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李靖的急中生智
乌镝和寒钩的战斗两败俱伤。
李玄霸和李世民的争吵以李世民大优势获胜——李玄霸赶路太累,懒得和二哥争辩,吵了一会儿就去梳洗休息了。
他匆匆赶回来,以为能协助二哥攻城,谁知道自二哥自下令攻城,一日便破城而入,李玄霸赶路赶了个寂寞。
他记得梁师都没那么拉胯啊。
李玄霸闷头睡了一日,养足精神后接手了他哥的战后抚民工作。
李世民终于能空出手,为手头这支经过攻城战磨砺的新兵蛋子巩固经验,将他们逐步转化成老卒。
李玄霸带着人清扫战场,修补房屋和城墙,和城中士人家族唠嗑询问城中的情况。
待掌握了城中情况后,李玄霸才知道为何二哥一日就能攻克朔方城。
朔方城虽然曾经是防备突厥的重要城池,但东|突厥和大隋已经停战十几年,朔方城的军事重镇功能被极大地削弱,本就防守不足。
梁师都刚占据这座郡城,虽然发动百姓修补城墙,但郡城也还没达到“坚城”的地步,手中兵卒更是无论数量还是训练都不够,发育时间不够。
不过梁师都在原本历史中也没什么战绩,只是因为他是东|突厥的看门狗,所以唐朝才把他留到最后打。
东|突厥在贞观元年内乱,唐太宗遣使臣劝降梁师都;梁师都不从,贞观二年大唐灭梁师都。
贞观三年,唐太宗派李靖攻打东|突厥;贞观四年,大唐灭东|突厥。
既然这个时空东|突厥已经衰退,梁师都自然迅速退出历史舞台。
如果单论梁师都自己的本事和实力,大概是李世民懒得多瞅一眼的程度。
李玄霸问宗罗睺道:“说来梁师都呢?你没追到他?”
宗罗睺一脸晦气道:“被我们追得吓破了胆,掉马下摔死了。”
李玄霸惊讶:“那你们怎么算功劳?一人割一块尸体?”
宗罗睺嫌弃道:“那多儿戏?我们把梁师都的尸体带给了主公,主公让我们抓阄。”
李玄霸无语。抓阄就不儿戏了吗?
但看宗罗睺的神情,好像他们对抓阄这种方式挺能接受。
凭借运气看谁得到这个白捡的功劳,或许他们认为很公平?
李玄霸倒是认为平分功劳更好,但二哥这么做,可能自有他的道理吧。
李玄霸问道:“那谁抓阄抓中了?”
宗罗睺道:“主公。”
李玄霸:“……”
宗罗睺道:“然后主公把功劳平分给我们了。”
李玄霸:“……”他想错了,二哥有个屁的道理。
李玄霸甚至怀疑,二哥在抓阄中作弊,抓阄前就已经注定结果,逗部将玩呢。
李玄霸不去关心李世民分功劳的事了,如果真的闹出什么问题来,反正是他二哥自己解决。
虽然在和父亲合流前,二哥分功劳不可能闹出问
题。
现在虽然已经临近初夏,如果努努力,还是能补种一季粟豆。
李玄霸清理出城池附近的田地后,劝百姓去开垦补种。
他清点户籍,发现朔方郡的户籍人口流失严重。
更令李玄霸叹气的是,朔方郡流失的户籍人口还不是逃入深山或是被豪强隐匿,是真的流失了。
盗贼、突厥、乱兵,这一切让居住在乡村的农人们朝不保夕。他们有的被抓壮丁,有的被杀,有的逃跑。
他重新为朔方郡的百姓分田地,来领田地的人都不多。
李玄霸原本以为他们仍旧不信任新来的大隋将军,与当地士族交流后,才知道确实只有这么些人了。
“他们确实还不相信你们。但不相信又如何?地还是得种,不然年底等没有野草树叶之后,他们都会被饿死。朔方郡百姓确实只剩下这么多。”
当地最大的士族,也是姓宇文,乃是已经故去的工部尚书宇文恺的族人,和宇文述、宇文弼两人都没有亲戚关系。
宇文恺是著名的建筑学家,大兴城和洛阳城都是他主持修建。
他就是个纯粹的工匠。隋文帝时期,他就是能吏,为隋文帝修建京城和边塞重镇;到了杨广时,他就是佞臣,为杨广的奢侈虐民为虎作伥。
朔方城修筑的时候,虽然请不来宇文恺这位朝中重臣,但宇文家的族人有参与设计。
李世民原本对宇文家不喜。
他看到黏城墙石块的米糊面糊,怎么能对主持修补的宇文家有好感?
