍派人把尤氏叫了回去,仆人只说贾珍有事找她,却不说是什么事,心中更添几分忧虑,当即挥退众人,问道:“珍哥儿,你怎么慌成这副模样,可是撞见什么事了?”

    贾珍道:“先前孙子媳妇领了她表妹来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可还记得这人?”

    贾母道:“我当然记得,那姑娘姓金,长得很是俊俏,今天上午元春带着宝玉几个去探望珂哥儿,还在路上遇到了她,因她也要去探望珂哥儿,又扭伤了脚,便捎了她一程。”

    贾珍一听之下,登时吓得面如白纸,没有半点血色,颤声道:“果、果然是珂兄弟做的!”

    贾母疑心大起,问道:“什么是珂哥儿做的?珍哥儿,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可不能中了别人的奸计,冤枉了自家人。”

    贾珍定了定神,说道:“孙儿刚刚回到府里,在卧室喝了杯茶,突然间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过去一看,就见三姐躺在孙儿床上,身上穿戴整齐,只在脖子上有一道刀痕,应该是被人割破气管,一刀致命。而孙子媳妇派去照顾三姐的丫鬟,都被人点了穴道,在屋里一动不能动,更不能说话,想必是被杀死三姐的人点住的穴道。

    孙儿想了,三姐是和珂兄弟、花兄弟一起回来的,她昨天刚到京城,家又不在这里,再怎么嚣张跋扈,惹是生非,也不可能这么快和别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不仅丢了性命,凶手杀死她以后,还把她的尸体扔到了孙儿床上。既然她之前也去探望珂兄弟了,孙儿就想……”

    贾母又惊又惧,说道:“咱们家和珂哥儿什么时候闹到这般田地了?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地杀人,我看珂哥儿只怕还没胆子做这种事。”话虽如此说,语音中却听不出几分底气。

    突然间想起一事,贾母脸色大变,急道:“我的玉儿还在珂哥儿府上呢。鸳鸯!鸳鸯!”

    鸳鸯守在门外,听到贾母叫她,忙推门进来,说道:“老太太,我在这里呢。”

    贾母道:“你叫赖大亲自去一趟珂哥儿府上,把玉儿接回来,就说……她母亲从前的手帕交来咱们家做客,想要见她。”

    鸳鸯没听到贾珍的话,不知贾母这是见金三姐疑似死在了贾珂和王怜花手上,担心贾珂和王怜花杀心大起,杀了金三姐以后,又把林黛玉杀死了,因此急着将林黛玉接回来。虽然有些奇怪,但看贾母不是在开玩笑,便道:“老祖宗别急,我现在就去找赖大总管,让他带人去接林姑娘回来。”说罢,转身而去。

    贾珍见贾母如此反应,知道她也怀疑金三姐是死在了贾珂和王怜花的手上,更加惶恐不安,说道:“老祖宗,孙儿就怕今日死在床上的是三姐,明日死在床上的就是孙儿自己,还请老祖宗给孙儿出个主意,好歹让孙儿保住这条性命。”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

    贾母心慌意乱之下,也想不出主意来。她本来以为贾珂就是跟贾政赌气,只要贾政服软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谁想竟然闹出了人命,心想:“他必是在外面待得太久,杀人杀习惯了,回到京城,谁让他心里不痛快,他就顺手把他杀了。从前国公爷每次从战场回来,脾气不也是特别的大么。”

    出神了半晌,说道:“倘若三姐真是这么死的,你和你二叔可不能去见珂哥儿了。”她到底心疼儿子,虽然可以为了孙女的前程,逼着儿子去向贾珂赔罪,但是和儿子的性命相比,孙女的前程又算不得什么了。

    贾珍苦笑道:“以珂兄弟和花兄弟的武功,若是真要对付咱们,潜入咱们府上还不容易。那任我行也是知道珂兄弟和花兄弟武功厉害,倘若明刀明枪地交战,他不是他二人的对手,才要我在他二人的饭菜中下迷药,趁着花兄弟昏迷不醒,将他的屠龙刀拿走。若是珂兄弟和花兄弟没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贾珂心想:“原来任我行真的是为了屠龙刀才找上的贾珍。只要我和怜花活着一天,屠龙刀就不可能安安稳稳待在他的手上,何况他非常清楚我们和他有仇,他这是要借贾珍之手杀死我们啊。难怪贾珍见到金三姐的尸体,便认定我和怜花接下来要杀的人是他。”

