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贾珂听到“左明珠”的名字就头疼,说道:“我和他们又不熟,干吗要关心薛斌会怎么做?倘若我是左明珠,我早跟薛斌一刀两断了。”
王怜花登时转头咬住贾珂的耳朵,杀气腾腾地道:“只因为薛衣人不同意左明珠和他儿子在一起,你便觉得左明珠应该跟薛斌一刀两断了?”
贾珂心下好笑,搂住王怜花的身子,说道:“我哪是因为这一点,就觉得我若是左明珠,早跟薛斌一刀两断了。我不过是觉得薛斌一点担当都没有,薛衣人不让他跟左明珠在一起,他就真的不敢跟左明珠在一起了,他又不混仕途,不怕背负‘不孝’的名声,从前能安排左明珠假死,冒充施茵嫁到薛家,现在却连抛下薛家的锦衣玉食,跟左明珠私奔都做不到。
哪像我的王公子啊,既已决定要和我在一起,就一直为我守身如玉,无论岳母怎么要你‘改邪归正’,你都宁死不从,一找到机会,就离家出走来找我。”
王怜花大笑道:“你说的没错,普天之下,要寻我这样有担当的男人,只怕还寻不出第三个来。”亲了贾珂一口,拉着贾珂站起身来,说道:“走啦,看热闹去。”
贾珂很不情愿,找借口道:“咱们还没抓住霍休呢。”
王怜花满不在乎,说道:“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霍休都做了什么生意,回头我就带兵把他在西泥国的家底全都抄了,等咱们回了卫国,我再带人把他在卫国的家底全都抄了。到时哪用咱们动手,霍休见自己苦心积虑攒下的全部家产都被人抢走了,他富贵了一辈子,老了反而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只怕就要活活气死了!”说罢,大笑着拉着贾珂去找薛斌。
两人先找地方换了一身装束,然后来到薛斌的客房,推开房门,拉开柜门,见薛斌兀自呼呼大睡,王怜花忍不住摇头,说道:“他也太能睡了。”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仿佛薛斌真的是自己贪睡才睡到现在一般。
贾珂好笑地看了王怜花一眼,解开薛斌的睡穴,然后拉着王怜花躲到了客房外面,不一会就听到房中一阵乱响,跟着房门打开,薛斌从房中跑了出来,四下张望,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贾珂和王怜花假装是住在这家客栈的房客,站在走廊里闲聊,听到薛斌出来的声音,还向薛斌瞄了一眼,脸上略有诧异之色,似是奇怪他为何如此惊慌一般。
薛斌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心下稍觉尴尬,向贾珂和王怜花拱了拱手,然后走到薛衣人的房间前面,轻敲房门,等待片刻,见无人应门,脸上惊慌之色更甚,连忙又敲几下,忽听得呀的一声响,旁边房门打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薛斌侧头看向那女子,两人同时“啊”的一声惊呼。
薛斌快步走到那女子前面,伸手搂住那女子,脸上惊喜交集,激动异常,说道:“明珠,你怎么来了?”
左明珠听到这话,十分纳闷,说道:“斌哥,我早上就来了啊,咱们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你不是还说,让我留在客栈里等你回来吗?”说到最后,脸上微微一红,神色娇羞无限。
薛斌手心一片冰凉,暗道:“我几时和明珠见过面?难道今天早上那个把我带出客栈的家伙,扮成了我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回了客栈。明珠见到的‘我’,其实是他?”想到这里,牵着左明珠回到自己的客房,关上房门,问道:“明珠,早上我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左明珠有些诧异,笑道:“什么过分的事?”
薛斌道:“我若是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那就是过分的事。”
左明珠只道薛斌是问自己,上午他迫于薛衣人的积威,不敢和自己太过亲热,自己会不会觉得他过分,忍不住甜甜一笑,说道:“我难道不知道你的苦衷吗?
你一直在你父亲面前维护我,说你定要和我一起担负起这个责任,绝不会让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件事,我听到你这么说,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快活。斌哥,我见到你之前,还一直担心咱们分开这么久了,你会变心了,会不要我了,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心才落了下来。”
薛斌不由怔住,心想:“那家伙明明逼我发下毒誓,往后再也不许和明珠纠缠不清了,他干吗还要代我跟明珠说这种话?”他不知那个绑架了他的男人是谁,虽然满腹困惑,却也不知该去问谁,沉默片刻,问道:“明珠,你是怎么想的呢?”
