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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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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珂笑道:“康敏下手还真是狠辣。段正淳这些儿女, 除了段誉以外,无一不是十几岁以后,才到他身边的。段正淳从前自信他的小老婆们都对他一心一意, 绝不会拿别人的孩子,来冒充他的孩子, 现在有了康敏这句话, 可就未必能像从前那般自信了。”

    段正淳和段延庆认下自己的儿女, 都是将孩子的生辰八字, 往前推十个月,如果那时他们和孩子的母亲在一起, 便认定这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段誉在王府出生,他的生辰八字做不得假,但是木婉清等人出生的时候,段正淳可都不在她们的母亲的身边,根本不知道她们生辰八字,是后来才从她们母亲那里听来的。康敏既要挑拨段正淳怀疑木婉清等人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十有八|九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王怜花轻笑一声, 说道:“这样才有趣呢。段正淳能给秦红棉休书,就能给别人休书,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众叛亲离, 孤家寡人的模样了。”

    他自小被柴玉关抛弃, 见段正淳每次在江湖上快活完了, 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情人带着孩子艰难度日, 和柴玉关如出一辙的混账,自不免将他对柴玉关的痛恨转移到段正淳身上,只盼段正淳下场比柴玉关还要凄惨, 这时想到段正淳听信康敏的挑拨,将那些对他一心一意的小老婆们亲手推开,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不由大为幸灾乐祸。

    除了段正淳一家以外,地宫里还关着四十余人,都会在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被姬苦情送去拍卖。这些人中,有富商,有名士,还有几个臭名昭著的恶徒,都和贾珂、王怜花素不相识。

    贾珂和王怜花一来懒得跟这些陌生人客套,二来他们现在是皇上的手下,吃着官家的饭,也没必要跟这些人客套,随便交代了几句,便拿出易容用的材料来,忙了一炷香时分,终于将四十余名侍卫扮成了他们的模样。

    这四十余名侍卫的相貌既已变了,便自行去牢房住下。贾珂去大厅帮阿紫给众侍卫易容,王怜花带着几个女侍卫来到一间石室,推开石门,只见李清露一手支颐,坐在桌旁,怔怔地看着桌上的油灯,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那几个侍卫见到李清露,一惊之下,脱口而出:“公主!”

    这几个侍卫身上穿的都是那些黑衣人的衣服,李清露初时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只去看走在前面的王怜花,听到这几个侍卫叫她公主,这才看了她们一眼,见其中两人十分眼熟,竟是自己熟悉的侍卫,一个叫柳倩,一个叫阮云北。

    饶是李清露从前根本不将奴才放在眼里,此时看见这两张熟悉面孔,也不禁胸口一热,这一个多月来的委屈,登时涌上她的眼眶,几乎要流下泪来,说道:“是你们。”

    这几个侍卫知道银川公主最是讲究尊卑,她们见到银川公主,不立刻向她行礼,反而直呼“公主”,可说大大不敬,银川公主回过神来,定会责罚她们,忙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说道:“卑职参见公主。”

    李清露见她们对自己如此恭敬,终于又体会了一把昔日作为皇上亲女,金枝玉叶,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感觉。

    她心中感到一阵满足,寻思:“她们待我的态度和从前一般无二,难道父皇还没有厌弃我?”

    然后瞥了王怜花一眼,见王怜花站在旁边,神情放松,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完全不担心她会向别人告状,一颗心又止不住地沉了下去,心想:“父皇若是还没有厌弃我,还让我继续做公主,他和那个‘哑巴’又怎敢对我如此无礼。父皇,你的手下对女儿百般欺负,你一点也不在意吗?”想到最后,心中又不禁一阵委屈。

    随即转念,想起自己还没让那几个侍卫起来,说道:“你们起来吧。”

    这几个侍卫只道她们见到了银川公主现在这副狼狈模样,银川公主心下难堪,才故意耍威风,让她们在地上多跪了一会儿。她们早就知道银川公主脾气很大,这时也不觉惊奇,见银川公主让她们起来了,便都站了起来。

    王怜花早在暗中观察过这些女侍卫的身材,找到了一个和银川公主的身材几乎一模一样的侍卫,叫作刑桃,这时当然也把她带了过来。

    王怜花看向刑桃,说道:“咱们不止要找人假扮外面那些人,还要找人假扮公主,你可愿意假扮公主留在这里?”