    贾母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直到王云梦冒充甄三姑娘进京,她才和武林人士有了交集,甄家也因此家破人亡,男的充军,女的流放。从那以后,贾母一直对这些武林人士十分忌惮,这时听了贾珍的话,禁不住害怕起来,心想:“他们两个若是真的对老二下手,老二哪里防得住。”

    贾母本来不觉得贾珂会如此绝情,但是在此之前,她也没有想到金三姐竟然就这样死了,沉吟半晌,说道:“珍哥儿,这件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我看你现在就去找珂哥儿,把义忠老千岁指使你做的事情,都跟珂哥儿坦白了吧。”

    贾珂吃了一惊,心想:“义忠亲王?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呢!”

    贾珍犹豫不决,说道:“孙儿就担心珂兄弟本来不知道这件事,孙儿现在去找他,那是自投罗网,他和花兄弟生孙儿的气,就不让孙儿活着回来了。何况义忠老千岁若是知道孙儿出卖了他,必会让咱们两府吃不了兜着走,孙儿实在不知该不该冒这个险。”

    贾母道:“你这糊涂孩子!你不会用探望珂哥儿的伤势的名义去找珂哥儿吗?难道义忠老千岁还会读心术,看到你去找珂哥儿,就知道你是去找珂哥儿告密的不成?我也不知珂哥儿到底知不知道义忠老千岁要你做的事,但若珂哥儿不清楚你答应过义忠老千岁什么事,金家丫头的尸体,为什么不出现在别人床上,偏偏出现在你床上?珂哥儿可不是在用金家丫头警告你吗?你若是依旧对珂哥儿的警告不理不睬,你说珂哥儿会怎么做?”

    贾珍听贾母说得有理,虽然惶恐不安,但如今也只能照着贾母说的做了,便道:“老祖宗说的是,那孙儿现在就去探望珂兄弟。”

    贾母道:“你去吧。”顿了一顿,又道:“你自己去探望珂哥儿就好,可不要拉着你二叔一起去了。”

    贾珍知道贾母是担心贾珂和王怜花因为自己做的事情,迁怒于贾政,所以不让贾政跟着自己一起去,不由得愤愤不平,心想:“若不是为了你的亲孙女,我哪会惹下如今这副烂摊子!”他却不想他答应帮义忠亲王搞到屠龙刀,主要是为了义忠亲王许下的荣华富贵,贾元春的事情倒是次要的。

    贾珂见贾珍和贾母已经商量完毕,懒得再听下去,对王怜花道:“咱们进宫吧。”

    王怜花眉毛一扬,说道:“你不回家等着贾珍来向你赔罪?”

    贾珂不屑一笑,说道:“贾珍算什么东西,他的赔罪也值得我稀罕?那义忠亲王不是想要屠龙刀么,我现在就去把他这龙子龙孙的脑袋砍下来。”

    王怜花只觉贾珂这句话实在合自己胃口,不自禁地怦然心动,随即转念,想起昨天是贾珂把他抱去皇宫,如今自己武功恢复,也该报答贾珂这一抱之恩了,笑道:“今天换我抱你过去。”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突然间将王怜花打横抱起,纵身跃出荣国府来到街上,脚下兀自不停,一路赶到皇宫内院,终于把王怜花放了下来

    王怜花站到地上,忆起刚刚的温暖感觉,忍不住看了贾珂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道:“咱们现在去找皇帝?”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你昨晚听过他说话,现在听听宫里的声音,看看他现在在哪。”

    王怜花笑道:“难怪你给我解药,原来是要我帮你找人。”略一凝神,很快伸手一指,说道:“他在这里。”说罢,当先引路,带着贾珂避开宫女太监,来到一座宫殿前面,见门前有侍卫把守,便推开窗子,跃进殿中。

