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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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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天青听到这话,想起贾珂刚刚说上官飞燕十四岁的时候,就做了霍休的情人,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压火气,说道:“我并没有听说霍休来兴州城了,他常年住在卫国,很少出远门,要想见到他,可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容易。”

    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均想霍天青这般一问三不知,应该不是作伪,他和独孤一鹤的徒弟孟少寻一样,都是上官飞燕自己找的帮手,上官飞燕给峨嵋派下了毒以后,孟少寻就没用了,和峨嵋派其他人一起被天一神水毒死了,霍天青至少还能帮上官飞燕打听消息,所以他还活着,像他这样的身份,又能知道什么机密?

    王怜花略一沉吟,问道:“冷宫那条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天青道:“前几天我来宫里见上官飞燕,上官飞燕告诉我的,她说宫里人多眼杂,我俩在一起说几句话都很不方便,让我以后就在地道里和她见面。”

    王怜花道:“你没问上官飞燕是怎么知道的?”

    霍天青叹了口气,说道:“我从来不会问她这些事。”顿了一顿,又道:“我从前把她当成我的情人,当然不会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她。”

    他最初在冷宫发现上官飞燕是陆小凤假扮的时候,只道陆小凤识破了上官飞燕的身份,陆小凤的朋友带走了上官飞燕,留下陆小凤在冷宫里假扮上官飞燕,等着自己来找上官飞燕。

    待得听说上官飞燕怀了姬苦情的孩子,姬苦情给他做了个手术,让他从此再也不能生育了,他原不致轻易上当,只是他从前就怀疑过上官飞燕和霍休的关系,王怜花和贾珂左一句冷嘲热讽,右一句理解同情,更让他怒火冲天,从前对上官飞燕来西泥国做皇妃的种种不满,也都被这股怒火勾了起来,轻易就相信了贾珂和王怜花的话。

    后来说起姬家和霍休,他情绪过了,渐渐冷静下来,理智也跟着回来,觉得贾珂和王怜花的话中,有不少可疑之处,自己把他们的话奉为圭臬,未免也太草率了。

    直到这时见王怜花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他才终于确信,上官飞燕真的不在他们手上,否则他们想要知道上官飞燕是如何知道地道的,只会去问上官飞燕,不会舍近求远,来问自己的。上官飞燕既然不是被他们藏起来了,那会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去找姬苦情了?

    王怜花道:“地道里的灯油,是你添的吗?”

    霍天青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共就来了两次皇宫,两次都是来看上官飞燕的,怎会带灯油进宫。”

    贾珂心想:“地道里的灯油和捻子都很新,最早也是在三四天前换上的。霍天青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上官飞燕只怕不肯委屈自己做这样的苦差事,换灯油的人,不是他们两个,一定也是姬苦情和霍休的手下。

    李秋水在地道中设下的机关,须得灯里有灯油才能奏效,姬苦情和霍休专门派手下来地道中倒灯油,为的当然就是墙壁上那些图形,他们是要用这条地道对付什么人?”突然间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这么回事?若是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贾珂想到此处,登时对霍天青失去兴趣,想着问他几个问题,就没必要管他了,问道:“霍天青,你认不认识律香川?”

    霍天青一怔,说道:“我自然认得他,他从前是江南孙玉伯的心腹,而我是珠光宝气阁的管家,我曾经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王怜花本来已经把霍天青当成没有任何价值的废铜烂铁了,没想到他这块废铜烂铁,竟然也能有点用处,当下便去书房取来纸笔,坐到桌旁,问道:“律香川长什么模样?”

    霍天青见王怜花如此阵仗,心下有些好奇。

    他出身名门,自来交游的不是他父亲那样的前辈名宿,就是陆小凤这样的江湖名侠,后来去了珠光宝气阁,给阎铁珊做管家,那也是为了阎铁珊手上的大金鹏国的财宝,他从没把自己当成管家,也从不认为他在珠光宝气阁认识的人,和他是同一类人。

    律香川虽然办事周到,能干练达,学问见识,都很不错,却也不配被他放在眼里,谁想王怜花这般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竟然会对平平无奇的律香川如此重视。

    霍天青想了想,说道:“他的个子很高,模样却很清秀,不过他的清秀没有半点脂粉气,不会让人把他认成女人。他的皮肤有些苍白,身形也有些瘦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神情都十分安详,常常显得有些柔弱……”

