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暗夜（一）
“我当然知道，但是粉丝管控不了我的生活。”
霍蕴泷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丝缓和，“我感谢他们的喜欢，可他们别妄想用喜欢来掌控我的人生。”
“我想要演什么，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是由我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不是吗？”
只有极度的自信才能说出这么自我的话了吧，时宛看着霍蕴泷久久说不出话来，那一瞬间时宛觉得眼前这个人耀眼极了，是自己永远也追之不上的。
“卡，卡！”
这边时宛和霍蕴泷气氛正好，那边凌虎被拍摄画面里的肖悦气的七窍生烟，“你在学校那些表演课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你的形体课没去上过吗！”
被凌虎训得脸色乍青乍白的肖悦不服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导演，我觉得我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
“哈？”
被肖悦的理直气壮噎住的凌虎一时没了言语，他搞不懂这个女人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的演技无可挑剔了？
“你没问题？你观察过一个警察的身姿究竟是怎样的吗？是像你一样就差倒在宋澹的怀里了，还是嘟着嘴巴直愣愣的盯着一个毒贩看！”
“你可别侮辱了向璇的职业，摊上你这样的演员真是向璇的不幸，你看你把宋澹吓得，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对不起导演，我一定好好演。”
肖悦低着头，完全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咬牙切齿的话语中却能听出她深深的不忿。
“算了。”
凌虎看着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的肖悦，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他当初就不该妥协，见到时宛的时候他还觉得不一定投资商塞进来的就是不好的，可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是时宛，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认真演戏。
比起门外汉时宛，至少肖悦还是科班出身，他没想到就认真这一项肖悦都比不上时宛，现在科班生都是这么一副样子了吗！
“一镜二次，开始！”
只是等到肖悦调节好情绪面对宋澹时，看着宋澹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睛，肖悦还是不可避免的浑身僵硬着，她搞不懂女主向璇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冰冷残暴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那里吸引人了。
肖悦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笑意盈盈的看着宋澹，“你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刑警，案件发生的始末说一下。”
封岫眼前的女人认真严谨……认真……
“抱歉，导演。”
宋澹一手扶着额头皱着眉，忍住了心里的不痛快。
看着肖悦的那双眼睛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是个警察，还以为是哪的制服应|召女郎，妖妖娆娆的，没有一丝作为人民公仆的正直气质。
“我看今天这一幕是过不了了。”
凌虎狠狠扔下自己手中的喇叭，冷笑了一声。
“抱歉导演，我再试一下。”
看着肖悦那张冷笑着幸灾乐祸的脸，宋澹忍下了满肚子的气，刚刚是他没有把握好情绪，不能怪任何人。
“宋澹，你要不要尝试一人演戏状态，无视对手的相貌、态度、表情，只专注自己。”
霍蕴泷知道宋澹是怎么出戏的，当初第一次面对笑个不停的替身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不停的ng，算得上是她职业生涯中的滑铁卢。
“谢谢霍影后。”
宋澹感激的对着霍蕴泷点了点头，重新整理好自己地心情，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和封岫贴合。
这一次宋澹成功的和肖悦对完了台词，他的情绪也勉强维持住了，至少代入封岫不会有出戏的感觉。
凌虎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死死盯着摄像机的屏幕，半晌他才有气无力的出了声，“过了。”
对于肖悦的演技他是彻底失望了，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能将别人演技带歪的品种，之前听到其他导演吐槽那些连花瓶也不如的毒瘤，他还以为是夸张了，现在才知道于其和这种人纠结演技他还不如挽救其他角色！
“肖悦，你先下来休息一下，时宛你上去，接下来是你去警局赎人的场景，台词背好了吗？”
“背好了，导演。”
自己的戏突然被提前到今天，时宛虽然有些诧异，但因为早就将自己所有台词都背了下来，时宛也并不显得慌张，只是她没有机会再观察其他人的演技，心里还是有许多的不确定。
“没事吧。”