    只听得李仁叹道:“如今朕只有在你这里,心里才能得到安慰,其他人都不懂朕的心。”

    跟着听到一个年轻男子说道:“依小僧看来,不是别人不懂皇上的心思,而是别人不比小僧,本就犯下杀头的大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想到什么,就跟皇上说些什么。他们即使猜到皇上的心思,却也因为种种顾虑,不肯跟皇上说实话,皇上自然觉得他们不懂您。”

    贾珂听到这道声音,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不是无花吗?寿昌公主可是这小子的同胞妹妹,被无花害得死无全尸,这才过去几年,这小子竟然就跟无花如此亲热了!”随即转念,又想:“无花一直被先皇关在天牢,如今李仁投靠了吴明,所以无花也被他放出来了?”

    李仁道:“他们怎会不敢跟朕说实话!朕的母后,朕的舅母,朕那些叔伯兄弟,他们哪个将朕放在眼里?他们都恨不得朕做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他们牵动哪根绳子,朕就跟着动哪条胳膊哪条腿!就算是朕的母后,也只在意她的荣华富贵,太后宝座,根本不在意朕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你在意朕心里想了什么。无花,朕知道你是吴明的人,却还把你留在身边,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无花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把小僧留在身边,当然不是为了听小僧给皇上讲解佛经。”

    李仁道:“当然不是。”

    无花道:“皇上当然也不是看上了小僧这副皮囊。”

    李仁道:“你虽然是个美人,但是朕不好男色,你长得是美是丑,朕都不放在心上。”

    无花道:“小僧现在武功全无,皇上当然也不是看上了小僧的武功。”

    李仁道:“早知你我会有今天,当年先皇废掉你的武功的事实,朕一定阻止先皇这么做。”

    无花微微一笑,说道:“那么皇上就是看上无花的身世了?”

    李仁笑道:“你果然是个妙人。朕知道石观音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头,当年贾珂只是砍下了石观音的脑袋,可是石观音这些年来攒下的积蓄,拉拢的手下,即使是贾珂,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如今便宜了谁。但你是石观音的儿子,朕相信你一定清楚。”

    无花道:“母亲当年留下的东西,有一部分落入了吴明手中,另一部分的东西下落,小僧确实十分清楚。皇上突然问起这些东西的下落,莫不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李仁道:“朕听说你母亲当年炼制过一种毒药,叫作极乐丸。”

    无花道:“是,就是因为这极乐丸的药效实在太过可怕,无论一个人的意志是多么的顽强,只要碰过这极乐丸,便会沦为极乐丸的奴隶,为了得到极乐丸,杀死自己的骨肉至亲,一生挚爱都毫不迟疑,所以母亲才触犯众怒,成为千夫所指的魔头了。”

    李仁道:“无花,你是石观音的亲生儿子,配制这极乐丸的方子,你手上一定有,是不是?”

    无花微笑道:“皇上想要极乐丸?”

    李仁略一迟疑,说道:“不错。”

    无花微笑道:“皇上是想把极乐丸给谁吃?不会是给小僧吃吧。”

    李仁道:“当然不是给你吃,也不是给吴先生吃……是给朕看不顺眼的人吃。你知道朕登基不久,朝中有太多人跟朕过不去,朕若是给这些人喂下极乐丸,这些人从此沦为朕的奴隶,哪里还敢跟朕过不去。”

    无花笑道:“当年家母也是因为在江湖上仇人太多,所以想到用极乐丸来控制这些仇人,皇上这个想法,和家母可说是不谋而合。只不过……”

    李仁道:“只不过什么?”

    无花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极乐丸的方子并不在小僧手上。”

    李仁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你可知道这方子在谁的手上?”

    无花道:“皇上可曾听说过江湖第一美人沈璧君?”

    贾珂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斜睨王怜花一眼。

    王怜花还是头一回听说沈璧君这个名字,料想沈璧君和这个世界的王怜花没什么关系,这时见贾珂看向自己,不由莫名其妙,随即想到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穿的是条粉色裙子,只道贾珂是说:“那沈璧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王公子扮成姑娘,才是真正的江湖第一美人。”不由脸上一黑。

    沈璧君虽然出身江湖,但她的容貌如此美丽,李仁久居宫中,却也有所耳闻,点了点头,说道:“朕确实听说过江湖上有她这号人物,难道她和石观音也有关系?”