    王怜花笔杆一转,笔尖上的墨汁尽数溅在霍天青的脸上。

    霍天青没看清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只觉脸上一凉,心中大惊,忙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随即低头看手,见手心黑漆漆的沾满了墨汁,知道脸上只怕也是如此,继续用手去擦脸上的墨汁,只会越擦越糟糕,只好作罢。

    王怜花若无其事地道:“谁要你这么形容了。我要知道他的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和身材都是什么模样,不是一句笼统的‘很清秀’就行了的。”

    霍天青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心想:“现在是你求我告诉你律香川的长相,你求人就是这样求的吗?”

    霍天青不敢把心里话说给王怜花听,心想:“我虽不知你们为何要找律香川,但既然你们不知道律香川的长相,那我就跟你们乱说一通,也好报这污脸之仇!”正待开口,忽见贾珂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解开捆住画像的丝带,然后将画像展开。

    这时霍天青坐在地上,贾珂站在霍天青的旁边,画像背面朝着霍天青,霍天青根本看不清楚这是什么画像,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什么?”

    贾珂道:“跟你没关系,你专心描述律香川的长相吧。”然后走到王怜花身边,伸手在画像上一指。

    王怜花笑了笑,说道:“这幅画虽然画的不怎么精细,但是脸型五官都画出来了,他大概什么模样,我心里有数。”

    他二人说完了话,相视一笑,霍天青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心中也不禁惴惴,暗道:“听他们的意思,这幅画像上竟似画了律香川。幸好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否则他们发现我故意欺骗他们,皮肉之苦,那定是免不了的了。”

    王怜花看向霍天青,催促道:“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把律香川的长相告诉我。”

    跟开膛破肚的痛苦相比,脸上这一点墨水又算得了什么,霍天青心中的恼火,早已烟消云散,当下便将律香川的相貌描述了一通。王怜花问的详细,他也说的详细,而且口才甚佳,将律香川相貌上的特征,描述的十分清楚,过了一会儿,王怜花便画好了律香川的画像。

    王怜花拿起律香川的画像,递到霍天青面前,问道:“像吗?”

    霍天青看到这幅画,不由一怔,总觉得这幅画有些眼熟,似乎从哪里见过这幅画。一时之间,实在想不透这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说是因为这幅画画的是律香川,而他见过律香川,所以会觉得这幅画有些眼熟,也不能说不对,但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霍天青看了一会儿,说道:“已经很像了。”

    王怜花道:“有没有哪里不像?”

    霍天青想了想,说道:“律香川的耳垂很小,比你画的耳垂还要小上一圈,他的手指很细,比你画的手指也要细上一圈。他是那种骨架很小的人,所以他身上虽然有肌肉,但是穿上衣服,却显得甚是柔弱。”

    王怜花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自己是将律香川画大了一圈,于是拿来一张白纸,重新画了一幅画,递给霍天青看。

    霍天青见这幅画明明只是一幅草图,还没有经过修饰,画中人却栩栩如生,几乎要从纸上走出来,惊叹之余,心中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心想:“我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幅画!”随即转念,又想:“不!我见过的不是这幅画,而是这个疯子画过的画!我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他父亲天禽老人一生醉心武学,对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事,向来兴致缺缺。不过天禽老人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经常有人来找天禽老人帮忙,用名人字画当礼物,最不容易出错,因此来找天禽老人帮忙的这些人,送的最多的就是名人字画。

    霍天青自幼不知见过多少名人字画,眼光极高,一时之间,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疯子的画。不过这疯子年纪不大,那些上了年头的画像,当然不会和他有关系,那就是这三四年内看过的画像了。

    正在寻思,蓦地里听到王怜花道:“怎么样?”

