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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6章 一百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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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姐不知王怜花现在没有武功,见他笑容中充满了威胁之意,想起柴玉关中了他的毒手,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痛苦哀嚎,“不肯”二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但想:“我也不能白白地做一回恶人,什么也拿不到,便宜了这小子。”笑道:“少爷若是定要我帮这个忙,我自然不敢不帮,只是回头姑爷责怪起来,我要怎么回姑爷,总不能跟姑爷说,是少爷要我这么做的吧。”

    王怜花道:“不错。你打算怎么跟贾珂说?”

    金三姐嫣然一笑,说道:“少爷想了,我若还是现在这个身份,姑爷问我话,我必不敢跟姑爷撒谎,自然是姑爷问我什么,我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但若我做了姑爷的长辈,姑爷再来问我,我也好搪塞过去。”

    王怜花哈哈大笑,白光一闪,手中多出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刀刃抵着金三姐雪白的脖颈,笑道:“凭你这个不知在多少男人的床上睡过的荡|妇,也配做贾珂的长辈?”说话之间,刀刃已经刺入金三姐的脖颈,割断了她的喉咙。

    金三姐双目圆瞪,年轻漂亮的脸上满是不甘之色,伸手去抓王怜花的手。王怜花抬脚踢得金三姐倒在地上,然后从怀中取出手帕,轻轻擦拭刀子上的血迹,冷冷地道:“你怎敢如此侮辱他。”

    突然间房门打开,一人走了进来。王怜花心中一凛,侧头看去,见是贾珂,登时放下心来,笑道:“你不是去吃午饭了吗,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贾珂将门关上,说道:“我不信你会如此关心你新收的徒弟,有这么多话跟她说,看你如此着急去找你徒弟,必定另有目的,就跟过来看看了。没想到你甩开我是为了找她……她怎会在这里?”

    王怜花道:“她是跟着贾元春过来看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她的来历?”

    贾珂奇道:“她有什么来历?”

    王怜花也有些奇怪,说道:“难道你的王怜花不曾告诉你,她是我妈手下的白云牧女吗?不应该啊,你听到她叫我少爷,叫你姑爷,竟还猜不出她的身份来吗?”

    贾珂这才明白王怜花为何会说金三姐是个不知在多少男人的床上睡过的荡|妇,解释道:“她叫金三姐,不是你妈的白云牧女,而是柴玉关的姬妾。”

    王怜花脸色铁青,便是有人将一只活蹦乱跳的蜘蛛塞进他的嘴里,他的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冷笑道:“她是柴玉关的姬妾,竟然还敢做咱俩的长辈,是谁给她的胆子。”又恨恨地道:“早知她是柴玉关的人,我就不会让她这么痛快地死了。”说话时垂眼看着金三姐躺在地上的尸体,似乎很想上去补上几脚。

    贾珂也没想到金三姐如此贪婪,竟然想做王怜花的母亲,跟着王怜花一起去看金三姐,心想:“竟然把主意打到王公子的头上,你死的真的半点不冤。”然后看向王怜花,说道:“不知她和荣国府有什么关系,但她既然是和大姐姐一起来的,她和荣国府想必有些渊源。咱们不好让她死在这里,得把她的尸体搬到外面去,只是要辛苦王公子穿一下裙子了。”

    王怜花听到最后,脸也黑了,说道:“贾兄,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王怜花,没有穿裙子扮女人的怪癖。”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好教王公子得知,我的王公子也没有穿裙子扮女人的癖好,我们昨天只是闹着玩而已。何况我也不是为了自己高兴,才找你穿裙子扮女人,而是眼下需要一个人来假扮金三姐离开这里。否则金三姐的尸体在外面找到,但是大家最后见到她,却是在咱们家里,谁都会觉得金三姐的死和咱们有关吧。”

    王怜花笑道:“贾兄说得有理,既然假扮金三姐这件事如此重要,贾兄当然是这件事的不二人选,小弟现在就帮贾兄梳妆。”

    贾珂立马假装虚弱地靠在柱子上,同时抓住王怜花的手,不让他逃跑,有气无力地道:“原本咱们谁来假扮金三姐都无所谓,只要让大家亲眼看见金三姐离开咱们家了就好,但是我胸口上的伤还没好,走起路来虚弱无力……”

    王怜花微笑道:“贾兄,昨晚你受伤不久,就抱着我去了皇宫,那时怎么没见你虚弱无力?”