    刑桃脸色发白,说道:“卑职能够假扮公主,那是卑职三生修来的福分,只是卑职愚钝,模仿不来公主的声音,不知能否蒙混过去。”

    李清露的声音轻柔甜美,刑桃的声音却有些沙哑,听上去确实很不相像。

    王怜花道:“无妨,我给你开一服药,服下去以后,会让你的嗓子有些肿痛。即使这件事的主谋,发现你的声音和公主的声音不一样了,看过你的嗓子以后,也只会责罚那些看守你的人的。”然后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服下药以后,你的嗓子虽然看上去会有些可怕,但其实并不会很痛。”

    王怜花既已有了应对之策,刑桃哪敢拒绝,和李清露交换了衣服,然后任由王怜花将她扮成了李清露的模样。

    李清露容貌出众,王怜花不好让她以真面目示人,于是又用面粉粽膏,将李清露扮成了刑桃的模样,然后把刑桃送回了李清露所住的那间牢房,交待了刑桃几句,便带着李清露去找贾珂。

    贾珂和阿紫早已将那五十名侍卫扮成了那五十名黑衣人的模样,又去帮阮星竹给段正淳的侧妃们乔装改扮,此时都已收拾妥当,见王怜花这边也已收拾妥当,该交代的事情,也都向那些侍卫交代了,便带着众人渡水离开地宫。

    李清露等人都中了散功的毒药,地宫中没有解药,只能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游水离开,好在人多势众,潜流虽急,却也没法把这么多人冲散,总算有惊无险地来到洞口,咬牙爬到岸上,休息了一盏茶时分,才终于缓过劲来。

    众人用毛巾将身上的河水擦净,换上侍卫的外衣和帽子。这些外衣和帽子一直放在船上,没有碰到河水,众人身上的衣服都已湿透,穿上这些干净的外衣,若不仔细打量,倒也看不出来里面的衣服是湿的。

    贾珂修补好脸上的易容,穿上外衣,戴上帽子,穿过人群,走到段正淳附近,就见阮星竹、秦红棉、康敏、甘宝宝等不顾自己身上的都是河水,忙着为段正淳擦头擦身,换衣服,梳头发,穿鞋子,戴帽子,余下侧妃见段正淳身边已经没有落脚之地,自己凑不过去,只好忿忿地在旁边擦身换衣,满脸不甘之色,只好在旁边站着。

    段正淳一瞥眼间,见到贾珂在旁边站着,似是有话要跟他说,于是走了过来,笑道:“甄兄弟,你可是有事找我?”贾珂刚刚帮段正淳的侧妃易容的时候,段正淳曾经问过他的性命,贾珂就说自己姓甄,名字不方便透露。

    贾珂拱手说道:“在下确实有一件事要和王爷商量。如今那贼首不知所踪,咱们不知他有没有在青鸾山附近及沿途安排探子,监视路上行人的举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能委屈王爷和各位娘娘扮成御前侍卫,跟我们一道回皇宫了。

    只是王爷和各位娘娘的口音,一听便知,不是咱们兴州城的人,若是各位在路上聊天,给那贼首派来的探子听见了,那探子若是足够机警,定会察觉不对,那咱们在这里安排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在下斗胆,想请王爷和各位娘娘在路上不要开口说话,有什么话要说,等咱们回到皇宫,各位再说也不迟。那贼首将各位抓来这座地宫,累得各位吃尽了苦头,各位一定也想尽快将那贼首抓住吧。”

    段正淳笑道:“甄兄弟放心,我们一定照做!你小小年纪,策划如此周详,贵国皇帝有你这样一个左膀右臂,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贾珂笑道:“王爷过奖了。我小小年纪,能懂什么,不过是平素跟在皇上身边,耳濡目染,学到了皇上的一招半式罢了。我能跟在皇上身边办差,那才是我的荣幸呢。”

    两人客气几句,一行人便到了皇宫。

    贾珂混在侍卫之中,悄悄回了御书房,换回李讹庞的衣服,然后对着镜子,易容成李讹庞的模样。正对着镜子整理帽子,就听到陈默秋走了进来,眼中露出几分迷茫之色,说道:“皇上,六殿下回来了,还把大理国的镇南王及其侧妃带回来了。”