    霍天青一惊之下,如梦初醒,回过神时就见律香川的画像还在他的面前,忙道:“画里的律香川,和我见过的律香川,可说是一模一样了。”

    王怜花得意一笑,将画像放在桌上。

    贾珂向霍天青道:“你在珠光宝气阁的时候,和孙玉伯做过生意,做生意之前,总得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律香川既然是孙玉伯的心腹,他的底细,你们想必也调查过吧。”

    霍天青有些心不在焉,兀自在想自己在哪里看过王怜花的画,听到贾珂问他,打起精神,说道:“律香川自小父母双亡,他能来到孙玉伯身边,是因为他的舅舅是陆漫天。

    陆漫天和孙玉伯都出生在关外,从小认识,是过命的交情。后来他们一伙人来到江南打拼,孙玉伯能有今天的地位,陆漫天出了不少力气。因此律香川的父母去世以后,律香川无处可去,来江南投奔舅舅陆漫天,陆漫天把律香川带到孙玉伯面前,孙玉伯就留下了他。

    律香川也算对得起孙玉伯的知遇之恩。孙玉伯有一儿一女,儿子孙剑头脑简单,性情鲁莽,又格外争强好胜,就是草包一个,女儿孙蝶在四年前就因为未婚先孕,生下了一个儿子,又宁死也不肯说出情人的身份,最后被孙玉伯赶出了家门。孙玉伯从前的左膀右臂都已经老了,他身边唯一堪当重用的年轻人就是律香川了。

    律香川的妻子叫林秀——”

    王怜花道:“律香川已经成亲了?”

    霍天青心下有些诧异,说道:“他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家里有妻子,很奇怪吗?”

    王怜花一笑,说道:“当然不奇怪。”他想起了王云梦,想起了李阿萝,想起了李秋水和李桑楚,他们家的女人,对有妇之夫似乎格外偏爱,李清露放着那么多未婚男子不喜欢,偏偏看上了已经成亲的律香川,不过是血脉使然,这一点也不奇怪。

    贾珂却是恍然大悟,暗道:“原来李清露拖着不把律香川介绍给李讹庞,是因为律香川还没有和老婆离婚,李讹庞本来就不可能同意出身贫寒的律香川做自己的女婿,听说律香川早已成亲,当然更不可能同意了。只有律香川处理好了他现在的婚姻,他们两个的婚事,才有一线希望。”

    但是随即转念,心中疑惑不减反增,暗道:“律香川费尽心机接近李清露,就是为了得到李清露的心,他完全可以不告诉李清露,他家里还有老婆,等他把李清露追到手以后,再安排人把他老婆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不才是他会做的事情吗?毕竟书里他就为了扳倒孙玉伯,安排他老婆被他收买的人先奸后杀了。

    他为什么会让李清露知道,他已经有老婆了?他凭什么认为,李清露知道他已经有老婆了,还会继续对他如痴如狂?难道是我想错了,李清露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成亲了,李清露顾虑的是别的事情?”

    王怜花道:“林秀的父母是谁?”

    霍天青道:“她父亲叫林中烟,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听说他本来家境富裕,父母给他娶的是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后来他迷上了赌钱,把家产都败光了,还想去赌场赌钱,可是找不到银子,就要把他的妻子卖去妓院,他的妻子见到妓院的老鸨,心灰意冷之下,一头撞死在了他们面前。

    林中烟本来还想把女儿一起卖了,可能是被妻子的死相吓到了,就没敢拿女儿换钱,但是赌场还是要去的。他弟弟林中鹤比他还要嗜赌,赌钱赌红了眼,只要能凑到钱,别人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几次想要把林秀卖给妓院还钱,好在林秀十分机警,一见到他,就跑得远远的,才没让他得逞。

    我一直想不明白,律香川何等精明,怎会娶了林秀这样一个只能扯他后腿,不能给他一点帮助的女人做妻子。不过律香川和林秀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和林秀成亲好几年了,林秀始终没能给他生下孩子,但他只有林秀一个女人,从没找过小妾。”

    王怜花才不相信律香川如此利益至上,会娶一个对他毫无帮助的妻子,心想:“林秀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律香川才会娶她为妻,只是这块废铜烂铁不知道罢了。”突然间想起霍天青刚刚说过,孙玉伯的女儿孙蝶未婚先孕,宁死不肯把情人是谁告诉孙玉伯这件事,不由得心中一动,问道:“律香川是什么时候和林秀成亲的?”

    霍天青想了想,说道:“得有三四年了吧。”

    王怜花道:“是律香川和林秀成亲在先,还是孙蝶有了身孕在先?”

