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山坡上的门
合上书本,程谦打了个哈欠。
距离天明也就只有三四个小时了,等会儿还得赶路,总归要歇息一小会才行。
程谦将书本放回背包空间中,伸了个懒腰,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仰面躺下,准备睡觉。
天空中的月亮忽然晃晃悠悠的分裂成了三个。
红色的、紫色的、黑色的月亮。
程谦一惊,猛的坐起身来,背后全是冷汗。
他揉揉眼,哪有什么三种颜色的月亮,天上只有一个月亮,白色中微微发黄,月光如水,群星熠熠。
果然不能熬夜啊,熬久了都出现幻觉了。
程谦又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程谦感觉自己的胳膊很疼,准确说,是应该长着胳膊的那个地方很疼,但胳膊不见了。
而本应该长在他身上的胳膊,被一头死熊叼在嘴里。
那头熊刚死不久,皮毛摸着还是温热的。程谦翻翻它的眼,摸摸它的爪子,发现它也许是毒死的。
最近,程谦饮一两口珊妮毒花的花茶已经不会暴毙了,差不多得喝上一整杯,才会坚持不住毒发身亡。
虽说他这种自杀行为只是单纯的消遣,但还是无形之中锻炼了他的抗毒能力。
他的血液中,多少也带着几分珊妮毒花的毒性,鲜血流出也带着暗沉的色泽,落在地上虽然不至于像硫酸一样发出“嗤嗤”的烧灼声,但毒杀一两个人不成问题。
这头熊想来也是想趁着程谦熟睡偷偷打个牙祭,没想到吃的玩意儿居然要了它的命。
程谦把自己的手从熊的口中拽了出来,扔在地上。依旧长在身上的那只手弹了弹系统的脑瓜崩,把迷迷糊糊的它给唤醒。
而后,只需要小刀一划,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又不用担心缺胳膊少腿了。
系统显然还挺困的,它好像越来越喜欢睡觉了,复活完程谦之后,此时又窝在程谦的怀里,开始睡起了回笼觉。
程谦把它贴身塞进了衣兜里,垫了块手帕儿把它包好。虽然他知道系统不会着凉也不怕撞伤,但是依旧将自己的口袋收拾的像一个小小的鸟巢。
他可以怀疑系统有异心,但是总归系统至今为止没有害过他,自己怎可亏待它。
程谦来到了狼首山正对着的小丘附近。
狼首山顾名思义,形状如同一头巨狼的头颅,这颗头颅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锐利的尖齿。站在这座小丘上,有一种一匹巨狼对着自己,张开了一张择人欲噬的巨口的压迫感。
程谦站在这座小丘上,走了两圈,踩了踩地上的土。
地上的土有被挖过的痕迹,新土与旧土混的斑驳,一看就是被掩埋过的。
程谦挥动着锻造系统打造的新鲜出炉的铁锹,开始挖土。
没挖几下,他就有点气喘吁吁了,本身他就不是什么身体素质强悍的人。
在穿越到新月大陆之前,他也算是个死宅,只是不肥而已,或者现在应该叫做细狗?反正这些称呼他都不喜欢。
这些带着侮辱性意味的绰号,只有喊的人会觉得有趣,被喊的人只会自卑和委屈。
挖了没两下,日头烈了,程谦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将铲子往地上一砸,掏出水来猛灌了几口。
系统迷迷糊糊的从口袋里钻出来。
「宿主?你累了吗?」
程谦点了点头。
系统试着拽了拽铲子,没拽动。
「那怎么办呀?我帮不上忙呀!」
系统发现自己帮不上程谦的忙,有点沮丧。
程谦忽然转过头看向系统。
“我想到一个你能帮上忙的办法。”
系统听闻此言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真的吗!我一定努力帮你!」
“那说好了,你别一会儿生气。”程谦瞥了系统一眼,个头不大,脾气不小。
系统像是点头一样的在空中上下晃动了两下。
程谦忽的掏出了刀,猛的一刀,动作熟稔,又快又狠,显然非常经验老到了。
鲜血喷溅了一地。
系统的小脑袋好像明白了程谦的方法,气的它有些发抖,但是又答应了程谦,不能生气。
它把程谦给复活了起来。
程谦挖了几铲子,累了,又是一刀。
系统机械的又把他给复活了起来。
如是重复了几次之后,系统有些快要崩溃了。
满地都是程谦飞溅的暗色鲜血,将土壤浸的湿润,发着微微的红色。
系统刚想开口阻止程谦。
突然间地动山摇,土壤逐渐滚落,露出一个法阵来。
法阵散发着血色的光,让人分不清是光本就是此颜色,还是被程谦的血所映照成了血红色。
程谦看着法阵的运转,心中顿时一片通明。
怪不得上面盖着的土新旧斑驳,如果是挖开的土再回填,只会土质松浮,决计不会各种颜色的土混杂在一起。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新任城主开启了法阵之后,等到处理事情结束,又从别的地方挖出了土,盖在了法阵之上将其掩埋。
应该被他命令干这事的还不止一个人,所以挖出的土,盖的位置都有所差别,才形成了刚刚那新土与旧土斑驳一片的土堆。
那法阵缓慢的旋转了起来,一扇扭曲的门从中展开。
程谦想了想,自己刚刚应该已经死了十六次左右了。也就是说,这个法阵需要约摸十六个人的鲜血才能开启。
怪不得妮雅那一日大战五十人如同砍瓜切菜势如破竹,就算妮雅确实实力强悍,也不至于能轻易战胜这么多个与她同为三阶职阶的人。
看来,那五十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放了一点点血,凑够了这大约要十六个人全身血液才能开启的法阵。所以对战妮雅的那一日,他们其实都有些许的虚弱,才会战斗力不济,以至于阴差阳错让新任城主丢了性命。
程谦一步踏入了法阵中心那扇扭曲的大门。
那就让我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宝物,值得十六个人的全身鲜血来开启吧!
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大门的光幕之中,那扇门与法阵在他进去的一刻骤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平整的土丘上什么也没有,除了那孤零零立着的一把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