    贾珂“嗯”了一声,说道:“盟儿刚刚跟朕说过镇南王的事,你带人去朱子柳三人住的地方,给镇南王和他那几个侧妃收拾出房间来,然后带着镇南王他们去那里休息。你跟镇南王说,朕有些急事要处理,一时抽不开身见他,他缺了什么东西,只管开口便是。”

    陈默秋道:“是。”顿了一顿,又道:“皇上,除了大理国的镇南王一家人以外,六殿下还带回来了一些百姓,数十名绑架镇南王一家人的恶徒,甚至还有几个杀人成瘾的魔头。

    六殿下说,暂时不能让这些人自行离开,免得让外面的人发现这些人的行踪,吩咐我们把那数十名绑架镇南王的恶徒和那几个杀人成瘾的魔头都关进天牢,那些百姓都暂时安置在宫里,若是宫里没有空着的宫殿,就让各位娘娘暂时住在一起,把她们的宫殿空出来,安置这些百姓。

    奴婢跟六殿下说,世上从来没有让娘娘给百姓腾地方的道理,各位娘娘只怕也不会愿意,六殿下就说这些事情,还是要请您拿主意,就让奴婢过来问您。”

    贾珂道:“这件事朕已经交给盟儿全权负责,无论他说什么,你们都照着他说的去做。他又不是无缘无故,非要各宫娘娘住在一起,不过是事急从权,不得已为之罢了。这中间的原委,他现在不方便向你们一一解释,你们只要知道,他不是无事生非,而是尽心竭力地为朕办事便是。”

    陈默秋见皇上如此说,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在地上磕了头,离开了御书房。

    李清露跟着众人回到皇宫,宫中的一草一木,和她离开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大差别,可是她的心境却大大不同了。

    她站在人丛之中,看着一个个面熟的侍卫、太监、宫女在身边经过,这些人,每一个她都认识,却没有人认出她来,毕竟她脸上戴着面具呢。

    李清露毫不在意,只想赶快见到父皇,扑到父皇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宫里的御前侍卫认出这些御前侍卫不是他们的同僚,而是扮成他们的同僚的陌生人,便要跟他们动手,王怜花走到最前面,向众侍卫出示金牌,然后走到副总管张末星面前,低声跟张末星说了几句话。

    李清露离得太远,听不见王怜花说的是什么,只见张末星听了王怜花的话,急忙命令众侍卫收起兵刃,然后笑着跟王怜花说话。

    李清露听不见张末星说了些什么,但见张末星满脸恭敬之色,笑容有些谄媚,便知王怜花的职位一定比张末星高出许多,一颗心登时冰凉,暗道:“张末星对他如此恭敬,一定是因为他是父皇的心腹。他是父皇的心腹,当然对父皇的心思了如指掌,一般的御前侍卫,又怎会比他更加清楚父皇在想什么。难道父皇真的不要我了?”

    想到此处,索性把心一横,快步走到王怜花身边,说道:“张副总管,父皇呢?”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话明明已经说出来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清露一怔之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被人点住了穴道,既不能动了,也不能说话了。

    李清露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末星,见张末星只是有些好奇地瞧了她一眼,便即收回目光,继续跟王怜花交谈,便知张末星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当然也不可能是张末星点住了她的穴道。

    这时她的身边只有两个人,不是张末星点住了她的穴道,那当然就是王怜花点的了。

    李清露铁青了脸,看着王怜花,心中突然间感到莫大的恐惧,寻思:“他为什么不让我跟张末星说话?难道他根本不想让我做回我自己?可是这些人都知道我也在地宫里啊,他可以堵住我的嘴,难道他还能把这些人的嘴通通堵住吗?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李清露知道自己此刻姿势放松,仿佛只是在王怜花身边站着,而不像是被王怜花点住了穴道,身子不能动弹,只好看向张末星,目光中满是恳求之意,只盼张末星能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然后发现她被人点住了穴道。

    张末星却没再看李清露,点了点头,笑道:“卑职这就去找陈公公。”说着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王怜花微笑着看着张末星的背影,脸上若有所思,也不去看李清露。

    李清露见王怜花不理睬自己,心中更加恐惧,不明白王怜花到底要对她做什么。忍不住寻思:难道王怜花要对自己不利?自己跟律香川私奔了,确实对不起父皇,但自己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血浓于水,父皇怎会容许他的手下伤害自己?

