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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只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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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丁树中的书房,甄怀仁关上门,就给了丁树中一巴掌“利民药局是你设的套吧?”

    丁树中没有吭声,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

    甄怀仁继续几巴掌,然后又是几脚,这才坐到沙发上“常靖中很不错。”

    丁树中依旧没有吭声,消息泄露了,甄怀仁已经有了防备他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甚至想到了甄怀仁已经派人去抄利民药局。如此,当初说利民药局没问题的常靖中,还有他都完了。

    “说说吧。”甄怀仁拿出烟点上“你都想干什么?”他也是暗呼侥幸。实在是去拿药的时候,药房的伙计一看就说这是游方郎中骗人的药方。甄怀仁原本很生气,可是一想,不对。游方郎中再怎么也是国医,不会去日本人的西药局坐馆。而朝鲜人,他太清楚了,抱团,也不会允许一个中国土郎中在他们的地盘如何。那么那家药局就不是朝鲜人的,也就是常靖中在骗自己。

    “弄死冯力文。”丁树中破罐子破摔“栽赃你是cp,然后我在你面前折腾冯力文老婆。”

    甄怀仁的眼睛一眯,丁树中反而没感觉“来个痛快吧。”

    甄怀仁到有些难以决断。良久之后“你已经给那边消息了?”

    “对啊。”丁树中笑着说“我帮你把眼中钉拔了。”

    甄怀仁再次沉默。

    “你放过我。”丁树中并不是真的不想活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你拿什么保证?”甄怀仁看着丁树中,放下的枪口再次抬起。

    “丽华,我们已经分居了。”丁树中说完就后悔。

    “你拿我女人给你做抵押?”甄怀仁不耐烦的说“算了。”

    “老常……他这些年为我做了不少事。”丁树中又说。

    “你真的在日本人那里什么都没有招?”甄怀仁怎么就不信呢,难道自己比日本人还厉害?

    “你没有在日本人那里呆过。”丁树中自然听出了嘲讽“当时咬牙坚持了下来,可是我没信心能够再来一遍,哪怕如今的局面也让我承受不住了。”

    “算了。”甄怀仁收起枪“不过只此一次。”

    “你的意思是……”丁树中感觉甄怀仁脑袋被驴踢了,不对,是怎么说变就变了?

    “你打日本人。比我强。”甄怀仁说了一个在丁树中看来扯淡到极致的理由,可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以后,一三五我住过来,你出去找地方。”说着起身要走。

    “今天星期二。”丁树中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

    “明天开始。”甄怀仁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走出门。

    丁树中瘫坐在地,这他妈叫什么事。

    一整晚甄怀仁都很疯狂,哪怕他都感觉自己最近身体不太好,可是依旧没有罢休。他不想去想冯力文,可是却依旧于心难安。待到天亮,甄怀仁有了决定,如果冯力文命大,给他们一笔钱,送他们远走高飞。如果冯力文没命了,那就娶陈韫阖,哪怕自己死了,这世上还有她还有自己的父母可以依靠。计划全乱套了。

    来到办公室,甄怀仁强迫自己开始工作。好不容易进入状态,电话响了“第四课,甄怀仁。”

    “甄处长,我是盛升颐啊,孔常务那里的盛升颐。”电话里传来了盛老板的声音。

    “盛老板你好。”甄怀仁笑着问“有事?”

    “是这样,明晚孔常务家里有个牌局,您要是有空,不妨一起。”盛老板的态度没了之前的骄狂。

    “明晚?”甄怀仁看看日历“好的,我会去,几点,嗯,好,不好意思,我还没有结婚,对,好的,我准时到。”甄怀仁挂了电话,却又拿起话筒“宪校政训处第三科。”片刻后,里边传来了他想要听到的声音,可是却开不了口,终究待对方挂了电话之后,自己也挂了。索性不再工作,来到了第一组。

    胡斌得到消息迎过来“课长。”

    “嗯。”甄怀仁回了一声。

    胡斌有些画蛇添足的解释“只有他们两个在待命,其他的都按照您的命令出去找线索了。”

    甄怀仁点点头“老胡,过两手,最近感觉浑身不舒服。”

    胡斌看看甄怀仁“那行,点到为止。”