李玄霸有时候道德感比李世民低。他请出宇文家,希望宇文家帮忙恢复朔方郡的民生。
封建时代的基层基本被地方豪强控制,宇文家这个朔方郡的地头蛇能帮忙,李玄霸掌控朔方郡会容易许多。
但李玄霸去请出宇文家时,却发现宇文家的人口很少。
这不正常。
宇文恺生前是工部尚书,隋朝重臣,他的族人理应在祖地是很大的一支势力。
而且宇文恺在给大隋做工部尚书前,他的家族就有人在北周为将,富贵了不止三代。
一个发须灰白的老人叹气道:“现在哪还有什么宇文家族,家中青壮妇孺都被梁师都杀掉了。”
老人见李玄霸肯问他家族的事,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剩下的人为梁师都修城墙,确实站在冠军侯兄弟的对立面上。
只有李玄霸同情他的遭遇,愿意让他们家族的人在冠军侯麾下出仕,家族才能撑过去。
李玄霸静静地听老人诉说起宇文家族的惨事。
梁师都也是朔方豪强,但宇文家族有人在朝中为官,比梁家这个只在地方上蛮横的豪强更胜一筹。
再者宇文家族是官宦世家,做事没有地方豪强那样肆无忌惮,偶尔还会庇佑朔方郡中与梁家敌对的士人。
大隋皇帝被杀,梁师都谋反,自然不用再在意在朝中有人的宇文家,直接拿宇文家开刀,以巩固
他的权威。
如果只是这样就罢了,宇文家多送点人和钱出来,也能保全自己。
但乱世的军阀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他们是畜生不如的。
梁家的男子被杀或者为奴,女子被糟蹋成为伺候人的婢女,这大概还能算是普通的被迫害。
“梁师都……他吃掉了我的孙儿。”
老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漠,眼神空洞,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看不出悲伤或者愤怒。
“他说朔方郡物资缺乏,将领设宴时的肉不够多不够好,官宦世家的孩子肉质最为鲜嫩,正好用来下酒。”
老人说完后,安静了一会儿,又道:“不止我的孙儿,宇文家许多孩子,城中许多人的孩子,都是他们的下酒菜。”
李玄霸道:“城里并不缺粮。”
老人回答:“不缺粮,缺下酒的好肉。他是这么说的。”
李玄霸道:“老人家,我知道了。”
他拱手离开,第二日把已经安葬的梁师都挖了出来,吊在了大街上。
李世民就算看不起敌将,也不会故意折辱战败的敌将。梁师都的尸首被带回来后,他就让人好好安葬,还把梁家人都赦免了。
李玄霸却把梁家人全部抓了起来。
包括妇孺都捆了起来。
李世民得知消息,从练兵地赶回城的时候,李玄霸已经命令人将梁师都全家处死。妇孺尸骨烧成了灰,为将者和梁师都一起挂起来。
李玄霸让被这群人吃过孩子的人都站出来,拿刀一刀一刀把梁师都等人的肉割下来,然后拿去喂狗。
“所有参与了掠夺孩童为食的将领名字都告诉我,我让他们为你们的孩子偿命。”李玄霸对疯癫割肉的人群道,“谁也救不了他们,就是军中哗变,我也要弄死他们。”
李世民走到李玄霸身后,欲言又止。
李玄霸背对着二哥道:“乱兵贼匪杀人很正常,抓壮丁很正常,打仗时泄愤屠城很正常,我懒得管这些。他们只要跪在你脚下,我都能平静地和他们当同僚,甚至和他们成为朋友。”
李玄霸转身,对李世民道:“甚至缺粮的时候以人肉为粮草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乱世中的人就是畜生,不能指望他们有多高的道德感。”
“但不缺粮的时候,却以吃人肉为乐,那连畜生都不如。”李玄霸道,“畜生可以重新披上衣服变成人。但连畜生都不是的东西,必须死。”
李世民叹气:“你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
李玄霸道:“不,我杀人,你处罚我,才能处理军中哗变。你吸纳了许多梁师都的将士,这些人将来有用。我只杀几个罪大恶极的人,不会有太大影响。”
李世民道:“我怎么能处罚你?”
李玄霸道:“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处罚我,但你必须用我没有得到你的命令就私自杀人,不遵守军令的借口惩罚我。”
李世民明白弟弟的意思。他也知道弟弟很正确
,但他不想这么做。
李玄霸可不管二哥管不管,他自己写了惩罚的军令,签上二哥的名字,章都懒得盖便发布了。
他罚自己的俸禄,罚自己的禁闭,降了自己的官职。然后他把自己被罚的钱财拿出来,以二哥的名义安抚梁师都麾下那些不算罪大恶极的人。
比如吃了人肉,但只是赴宴凑数,没有自己去抓人还列出吃人肉心得的人。
新收编的军队确实出现了骚乱。
但在李玄霸自己处罚自己,还拿出钱财安抚后,军队骚乱迅速平息。还有梁师都原本的将领主动举报身边罪大恶极的人,好证明自己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
李世民由着弟弟乱来。
李
玄霸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时候,李世民也把自己关在屋里,躺在榻上看着屋梁出神。
李玄霸虽然把自己关在屋里,但下属们都能进出。
废话,现在陇右支持他们的士人还没来,他要做的公务很多,哪能真的躺屋里不动弹。
所以李玄霸对偷懒的二哥十分愤怒,领着两只大摇大摆的雕崽进门,把雕崽一只一只砸向二哥。
“你知道它们俩有多重吗!”李世民被砸了一下,第二下躲过。
李玄霸冷漠道:“知道。知道才拿它们砸你。你偷什么懒?是想累死我吗!”