    无花微笑道:“家母在世之时,有个怪癖,就是无法忍受别的女人比她美丽。大约在二十四年前,家母听说沈家庄的夫人相貌美丽,好似天仙下凡,便亲自去了一趟沈家庄,见过沈夫人以后,觉得沈夫人的容貌不如自己,便放过了沈夫人。

    第二天在沈家庄见到了前来做客的沈夫人的妹妹,见沈夫人的妹妹美若天仙,竟将自己比了过去,沈夫人的妹妹生的女儿也生得宛如异花初胎,说不出的玉雪可爱,于是跟着沈夫人的妹妹回到家里,将沈夫人的妹妹妹夫尽数杀死,然后将沈夫人的妹妹的女儿带回谷中,收为弟子。

    当时家母将自己找到的一些秘密,全都写在纸上,藏于一朵内部中空的珠花之中。为了防止被人找到这朵珠花,便将这朵珠花放进沈夫人的首饰盒中。后来家母一直没有得空去沈家庄,将这朵珠花取回来,而这朵珠花中,就藏有炼制极乐丸的方子。

    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也不知那朵珠花是否还在沈家庄,但是皇上既然想要炼制极乐丸的方子,不妨找个理由,抄了沈家庄和无垢山庄,拿来沈璧君所有首饰,说不定能找到这朵珠花。”

    贾珂心想:“石观音怎么可能把这样的珠花留在沈家,无花想要借李仁之手抄了沈家庄和无垢山庄是真,到底是沈璧君的某件首饰真的暗藏玄机,还是沈璧君的首饰只是无花掩饰自己目的的障眼法,可就不好说了。可是无花到底要做什么?沈家庄和无垢山庄怎么得罪他了?”

    李仁已经走投无路,哪会理会别人的死活,说道:“沈璧君手上若是真有这朵珠花,抄了沈家庄和无垢山庄,朕也不觉过意不去,只是该用什么理由把他们两家抄了?”

    无花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不是要用青龙会解决那几个心腹大患吗?皇上顺带把青龙会做的事情,推到沈家庄和无垢山庄头上,还怕朝廷抄了这两家,会让别人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吗?”

    李仁笑道:“是了,朕竟然把这现成的理由忘了!朕这就找人伪造沈家庄和无垢山庄勾结赵王,掌控青龙会的证据,定要让天下百姓心服口服!”心想:“朕早就听说那沈璧君是江湖第一美人,如今朕把沈家庄和无垢山庄都抄了,她是戴罪之身,自当进宫为奴,倘若她真如传闻中一般美丽无比,朕倒是可以不介意她从前嫁过人。”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贾珂和王怜花见李仁出来,躲到旁边,从窗户原路返回,然后跟着他来到书房。

    李仁坐到桌前,拿起毛笔,蘸了墨汁,正自琢磨应该怎么给沈家庄和无垢山庄安罪名,忽听得一人笑道:“皇上在忙公务吗?”声音清朗,十分耳熟。

    李仁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见贾珂和王怜花悄无声息地站在面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随即放下毛笔,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过来了。朕今天早上已经下了圣旨,解除了贾之春和老十一的婚约,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不必如此紧张,我和王公子现在过来,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李仁笑道:“是,是。我知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又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贾珂微笑道:“我要皇上现在就下旨砍了义忠亲王的脑袋。”

    李仁虽然早就对这位位高权重,威望极高的伯父动了杀心,但是听到贾珂这么说,仍不禁吓了一跳,说道:“这……这……皇伯父这些年来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功劳着实不小,朕无缘无故砍了他的脑袋,只怕会招来非议。”

    贾珂一笑,说道:“太平王是先皇的亲生弟弟,皇上都能对太平王施以宫刑,又为什么不能砍了义忠亲王的脑袋?”