    两个人立刻脱了军装,换了拳套来到了空地。胡斌伸出双臂,甄怀仁下意识的就挥拳打开,大脑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规矩“抱歉。”甄怀仁同样学着伸出双拳与对方相撞。

    竞技正式开始,不得不说胡斌是真有两下子,甄怀仁先用警技,接着八极拳,最后摔跤,却全都无功而返。要不是胡斌手下留情,他估计得趴着回去。

    “课长,有句话您就当听个乐呵。”胡斌因为和甄怀仁打了一回,反而感觉到了亲近“老话说得好,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为武者大忌。”

    甄怀仁有些尴尬,却领情“有些东西明知道后患无穷,却让你甘之如饴。”

    胡斌耸耸肩“听不懂啊。”

    甄怀仁大笑。

    胡斌却说“不过课长要是愿意,可以跟我师傅学些养生方面的法子。要不然,不是长久之计。”

    甄怀仁一听好奇的问“尊师是……?”

    “中央国术场少林门长王师子平。”胡斌双手抱拳遥举,以示尊敬。

    “少林啊?”甄怀仁有些失望,和尚好像要戒色啊。他不怀疑王子平的本事,可是要戒色,他好像做不到。

    “家师的养生拳法对课长很有好处的。”胡斌也想和甄怀仁拉拉关系“也不用立刻就学,课长可以听听家师的说法。”

    甄怀仁不好搏了胡斌面子“行,择日不如撞日,你给他老人家打个电话,要是有空,咱们现在就去。”

    胡斌大喜,赶忙应下。

    易正伦走进院子,就看到甄怀仁和胡斌一边说一边走过来,赶紧敬礼。甄怀仁看都不看,草草回了一个礼,胡斌却正式很多,然后向外走去。

    易正伦知道甄怀仁还没有消气,苦笑着和留守的两个队友打招呼“课长和组长这是出去?”

    “拜师。”一个队友接过易正伦的烟“找组长师傅。”

    “拜师?”易正伦觉得甄怀仁神经病,怎么又想习武?

    “养生。”另一个新来的队友凑趣,暧昧的说。

    “滚。”老队员立刻脸色难看开骂起来“闭上你的臭嘴。”

    新队员面对老队员的斥责不敢吭声。易正伦劝了劝,这才离开。

    “姐夫,你咋了?俺错了就错了,你咋骂的那么难听?俺娘是你啥人?俺姐是你啥人?俺妹……”新队员愤愤不平的抱怨。

    “你懂个屁。”老队员低声斥责小舅子“姓易的是课长的同学,你说这个是不想混了?”

    “啊。”新队员缩缩脖子“我说怎么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在这要想活的久,一定要管好嘴。”老队员说了一句,这才离开。

    胡斌开着车载着甄怀仁来到了中央国术馆,停好车就熟门熟路的带着甄怀仁来到了中央体育场国术场的一间办公室,见到了胡斌的师傅王子平。

    “我虽然是少林门长,可是却并不是出身少林。却并不是佛门中人。”王子平大胡子,为人豪爽,得知甄怀仁是河北人,更加亲近“我擅长查拳和剑法。不过这两种对甄科长……”

    “老先生叫我怀仁或者小甄就可。”甄怀仁恭敬的说。

    “怀仁听说过五禽戏吗?”王子平从善如流,没有矫情。

    “听说过。”甄怀仁立刻明白意思“我家祖父在世时,时常晨练,习的就是此拳。”赶紧将话封死。

    “怀仁看来对五禽戏有误解。”王子平说着起身“咱们到外边聊。”

    甄怀仁自然不会拒绝,和胡斌走出办公室来到了空地。

    王子平开始一边说一边开始练了起来“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待一套动作完成,口中口诀也说完“怀仁,我刚刚练的是以五禽戏为基础,揉合了少林等门派的养生术重新组合的五禽戏二十式,你练一个月,然后再来。”

    甄怀仁尴尬的说“老先生,我……我刚刚走神了。”

    本以为王子平会大怒,不想对方大笑起来“也怪老朽,来,我教你。”

    学了一下午的五禽戏二十式后,末了,甄怀仁避开胡斌,扭扭捏捏的问王子平“王师,练这个可有避讳的?”

