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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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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自听香堂中传来, 声音不大,贾珂和王怜花若不是内力深厚,根本不可能听见。

    又听一人说道:“朕自然是喜欢的。”

    贾珂心想, 这人定是西泥国国王李讹庞。不知李讹庞和李秋水长得像不像,若是长得很像,他岂不是可以看看王怜花五十岁的模样了?不过李讹庞和王怜花的声音倒不怎么像, 而且他已经五十岁了,声音不似少年人的声音那般清亮, 如果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根本不会联想到王怜花。

    贾珂向王怜花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咱们等等再进去,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王怜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只听那个叫丹凤的女子说道:“陛下若是真的喜欢, 怎的妾身这一曲都跳完了, 陛下的眉头却始终不曾展开?”顿了一顿, 又道,“陛下自己皱着眉头开心了,却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人为你心疼。”

    李讹庞笑道:“朕的眉头始终不曾展开吗?朕都没有察觉这事。”

    突然之间, 丹凤一声惊呼, 说道:“啊哟, 陛下!”

    李讹庞哈哈一笑,说道:“别躲, 让朕摸摸,朕的爱妃的心肝儿, 是不是真的疼起来了。”

    他二人亲热起来,渐渐发出的声音,只把王怜花听得很不耐烦, 索性闪身来到贾珂身后,伸手捂住贾珂的耳朵。

    贾珂一笑,反手将王怜花搂住,在王怜花的后背上轻轻地挠了起来,没挠几下,就觉后颈一痛,却是王怜花一口咬了下来。

    贾珂被王怜花咬得挺痛,可不敢继续挠了,没过一会儿,便觉耳朵一松,是王怜花松开了手。

    只听丹凤柔声道:“……这几天来,妾身一直觉得陛下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如果陛下很不开心,不妨把这件事说给妾身听。妾身当然没资格为陛下出谋划策,但若能说几句让陛下开心的话,也算是大功一件吧。”

    李讹庞笑道:“你啊,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就先向朕吹嘘起自己的功劳来啦?”

    丹凤笑道:“陛下是万金之躯,妾身若能哄得陛下展颜一笑,那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功劳,陛下若是不承认这件事,可就是在跟妾身赖账,妾身可不依。”

    李讹庞哈哈一笑,说道:“朕已经为你展颜笑了好几次了。说吧,你想要朕赏赐你什么?”

    丹凤沉默片刻,说道:“陛下待我这么好,平时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来没有缺过我,我也不需要陛下赏赐我什么东西,就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李讹庞笑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你说,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朕都答应你。”

    丹凤道:“妾身想求的这件事,说起来有些逾矩,陛下听了,可千万不要生妾身的气,您也知道,妾身自幼在民间长大,很多规矩,是到了陛下身边才学会的,毕竟时日尚浅,用起来有些生疏。您若是觉得妾身不该求您这件事,就当妾身是年纪小,不懂事,不怪妾身,好不好?”

    李讹庞沉默片刻,说道:“你先说。”他见丹凤说得郑重,知道她所求之事必定不小,也跟着郑重起来,声音中再无笑意,短短三个字,透出了十足的威严。

    丹凤柔声说道:“昨天妾身在御花园中散步,见到晓柳躲在角落里流眼泪。妾身刚进宫的时候,受人欺负,晓柳帮了妾身不少忙,妾身一直记得她的好,见她哭得伤心,以为她是受人欺负了,就把她带回落霞宫,问她这是怎么了。

    晓柳最初什么事情也不肯说,妾身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说自己很好,让我不用担心她,后来妾身问的次数多了,她见自己瞒不下去,终于大哭起来,跟我说她妹妹晓蕾失踪了,她在宫里找了晓蕾好几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她。

    晓蕾是银川公主的贴身宫女,为人温柔腼腆,老实本分,妾身也没听说她最近犯了什么错,好端端的,怎会找不见人了。妾身就是想帮晓柳问问晓蕾的事,若是问到了晓蕾的下落,也算是还了晓柳先前对妾身的照顾之情了。”

    李讹庞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说道:“原来你要问朕这件事,你放心,晓蕾没有犯错。再过两天,卫国的迎亲队伍就要过来了,银川自幼在朕的身边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朕半步,如今却要远嫁卫国,自己生活在异国他乡,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也没有父兄可以帮她出头。

    朕实在放心不下,只好给她多找几个陪嫁的宫女和侍卫。晓蕾这些跟在银川身边很多年,熟知银川的习惯和喜好的宫女,都被朕派去训练那些新找来的宫女了,这些新人早一点出师,朕才能早一点放心。”

    丹凤笑道:“原来是这样,公主能有陛下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父皇,可真是公主之福。说起来妾身好几天没有见过公主了,不知公主的病好了没有,陛下这几天可去探望过公主?”

