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生
坐标太阳系h-016,祈夏国,星河纪年1086年……
西北偏远地区的小山村里,一对中年夫妇走在山路上,他们准备上山查看布置的捕猎陷阱有无收获。他们居住的村庄土地贫瘠,产出有限根本不够果腹,他们不得不向山林讨生活。
这不是一个安定的时代,诸国林立,时有战乱,国家时常征兵,要不是他们村子实在太过偏僻,也会沦落为“十里无男丁”的“女儿村”。
“阿秀,冬天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争取多猎些吃食,一部分拿去换点粮食,一部分储备起来过冬。”男人声音沙哑,眉宇间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知道了,当家的。”被唤作阿秀的女子应了声,继续往山上走去,她知道每个冬天都异常难熬。
两个人默默走着,并无过多言语,很快就到了前几天施放陷阱的地方,第一个陷阱里什么都没有,他们虽然有点失落但并不意外,空陷阱是常有的事。
不过他们并不是只设置了一个陷阱,大部分有动物出没痕迹的地方都有放置,有时候收获多,有时候收获少,也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全看运气。失落一会儿后,他们重新布置了陷阱里的机关,掩盖好后便朝着下一个捕获点走去。
一连三个陷阱都空空如也,纵使心态再好,也难免情低落下来,阿秀拍了拍自家男人的后背,安抚道:“别丧气,那边还有两个,说不定有野猪,我们收拾一下过去吧。”
男人点了点头,他是一家之主,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这么影响“士气”,收拾好心情,男人又在机关上方加了一层遮盖物,弄好后阿秀给他递了带的水,灌了一大口后男人抹了一把嘴,道:“走吧!”
这次有点收获但不多:一只野兔,瘦瘦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就没多少肉,只能留着自己吃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陷阱了,夫妇俩不免对它寄予厚望。
怀揣着希冀,他们加快了脚步,快到陷阱边时,他们听见了一阵扑腾声,动静还不小,夫妇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狂喜:他们的口粮有着落了!
等彻底看清陷阱里的情况,他们都高兴极了,他们捕获到一只肥壮的狍子,估摸着有一百多斤,且狍子的肉质好,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也能换更多的粮食。
男人麻溜地将陷阱里的狍子拖了上来,绑好后用一根木棍穿过,兔子也用藤蔓系了上去,一前一后往山下抬。
行至一半,夫妇俩突然听见一阵婴儿啼哭之声,声音不大,但在这林木萧条的僻静深山之中尤为清晰,两人脚步一顿,心中疑窦丛生:此山多野兽出没,且多凶猛兽类,除了夫妻二人在山脚不远处居住,山上并无人烟,为何会有婴儿哭声?
“当家的,你听见了吗?”阿秀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那里正是声音的来源。
男人闻言放下手里的猎物,和阿秀一起朝着一处灌木走去,拨开杂草后,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婴儿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兴许是饿了,正在哇哇大哭。
男人仔细看了周围,除了婴儿和半床棉被之外并无其他人的足迹,现下已是秋末,天气转凉,这婴儿没被冻死也算奇迹。
阿秀与男人相伴多年,一直相扶相助也算恩爱,只是一直没有孩子,地上的婴儿大概是饿了,哭的伤心,阿秀不由得母性浮现,将婴儿抱进了怀里,那婴儿也很是奇妙,被阿秀抱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男人也是良善之人,要他放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在这深山中自生自灭绝无可能,沉思片刻后,他说道:“阿秀,我们把这娃儿抱回家去吧。”
阿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娃儿白白胖胖的,肯定好养活,两个大人还省不出一口粮给娃儿么?大不了自己少吃点。
因为阿秀手里抱着娃儿,男人得一个人扛着猎物下山,阿秀想把兔子解下来拎手里,男人摆了摆手,说:“我已经挑上了,咱抓紧赶路,不然天黑前回不去,你院里还晒着被褥要收呢!”
阿秀知道他心疼自己,心中感动,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娃儿抱得更稳当了。
……
这个婴儿就是长生。
后来,猎户夫妇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待长生更是视如己出。
长生是个男孩儿,他一开始的名字叫铁柱,他爹取的名字,叫着顺口且用这名字也好养活。等到大了一些记事了,他娘才给他取名长生,希望他长命百岁,生活无忧。
日子虽然艰难,但夫妇二人依旧慢慢将长生拉扯大了,转眼便到了长生的16岁生辰。
长生的生辰便是夫妇二人十六年前在山上捡回长生的日子,夫妇俩决定告诉长生关于他的来历,如果长生想去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趁着他们身体还算结实,还能帮上一点忙,虽然这些年多方打听都没有半点有用消息。
这天,天刚亮长生就去了山上……
长生从山上下来,放下装满青草的背篓,喂完鸡和猪后,长生有些口渴,便想进屋喝点水。一推开门,他就看见自己爹娘都在桌前坐着,见他推门进来,面上表情皆变得严肃。
长生十分疑惑,不过还是道:“是不是西坳村刘家那小子又来告状了?爹娘,是那小子先欺负人我才动手的……”
夫妇俩对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些许无奈,长生在家一向乖巧懂事,喂猪喂鸡放羊做饭等活计一个不落,可是一出家门就跟兔子一样跳脱,常常带着一群孩子上蹿下跳,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追狗溜猫的事儿没少干。
西坳村刘家的小儿子也是个孩子王,皮得很,长生和他不对付,一见面就互掐打架,每次都鼻青脸肿地各回各家告状,两家人为此都头疼不已。好在小孩子打闹用的力气都有限,两个小皮猴也结实,打打闹闹也就这么过来了。
男人轻咳一声,打断长生的话后说道:“铁柱,我和你娘有正事和你说。”男人转头看了一眼阿秀,示意她说,阿秀点了点头。
阿秀:“长生,其实你并不是我和你爹亲生的,十六年前,我们在雀啾山上捡到了你。”
见长生听完之后神色并无异常,阿秀接着说道:“你当时只有几个月大,光溜溜地坐在一块破旧的被子上哭,我们不忍留你自生自灭便将你带回了家,如今你也长大了,我和你爹决定把这些都告诉你。”
长生听完只有片刻讶异,见爹娘直直盯着自己,一副怕他承受不住的样子,长生有点无奈,正准备张口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