    王子平摇摇头“何处都可以练,这本来就是我总结出来让大家练习用以强身健体的。”

    甄怀仁大窘,硬着头皮问“可能同房?”

    王子平哭笑不得,摆摆手“荤腥不忌。”

    甄怀仁大喜。不管怎么说,先练练,万一有用呢。

    常靖中再次放下望远镜,他认为再拖下去就连鱼饵都要丢了。可是想到上午丁树中的话,不得不压住烦躁。交代了手下几句后,走出观察室。算了,丁树中都犹豫不决,他何必自寻烦恼。

    夜色下的南京十分的漂亮,尤其是远处新安装的路灯,显得金碧辉煌。常靖中正琢磨要不要给儿子带些东西回去,身后传来发动机声,声音显示车速很慢。常靖中不动声色的把手揣进了裤兜。

    “老常。”却传来了甄怀仁的声音。

    常靖中更加戒备,扭过头,当先看到了后座的丁树中。

    “上来,一起走。”甄怀仁笑着探身到副驾驶拉开车门。

    常靖中坐上了车,关上门。

    “我和丁处商量过了。”甄怀仁启动汽车“那个利民药局的点,撤了。”

    常靖中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声。人家都谈好了,只是通知他,不是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不是不管了,而是改为长期监视。”甄怀仁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丁树中“蛇没有出洞,就一定还会留下来等待下一次的诱饵。”

    “您得意思是还要喂料?”常靖中游移不定,那么还要再牺牲一个cp叛徒?”

    “不,为什么牺牲人命。这种方式,对方也会付出很大代价。”甄怀仁笑着说“我们给他们送情报。”

    常靖中愕然的扭头看向丁树中,要不是对方在这,他都想逮捕甄怀仁。

    “中央的当然不能送。”甄怀仁今天说话好像故意要大喘气“地方的没事吧?东北军,西北军,晋绥军,马家军,川军都可以啊。”

    常靖中想了想“我们能得到什么?”

    “业绩,升职,还有cp能想出来的所有一切,我们就不用费思量了。”甄怀仁平静的说“这样,这些都是你们一股的业绩,以后处长和我也跟着老哥沾沾光。”

    常靖中没有吭声,坐在后排同样没有吭声的丁树中有些遗憾的把手里的绳索收起。

    车子开向了常靖中的家。

    一早,甄怀仁推开窗户,向外张望,楼下的那个林老头看了眼甄怀仁立刻低下头继续做事。

    “忙着那?”甄怀仁好整以暇的趴在窗边,立刻从后边挨了一个枕头“继续吧。”说着起身关上窗户。转身捡起枕头“这玩意可是我特意买来给你的。”

    “还给你。”说着又飞过来一个。甄怀仁赶紧接住,爬上床,将枕头放下,凑了过去“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了这?”

    “你们两个都是禽兽。”丽华一边推甄怀仁一边咒骂。

    “我是,我知道,可他不是,他是禽兽不如。”甄怀仁蛮横的抱住丽华“禽兽比禽兽不如好吧?”

    丽华正要开口,突然看到了甄怀仁手臂上的几圈牙印,顿时不吭声转身背对甄怀仁,不理他了。

    甄怀仁感觉莫名其妙,实在搞不懂“搬我家去吧?”

    “你走开。”丽华倔强的推开甄怀仁“我哪都不去。”

    “那我派两个人过来保护你行吧?”甄怀仁退而求其次。

    “保护?”丽华转过身,又打了起来“我让你保护,让你保护。”

    “好好好,我保护,我保护。”甄怀仁故意曲解丽华的意思,制住了丽华。

    眼看都八点了,甄怀仁才行色匆匆的走出别墅,二话不说,拿出几十块钱塞给林伯“做的不错,继续。”拍拍林伯肩膀走了出去。

    林伯心虚的看了眼三楼,正看到站在窗边的丁太太,只是对方根本没有看他,而是随着甄怀仁的身影,看向院外。

    林伯叹口气,丁老爷啊,不是奴才不忠心,实在是你自己不争气啊。

    甄怀仁并没有去宪兵司令部而是距离自己家不远的百子亭,孙千找的报社就在这里。

    “不知道这位先生可不可以雇佣这些职员?”一个儒雅的老叟向甄怀仁推荐“尤其是这位胡先生,真的是大才,文章写的极好。”