左明珠低下了头,羞涩说道:“我想咱们最好这个月就能成亲。现在我已经有些显怀了,若是拖得久了,我大着肚子和你拜堂,那还怎么见人啊。”
薛斌一呆,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失声道:“什么?”
左明珠见薛斌满脸惊讶,满心欢喜尽化成了难过,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了下来,颤声道:“我知道薛伯父不会乐意咱俩在一起,但是……我可以无名无分地跟着你,我肚子里的娃娃可怎么办?”
薛斌本是惊讶左明珠竟然有了身孕,见到左明珠如此伤心,心下登时慌了,说道:“明珠,你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
左明珠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薛斌心想:“我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想到自己早上发过的毒誓,不由心乱如麻,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我今天早上只是发誓自己再不会对明珠有非分之想,更不会跟明珠纠缠不清了,但若明珠对我有非分之想,跟我纠缠不清,岂不就不算违背了誓言?”
王怜花这时站在外面,虽然看不见薛斌的脸色,但听左明珠这句话说完以后,薛斌迟迟没有动静,哪里猜不到薛斌为何迟疑不决。
王怜花促狭心起,气凝丹田,纵声长啸。这道啸声初时有如雷声隐隐,突然间轰隆隆一声急响,正如半空中一个霹雳打了下来。
薛斌听到这轰隆隆的雷声,登时吓得面无血色,心中说不出的惊惧惶恐。
他小时候就听母亲说,天上的雷公电母若是发现哪个人说了谎话,就会降下一个霹雳,专往那人身上打。虽然他长大以后,知道这只是母亲用来吓唬他的话,并不是真的,但是此刻他刚在心里琢磨,如何能够不违背誓言而和左明珠在一起,外面就忽然打了个霹雳,而且今天天气晴朗,没有半片乌云,似乎这个霹雳,是专门为他打下来的,这叫他如何不慌?
左明珠听到这道轰隆隆雷声,也是花容失色,暗道:“难道这是左家和薛家的先人见我和斌哥如此亲密,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打下霹雳,警告我和斌哥不要在一起吗?”
两人默默无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王怜花见自己这一道长啸,就把两人吓成这样,不免十分得意,向贾珂眨了眨眼睛。
过了一会儿,薛斌下定决心,问道:“明珠,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请你诚实回答我。”
左明珠见薛斌如此郑重,不免有些忐忑,说道:“嗯。”
薛斌道:“今天早上,我有没有亲过你?”
左明珠一怔,想不明白薛斌为何会问她这种事,随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斌哥早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他是要用这些事来向我表明他的态度。”霎时间万念俱灰,先前薛衣人用剑指着她,都不曾让她退缩,如今她却想要离开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说道:“没有。”
薛斌暗暗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望,愁肠百结,说道:“那我有没有抱你?”
左明珠道:“你有。”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怒火中烧,转头看向贾珂,大有一言不合,就把贾珂生吞了的架势。
贾珂柔声道:“我就是在她假装昏倒的时候,过去扶了她一把,免得她直接摔在地上,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后来我又扶着她回到客房休息。这两件事,我先前就跟你说了啊。”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抵在王怜花的双颊上,向上一推,给王怜花硬生生地扯出了一个笑脸。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当时薛衣人不也在场吗?你干吗不让薛衣人扶她?”
贾珂笑道:“我看薛衣人巴不得左明珠摔在地上,一尸两命,又怎会去扶左明珠。”然后伸手将王怜花抱住,笑道:“左明珠肚子里可是有个小宝宝的。我想到你从前也是一个待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见到左明珠摔倒,怎么忍心袖手不顾?”
王怜花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你说小宝宝就说小宝宝,干吗要揉我的肚子?你以为……”他本来想说“我早上吃的两个包子是你的宝宝吗”,但是说到最后,想起某个世界的王怜花,脸上有些发热,实在说不下去,只好轻咳两声,见贾珂似乎想要取笑他,连忙板起了脸,凶霸霸地道:“老子还没跟你算完账呢!不许嬉皮笑脸!”