    两人默默地站在原地,一个不想说话,一个不能说话,过了一会儿,就见陈默秋走了过来。

    李清露心中一喜,知道这位陈公公是父皇跟前的大红人,素来思虑周详,心细如发,而且跟在父皇身边好几年了,勉强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对自己十分熟悉,定能认出自己来。

    谁想王怜花见陈默秋过来了,便向前几步,拦住陈默秋,然后在那里跟陈默秋说起话来。

    他二人说话声音很低,李清露只隐约听到什么“镇南王”“百姓”“贵妃”“皇宫”之类的词语,具体的就听不清楚了。

    李清露目不转睛地望着陈默秋,只盼陈默秋能察觉到她的目光,然后向她看上一眼,但是陈默秋的表情变来变去,脸上几次露出不赞同之色,却始终没有向她看上哪怕一眼。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陈默秋拱了拱手,说道:“奴婢告退。”然后转身离去。

    李清露见陈默秋也走了,心中更加冰凉,暗道:“难道就没人能够发现,我现在动弹不得吗?”思来想去,觉得宫里这些奴才,个个都是蠢材,只有见到父皇,才能摆脱王怜花的魔爪,可是王怜花不让自己去见父皇,父皇又怎会亲自过来,接见这些百姓?父皇若是不过来,又怎能认出自己?

    李清露正自伤心,忽见王怜花走了过来,忙向王怜花瞪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愤怒之意,意思是说:“大胆奴才,你怎敢对主人如此无礼?”

    王怜花走到李清露身边,低下头去,微微一笑,轻声道:“你还想不想见律香川了?你若是还想见到律香川,就眨两下眼睛,若是不想见到律香川了,就眨三下眼睛。”

    李清露微一迟疑,连着眨了三下眼睛,心想:“只要你解开我的穴道,我自能找到我夫郎,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地当好人。”

    王怜花故作惊奇地道:“你真的不想见到律香川了?”

    李清露对王怜花怒目而视,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王怜花在说什么,她这一眼的意思是说:“我命令你,现在就把我的穴道解开!”

    王怜花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如此无情,先前提到律香川,还左一个‘夫郎’,右一个‘夫郎’,谁说律香川不好,你就要把那人的脸打烂,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丝毫不把律香川放在心上了。做得好!真有太妃娘娘当年的风范!”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为了避免你跟我秋后算账,说都怪我没把事情跟你说清楚,才害得你没能见到律香川最后一面,我还是现在就跟你把事情说清楚吧。律香川马上就要死了。”

    李清露心下大惊,说道:“是谁要杀我夫郎?”她此刻穴道被封,这句话到了口中,却说不出来,急得她眼中流露出哀哀的祈求之色。

    王怜花笑道:“咦,你不是已经不在乎律香川了吗?你都已经不在乎律香川了,又何必在意他什么时候会死?”

    李清露见王怜花明知故问,心中恨极了他,但是律香川性命攸关,却也不敢不理王怜花,只能眨了眨眼睛,试图告诉王怜花:“我在意我夫郎,在意得不得了。求你了,带我去见我夫郎吧。”

    王怜花笑道:“看来你又想见律香川了?”

    李清露现在点不了头,只好拼命眨眼,以示自己想要见到律香川。

    王怜花笑道:“你若是想要见律香川最后一面,或是不想让律香川就这样死在外面,那就老老实实地假扮御前侍卫,一句话也不要说。等我将这些人的住处安排好了,就带你出宫去见律香川。”说罢,伸手解开李清露的穴道。

    李清露看着王怜花,过得片刻,低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知你若是我父皇的手下,绝不敢对我如此无礼,又是让我自己回宫,又是把我自己关在石室里,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住我的穴道,你若是我父皇的手下,更不敢不跟我父皇说一声,就擅自带我出宫见我夫郎。”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么,我是你父皇的心肝宝贝。”

    李清露一呆之下,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王怜花哈哈一笑,说道:“我开玩笑的。”

    李清露登时松了口气,随即板起脸来,说道:“我父皇的玩笑你也敢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怜花笑道:“让你失望了,我对自己的性命,向来爱惜得很,从来没有活得不耐烦过。我说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只是因为我到底是不是你父皇的心肝宝贝,只有你父皇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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