    贾珂笑道:“大概是因为那时我吃了晚饭,而现在我没吃午饭。”

    王怜花微笑道:“既是如此,贾兄吃过午饭,再把金三姐送出去,不就好了?”

    贾珂笑道:“‘夜长梦多’这个词,难道王公子没有听过,为了避免有人发现金三姐的尸体,咱们当然得立刻把她搬出去了。你扮成金三姐从大门出去,我拎着金三姐的尸体翻墙出去,咱俩正好在外面碰面,什么事也不耽误,这样不好吗?”

    王怜花微笑道:“贾兄,你刚刚不是说你没吃午饭,走起路来虚弱无力,所以没法假扮金三姐吗?原来你没有力气假扮金三姐,却有力气抱着金三姐翻墙出去?”

    贾珂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本来是没有力气的,但是见到王公子扮成姑娘……”后面的“我就有力气了”尚未出口,便觉这话说出来实在不妥,轻轻咳嗽一声,笑道:“好吧,老实跟你说,这件事我不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现在没有武功,搬运金三姐的尸体的事情只能我来做,若是再由我假扮金三姐离开咱们家,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实在太过麻烦。放在平时,这样折腾几回倒没什么,但是我现在身上有伤,这样来回折腾,实在有些吃不消。”

    王怜花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既然吃不消,便把解药给我,我的武功回来了,你让我把皇宫搬来给你,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贾珂忍不住一笑,直起身来,说道:“何况这是我的王公子的身体,他已经在我面前穿过不知多少次裙子了,你现在用他的身体在我面前穿裙子,又不会影响你本人英俊潇洒的形象,有什么好害羞的。”

    王怜花笑道:“是吗?那我现在用他的身体亲你,反正他已经亲过你不知多少次了,你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了。”一边说话,一边走到贾珂面前,目光一瞬也不离开。

    贾珂被王怜花看得很不自在,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免得他真的凑过来亲自己。王怜花凝视着贾珂,忽然一笑,悠悠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了这么多理由,其实就是不想让我离开你的视线,但你假扮金三姐的时候,顾不上我,所以不肯假扮金三姐吗?”

    贾珂一笑,说道:“王公子果真聪明,我这点小心思,一下就被你猜中了。这样好了,只要你假扮金三姐从大门出去,我就送你一件礼物。”

    王怜花目光闪动,问道:“我想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似乎是说:“怎么可能?”

    王怜花悻悻地道:“算我怕了你了。我离开的时候,一定要跳进一条最脏最臭的水沟里,让他回来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你跳进水沟里把他捞起来。”

    贾珂哭笑不得,说道:“真不明白你对水沟怎会有这么强烈的执念,不如我让家里的仆人把池塘清理一下,回头你想跳进水里了,就往咱们家的池塘里跳。”

    王怜花笑道:“你想得美。”然后蹲下身来,伸手去脱金三姐的衣服。

    两人收拾妥当,贾珂一手抱着王怜花的衣服,一手抱着金三姐的尸体,打开窗户,跃到屋顶上。不一会王怜花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向前门走去。

    贾珂居高临下,正好看见王怜花露出的那一痕雪脯,明知这是假的,还是忍不住看了好几眼,越看越好笑,心想:“我从前怎么没想到买这种衣服给怜花穿。这若是怜花,我还可以把脸埋进去。”

    王怜花虽然没看见贾珂,但他用头发丝去想,也知贾珂此时必定躲在哪里偷看自己。便没有去别的地方,径自来到门口。

    守在门口的家丁见到王怜花,说道:“金姑娘,你现在就走了,可要我们给你找辆马车?”