看着被暂时拘留住的封岫，罗曼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如果不是自己的不小心，也不至于牵扯到封岫，究竟是谁在她的店里放的违禁物品，最好是祈祷不要被她查出来，否则她绝对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曼曼，麻烦你了，现在我只能信任你了。”
看着眼前眼神锐利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罗曼，封岫苦笑一声，就算知道这个人和自己不可能，他还是每次都忍不住被她所迷。
到现在这个关头，他谁也不敢联系，只敢抱着点些微希望给罗曼去了电话，没想到她真的赶来了。
“你受苦了，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办保释手续了，他们没有证据，不敢再关押你。”
看着蓬头垢面不再有往日潇洒帅气的封岫，罗曼心神一转，微微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没有抓住那个栽赃的人。”
听出了罗曼话里的遗憾，封岫本来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翳起来，冷声道，“放心吧，没有人能逃掉。”
“卡。”
凌虎盯着屏幕上两个人，久久地没有说话，时宛的情绪也随着凌虎长久的沉默变得七上八下起来。
是不是她做的哪里不足才让导演这么难以抉择？
“很好，过了。”
凌虎神情复杂难言的看着时宛，他没想到时宛的演技会这么自然，镜头里的罗曼找不到一丝一毫作为明星时宛的痕迹。
但是她娴熟的走位，身体自动的寻找最佳镜头的方向感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凌虎，时宛有着作为idol的习惯和职业素养，她能把罗曼演绎到如此地步想必也是做到了极致，将全身心都沉浸在了这个角色的身上。
“凌导，我觉得很好啊，你不满意？”
肖智片这头看着画面里的时宛和宋澹，两人之间的张力比起宋澹和肖悦的演绎更加的吸引别人的目光。
“不，是太满意了。”他甚至一度后悔，当初为什么给时宛递过去的不是女主的剧本？
“小智，你去把罗曼的戏全部往前面调，先拍她的戏，然后去联系苏皖让她提前进组。”
刚刚还丧丧的凌虎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虽然女主无药可救，但是还有女配和反派能支撑起一片天空，足够了，好歹也不是和尚剧组了。
只是他不确定时宛的状态是一时的，还是一直能有这么高水平的表现，还是在时宛能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尽量先拍完她的戏份吧。
“联系慢慢，剧组都开始正式拍摄了，她这个编剧跑哪去了”
不是你之前说的让慢慢姐好好去玩，剧组不需要她的吗？
小智在心里面嘀咕着，但还是乖乖地去联系远在外地的编剧去了。
编剧慢慢虽然是新人编剧，但是去年获得的新人编剧大奖就足够支撑起她的口碑，她的剧本根本不愁卖。
可谁让编剧慢慢名叫凌慢，是凌虎的亲生妹妹呢，为了自家哥哥的转型之作不会在故事上遭遇滑铁卢，凌慢贡献了自己的心血之作——《暗夜》。
可是之后一看到确定下来的演员表，凌慢就有种脑出血的冲动，所以她选择离家出走了，而知道她确切行踪的就只有和她常联系的小智了。
“如果慢慢不想回来怎么办？”
“你把这段戏发给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凌虎指了指显示屏上的时宛，“为了罗曼她一定会回来的。”
为了罗曼这个角色凌慢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在创作期间她甚至跑到了红灯区去采访过那些站街的少女，可是就算如此那些女孩身上的特性离她想象中罗曼的形象还是有着天差地别般的区别，或者说她想象中的罗曼不是那副堕落的样子，她是清醒的、狠毒的、却又是悲悯的。
所以胆子一向很大的凌慢竟然去了国外黑/帮的聚集区，去观察那里的女人是怎么生活的，好在后面凌慢终于收集到了自己想要的素材，但也得到了凌虎好一顿教训，没收了她的护照勒令她一年之类不许出国。
可也正因为如此，罗曼才有了现在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凌慢为什么对罗曼这个角色如此执着，但是凌虎十分清楚自己的妹妹，时宛饰演的罗曼能让他满意，一定也能让自己妹妹满意，为了罗曼她一定会回来，甚至后面说不定还会修改剧本。
关于罗曼和封岫之间的故事很简单，成功卧底在素万万手下身边的封岫，为了让别人更加的信服，能做的不能做的事情他都做过，完全就是将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印象根植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所以不过半个多月他就已经是素万万管辖区内所有夜总会的常客了，除了‘暗夜’。
暗夜是素万万明令禁止所有人都不允许去骚扰闹事的地界，是这个黑暗世界里的一片净土，这引起了封岫的好奇和探究，所以他决定去探查一番。
在他第一眼进去就看见了独自坐在吧台旁的罗曼，或者说没有人能忽略罗曼的存在，只是其他人都不敢接近她，除了封岫这个不懂规矩愣头青。
“美人，夜深寂寞，能邀请你共度这美好的一夜吗？”
罗曼抬起眼帘，眼神带着冰冷的审视，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像个愣头青，但是罗曼的直觉告诉她不一样，和其他不懂规矩的人不一样，这个人的眼神不同于这个地方的所有人，太过于明亮了，这种感觉叫做坦荡，不是这个地方生活的人该有的眼神。
“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