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自我的定义
“在你们的眼中，我到底是什么？”
一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问题。
人们在日常交际中可以轻松回答这个问题，但放在哲学的话题里，又将引发许多关于本我、自我和超我之间的无限的深层理解。
人们可以用个人的经验、喜好、甚至是一些测试题来将人分类，但他们无法完全精准的去定义任何一个人。
而程谦的问题似乎并没有哲学与实践方面的意义。
他只是为此好奇。
二维的空间对于三维的他来说，是一张没有厚度的纸。
那三维的他对于更高维度的这几位“外神”呢？
是否他们，已经早早的将自己翻到了最后一页，他们可以轻轻松松的看见自己的开始与结局，却抱着充满乐趣的心态看着自己苦苦挣扎。
尽管尘世间有很多人在苦苦挣扎。
可他们一开始就不曾意识到这一切。
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苦难从来不因为自己不够勤奋、努力、聪明……
而是命运一直没有公平的对待过任何一个人。
但意识不到这一切的人，还是可以被轻轻松松的搪塞过去的，他们总归是好糊弄的，是吃饱肚子就不愿意再去思考的人。
谁说这样又不失为一种聪明呢？
总好过程谦意识到了这一切，他止不住地去想、去思考，直至他睁大了绝望的眼，他发现意识到这一切的他再也没有办法被扭曲的现实迷惑了。
他苦苦追求的真理变成了困住他的囚笼。
这世间总归好苦，清醒才是最大的不幸。
“恢恢恢……”
「蛾」的口器摩擦着发出怪异的鸣叫。
“命运已经为一切都织就了既定的路线……顺从的走下去，不好吗？”
「蛾」的声音放缓了，像恋人在耳边的轻语，温柔而缱绻的风带着声音吹来，是那样的温柔，他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别样的感觉。
不怕厉声的逼迫，只怕温柔的劝慰，他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明明还在委屈着，可他一瞬间心里却是动摇的。
可他还是摇了摇头。
“回答我的问题。”
他对「蛾」说道。
“……我不知道其他的神明眼中是如何。”「蛾」慢悠悠的说，“我的眼中……你就是你……”
“……真的吗？”
程谦抬起迷惑的眼。
“……你永远可以相信真理。”「蛾」说，“而我……代表着真理……”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表真理，真理只是客观存在的规律和答案。”
程谦摇了摇头。
地上的蝗虫愈发的多了。
程谦一抬脚，就能碾碎好几只，他抬起脚来，鞋子上满是鲜绿透明的虫血。
程谦看着这一切，他抬脚又落脚，碾死了许多蝗虫。
而伊兰早已变成了一具白骨，丧失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真是可惜，这……明明是一位极佳的母体。”
「蛾」的叹息声悠悠，却听不出几分可惜的意味在其中。
“那枚徽章……上面有会让……会让虫类发狂的试剂……”「蛾」对程谦说，“这徽章……是谁给你的？”
程谦回想了一下，是明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子，非要塞给自己的。
不应该啊，那个小孩子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恶人，而且他俩无冤无仇，也犯不着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毕竟成群的蝗虫十分可怕，连牛羊都能飞速的被啃成一具具尸体，更何况程谦这种离开了魔法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程谦表面点头应下，实际上对「蛾」的话只信了三分。
他不相信那孩子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相信我。”
「蛾」的声音无比恳切。
程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要走了。”
他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但「蛾」也没有继续追问。
「蛾」只是拍打着巨大的羽翼，羽翼间卷起的风很大，吹的程谦的头发在脸颊旁边飘荡。
“……再见。”「蛾」的前肢搓了搓，“……我真的……非常高兴与你见面。”
程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他回去的很快，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回到了店里。
慢慢熟悉和精通了治愈魔法与木系魔法的程谦，释放最基础的瞬移术也格外的熟练了。
他现在大概已经可以连续瞬移50公里以上才感觉的出疲惫。
程谦没有敲门，毕竟是他自己的屋子，进屋不需要和任何人汇报。
程谦推开了门，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明并不在，房间里那个黑黑瘦瘦的孩子背着门，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听见声音，那孩子开心的转过头来，看清是程谦，突然表情又变得惊恐。
小孩子的表情很难藏住，尽管有时候他们觉得自己伪装的非常厉害，但其实大人们一眼就能看穿，大多时候都只是不计较罢了。
那孩子看向程谦，表情变了又变，然后一句话不说，快步跑开了。
“没礼貌的臭小鬼。”程谦骂了一句。
不多时，明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米。
“我得把你送回去了。”明一进门就对那小孩子说，“我只是说有人可能愿意帮你，可没打算留着你养你。”
“不要。”那孩子异常的执拗，睁大了眼睛看向明。
“真麻烦。”明“啧”了一声，而后才发现睡在床上的程谦。
说实话，程谦睡着了的时候很好看，呼吸均匀而又平稳，身体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颤动着，让他那蝶翼一样的睫毛也跟着颤抖，像随时要从眼皮上飞起来一样。
明只扭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向那孩子。
那孩子看着明看向程谦，不知为何露出了有点慌张的神色。
明很快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不寻常的神色，他立马看向那孩子。
“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拿出来！”
那孩子小脸惨白，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
明直接失了耐心，他不允许别人擅自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去破坏他的计划，更何况居然会是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和他玩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