    王怜花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说道:“找车?”随即镇定下来,又道:“不用找车,今天天气很好,我随便走走。”说罢,走出侯府。

    两个家丁对望一眼,都觉金三姐鬼鬼祟祟,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家丁说道:“这金姑娘是跟着贾大姑娘来的,贾大姑娘走的时候,也没把金姑娘带走,我看金姑娘刚刚那副模样,说不定珂爷和花爷还不知道她离开的事,咱们要不要跟珂爷和花爷说一声?”

    另一个家丁说道:“也好,你去跟两位爷说一声,我在这里守着。”

    贾珂和王怜花从前经常翻墙离开侯府,家里的仆人找不到他们,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是常有的事情,因此贾珂听到家丁要找自己,也没理会,带着金三姐翻过院墙,见王怜花向东走去,便展开轻功,追上了他,蹲下身去,说道:“上来。”

    王怜花也没跟贾珂客气,趴到贾珂背上,伸手搂住贾珂的脖颈。

    贾珂手里拎着金三姐,背上负着王怜花,纵身跃上,踩了几根树枝,来到一家酒楼的屋顶上,听到下面这间客房没有动静,便将窗子推开,将金三姐扔进客房,再带着王怜花跃进客房。

    王怜花从贾珂背上下来,不等贾珂转过身来,便将身上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然后道:“贾珂,把衣服给我。”

    贾珂转过身来,见王怜花已经脱下裙子,不免有些遗憾,但这毕竟不是他的王怜花,他也不好随便打趣,只好一笑,将王怜花的衣服递了过去,然后捡起王怜花脱下的衣服,给金三姐穿在身上。

    王怜花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你打算把金三姐的尸体扔到哪里?”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先前贾珍找任我行帮忙找之春的账,我还没跟他算,我想今日不妨先用金三姐向他讨个利息。”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王怜花。贾珂还不知贾珍答应帮义忠亲王从王怜花手中弄来屠龙刀,只是恼恨贾珍竟然找日月神教来对付贾之春,因此只是想要小小地惩罚贾珍一番。

    却说贾珍派贾蓉去侯府附近盯着,贾蓉倒也认真,既然领了这个差事,便一直待在侯府附近。直到贾元春等人从侯府离开,贾蓉虽然不知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想贾元春带着一干弟妹去贾珂府上做客,哪有椅子还没捂热就离开的道理,他们这么快就从侯府出来,必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连忙派小厮回家,把这事跟贾珍说了。

    贾珍早已听尤氏说了贾母看不上金三姐,叫贾元春带着弟弟妹妹去探望贾珂的事。他虽然因为贾母不肯利用金三姐叫贾珂过来,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也知贾母的担心不无道理,便没有说什么,听说贾元春这一趟恐怕不顺利,登时忧心如焚,便带着尤氏去了荣国府。

    两人到了荣禧堂外面,就见屋门紧闭,鸳鸯亲自在外面守着,见到他二人,站起身来,笑道:“老太太知道珍大爷和珍大奶奶来了,特意让我在外面迎迎两位。”将门打开,又道:“珍大爷和珍大奶奶来了。”

    贾珍和尤氏走进荣禧堂,只见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和贾元春团团围坐,贾元春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可怜,贾政脸色铁青,简直像是想要杀人,两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贾珍道:“大姑娘刚刚不是去珂兄弟府上了吗?怎么回来就哭成这样了?可是珂兄弟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气着大姑娘了?”

    贾母道:“元春,你把你刚刚说的事,跟珍哥儿也说一遍。”

    贾元春用手帕擦了擦脸颊,说道:“珍大哥,我们没见到珂哥儿,是王怜花出来接待的我们。他就咬着老爷说的那些气话不放,说什么除非老爷亲自到他们家向他和珂哥儿赔礼道歉,跟他们说知道自己错了,请他们把他的话当成放屁,臭过就算了吧,然后亲自把他们迎回咱们家,不然他们是不会把这事揭过不提的。