    王怜花拿起桌上的一只青铜小鼎,手指合拢,随即张开,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只青铜小鼎便已碎为粉末。

    王怜花举起了手,向李仁吹了口气,李仁的脸立时变为了青绿色。他脸色难看地看着王怜花手上残留的一点粉末,心想:“这只青铜小鼎如此坚硬,他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小鼎捏成粉末,倘若他捏的不是小鼎,而是我的脑袋,我哪里还有命在。”忙道:“好。我这就去找母后,请她再演一出戏,让别人以为,义忠亲王酒后失德,闯进了太后寝宫。他在宫里犯下淫|乱大罪,还冒犯了太后,朕把他处死,那也无可厚非。”

    贾珂心想:“你可真是孝顺,好事想不到你妈,坏事都往你妈身上推,真当她是在青楼卖笑的姐儿么。”微微一笑,说道:“这种小事就不必惊动太后了。这义忠亲王早就生出谋逆之心,想要对皇上不利,他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拿到屠龙刀罢了。等他拿到屠龙刀,他便会用屠龙刀砍下皇上这颗大好龙头。

    皇上只需下旨说自己已经查出义忠亲王和姬悲情暗中勾结,意欲刺杀皇上,然后赐给他一杯毒酒,让他立刻自尽。微臣愿意做给义忠亲王送终的人,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仁心想:“你都已经想好用什么理由送义忠亲王走了,朕还能有什么想法?朕若是不答应,这杯毒酒,是不是就要进朕的嘴里了!”干笑道:“就……就这么办吧。朕现在就写圣旨。”

    贾珍从荣国府离开,便坐轿子来找贾珂,但是他来得实在不巧,贾珂和王怜花此时都不在侯府。

    贾珍无可奈何,说道:“那我便在附近转转,一会儿珂兄弟和花兄弟回来了,我再过来。”便吩咐轿夫在附近闲转,不要走得太远。

    走着走着,忽听得轿夫说道:“老爷,前面不让过去,咱们只能绕道了。”

    贾珍皱起眉头,问道:“我好歹也是三品爵威烈将军,谁敢挡我的道?”

    轿夫说道:“是刑部的人,听说是义忠亲王犯了事,皇上已经派人封了义忠王府,王府附近这几条街,也都被官兵封住了。”

    贾珍听到“义忠亲王”这四个字,霎时间脸色惨白,心想:“义忠亲王明明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犯了事,王府突然就被皇上派人封了?难道是……”

    他想到贾珂,心中生出极大的恐惧,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珂哥儿这次去西域功劳虽大,皇上可不会记着他的好,否则先前就不会让二姑娘嫁去廉王府守寡了!珂哥儿说服皇上收回成命,二姑娘不用嫁去廉王府,已是他的本事,义忠亲王可是皇上的伯父,正经的天潢贵胄,又在朝上权势滔天,怎么可能他跟皇上说了几句话,皇上就要办义忠亲王了呢!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定只是凑巧!”出了一会神,回过神时,见轿子已经走远,忙道:“谁让你们走了!快回去!我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轿夫只好抬着轿子回到义忠王府附近,贾珍掀开轿帷,走了下来,见周围黑压压地站满了人,远处站着几队官兵,行列整齐,于是走到人群之中,还没站定,就听到有姑娘说道:“你们看到贾公子了吗?”顿了一顿,又道:“小星,都怪你在家里耽搁时间,你若是早点出门,刚刚贾公子从这里走过,咱们一定能够看见。”

    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贾珍霎时间面如白纸,心想:“皇上派来的人竟然是珂哥儿!难道……难道皇上真的是因为珂哥儿,才对义忠老千岁动手的?”他向周围扫了几眼,这才发现在场围观的百姓,大多都是女子,手里不是拿着香囊,就是拿着荷包,显然是打算等到贾珂现身,就把这些香囊荷包向他扔去。

    贾珍苦笑不已,心想:“她们真有闲情逸致,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如何赢得珂哥儿的欢心。任我行死了,义忠亲王完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呼喊,其中夹杂着不少“贾公子”“贾侯爷”“贾相公”的呼叫声。