贾珂忍不住一笑,正待问王怜花:“我偏要嬉皮笑脸,你打算如何处罚我?”忽听得喀喇一声脆响,竟是瓷器落到地上的声音。
贾珂和王怜花一齐看向客房,只听薛斌气急败坏地道:“你……你让他抱过你了?”
左明珠一听之下,惊愕万分,几乎说不出话来,心中感到极大的恐惧,颤声道:“斌哥,你说什么?什么‘他’?”
薛斌此刻的气急败坏,七分是发自内心,三分却是演出来的。倘若左明珠没有身孕,他要和左明珠分手,只需拿出薛左两家的世仇,薛衣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两个理由,就不怕左明珠不答应。
可是左明珠已经有了身孕,他若还用这两个理由跟左明珠分手,一来左明珠未必会答应;二来即使左明珠答应了,可是他从前和左明珠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是世仇,薛衣人也必不会答应他娶左明珠过门,自己从前能和左明珠在一起,现在左明珠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反而抛弃了她,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难免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自己霸占了左明珠的身子就不认账了,自己今后怎么做人?三来若是就这样和左明珠分开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薛斌左思右想,只觉要想和左明珠顺理成章地分开,须得再找一个理由,左明珠和别的男人亲热过了,无疑就是最好的理由。
薛斌瞧见左明珠惊愕万分的模样,不禁心口一酸,但还是硬起心肠,说道:“你若是真的爱我,怎会看不出来,今天早上和你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的薛斌,是别人假扮的?”
左明珠惊得呆了,颤声道:“他……他是别人假扮的?可是……可是……他是别人假扮的,怎会一直……向着我说话……”
薛斌道:“因为他无论跟你说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说出口便算完了,根本不用去想如何实现。”
贾珂有些尴尬地挠了挠王怜花的脸颊,他跟左明珠说那些话的时候,确是存了这个心思,甚至如果不是王怜花执意要来看热闹,他根本不会再来这家客栈,毕竟左明珠和他非亲非故,又是成年人,她的人生,哪轮得着他操心?但是亲耳听到薛斌点破他的心思,仍不免有些尴尬。
左明珠沉默片刻,说道:“怪不得。我先前就有些奇怪,他和我见面以后,对我一直客客气气的,明明咱俩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他见到了我,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惊喜。”顿了一顿,又道:“你因为他抱过我,就嫌弃我了吗?”
薛斌见左明珠最后一句话说得甚是平静,声音中却透着一股伤心欲绝,不由跟着伤心起来。
左明珠见薛斌沉默不语,颤声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伸手抱我?当时你父亲听到我和他说话,走了进来,要咱俩分开。他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娃娃,这件事是咱俩一起做的,怎能让我一个人承担这个后果,他也要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你父亲说他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要和我在一起,就拔出你的剑来跟他决斗。只要你赢了他,他就不会再管咱俩的事了。我不忍心看你为难,就跟你父亲说,我来跟你父亲决斗。
你父亲完全不顾我肚子里的娃娃的死活,一剑向我刺来,我害怕你父亲真的杀了我,只好假装被你父亲吓昏过去。他见我马上就要摔在地上,才冲上前来,将我抱住,然后送我去客房休息。
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他也是为了保护咱俩的娃娃,才过来抱住了我。你……你怎能因为这件事……嫌弃我?”
薛斌本就因为贾珂逼他发下毒誓,才不敢和左明珠在一起,这时见左明珠一味说贾珂的好话,心下着恼,说道:“你既然对他如此满意,何不跟他在一起?他也十分喜欢你,今天早上,先是逼我发下毒誓,往后再对你有非分之想,再跟你纠缠不清,便死无葬身之地,下辈子还要为奴为婢,伺候我那未婚妻,然后才假扮成我,回到客栈,和你亲热的。
反正他说他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见到你摔倒,就忙不迭地冲上去将你抱住,免得你肚子里的娃娃摔出个好歹来,你带着肚子里的娃娃嫁给他,他一定十分乐意。你们早点成亲,等你把肚子里的娃娃生下来以后,再给他生个儿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这不胜过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吗?”