    我说王怜花这是欺人太甚,王怜花立马跟我翻脸,说我在他们家里胡搅蛮缠,欺负主人的恶客,他们家可容不下我这样的恶客,往后他们家里的下人见到来人是我,就不要把门打开,让我进来了。”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流下泪来,抽抽噎噎地道:“我在宫里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不想在珂哥儿家里,却给人这样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贾政冷笑道:“我早说他是忘恩负义的孽障,咱们把他养大,已是不幸之极,往后万万不能与他再有牵扯,母亲却总觉得他本性是好的,只是误入歧途,咱们总能把他拉回正途。就算他们记恨我说的话,可是元春又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对元春却也还是大放厥词,不顾念半点骨肉亲情。嘿,嘿……”

    他连声冷笑,又道:“母亲,又不是缺了他,咱们家就撑不下去了,您何苦再搭理他呢?他今日要儿子亲自去他家里赔礼道歉,说那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言,明日只怕就要儿子跪在他面前,向他三拜九叩了。您若是再理睬他,儿子真的没脸见人了,不如找条绳子,自挂门前算了。”说到最后,不禁潸然泪下。

    贾母道:“你现在还说这话!倘若你有珂哥儿的本事,说不让之春嫁去廉王府,皇上就收回成命,不用之春嫁去廉王府了,我又何苦拿我这张老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你不心疼元春要去廉王府守寡,连个王妃的名头也捞不到,我心疼!你不搭理珂哥儿容易,那你倒是让我的元春不用嫁去廉王府啊!”

    贾元春听到这话,心中酸楚,哭得更加伤心。她怎会看不出来,若非贾政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口伤人,贾珂和王怜花也不会这么快跟他们一刀两断,自己可能早就不用嫁去廉王府了,可是贾政是她的父亲,她不能记恨自己的父亲,当然只能记恨不肯帮她的贾珂了。

    贾政道:“儿子不孝,没这本事说服皇上。不过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既然皇上要元春嫁去廉王府,这是她自己命该如此,咱们也只能接受了。”

    贾母冷笑道:“说的也是,谁叫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到头来也只能看着孙女去王府守寡。这是我命该如此,我怎能不接受。”

    贾政连忙跪在地上,含泪说道:“儿子不是不想要元春嫁个好人家,只是皇上都已下旨要元春去廉王府了,那孽障如今又摆明了不会帮元春向皇上说情,咱们除了认命,欢欢喜喜地将元春嫁去廉王府,哪里还有别的办法。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

    贾母啐了一口,说道:“怎么没有别的办法?元春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花哥儿说的,不是珂哥儿说的,就算是他们两个商量好的说辞,但是这话由花哥儿来说,而不是由珂哥儿来说,可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珂哥儿还没想真的和咱们撕破了脸。

    你若是真的为了元春好,想要元春有个好的归宿,想要我不至于如此命苦,你现在就去珂哥儿家里。他们要的就是你一个态度,你若是真的去了,他们肯定态度就软和下来了,到时大家还是一家人,珂哥儿也肯尽心尽力帮元春说情,岂不是皆大欢喜?”

    贾政迟疑再三,叩头哭道:“儿子若是依着母亲所言,亲自去向那孽障赔罪,往后还有何颜面面对世人?在这世上又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母亲若是非要逼着儿子去向那孽障赔罪,儿子立时便找绳子自挂门口。到时母亲就把儿子的尸体抬到那孽障面前,那孽障见儿子死了,心里高兴,必会继续和家里来往了。”

    贾母见贾政宁死都不肯去找贾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不过是让你亲自到珂哥儿家里走上一趟,怎就让你没有立足之地了?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珂哥儿要你登门赔罪,现在你还是他父亲呢,父亲听说儿子受伤了,去儿子家里探望,谁听说这事,会觉得奇怪?”

    冷笑一声,又道:“你也不必在这里吓唬我,我早知你厌烦了我们娘儿们,元春的终身大事,也比不得你跟珂哥儿赌气重要。等元春嫁去了廉王府,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南京去。咱们早离开了你,也都干净!”