    甄怀仁看看老叟身旁的一个瘦弱眼镜男,对方不失儒雅的微微躬身“在下胡兰成浙江嵊县人,之前在北平做过几年副主编。”

    “既然何先生推荐你,自有道理,这样,你现在写一篇关于三青团与青年的文章,字数一千字以上。待何先生和我回来后咱们再说。”甄怀仁不好直接赶人,所以特意出了一个难题。三青团的名头也就在高校和上层流传,普通人谁去关心,就是做报纸这行的估计知道三青团的也不多。

    “甄先生”何先生赶紧说“胡先生刚从广西来的很多南京的事他不晓得的。”

    “何先生,我行的。”胡兰成却赶紧说“可以的,做的来的。”

    甄怀仁没有多说“何先生,带我看看车间吧。”不是在北平吗?怎么刚从广西来?这个眼镜不老实。心中已然不喜,待半个多小时后拉着还想拖延时间的何先生回来,却看到胡兰成正在喝茶。显然文章写好了。

    甄怀仁有些诧异的接过胡兰成躬身奉送的文稿看了起来。初时草草了事,细品片刻,再次读了起来,第二遍之后看向对方“你之前听过三青团?”

    “在下确实刚从广西入宁。”胡兰成恭敬地回答“不曾听过三青团,不过是刚刚向外边的几位记者兄弟打听来的。”

    甄怀仁点点头“行,你留下吧。”他确实需要个文化人。只是这人油腔滑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住哪?”

    “胡先生一家住报社的宿舍,不远,就在对面胡同。”何先生大喜。

    甄怀仁不再多问“那么就这样,何先生你可以准备合同了。”

    何先生立刻答应“那甄先生和胡先生先聊,我失陪片刻。”

    甄怀仁坐下,待何先生走了后,一边请胡兰成坐下一边问“胡先生对报社熟悉,可有什么推荐的。”

    “甄先生抬举在下了,我刚来南京,确实不熟悉。”胡兰成狡猾的躲开话题。

    甄怀仁笑了,心里却骂翻了,活脱脱一个小人,不说别的,刚刚帮助胡兰成的那几个记者呢?或许有各取所需,可是人家终究给了他天大的帮助才让胡兰成拿到了位置。只是他如今真的缺人,先用着再说“胡先生可知道我是谁?”

    “甄先生的身份我是不清楚的。”胡兰成这会没有乱说。

    “我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政治警察课课长。”甄怀仁慢悠悠的拿出烟“专门抓cp的。”

    胡兰成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显然他后悔了。

    “我还是三青团书记处的参事。”甄怀仁好整以暇的看着胡兰成。

    刚刚对三青团有了了解的胡兰成脸色又一变,这可是真正的大机会。

    “我的意思你懂了吗?”甄怀仁学着孔常务靠在沙发扶手上,斜睨胡兰成。

    “您得意思,在下懂了。”胡兰成恭敬地说“我以后一定会将报社经营好的。”

    甄怀仁脸直抽,他多会说把报社交给胡兰成了“这么有信心?”不是不可以,关键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

    “在下于各地漂流十余年,对于各个阶层多有涉猎,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胡兰成困顿多年,眼前机会他是一定要把握的。

    “我不听你说的,我要看你做的。”甄怀仁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能达到我的要求就留下,达不到,我这里不会养闲人。”

    胡兰成心中一凛,这个年轻人不好骗啊,却还是应承下来。

    “明天我会派一些人过来,外边的人全都留任。”甄怀仁看了眼进来的何先生。

    签完合同后,甄怀仁依旧没有去宪兵司令部本部大楼,而是来到了旁边的看守所。

    他没兴趣故地重游,而是来看一下常靖中送给自己的礼物。他昨天安排人跟踪自己时,意外的发现还有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既然如今大家一条船,这个人就成了礼物了。

    房门打开,一个矮个青年走了进来。甄怀仁头都没有抬,继续翻看对方的资料,足足半个小时后,才问“姓名?”