    李讹庞笑道:“银川挺好的,不过是生我的气,才一直不肯出来见人。小孩子闹脾气罢了,等过几天,她的气消了,就没事了。你也不用去找她,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冷着她几天就好了。”

    丹凤笑道:“冷着公主几天,公主可就要走了,陛下舍得公主吗?可惜陛下只有公主一个女儿,几位王爷家里,也没有和公主年纪相仿的女儿,不然公主跟她们说说话,气说不定就能消了。”

    李讹庞“嗯”了一声,说道:“爱妃,你这袖子上绣的是什么?”

    丹凤笑道:“这是一对并蒂莲,是不是绣的一点也不像?”

    李讹庞笑道:“绣的挺像的,很适合你。朕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对玉雕的并蒂莲,你喜欢喜欢这东西,一会儿叫他们把这东西送到落霞宫去。”

    丹凤欣然说道:“多谢陛下。”

    李讹庞笑了笑,说道:“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你自己在这里玩吧,晚些时候,朕再来找你。”

    丹凤笑吟吟道:“是,妾身恭送陛下。”

    李讹庞笑道:“你不必送朕了。”

    贾珂和王怜花向堂口望去,不一会便见一个穿着黑色常服的中年男子,在数十个侍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只见这人约莫三十多岁年纪,眉清目秀,甚是妩媚,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飘忽,表情放空,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忧虑,仍充满着说不出的威严。

    贾珂见这中年男子活脱脱一个王云梦,眉目口鼻,都能看出和王云梦甚是相似,不禁感慨李家的基因真的太强大了。

    不过王云梦的相貌,放在女子身上,那自然是一等一的美貌,放在男子身上,就显得太过妖媚。

    这中年男子的相貌妖媚得过了头,倒像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中年妇人,远不如王怜花这样,平时是一个风流俊俏的俊美少年,若是打扮成姑娘,就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绝美少女。

    贾珂十分得意,心想:“果然还是我的王公子最好看了。”他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却故意转过头去,压低声音,笑着道:“王老前辈,再过几十年,你会变成这个模样吗?”

    王怜花一点也不喜欢李讹庞的长相,听到贾珂的话,忍不住咬了贾珂一口,低声道:“难道我在你心里,竟是他这样的娘娘腔?哼,你的王姑娘已经被我杀死了。”

    贾珂哭丧着脸,轻声道:“怎么会呢,我的王公子可是我见过最有男子气概的人。‘娘娘腔’这个刺,形容谁,也不能形容我的王公子。”

    王怜花脸上似笑非笑,看了贾珂一眼,说道:“你讨好我也没用,你的王姑娘已经死在我手上了,焉有死而复生的道理?贾公子,你节哀吧。”说到最后,拍了拍贾珂的胸口,然后拉着贾珂的手,两人轻手轻脚地跟在这一行人后面,不过片刻,就到了御书房。

    李讹庞在御书房的廊下,怔怔望着廊上悬着的风铃,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众侍卫齐声应是,将御书房团团围住,足足围了三圈,此刻便是一只苍蝇,也一定飞不进御书房去。

    那几个守在御书房门口的侍卫刚一站定,突然间感到一阵微风吹来,耳边的一缕头发也被这一阵微风带了起来。他们凝目看向前方,什么也没有看见,自然不会把这阵威风当一回事,继续把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警惕地打量四周,哪里想到两个胆大包天的小贼,此刻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御书房呢。

    贾珂和王怜花进到御书房,就见李讹庞掀开竹帘,走进里屋,于是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趁着李讹庞背对着他们,透过竹帘,向里张望。

    只见房中寒光森森,放着好些已经开锋的兵刃,架子上全是书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青铜玉器,古董花瓶,书桌左首有一只青铜貔貅,张着大口,口中含着一块烧着了的檀香,一缕缕青烟自兽口袅袅吐出。正对着书桌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很长的水墨画,画的是连绵的群山和河流。

    这时御书房中,只有他们三人在,贾珂和王怜花现在就可以对李讹庞下手,不过见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两人都是好奇心起,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他这个一国之君如此发愁。