    贾政急道:“母亲这话实是让儿子无地自容,儿子怎会觉得元春的终身大事不重要,实在是那孽障欺人太甚,儿子觉得不能再纵容他了,否则非被他蹬鼻子上脸,骑到头顶上不可。”

    贾母冷笑不已,叫来鸳鸯,说道:“叫人备好马车,咱们娘们儿即刻就回南京。”

    贾政苦苦叩求,见贾母不理不睬,只得道:“母亲若是不走,儿子这便去那孽障家里,向他赔罪。”

    贾母这才去看贾政,说道:“你这话可是真的?不会你在这里跟我说得好听,回头怎么催你你都不动身吧?”

    贾政道:“儿子不敢。”

    贾母道:“那你不会见到珂哥儿,就把你是来向珂哥儿赔罪的事抛诸脑后,又跟珂哥儿吵起来吧?”

    贾政道:“儿子一定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若是他们实在欺人太甚,儿子……儿子一定也忍耐下来。”

    贾母见贾政终于答应去向贾珂赔罪,吩咐鸳鸯道:“快把你二老爷扶起来。”

    贾珍抢上前去,先一步将贾政从地上扶了起来。又道:“二叔什么时候去见珂兄弟,跟我说一声,我和二叔一起过去。”

    贾母笑道:“这样倒好,我正担心他见到珂哥儿,忍不住自己的驴脾气,有你在旁边帮衬,我也能放心了。”

    贾政道:“元春刚刚回来,咱们不好立刻过去,还是等一等再去吧。你先回东府,等我这里准备好了,就派人去东府叫你。”他为贾母所迫,不得不去找贾珂,但是心里很不情愿,自然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贾珍笑道:“也好,二叔先忙,侄子回去了。”便回了宁国府,尤氏留了下来,陪贾母等人说话。

    贾珍回到宁国府,心想:“珂兄弟本来就是生二老爷的气,所以不肯来荣国府,如今二老爷肯向珂兄弟赔罪了,说不定他一高兴,看我也顺眼起来,就原谅我和义忠亲王暗中勾结的事了。”

    他越想越高兴,回到房间,叫来丫鬟,要了一壶清茶,几样细点。一瞥眼间,忽见床上罗帐低垂,留出一片石榴裙,裙上用金线绣着七八种花卉,看着娇俏明媚,富丽堂皇。

    贾珍见这裙子十分陌生,从前应该没有见过,不由怦然心动,心想:“这是哪个胆子大的小丫头,偷了奶奶刚做好的裙子,爬到我的床上睡午觉了?”站起身来,笑眯眯地走到床边,掀开罗帐,向床上瞧了一眼,登时吓得浑身发软,满头冷汗,连着后退几步,“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连忙进来,问道:“老爷,可是出什么事了?”因为贾珍坐在地上,她一眼望去,竟然没有看见贾珍。

    贾珍定了定神,便要站起身来,但又觉得腿肚子发软,一时竟然站不起来,只好对那丫鬟道:“过来搭把手,扶我起来。”

    那丫鬟听到贾珍的声音,看了过去,见贾珍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过去将贾珍扶了起来。

    贾珍在地上站稳,取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缓缓掀开罗帐,又慢慢向床上望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脖子上有道刀痕,上面的血已经凝固,其他地方没有明显伤痕,应该是被人用利刃割断喉咙死的。

    可是这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难道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不成?

    忽听得身后的丫鬟“啊”的一声惊呼,说道:“这不是金三姨么!”

    贾珍一怔,说道:“你说她是今天来投奔太太的那个表妹?”

    那丫鬟猛地瞧见金三姐的尸体,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听到贾珍的话,一边点头,一边寻思:“金三姨怎会死在老爷的床上?难道是老爷要上金三姨的床,金三姨不从,老爷一时失手,就把她杀死了?我撞见了这件事,老爷不会要杀我灭口吧?我得赶快想个办法,绝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突然间心生一计,“哇”地一声大哭道:“金三姨,是谁这么狠心,害了你的性命?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人竟也忍心下得去手!金三姨,你死的好惨啊!”她一边大哭,一边扯着嗓子大叫,声音传的很远,外面许多丫鬟小厮都听到了。