    “李士群。”对方的声音有一种解脱感。

    “职业?”甄怀仁拿出烟点上。

    “《利民报》通讯员。”对方急不可待的说。

    “哦?”甄怀仁笑着抬起头,第一次看了对方,个子不高,三十来岁,娃娃脸,看来昨晚没少受到优待“你不老实啊。”说着从怀里拿出枪,上膛。

    “真的。”李士群还想狡辩,可是枪响了,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顿时他就感觉半个身子失去了直觉。这还不算,跳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又打中了房顶一角“我是党部南京区侦查股侦探。”再没了一丝侥幸。

    甄怀仁忍住心慌,对冲进来站在门口的胡斌挥挥手,待对方离开后问“你不会是假叛变吧?”他刚刚只是想吓唬李士群,如果对方真的是cp,他还想怎么放人呢。结果李士群刚刚身子一动,自己撞上了子弹。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效忠党国。”李士群怕了,这就是个疯子,在这开枪,跳弹打在哪全看运气。

    “为什么跟踪我?”甄怀仁不动声色的问了最想知道的。

    “奉军委会调统局三处处长丁默邨的命令,查明你得行踪。”李士群索性全说了。

    “胡说。”甄怀仁冷笑“好你个cp,竟敢挑拨我和丁处长的关系。”说着按了桌上的电铃,片刻后胡斌带着易正伦走了进来“课长。”

    “嘴很硬,给他松松骨。”甄怀仁说完继续看起李士群的档案,尤其是他的老婆叶吉卿,长得不错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李士群大喊,却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就开始品尝起宪兵司令部的套餐。

    李士群被胡斌整得飞起,很快就吧能交代的都说了。按着李士群的易正伦余光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甄怀仁,不由叹息,一切都变了。

    李士群整整享受了一下午,才被扔回牢房。易正伦换了衣服下班后再次来到棋社,要了个房间。

    焦急的等待后,中年人走了进来,关好门“怎么了?”

    “您听说过李士群这个人吗?《利民报》的记者,内里是党部调查科的特务。”易正伦直接说“他奉了军委会调统局三处处长丁默邨的命令跟踪目标,结果被抓了,目标亲自问了一下午。”

    “丁默邨和李士群都是咱们的叛徒。”中年人给出了明确的答案“看来他们又要开始内斗了。”

    “什么时候停止过。”易正伦嘲讽的说“目标已经很低调了,就这还是被跟踪。”

    “低调?”中年人叹口气“你也许小看他了。”说着开始将前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本以为对方是引蛇出洞,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如今可好,摸不准目标的意思,也没有特务冲进来,我们反而被动了。”

    “为什么不撤走?”易正伦不明白“同志们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

    “因为我们要确认,给咱们送情报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中年人坚定的说“如果对方真的是我们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我们有一名同志已经成功的打入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情报核心,位置应该不低。这对西北来说太重要了。”

    易正伦苦笑“目标去那里应该真的是碰巧。”接着把甄怀仁跟着胡斌去国术馆求学的事说了“这一阵他的脸色确实很难看。人啊,有了钱,有了权,就变得面目全非了。”收拾心情后问“需要我暗中下手收拾了李士群吗?”

    “不,你完成自己的任务,不多做。”中年人立刻否决。

    “我明白了。”易正伦点点头,虽然他很想问为什么一定要千方百计除掉冯力文,而可以对李士群这种叛徒置之不理。

    “你啊。”中年人似乎能听到易正伦的心声“李士群不过是一个普通党员,对我们威危害不大,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造成任何损失。我们对这种党员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概制裁。可是冯力文不一样,他手上有二十多位烈士的鲜血。”

    “哦,下午办事弄得吧。”甄怀仁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下了班他就如约来到了孔常务孔令侃家,不出意外的受到了欢迎,盛升颐亲自来接的他。吃了一顿冷餐后众人入座,旁边的徐可行鼻子灵,立刻问到了血腥味,甄怀仁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我毕竟是警察嘛。”宪兵第四课毕竟是干特务的,传出去既不安全也不好听。

    众人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孔令侃身旁的女伴,皱皱眉头,一脸嫌弃。

    “参事还亲自下场?”孔令侃笑着问。他已经以三青团干事自居,得知三青团的规矩,如今一口一个参事,弄得甄怀仁反而尴尬。

    “那倒不用。”甄怀仁笑笑“我在旁边看,那个家伙胸压高,血也就喷的哪都是。”

