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惨死
“这次的许愿者有点惨啊。”长生尝试着抬了一下胳膊,牵扯而来的疼痛顿时让他龇牙咧嘴,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但长生决定再趴一会儿。
【宿主,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习惯就好。】系统声音平淡,对它来说,尾生的经历并不算什么,如果实在要算的话,这就是一幕新的剧本。
记忆传送还没结束……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宥昔没有不让尾生上学,尾生小学、初中都顺利毕业了。不过,学费和生活费宥昔都逼迫娄玉兰打了欠条,他不打算白养别人的孩子,以后尾生成年了都是要还给他的。
这年,尾生十六岁,正在上高一。多年的来水深火热,他愈发沉默寡言,即便在学校,他也不太和同学交往。因为尾生成绩常年霸榜年年级前十,不知实情的同学们都戏称他为“高冷学霸”。
很平常的一个下午,尾生放学回家,还没打开门,他就听到宥昔的吼叫声:“给我拿瓶酒过来!快点拿过来!我数三秒,不拿酒过来我就打死你!”
酒瓶落地的破裂声,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哭泣声,房间内的声音刺激着尾生的大脑。
他想起了他同桌说过的话:“面对压迫,我们要学会反抗,你越顺从欺负你的人就越得意,只有让对方知道你不好惹,你才不会被欺负。”
“反抗……”尾生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少年闭上眼睛,他的面容比他的母亲更为漂亮,称得上容貌艳丽,只不过此时这张白皙美丽的脸上阴云密布。想到继父宥昔这些年对自己和母亲的虐待,尾生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在宥昔数到三准备给面前的女人一巴掌时,尾生飞快放下书包,拦下了宥昔即将落下的手。
“小杂种,你给老子让开!”宥昔一掌落空,十分恼火,酒精作用下他心中的火气更盛了。
“不让!你个混账东西,不许打我妈!”尾生话一说完,就冲冲上去照着宥昔的肚子给了一拳,剧烈的疼痛让宥昔成虾球状微微蜷缩。
“你敢打我妈,我就揍你!不要以为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欺负!”尾生见继父疼得直冒冷汗,胆子更大了些,他觉得他同桌说得很对,反抗才不会被欺负。
可是尾生没想到的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瘦弱不堪,下手的力道哪怕发了狠也不大,宥昔很快就缓过了劲。
宥昔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他抄起一个酒瓶,重重地砸到了尾生的头上,砸完抬脚,使出十成十的力气,将尾生踢倒在地,紧随其后便是猛烈的踩踏。
“小杂种,敢打老子,今天老子先打死你!”娄玉兰飞扑到儿子身前,哀求他停手,但宥昔什么也听不进去,一拳接着一拳砸向娄玉兰母子。
尾生头部受到重创,当即失去了意识,鲜血染红了蓝白校服,娄玉兰被宥昔拽起来殴打辱骂,一时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
当娄玉兰发现儿子重伤,尾生面色惨白,已经没有了呼吸。就这样,尾生在十六岁这年,惨死在继父的手下。
事后,宥昔的父母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和人脉,保下了自己儿子的命数,宥昔最终只被判了五年。尾生的母亲受不了失去儿子的沉痛打击,也无法接受法院的判决,疯了,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
【许愿者生平传送完毕,尾生的心愿是:报复继父,带母亲脱离苦海。】系统的声音响起。
宥昔这时已经打累了,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娄玉兰拖着疼痛的身躯,将尾生扶到了房间,因为长生的到来,尾生头上的致命伤很快就痊愈了,衣服上也只剩下干涸的血渍,娄玉兰拿毛巾为儿子简单的擦洗了一番,随即趴在床头啜泣。
哭着哭着,娄玉兰睡着了,她的眉头依旧紧皱。
“系统,这次的任务好像跟天选之子没有关系。”长生轻声问道。
【有关系。尾生的同桌就是男主角,他因为无意间的一句话间接害死了尾生,折掉了三年的寿数,导致男主后面创立的商业帝国分崩离析,无数员工失业的怨气致使男主的考验不合格,此间天道十分难过。】系统答道。
“这个不合格换一个呗,天道这么挑的吗?”长生不解,候选人又不止一个,天道难过个锤子。
【因为他是这一批最后一个有望成为天道的候选人,下一批候选人出现至少还要等上两个甲子,考验的时间更长,此间天道不想延长它的任职时间,天道想早点退休。】系统跟天道沟通之后,回答了长生的问题。
“咳咳,那天道是有点惨哈。”长生抽了抽嘴角,努力把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
“系统,我能杀人吗?”长生想的是,既然自己是不死之身,那这个世界的死刑就对他没有限制力,弄死尾生的继父既实现了报复,又可以让娄玉兰永远脱离苦海。
【不可以!】系统无比想尖叫,但它要做一个高冷的系统,不能做自毁形象的事情。
【许愿者继父的行为虽然禽兽不如,但罪不至死,宿主不可以在世界里随便杀人,天道会生气的,后果我们无法承担。】
听了系统的话,长生期待道:“那除了杀人,其它行为都可以?”
【……】
系统暂时无法回答,它又借了点信号,它要跟天道沟通了一会儿。掐断信号后,系统头上冒出了一大串黑线。
【次间天道说,除了不让宥昔死去,复仇的方式随意。】系统觉得这个世界的天道有点任性。
系统还想劝说几句,但想到长生并不会影响任务的完成,索性选择了闭嘴,反正天道都允许了,它还管个球啊。
“如此甚好。”长生的脑海里崩出了好几个点子,但长生都觉得不太稳妥,可能是还在契合这具身体,长生感到一阵疲惫,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娄玉兰再醒来时,抬头入眼就是尾生安静的睡颜,少年羸弱的身躯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胳膊上青紫一片,脸上隐隐有这泪痕(长生愈合伤口时无意识流的)。
女人又红了眼眶,怕打扰到儿子休息,娄玉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宥昔已经醒了,但他不在家,他又出去跟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喝酒了。娄玉兰趁着宥昔不在家,将冰箱里的最后几个鸡蛋煮了,尾生太瘦了,她想让他补充一点营养。
第二天,宥昔宿醉,跌跌撞撞回到了家,他倒头就睡,完全没有再关心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的尾生。活着的尾生他就不关心,尾生死掉了他说不定还会很高兴。
长生漠然地看了一眼房间里打着鼾的继父,若无其事地背上书包,转身回学校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