    贾珍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脸上一冷,说道:“行了,不必哭了!这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是刚刚发现有人躺在我的床上!我自己还一头雾水,摸不清楚情况,又岂会杀你灭口!”顿了一顿,又道:“去把伺候金姨奶奶的下人都叫来,问问他们这么个大活人被人杀了,被人送到我的床上,他们是死人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再去西府把太太叫回来,问问太太她这表妹都招惹过谁,怎就莫名其妙死在咱们家里了。”

    贾珍想到最后,背上突然间生出一层寒意,暗道:“我怎么这么糊涂!这金三姐一门心思想做王怜花的妈,王怜花不可能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只怕早就想要找个机会收拾她了。如今金三姐借住在我家,我又得罪了王怜花,王怜花先来我家将金三姐杀了,再把金三姐的死栽赃到我头上,一举除掉了两个得罪过他的人,谁听说了这事,不得称赞他这做法真是高明。”

    随即转念,又想:“我先前还以为珂兄弟和王怜花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只会用任我行吓唬吓唬我,不会真的要我性命,如今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是真心要我死。”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随即走向屋外,说道:“看着这间屋子,不要让人进来了,我现在去西府,一会儿就回来。”走了几步,就见几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贾珍本就因为自己的猜想惊恐无比,瞧见这几个丫鬟的模样,心中又添几分惊恐,暗道:“难道家里又有人死了?”颤声道:“怎……怎么了?”

    那几个丫鬟忙道:“老爷,我们刚刚去了金姨奶奶的房里,发现太太派去照顾她的几个丫鬟,此刻都在房中或坐或站,一动不动,虽然还有气息,但是跟她们说话,她们也不理不睬,倒像是死了一般。”

    贾珍颤声道:“是点穴!她们被人点了穴道!果然是……果然是他们两个!”

    那几个丫鬟见贾珍满脸惊恐,跟着害怕起来,问道:“老爷,您已经知道,金姨奶奶是被谁杀死的了?”

    贾珍心想:“珂兄弟和王怜花说不定没想杀我,所以杀了任我行,杀了金三姐,就是不对我下手,但若我现在跟别人说,金三姐是被他们杀死的,他们只怕非杀我不可了。”

    便道:“我如何知道凶手是谁,不过是听你们的描述,那几个丫鬟应该都是被人点住了穴道,等到时间到了,她们身上的穴道就会解开了。点住她们穴道的人,和杀死三姐的人,一定是同一个人。这人必是习武之人,练过点穴这门武功。剩下的事,等太太回来了,你们跟太太说吧,我要先去西府一趟。”

    贾珂和王怜花把金三姐的尸体放在贾珍的床上,本来只是想要吓贾珍一跳,哪里想到金三姐竟然是尤氏的亲戚,先前就住在宁国府,继而扯出这些事来。

    王怜花坐在屋顶上,看着贾珍远去的身影,说道:“看贾珍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必是以为金三姐是死在了咱俩手上,咱俩把金三姐放到他的床上,是告诉他接下来死的人是他。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和你的王怜花的事情,竟然认为你们两个真的会杀了他?”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贾珍为了找到之春,就去找任我行帮忙,任我行不要贾珍的酬金,只要贾珍帮他做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咱们跟过去看看。”当即将王怜花抱了起来,跟在贾珍后面,来到了荣国府。

    贾珂知道荣禧堂附近人来人往,躲在屋顶上很不安全,于是带着王怜花来到一株大树的树枝上,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王怜花,轻声道:“给你的礼物。”

    王怜花接过纸包,见里面装的是粉末,不过隔着油纸,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粉末,好奇道:“是什么东西?”