    旁边的徐可行脸都绿了,脑补出了一副可怕的画面。心里暗骂甄怀仁简直是莽夫。

    “开始吧。”陈庆之插话。

    众人没有反对,甄怀仁自然也不会反对。

    虽说如今孔令侃等人有求于己,可是甄怀仁依旧小心应对,毕竟人家和光头佬才是一家人。所以依旧是赢几局输几局,大体维持平衡。眼看到十二点了,甄怀仁起身告辞。他家里还等着呢,哪有心思陪这群二世祖。这当然让人扫兴,可是甄怀仁不是孔令侃的跟班,所以不需要看孔令侃的脸色。

    “他结婚了?”孔令侃看甄怀仁远去的背影问。

    早早离场的徐可行直接说“没有,不过好像家里养着一个寡妇。”

    众人哄笑。

    “这还不算。”徐可行继续说“听说还和另一个有夫之妇不清不楚,好像还是他师母。龌龊至极。”正要再接再厉,一旁的陈庆之插话“咱们继续。”

    徐可行一愣,顿时想到了孔令侃。甄怀仁只是疑似和师母如何,而这位直接把舅舅的小姨子睡了。偷眼看去,果然孔令侃面色不渝。

    出乎甄怀仁预料,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等着了。

    “你们聊。”樊瑛笑着说了句,接过甄怀仁的书包进了书房放下后,上了楼。

    甄怀仁请对方坐下“不知道李太太来什么事?”

    “甄课长何必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对方说着走到甄怀仁跟前直接跪下“求求甄课长大发慈悲,放了我男人。他糊涂,给人当枪使,这种事哪是他一个小小侦探掺和的。”

    “李太太起来吧。”甄怀仁没有理会“你该知道干咱们这行的,心硬。”

    李太太也不矜持,就势趴在了甄怀仁腿上“铁汉也有柔情,课长总有软的时候。”

    甄怀仁实在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李士群这么豁的出去“你让丁默邨来和我谈。”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想占这个便宜。李太太却说“我男人傻,当初已经被这个丁处长坑了一回,这次,人家一定不会管的。”说着摇摇甄怀仁的腿“课长,求求您了。”

    甄怀仁已经退了一步,人家既然执意如此,他也就不装了,伸手将李太太拉起,抱在怀里“不知李太太可愿跟我同床共枕否?”

    “愿意。”李太太心里暗骂,却抱住了甄怀仁脖颈“只要能放了我男人,我什么都愿意。”

    甄怀仁起身,抱着李太太走向楼上。

    “昨晚又听墙根了?”一早甄怀仁下楼,看到神色憔悴的细妹,没好气的问。

    细妹羞得转身去了厨房。甄怀仁坐到餐桌旁,不由得回味昨夜三英战吕布的盛况。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状态不但正常了,比以前还要好。可是他昨晚没有用向影心拿的药,猛然间想到了王子平教他的五禽戏二十式。不过是不是这么夸张?一共才练了没几天啊。

    细妹低着头,在甄怀仁注视下端着饭放到了他的面前。想要退到一旁,一支手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将她揽入甄怀仁怀里“喂我。”甄怀仁调整坐姿。

    细妹浑身火热,靠在甄怀仁怀里求饶“先生,我没力气了。”说着脸更红“一点力气也没了。”

    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甄怀仁现在就是。在这个阳光明媚,万物争鸣的早晨,甄怀仁在餐桌上做完恶之后,扔下了受害人细妹收拾残局,自己则兴冲冲的上班了。

    当然不是去释放李士群,李太太昨夜风姿甚至压过了向影心,乐极生悲的让原本打算浅尝辄止的甄怀仁决定再与李太太斗上几个来回。他是去拜访一位在电影界很有名气的导演,既然说拍电影,就要拍电影。

    “这是钱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甄怀仁面前一名戴眼镜的帅气青年摆摆手“实在是我没有拍过你说的这种方式啊,甄先生。”

    “没关系,孙先生现在不是什么都讲创新吗?”甄怀仁直接说“我给你钱,你创新,不用考虑回本,我就是冲着亏本去的。”他之所以对此人这么有信心其实是从广播里听来的,面前这位是中国最早一批教育片的先行者之一孙明经。原本他还将信将疑,可是看了人家的资料,差点顶礼膜拜,七年时间学贯三系。从小就是电影爱好者,这种人他听着都是敬佩,哪里肯放过。他看上的女人不会放过,男人也别想跑。

    “恕我冒昧。”孙明经皱皱眉头“我不明白甄先生什么意思?”现在谁都知道拍电影赚钱,大家都想着以小博大,谁会冲着亏本去。

    “我的这部片子,不是说风花雪月,不是帝王将相,说的是一个三青团团员的成长。”甄怀仁说着自己的构想“内容就是下个月开始的团校生活的一天。”

    孙明经一听就明白了“甄先生是为政府做事?”