    贾珍心中一凛,知道贾珂出来了,连忙循声看去。过了一会,才见贾珂和王怜花骑在马上,并肩自王府而来,转眼间便从他面前经过。无数荷包香囊自人丛中飞出,来到贾珂和王怜花面前,贾珂看也不看这些荷包香囊,王怜花倒是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一旁贾珂的手,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贾珍见来义忠王府的人真是贾珂,不由得万念俱灰,额头冷汗涔涔,满背都是冷汗,心想:“他找完义忠亲王了,下一个就是我了!我若是继续待在京城,只怕会和任我行一个下场,还是回家收拾行李,去城外避避风头吧。等到过上三五个月,他们火气消了,我再回来,他们就不会要我的命了。”

    忽听得有人说道:“这事是真是假?”

    贾珍循声看去,在人丛中看不清说话的人是谁,只听得另一个声音说道:“我有几个脑袋,敢拿这种事骗你?听说是皇上因为义忠老千岁从前有功于社稷,不愿当众给义忠老千岁治罪,就让贾侯爷给义忠老千岁送了一杯毒酒,顾全义忠老千岁的颜面。”

    贾珍听到这话,脑中登时“嗡”的一声响,心想:“我还以为珂哥儿只是说服皇上抄了义忠王府,没想到珂哥儿居然说服皇上要了义忠老千岁的命。连义忠老千岁,珂哥儿都是想杀就杀,我算什么东西,怎敢妄想他对我手下留情!”当即坐回轿子,说道:“今天不回宁国府了,咱们去……去城郊的道观!去找老爷!”

    王怜花骑在马上,想起刚刚义忠亲王脸上的惊恐和不敢置信,不由心怀大畅。

    他看向贾珂,想要跟贾珂说话,又觉和贾珂距离太远,索性双足在马镫上一点,便如一片花瓣一般,轻飘飘地落到贾珂身后,伸手搂住贾珂的腰,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笑道:“如今皇帝对咱们言听计从,咱们何不给这些皇子皇孙,挨个赐一杯毒酒,把他们都毒死,再给皇帝灌一杯毒酒,到时还愁这大好江山,落不到咱们手上吗?”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要杀这些皇子皇孙还不容易,不过现下吴明在暗,咱们在明,若是不把吴明除掉,这江山要坐稳可不容易。我亲自来给义忠亲王送终,也是想要看看,吴明知道李仁派我给义忠亲王送终,会有什么反应。”

    王怜花道:“你认为他会有什么反应?”

    贾珂笑道:“‘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我看吴明知道我回京城了,紫金山的‘紫金’,就要改成‘紫禁城’的紫禁了。”想了一想,又道:“王公子,你可曾练过什么剑法?”

    王怜花傲然道:“这个自然。这世上的武器,就没有我不会用的。”

    贾珂心想:“看来你和我的王怜花一样,平时根本不用剑,最精通的剑法,只怕就是……”又道:“你会‘六脉神剑’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梦里学了。本来我内力不足,没法使出这门剑法,后来我吸了几个倒霉蛋的内力,便轻而易举地使出这门剑法来了。”

    贾珂忍不住道:“你都吸什么人的内力了?”心想:“不会这几个倒霉蛋,其中一个叫做沈浪,还有一个叫做熊猫儿吧。”

    王怜花一笑,说道:“我跟你说了他们的名字,只怕你也不认得。第一个倒霉蛋,当然是柴玉关的财使金无望。”

    金无望在书里是沈浪的朋友,似乎为人不错,对朋友也算仗义,但贾珂对他这样常年从事绑架勒索工作,为柴玉关过挥金如土的生活提供经济支援的走狗,实在没有半点好感。

    何况贾珂和王怜花在一起以后,心早就偏到了大西洋,即使王怜花在书里几次算计金无望,还让金无望掉了一只手臂,但贾珂还是因为金无望最后见到王怜花听说柴玉关和王云梦的死讯伏地大哭,厉声对王怜花说什么“王怜花,我本已立心杀你,但瞧你这一场痛哭,可见你天良未丧尽,就凭此点今日我再救你一次”而耿耿于怀,早就想要给金无望使个绊子,让他倒霉,来给王怜花出气,只可惜一直不曾得见。

    这时听说王怜花吸走了金无望的内力,贾珂虽然觉得金无望实在倒霉,但还是忍不住笑道:“是他啊。”

    王怜花好奇道:“你认得他?”