    贾珂一笑,说道:“你打开尝尝。”

    王怜花看着贾珂,默不作声地拆开纸包,将包中的粉末倒进嘴里。

    贾珂见王怜花竟然直接把这一包药粉吃进去了,不由一怔,笑道:“你现在这么信任我啊?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王怜花靠在贾珂怀里,笑道:“我倒盼着这是穿肠剧毒,不过毒发之前,你一定要把我扔进水沟里。”

    贾珂忍不住好笑,说道:“等咱们回家,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把你扔进浴池里。”说到这里,不由想起他第一次带王怜花回家,他们在浴室里做的种种亲密旖旎的事情。他和王怜花认识以来,他们从来都是一起洗澡,小时候心无杂念,洗澡就是洗澡,长大以后,每次洗澡都忍不住耳鬓厮磨,但是眼前的王怜花不是他的王怜花,他们两个可不能在一起洗澡了。

    王怜花吃过药粉以后,很快感到丹田中一股暖意升将上来,身上很快暖洋洋的,犹如浸泡在一大桶热水中一般。他一怔之下,试一运气,立时感到真气在体内流转,流来流去,随心所欲。

    王怜花看向贾珂,有些难以置信,但见贾珂向他一笑,知道贾珂给他的确是解药无疑,忍不住道:“你怎么突然如此好心,把解药给我了?不怕我恢复武功,便胡作非法,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吗?”

    贾珂笑道:“我更怕你没有武功,却还当自己有武功,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去杀谁,最后栽在别人手上。”

    王怜花笑道:“贾兄,难道你的王怜花只会用武功对付别人吗?我若要对付别人,可从来不止武功这一种手段。”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黄澄澄的金盒。

    贾珂见这只金盒有些眼熟,心中登时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跟着就见王怜花打开盒盖,盒中两只酒杯口大小的蜘蛛蠕蠕而动,全身紫蓝条纹相间,模样甚是可怖。

    贾珂最是害怕蜘蛛,看见这两只蜘蛛,不由脸色微变,知道这只金盒子和这两只蜘蛛必是王怜花先前在库房里找到的。

    王怜花在看蜘蛛,一时没有留意贾珂的神色,笑吟吟地道:“这种蜘蛛叫作‘蓝血琉璃’,毒性猛烈,堪比最上等的迷香,被它咬上一口,便会全身肌肉僵硬,过上三个时辰才能恢复。我若是打不过人家,自会将这两个小宝贝偷偷扔进那人的衣袖之中,这两个小宝贝闻到血肉的香气,便会扑上咬啮,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折断两根很细的树枝,当作筷子,夹起一只蜘蛛,递到贾珂面前。

    贾珂顿觉头皮发麻,避开这只蜘蛛,惨白着脸,脱口而出:“咱俩那两个女儿果然是你亲生的!”

    王怜花一怔,说道:“你说什么?”

    贾珂见这只毛茸茸的彩色蜘蛛在自己面前蠕蠕而动,哪还顾得上别的事情,抓住王怜花的手腕,将这只蜘蛛放回盒中,盖上盒盖,确保蜘蛛不会从盒中爬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他略一回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由脸上一红,很不好意思,说道:“就……就你知道有个世界的王怜花给我……不是,是那个世界的我生了两个女儿。”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涨红了脸,说道:“哪有这事!明明是那个世界的贾珂给那个世界的我生了两个女儿!贾兄,你莫要搞混了!”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心想:“倘若你说的是真的,你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

    王怜花瞪了贾珂一眼,心想:“我的脸天生就很红,不行吗?”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这位王公子,就算你的脸天生就很红,但这,”他用手指在王怜花的脸颊上戳了几下,“是我的王公子的脸,它可不是天生就很红。”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我曾经做梦梦见过那两个小姑娘,她们一见面就拿蜘蛛吓唬我。”

    王怜花笑道:“做得好!不愧是你给我生的!”

    贾珂听他说得暧昧,微笑道:“不好意思,这种事我做不来的。”

    王怜花若无其事地道:“难怪你刚刚见我拿出蜘蛛,紧张成了那副模样。早知你害怕蜘蛛,我还用什么毒针来对付你,抓几只蜘蛛放在你身上,你一定乖乖地把解药交给我了。”

    贾珂听到这话,脑海中登时现出几只蜘蛛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情景,不由心中发毛,说道:“我刚把解药给你,你就用蜘蛛吓唬我,你是不是诚心让我知道,我把解药给你,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洋洋得意地道:“但是解药已经进我肚子里了,你现在后悔却也晚了。”然后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声道:“不过你确实应该后悔的。我知道你的武功远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要亲你,你可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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