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被囚禁的启明星
“你叩响星辰之门,所为何事?”
那穿着黑袍的人发问,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不消散,他的眉眼全都藏在黑色的兜帽中,看不真切。
“我有事情请您帮助,我想知道金骨狮王国的未来。”程谦直言不讳,只有知道了它们的未来,才能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彻斯特公爵,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似乎不太一样。”那个黑袍的人说。
程谦一愣,这人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但他没有立刻拆穿,而是顺着他的话说:“说好的那件事情我自有安排,现在我想你为我占卜金骨狮王国的未来。”
“公爵先生,您说笑了。”那黑袍人摇了摇头,“我若是占卜术学的那么好,倒也不必您帮助我才能达到这个位置,您别再试探我了。”
程谦心中一惊,他瞬间明白了一切。眼前这人是靠着公爵的力量才爬上了这个位置,那有真才实学的占星术士们又去了哪里?
看着这个黑袍人的样子,这位公爵应该也并不是很信任他,对他多次试探。而且,既然他会把程谦和那位彻斯特伯爵混淆,那就说明他一定没有见过彻斯特伯爵的真面目。
毕竟程谦太年轻了,又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如果这个人真的见过那位彻斯特伯爵,是绝对不会把程谦与他相混淆的。
程谦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有了一个猜测。
他随即眉毛一挑,蛮横吩咐道:“总之,我要知道金骨狮王国的事情,你没这个本事,难道其他人也没有这个本事?”
程谦笃定这位公爵与这个黑袍人必然不会杀死其他所有的占星术士,毕竟他们是那么的稀少而珍贵,若是占星术士的传承断绝在他们手中,那星辰之台也就名存实亡了。
“大人,我们已经折磨了那家伙很长时间了,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加入您的麾下,着实可恨!”那黑袍人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倒像是其他人不愿意同流合污倒成了错处。
“带我去看看他。”程谦傲然的抬起头来,“你知道一个强大的占星术士有多珍贵的,可别让他死了,坏了我的好事。”
“怎么会呢?”那黑袍人发出谄媚的声音,“我是知道轻重的,绝不会耽误大人的事情。”
程谦点点头,而后吩咐道:“你带路。”
那黑袍人忙不迭的引路前去。
……
“滴答、滴答”
地牢里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湿润的苔藓散发出的气味。
黑暗中,有金属的摩擦声,镣铐的碰撞声,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有点黑啊。”程谦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黑袍人。
那黑袍人立刻从怀中取出了法杖,不太熟练的施展了一个几乎每个魔法师都会的照明术:“大人,是我忘了。”
程谦看着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个盲人。
正是因为是盲人,才没能认出程谦来,让他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也正是因为是盲人,所以他对程谦的相貌没有分辨能力,又对黑暗不敏感,也对最基础的照明术表现得很不熟练。
程谦摸了摸鼻子,这样一切就多了很多的操作空间。
走到地牢的最深处,墙上挂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镣铐足足有成人的手臂粗细,上面镶嵌着一颗颗的禁魔石,地上还布置了五六层法阵,像是里面囚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洪水猛兽似的。
靠近了那么多的禁魔石,那黑袍人的照明术也维持不住了,他恭敬的低下头,说道:“公爵大人,我去将马灯拿来。”
“去吧。”程谦说道。
那黑袍人领命离去,程谦自己的指尖闪过一道白光。
他的法力可比这个黑衣人强多了,在这种魔法被禁魔石压制的地方也能调动一定的力量,一个照明术对他而言不在话下。
程谦隔着魔法阵,看着魔法阵里的人。
那人有着洁白如光的长发,连睫毛都是不染一丝尘埃的白,他听见了程谦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该如何去形容的眼睛?那金色的璀璨眼珠中,似乎蕴藉了浩瀚的星空与未来,都化作金色的星光,存蓄在这一双眼中。
抛开这一双眼,其实这个人长相只能算作平凡,但偏偏睁开双眼后,所有人都为上帝的鬼斧神工而惊叹。
那个人张开双唇,无声的做着“救我”的口型。
程谦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又听见了身后传来脚步声。
那黑袍人去而复返,提着一盏马灯,闪烁着明亮的火光。
“大人,他已经绝食三日了。”那黑袍人的语气有些厌恶,“连水都是撬开嘴灌下去的。”
那黑袍人又对被捆在墙上的人怒斥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荣华富贵不要,非得守着你那一文不值的破规矩!”
那白发男子看了一眼程谦,轻声说道:“我愿为大人效劳。”
“你可真……”那黑袍人的斥责还没结束,忽的他惊讶的大喊一声,“什么?”
“我愿意为大人效劳。”那白发的男子重新重复了一遍。
那黑袍人完全没有想到白发男子居然会松口,他顿时又慌了。
“什么?不,你?不行!你居然……”
他在别人坚守着一身傲骨的时候,恨不得让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深陷泥泞,见不得他人一身清白;可若是别人真的要淌入他深处的这趟浑水,他又慌了,因为他深知自己比不过别人,生怕自己的地位被抢去。
程谦将黑衣人的心思看得分明,他忽然想笑,因为他想起了一句诗。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放在此时此刻,再为合适不过。
他没忍住,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的:“既然他已经愿意了,那还不快把他放下来!”
“不行啊,大人。”那黑袍人听得程谦声音带笑,以为程谦得到了这人的投诚居然开心至此,更加觉得地位不保,他绞尽脑汁的编着理由,“他肯定是骗你的,若是放了他,他肯定记恨这些日子受的罪,一定会害您的!”
那黑袍人越说越觉得他的猜想是真的,他神态焦急的宛如一个真心实意担忧主人的好奴仆,实际上心里想的是什么,又有谁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