    贾珂道:“我从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是柴玉关的手下。说起来柴玉关另一个手下独孤伤,从前还奉柴玉关之命杀死贾瑚,把贾瑚的死栽赃到我头上。我一直想要找他报仇,可惜人海茫茫,始终没有见过他。”

    王怜花道:“我知道他,他是柴玉关的气使,因为武功高强,一直跟在柴玉关身边贴身保护。你和他的仇怨我记下来了,日后我去西域见到他了,一定割下他的脑袋给你报仇。”

    贾珂心想:“其实贾瑚的死也怪不得独孤伤,如果不是柴玉关要独孤伤杀死贾瑚,独孤伤又怎会跟对我们这些小孩动手。只不过柴玉关是怜花的亲生父亲,即使柴玉关尚在世上,我也不好对他动手,只好找独孤伤报仇了。”问道:“第二个倒霉蛋是谁?”

    王怜花想了想,说道:“记不清了。当时我随便抓了几个武功不错的人,吸了他们的内力。还去了一趟兴龙山,把那些幽灵鬼女的内力都吸干净了,只可惜没有找到白飞飞,那些幽灵鬼女说白飞飞早就去中原了。哼,我已经为白飞飞准备好了一大片荆棘丛,等她来找我了,我就吸走她的内力,捏碎她的四肢,挖出她的双眼,然后把她扔进荆棘丛中。她敢怎么对待别的世界的我,我就要加倍奉还到她身上。”

    贾珂脸色大变,问道:“别的世界的你被白飞飞捏碎四肢,挖出双眼了?”

    王怜花见贾珂对此事如此关心,目光闪动,说道:“你想知道在白飞飞手上吃的苦头最多的王怜花,都吃过什么苦头吗?”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王怜花一笑,将脸凑到贾珂面前,说道:“你亲我一口,我便将他吃过的苦头,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贾珂干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对玉像,说道:“你要是实在没事可做,拿着这两个玩吧。”

    王怜花见贾珂像是在打发小孩子,忍不住白了贾珂一眼,然后伸手接过这对玉像。只见这对玉像都是拇指大小,一个是照着贾珂雕刻的,一个是照着自己雕刻的,两个小人紧紧相拥,衣服都纠缠在了一起。

    王怜花看了一眼,便知这对玉像出自这个世界的自己之手,想到这个世界的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用刻刀在玉石上雕刻出这样栩栩如生的小人的,不由得妒火中烧,心想:“这对玉像若是我来雕刻,一定比他雕刻得更加鬼斧神工。可是我又没有贾珂,我雕这种玉像,拿来给谁看!”

    他的手指在玉像上面轻轻摩挲,过了片刻,见贾珂早就回过头去,不再看他,微笑道:“贾兄,我记得这种玉像放到水里,这上面的衣服便会一件件脱落下来,两个小人跟着在水中坦诚相见,共享鱼水之欢。你把这两个小人给我玩,莫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贾珂回头看了王怜花一眼,笑道:“是啊,我是在暗示你,我很爱我的王怜花,所以别再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王公子,如果我的王怜花刚刚离开,我便情不自禁地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这样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人,和柴玉关有什么区别,还配被你喜欢吗?”

    王怜花听到贾珂提起柴玉关,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贾珂回过头去,目视前方。过了一会,听到王怜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贾珂,我情愿你见异思迁,三心二意,见到我这个王怜花,便忘了你那个王怜花了,最好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想起他来了。”

    贾珂听到王怜花的声音闷闷的,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独自躺在床上,看自己的手的王怜花来,心中涩涩的,又怜惜,又难过,说道:“王公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的王怜花的,因为他是属于我的,而我也是属于他的。我既然已经把自己给了他,就不可能再给别人了。”

    这一次王怜花沉默了许久,然后笑道:“贾兄,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你不会又当真了吧。你不是女人,而我不喜欢男人,你和你的王怜花是多么情投意合,我既没兴趣知道,也不觉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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