    李讹庞坐到那张紫檀木的书桌旁边,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几本,突然将笔一放,拉开抽屉,取出一卷画轴来,绢质黄旧,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

    贾珂心想:“这不会是李秋水的画像吧!”跟着就见李讹庞将画卷展开,放在他刚刚正在批阅的奏折上面,凝目看了一会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贾珂和王怜花站在竹帘后面,算是李讹庞的斜前方,正好看不见画卷上面的内容。

    忽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响,王怜花听出有三个人向这里走来,便向贾珂做了个手势。

    贾珂点了点头,向那几个书架瞟了一眼,意思是说:“咱们去书架后面躲着。”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然后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屈指向李讹庞弹去,那锭银子转眼间便已击中李讹庞的昏睡穴,李讹庞登时昏了过去。

    不等李讹庞倒在桌上,贾珂和王怜花已经来到他面前。

    王怜花拿起那锭银子,收入怀中,然后解开李讹庞的昏睡穴。同时贾珂向李讹庞面前的画像瞧了一眼,原来这是一幅古装仕女的舞剑图,图中美女右手执剑,左手捏了个剑诀,在湖畔山前练剑,正是李秋水的模样。

    贾珂心想:“他果然是在看李秋水的画像。”虽然李讹庞和李秋水是亲生母子,李讹庞十几年没见过李秋水了,他欣赏李秋水的画像,来缓解相思之苦,实是人之常情,但是贾珂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中古怪。

    眼看李讹庞就要醒过来了,这时可没有时间细想,贾珂跟着王怜花躲到书架后面,看着李讹庞的背影,回想适才李讹庞看李秋水的画像时的面无表情,突然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这样……”

    忽听得一个侍卫在外面说道:“陛下,没葬大人求见。”

    李讹庞从被点住昏睡穴到被解开昏睡穴,间隔实在太短,姿势都没有改变,根本没有察觉,适才自己被人点了昏睡穴,只是打了个呵欠,说道:“让他进来。”

    只听得呀的一声响,御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转眼间一个大汉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麻袋,活像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绑匪。

    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都不明白李讹庞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李讹庞对眼前的情景,半点也不意外,说道:“快把她放出来。她可真是朕的贵客,往后你可不能这样待她了。”

    没葬遇乞道:“还请陛下息怒,微臣也是担心一路走来,有人看见小姐的相貌,坏了大事,不得不出此下策。”一边说话,一边将麻袋解开,将手伸进麻袋之中,随即收回了手,说道:“小姐,你身上的穴道,在下已经给你解开了,你可以从麻袋中出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地上的麻袋便立起了一半,显然是麻袋中的人坐了起来。然后就见几根雪白娇嫩的手指,从麻袋中伸了出来,将麻袋向下一拽,露出了一头乌黑凌乱的长发,和一张美丽绝俗的脸蛋。

    贾珂和王怜花看清楚这人的相貌,登时大吃一惊,原来这人竟然是王语嫣。

    王语嫣很快挣脱麻袋,站起身来。

    只见她一身褐色皮袄,头发没有梳过,凌乱地披散下来,耳上没有戴耳坠,手上没有戴手镯,仿佛身上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都被强盗抢走了似的。

    王语嫣秀美的脸庞上本来隐隐透着不悦之色,一看清楚李讹庞的相貌,登时一怔,说道:“您可是我家中长辈?”

    李讹庞微微一笑,说道:“朕乃西泥国国君,母妃姓李,闺名秋水,你的母亲,是朕同母异父的姐姐。朕前一阵子听说姐姐去世了,你一个小姑娘,在世上孤苦伶仃的,谁都能欺负你。

    朕是你的舅舅,既已知道你的难处,岂能袖手不理,就让没葬带人去中原把你带过来,往后朕把你当作亲女儿一般疼爱。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错了朕的意思,用麻袋把你带了过来。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没葬,还不过来向小姐赔罪?”