李世民把往他身上扑腾的乌镝推开,盘腿坐起来道:“我没偷懒,只是思考。”
李玄霸坐在李世民身边,把寒钩抱进怀里:“思考什么?”
李世民道:“你小时候和我说的唐末乱世就是朔方城中这样吗?”
李玄霸道:“差不多吧。对那群没有脑子的武将而言,吃人肉是最便捷的震慑他人的方式。”
薛举称王后,他儿子薛明薛仁杲也是这样的人,以吃人肉来震慑下属,如果谁不听话就吃谁。
后世人都说李世民已经受降,还与薛家把手同游,李渊却杀了薛仁杲,是李渊不对。
但在李玄霸看来,无论李渊出于什么理由杀薛仁杲,但薛仁杲就是该死。
易子而食是因为饥饿,甚至以人肉充当军粮都可以说是饥饿。像薛仁杲那样不缺粮甚至不缺肉却吃人肉的人,怎么惨死都不为过。
李玄霸曾经问过薛明喜不喜欢吃人肉,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豪强子弟的薛明一脸惊恐,反问李玄霸为什么要说这么可怕的话。
虽然薛明已经显示出他贪婪暴躁的一面,但在他还没有掌权,正在往上打拼,还被父亲抢功劳,现在是个懂得礼义廉耻的正常人。
李玄霸不以未发生的事来怪罪他人,就像是他小时候还想与李建成、李元吉兄友弟恭一样。李玄霸对薛明不错,常给薛明布置功课,让他不要丢河东薛氏的脸,让薛明看到他就面有苦色,大气都不敢喘。
但罪孽已经发生,就要肃清。
军中哗变又如何?一些将领可能会离心又如何?
先杀。
“反正还有你兜底。
”李玄霸道。
李世民苦笑:“你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难道你说杀,我还能说不杀?”
李玄霸道:“我是怕你怒气上头,也跑去割他们几刀。有的事我能做,你不能做。要当皇帝的人别任性,就算有的人你再恶心,还得保他们荣华富贵。从现在就开始学习吧。”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道:“你不是因为不信任我?”
李玄霸皱眉:“哥你说什么?你有病吧?”
被骂了的李世民满脸尴尬。
李玄霸狐疑道:“你怀疑我不信任你?我是因为知道你肯定会义愤填膺,还会自责没察觉到这件惨事,更加怒气上头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所以才先动手。我动手你才好安抚,你动手我们就只能再打一次仗了。”
“不会吧不会吧?二哥你还没有当皇帝,疑心病就这么重了?”李玄霸满脸嫌弃,像看到脏东西一样往旁边挪。
李世民:“……”拳头硬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李世民扑上去,把弟弟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你能不能别老是自作主张啊!事先通气行不行啊!”
“什么?你派寒钩送信了?你算的提前量是不是太少了!我骑马赶回来都来不及!”
“你就知道任性,就知道任性,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都说了不罚你,你居然还模仿我的签字下令!等我当皇帝了,你是不是还要自己写圣旨啊!”
李玄霸抱着脑袋蹲防。
李世民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看你杀人有多担心吗!你本来就心软,哪看得了那种血腥!你要是吓病了怎么办!我这几日做梦都不安稳!”
抱头蹲防的李玄霸十分无语:“心软?吓病?哥你说什么胡话?”
“还顶嘴!”
李世民把李玄霸的脑袋按住继续敲打。
李玄霸十分生气。
原本时空中的李世民即使不理解他的做法,但李世民是个护短的人,肯定也不会惩罚自己。
自家二哥天天被自己荼毒,别说惩罚自己,他得知此事后肯定会亲自提刀杀人。
但这个时代以吃人肉震慑下属是常态,自己因此愤怒杀人才叫奇怪。如果二哥亲自这样做,反而会被士族和将领斥责残暴杀降。
这时候的三观就是这样。百姓可以随便屠,但降将和降臣如果已经同意不杀,再反悔就是反复小人。所以李渊才会被诟病。
不过李渊也有话要说,李世民同意不杀降将降臣,又不是朕同意,秦王说了不算话。道理上还算站得住脚。
二哥居然说自己不信任他?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等李世民揍完,呼出了心中郁气。李玄霸放下抱头蹲防的手,在心里小本本上记录。
等着,明日就给母亲和老师写信,二哥你完蛋了!