    “是,可是我也为中国人做事。”甄怀仁拔高自己的身份“国家面对周围恶狼寰视,危如累卵,可是我们的国民,尤其是这京畿腹地,还在醉生梦死。我们必须唤醒民众,这就是我们三青团要做的。当然我不讳言,我们还很弱小,所以需要扩大影响力。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认识我们。”

    “我可以试试。”孙明经虽然学识优秀,却因为没有走出象牙塔,还不懂人心险恶“甄先生带剧本了吗?”

    “剧本?”甄怀仁一愣“什么是剧本?”他在这之前对电影一无所知,认为电影就是按照导演的想法拍的,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不是应该孙先生负责吗?”

    孙明经哭笑不得,已经听出甄怀仁的底细“电影看似简单,可是要想拍好,需要各个方面的协作,别的不说,一个好的摄影师就对电影的效果有很大的帮助,而编剧则是一部电影成败的关键。毕竟情节才是最能打动观众的。”

    “摄影?照相的?”甄怀仁想想“我这就去请南京最好的照相馆师傅。”

    “甄先生。”孙明经拉住甄怀仁“您最好了解一下电影拍摄的具体流程。否则拍出来,电检会也不会过审的。”

    “这个不需要担心。”甄怀仁自信的说“你怎么拍的,一定会原封不动的怎么播。”

    孙明经听出了甄怀仁狂妄之后的潜台词“那拍摄也需要很多人配合的……”

    “这么着。”甄怀仁想了想“我买一家电影公司,你做老板。”

    孙明经感觉最近没有睡好,或者遇到了神经病。

    甄怀仁是神经病吗?也许是。当得知几千万人会在未来几年死于非命,触动了他那颗还没有太过变质的心。宣传三青团只是挂着羊头,内里他却想着用这种手段多向普通人宣传如何在未来几年逃生。是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不为自己,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恶,估计也上不了天堂,为的是父母,姐妹还有陈韫阖。哪怕通过这些能够让一人得救,他也是高兴的。至于亏本,反正是国家的钱,不花白不花,亏本他不在乎“男女主角,孙先生有没有满意的,我这就派人请。”

    “自然是附和我们这部片子立意的。”孙明经直接说“这也是我的担心,我们没有专业演员。”

    “我最近就去上海一趟,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甄怀仁斩钉截铁的说。

    辞别孙明经后,甄怀仁直接回到司令部上班,何尚武就找了过来“今晚上就要动手了。”

    甄怀仁精神一阵,看来自己临时起意的激励法有效果了“有把握吗?一定要注意安全。”

    “多谢课长关心。”何尚武沉稳的说“卑职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好,我在这等你电话,一有消息,我立刻带人支援你。”甄怀仁想了想“那个张世杰最近怎么样?”

    “表现还行。”何尚武回了一句。

    还行,就是有很多差强人意的地方“老哥,我不瞒你,我实在是赶鸭子上架的,所以手里真没有几个可靠的。这个张世杰虽然是我同学,可是我们一起三年,真没说过几句话。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实在不行开革了。”

    “课长言重了。”甄怀仁的话听听就好,何尚武也有自己的逻辑“张世杰这人业务不错,是个干侦探的料。就是总爱私下里胡乱打听。这是怎么这行的大忌,有机会您提点他一下,就行了。”

    “行,有老哥这话我就知道了。”甄怀仁笑着送走何尚武,却皱起眉头,暗骂何尚武活该做老婆奴,嘴巴这么严。自己都差把话说出来了,就是不透露一点消息。

    坐回办公桌旁,拿起上午来的时候孙千递过来的邀请函,玩味的看着。丁默邨邀请自己吃饭,还很正规的下了片子,这是鸿门宴还是白沟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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