    没葬遇乞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小姐,还望小姐恕罪。”

    王语嫣微笑道:“没葬大爷,虽然你一路上不是把我关在马车里,就是把我套进麻袋里,甚至还把我放进箱子里,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的脸蛋,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我觉得,你待我还是挺好的,至少我现在还活着。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会死在路上,你没把我在冰天雪地里折磨死,我可得多谢你。”

    王语嫣在曼陀山庄长大,说的是吴侬软语,听上去格外绵软温柔,加上她长得端丽无双,世所罕见,说话时神态温柔斯文,乍一听她的话,真会觉得她是在感激没葬遇乞一路上的照顾,可是仔细一听她这一番话的内容,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觉得,她是在向没葬遇乞道谢。

    李讹庞登时臊的脸上挂不住了,王语嫣这一番话若是传将出去,天下人人都要知道,他堂堂西泥国国王,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而且这个小姑娘还是自己的外甥女了,心想:“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口上却丝毫不让,还真有我那个短命的姐姐的风范。”

    当即瞪了没葬遇乞一眼,说道:“没葬,朕让你去中原找这小姑娘的时候,虽然没说她是朕的外甥女,但总跟你说过,她是朕的贵客吧!你见到了她,本该像见到了朕一样,怎敢这样欺负人家?朕打你二十大板,没冤枉了你吧?”

    没葬遇乞觉得自己可真是冤枉,他去中原之前,皇上几次细细叮嘱他万万不可让别人看见王语嫣的脸蛋。

    王语嫣虽然武功低微,但她有手有脚,只要没人限制她的自由,她就可以去任何地方,何况她在杭州住的好好的,节度使府的仆人知道她是王怜花的表妹,都对她十分客气,她有什么要求,他们都尽量满足,她三不五时,便去外面转转,还认识了一些朋友,过得比从前在曼陀山庄上的生活自在多了,哪会愿意跟着这个素未蒙面的没葬遇乞来兴州城啊。

    如果没葬遇乞在路上没对王语嫣用这中极端手段,限制她的自幼,王语嫣即使没有找到机会逃跑,也早就找机会露出自己的漂亮脸蛋,向别人求救了。

    但是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一个小小的臣子,难道还能反驳皇帝的话吗?何况皇帝贵为天子,肯定不愿意背负欺负外甥女的罪名,这个罪名,还是得由他来背。

    没葬遇乞道:“微臣做错了事,本就应该受到惩罚,陛下这二十大板,是微臣应得的。”

    王语嫣心想:“我在这儿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一来就害得这人挨了二十板子,他和他的家人朋友,焉有不记恨之理?”笑道:“多谢陛下好意,但若陛下真的心疼我,就不要打没葬大爷了吧。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打他,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先记在账上,往后他若是再欺负我,再用板子打他也不迟。”

    李讹庞心想:“这小姑娘虽然嘴上厉害,毕竟年纪很轻,没经过什么事,心肠还真是不错。”笑道:“他以后若是做错了事,朕再用板子打他就是,现在的是现在的,以后的是以后,不必混为一谈。”说到最后,又向没葬遇乞瞪了一眼。

    没葬遇乞只得道:“多谢姑娘为我求情,不过这二十板子,是我罪有应得,姑娘不必为我求情,只管看我被板子打来出气就是。”

    王语嫣还记得没葬遇乞这一路上是怎么欺负自己,把自己关在车厢里、麻袋里、箱子里,连自己想要出来透透气他都不许,简直比母亲还要专横霸道,让她痛苦不堪,现在却像一只被打断了脊背的狗一般,跪在地上,向自己摇尾乞怜,求自己准许他挨板子打。

    王语嫣瞧着没葬遇乞的模样,丝毫不觉快意,反而感到一阵恐惧,担心自己在这里待得久了,也会变成没葬遇乞这样的狗,叹了口气,说道:“我从来不喜欢看别人挨打,也不觉得看你挨打能出心中的恶气。你喜欢挨板子打,那就去挨吧,但你可别说是为了我挨的打。”

    没葬遇乞苦笑道:“这二十大板是微臣罪有应得,是为了微臣做错的那些事挨的,当然不是为了姑娘挨的。”

    李讹庞道:“没葬,你先起来。小姑娘长这么大了,朕头一回见到她,有好多话要跟她说,去叫御膳房送些苏州细点过来。”然后向王语嫣一笑,说道:“朕之前专门聘了既个江南的厨子,一个特别擅长做江南的糕点,一个特别擅长做江南的菜肴,你先尝尝糕点合不合你的口味,中午的时候,再尝尝菜肴合不合你的口味。”

    王语嫣没想到李讹庞竟然如此用心,还会担心自己吃不惯西泥国的饭菜,于是专门为自己请了两个江南的厨子,微笑道:“陛下,多谢你啦。”

    李讹庞站起身来,笑道:“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何必跟朕客气?”指着旁边的桌椅,说道:“坐吧,你辛苦了一路,一定十分疲倦。朕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咱们就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吃糕点,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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