左明珠见薛斌提起他们的孩子,只说是她肚子的娃娃,仿佛这个娃娃只是她一个人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心中好生难过,沉默片刻,问道:“他真的逼你发下这个毒誓了?”
薛斌道:“难道我会用这种事骗你不成?”
左明珠道:“他让你发下毒誓,再不跟我在一起,你就发了?”
薛斌心下虚了,说道:“他说如果我不发下这个毒誓,他就把我杀了。我逼不得已,只能这么做了。”
左明珠沉默不语,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送到嘴边,慢慢喝了。
茶壶中的茶水早就凉了,她却浑然不觉,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把茶杯放在桌上,过了片刻,问道:“即使他没有抱过我,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薛斌满脸难堪,说道:“我……我不知道。”
左明珠沉默片刻,又道:“咱们不能在一起了,我肚子里的娃娃怎么办?”
薛斌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年轻,竟然就要当父亲了,听到左明珠问他怎么安排孩子,不禁心烦意乱,心想:“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有孩子!”说道:“你想怎么办?”
左明珠沉默片刻,说道:“我不知道。刚刚我还满心欢喜,觉得只要你肯和我一起面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害怕了,谁想转眼间就成了空欢喜一场。我也心烦意乱,半点头绪也没有。你也坐下来喝杯茶吧。咱们都需要静一静。”
薛斌听到左明珠提到喝茶,想到那个刚刚被自己扔到地上,摔成七八块的茶杯,不由得歉疚之情油然而生。
薛斌点了点头,说道:“我是需要静一静,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说罢,坐回椅子,见桌上只有一个茶杯,就是左明珠用的那个,说道:“我叫店小二送个茶杯过来。”
左明珠摇了摇头,说道:“难道你现在连跟我共用一个茶杯都不肯了吗?”
薛斌心中一酸,说道:“怎么会。”便不再提叫店小二的事了。
左明珠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然后递给薛斌。
薛斌接过茶杯,见杯边留着淡淡的胭脂唇印,想到自己从前品尝左明珠这张樱桃小口的滋味,心中很不是滋味,索性就着左明珠的唇印,把茶喝了。
茶水冰冷苦涩,十分难喝,却与他这时的心境相似,喝进口中,当真荡气回肠。
左明珠看着薛斌放下茶杯,又道:“再喝一杯吗?”
薛斌知道这一壶茶喝完,左明珠又要问自己,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了。他实在不知如何解决这麻烦,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恨不得这一壶茶水,能将西湖填满,他喝一辈子也喝不完,这样他就不用去想,如何处置左明珠肚子里的孩子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再来一杯。”
两人一个倒茶,一个喝茶,都默不作声,房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左明珠倒茶的哗啦声响,以及薛斌喝茶的咕嘟声响。
左明珠连着给薛斌斟了六杯茶水,见他还想再喝,苦涩一笑,说道:“茶壶已经空了。”
薛斌听到这话,顿觉手足无措,“哦”了一声,将茶杯推开,说道:“我再去要一壶茶。”
左明珠拉住薛斌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喝这茶水,你只是不想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薛斌道:“不、不是。我只是心烦意乱,想不下去,所以多喝几杯茶静静心。”
左明珠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前一直以为,只要咱俩真心相爱,这世上就没有咱俩克服不了的难关。没想到我还在幻想着永远跟你厮守,你却已经决定放下我了。”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薛斌满心愧疚,又不知如何安慰左明珠,毕竟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虽然喝了大半壶茶,却还是口干舌燥,又想喝茶,但是茶壶已经空了,又不好现在把店小二叫过来,只好舔了舔嘴唇。
左明珠很快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微笑道:“你不用发愁了,我已经帮你想好,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的,不会再让你因为他为难,因为他烦恼了。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更加不会逼你违背誓言,跟我继续纠缠不清。
你父亲说的没错,咱们两个生在这样的家庭,本是命中注定的死敌,无论如何都不该在一起,从前是我痴心妄想,以为只要咱们两个足够相爱,咱们两家就能放下仇恨,和和睦睦地在一起,现在我不会再继续做这种美梦了。你放心地去吧。”
薛斌本来听着左明珠跟自己诀别的话语,心中十分难过,听到最后,心下惊骇无比,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了,脱口而出:“你要我放心地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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