    霍天青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孙蝶有了身孕在先。”

    王怜花心想:“莫非让孙蝶未婚先孕的男人,就是律香川?他那时候眼界很浅,以为自己这辈子能成为第二个孙玉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孙蝶头上。

    他知道孙玉伯不会同意他做自己的女婿,于是他像对付李清露一样,把孙蝶拐到了床上。

    后来孙蝶怀有身孕,孙玉伯觉得孙蝶未婚先育,害他颜面扫地,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于是天天在家大骂孙蝶不要脸。

    孙蝶因为痴恋律香川,宁可天天被孙玉伯骂的狗血淋头,也不肯告诉孙玉伯,孩子的父亲是律香川,免得律香川受到孙玉伯责罚。

    在孙玉伯又一次大骂孙蝶不要脸的时候,律香川突然出现,安慰孙玉伯不要生气,他不介意孙蝶怀了别人的孩子,他愿意娶孙蝶为妻,等到孙蝶的孩子生下来以后,他会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他们还可以对外人谎称孙蝶早就和他订婚了,只是因为他实在太忙了,才一直没有成亲。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知道孙蝶未婚先孕了,大伙儿只会认为,孙蝶是一个冰清玉洁的烈女,和律香川订婚以后,才有了律香川的孩子。

    谁知孙玉伯宁可把孙蝶逐出家门,也不肯让她嫁给律香川。

    律香川只好找了一个方方面面都不如自己的妻子,等到哪天孙玉伯见孙蝶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头,心肠软了,终于把孙蝶接回家来,又想给孙蝶找个归宿,想起律香川当年说的话,找上了他,他随时都可以把林秀休了,娶孙蝶为妻。

    反正林秀家里只有两个赌鬼,只要律香川给够了钱,他们肯定不会理会林秀的死活,更不用说帮林秀讨回公道了。”

    王怜花越想越得意,只觉这才是律香川会做的事情,昔日之孙蝶,就是今日之李清露,不过李清露可比孙蝶聪明多了,她虽被律香川迷得神魂颠倒,却也没有忘了喝避子汤,没让自己怀上身孕,落得和孙蝶同样的下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律香川见到了孙蝶这个前车之鉴,意识到孩子不仅不能帮他实现心愿,反而可能让他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所以这次吸取教训,竭力避免李清露未婚先孕,被李讹庞剥夺公主的封号,逐出宫去,从此李清露再也不是公主,他的驸马梦也从此破灭了。

    正想得出神,忽听得霍天青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王怜花微微一怔,看向霍天青,说道:“哦?”

    霍天青看看王怜花,看看贾珂,忽然一笑,说道:“没想到画了《海岛佚史》的品香公子,竟然就是王怜花。”

    先前周小昉画的春宫图《戏乐图》在市面上炒的很火,王怜花听到有人说春宫图有这此等传世佳作,龙阳图却都是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心里很不服气,于是画了一套龙阳图,叫作《海岛佚史》,用品香公子这个名号,放到市面上卖。

    那《戏乐图》,一共三十六幅图,卖了六百两银子,而《海岛佚史》,也是三十六幅图,却卖了一千九百两银子,足足比《戏乐图》多了两倍有余。

    王怜花大获全胜,自是十分得意,这几年来,每每想起此事,他心里都很高兴,但是有人认出品香公子就是王怜花,可就不是什么高兴的事了。

    王怜花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因为外人如此尴尬,假装若无其事地道:“《海岛佚史》?”

    霍天青道:“难道《海岛佚史》不是你画的?”

    王怜花道:“当然不是我画的,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幅画画的是什么东西?海岛吗?”

    霍天青道:“那是一套龙阳图。”

    贾珂见王怜花耳朵有些发红,就帮他撑场子,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看龙阳图,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女人。”

    霍天青道:“我确实只喜欢女人,但我喜欢女人,和我看过龙阳图有什么关系?所有画技高超的画,我都喜欢,虽然《海岛佚史》是龙阳图,但它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画技最为高超的图画之一。”

    王怜花初时听到霍天青吹捧自己的画作,心想:“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眼光的。”

    待得听到霍天青说,《海岛佚史》是他见过的画技最为高超的画之一,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说道:“我虽然对龙阳图没什么兴趣,但听你把这套《海岛佚史》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倒也亲眼看看,这套《海岛佚史》怎么个好法。你说这是你见过的画技最为高超的画之一,不知还有什么画,和这套《海岛佚史》一样画技高超?”

    霍天青凝视着王怜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既然你不是王怜花,你又何必在意还有谁和王怜花的画技一样高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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