“唉,真是的,乱世什么的烦死了!”李世民恢复以往活泼模样,往后一倒,在榻上大字躺,“阿玄,我们赶紧结
束乱世。()”
李玄霸道:说得好,我相信你逢战必胜。但后勤粮草呢?()[()”
李世民道:“以战养战!”
李玄霸道:“那我们大隋忠臣的名号不是白刷了?被父亲捡功劳怎么办?父亲称帝后名义上是能剥夺我们军权的。”
李世民在榻上翻滚:“啊啊啊啊,好烦躁!要是洛阳的表侄蠢一点,给我们俩封王就好了。我们就可以扯着大隋的大旗当虎皮,父亲也不能命令我们。”
李玄霸叹气:“是啊。别想那么多,赶紧滚起来干活!”哐当一拳砸二哥脑袋上。
“哦。”李世民有气无力地爬起来,耷拉着嘴角出门干活。
当天下午,洛阳的使者终于知道了李世民和李玄霸在哪,怀揣圣旨赶来了。
李世民拿着圣旨o_o:“陇西郡王?”
李玄霸拿着圣旨o_o:“太原郡王?”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o_oo_o:“唐国公?!!!!”
两个凑一起的脑袋同时扭头,面面相觑。
“呃,二哥,你可以以战养战了。说吧,先打哪?”
“草!”
……
在李世民和李玄霸震惊洛阳小朝廷的骚操作时,失踪许久的柴绍正在成都撸白熊。
成都的白熊很奇怪,黑耳朵黑爪爪,还有一对黑眼圈,甚是可爱。
至于为什么去陇西投奔李世民的柴绍现在在成都,这就要从一旁躺在竹椅上喝茶的李靖说起。
李靖,真正的陇西李氏子弟,不是唐国公府那种蹭的。他是大隋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年少时便被韩擒虎称为名将胚子,还深受杨素看重,杨素到处夸他有王佐之才。
可惜就是因为他被杨素看重,所以杨广忌惮杨素,没有重用这个声名显赫的世家子弟。不过李靖凭借自己的才华,仍旧四十多岁就当上了马邑郡丞。
李靖既然是名将胚子,当然一眼就看出李渊想谋反。
但他认为李渊起兵的条件还不成熟,所以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徐徐图之搜集证据。当李靖认为自己证据充足时,就前往江都告发李渊。
独自一人跨越南北十分艰难,李靖便先去西京,向西京留守告密,再由西京留守派他或其他人去江都告知皇帝。
李靖选择先去西京还有一个理由,他认为李渊起兵谋反后,必定会直取西京。他先告知西京,就能让西京做好防备。
谁知道,李靖判断失误,李渊谋反提前,从太原到西京的道路障碍重重,行路十分艰难。
他更没想到,自己离开马邑郡时,杨广已经在江都被挫骨扬灰。
刚走到西京附近就得知这个噩耗的李靖:“???”
杨广已死,大隋两个年幼的皇孙显然不可能救得了大隋。
李靖才华横溢,一直没能实现抱负。他不想死。
既然皇帝死了,他也无所谓对大隋的忠诚了。而放眼全天下,李渊有李世民、李玄霸这对麒麟子,是最有可能当皇帝的人。
去西京继续告密是不可能了,他在路上耽搁这么久,李渊又莫名其妙提前起兵,自己的消息已经失去了时效性,到了西京也不会被重视,以后不可能以大隋忠臣的身份被李渊接纳。
但返回太原投奔李渊也不可能。
李渊身为太原留守和山西慰抚使,是李靖名义上的上司。李靖知道李渊有多小心眼,绝对不会放过偷跑告密的自己。
就在李靖左右为难时,他撞见了偷跑的柴绍。
李靖灵光一闪,计从心来。
柴绍撸了一会儿黑眼圈白熊,对李靖叹息道:“李二郎和李三郎真的会派人来成都劝降?”
李靖慢悠悠道:“他们派来的人应该在路上了,别急。”
柴绍苦恼道:“蜀地已经被你劝服拿下,你直接去陇西找李二郎李三郎不行吗?为何非得在这里等他们?夫人肯定已经知道我失踪的消息,一定急死了。”
李靖道:“我和你一离开,蜀地就会立刻复叛。我让他们归降的理由就是冠军侯兄弟会派人来接管蜀地。我需要借你的身份令他们信服。再等等,快了。”
他看向西方,眯着眼继续慢悠悠喝茶。
告密?别胡说,他是和柴绍一起来蜀地建功立业,投靠威震天下的冠军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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