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对吧？
之后的事，要系统说，就是……不提也罢。
……
找到的罐头不是全都能吃，有两个已经坏掉了，一打开就有种奇怪的味道。
里头有大块大块的菌，长在最上层。
“好像是肉罐头。”女朋友的语气有些可惜。
没有丢掉，而是放在了角落里。
但谁也没去碰它们。
大家打开第三个罐头，又是水果，八个人分吃了一个水果罐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不新鲜。
一群没吃过苦，没挨过饿的年轻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天都很难熬。
何况还有两个病人。
弹尽粮绝的时候，产生那样的想法，好像也成了很自然的事……
他们开始绝对没有想过要去杀老太太，只是那口肉划过喉咙落到肚子里，好像把良心和人性一并也吞了下去。
而且……这个老太太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很快就衰弱起来了。
他们给自己找了个好的理由。
“咱们这是帮她解决痛苦，不然她为会被饿死。”
至于是不是真的会，也没那么重要。
大家把肉削下来，放到盐里，或者炼出油连同肉一起封进油坛。
这样不容易长毛坏掉。
骨头扔的远远的，东一点儿，西一点儿。
他们甚至有足够的时间用磨过豆浆的小石磨，把它们砸的碎碎的。
碎的很彻底，离开那个地方以后，他们的记忆也好像被砸碎了。
他们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在忐忑一段时间后，就继续正常的生活了。
偶尔会有点反胃，从梦里惊醒，可能是那时候吞咽下去的良知和人性想要出来。
……
这本书写的不怎么样，但在当时胜在新奇。
因为故事的主人公疯了，他觉得自己能看见鬼，能和他们对话，他认为老太太和堂姐一直跟着他。
为此做出了许多恕罪的举动，也做了好事。
故事的最后，他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用的，不能够和他做下的事互相抵消，于是他回到这座山上，跳进了守墓人的地窖里。
至于到底死没死，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系统觉得作者，或者说主角的原型应该是死了。
不然不会在净土的虚拟城市里。
……
南灵这两天右眼皮一直跳，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没有。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现在他们分成了两伙人，一伙赞同吃尸体活下去。
另一伙觉得人至少不应该吃同类，这伙人有南灵、南柯、黄粱和老太太。
她们拒绝吃那些肉。
当然，南柯和关黄粱的决定不是自己下的，它们只是听了南灵的话。
那些肉足够他们吃一阵子。
可南灵仍然觉得这些人的眼神有点儿可怕。
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不好的事儿。
乱七八糟的野草，吃的她没有心思去寻思那些。
最近她消化实在太好，一宿得跑好几趟厕所。
半夜，南灵打着伞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趟着水去茅房。
刚解决完，用老太太家的日历擦干净。
借着雨水洗了手，往回走，路过塌了的柴火棚子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她猛的被一股大力扯住，手机和雨伞掉落在地，对方捂着她的嘴把她塞进柴禾棚子塌后的三角洞里。
慌乱之中对方似乎磕到了木板上，南灵听到砰的一声，还有一句清晰的：“艹！”
艹他奶奶个腿，咋不磕死他！
南灵愤怒的挣扎。
南柯揉着眼醒过来，没找到南灵也没找到伞，实在有点儿等不及，只好把外套蒙在头上，拍醒黄粱。
到了门口不客气的跳到它身上：
“驾！”
黄粱也只是个孩子！
它好悬没一头驾进积水里！
它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为什么老实被它奴役！
话说回来，现在它才是比较厉害的那个吧？姐姐不止毫无长进，甚至变得越来越弱，再过几辈子可能就没有南柯这种妖了。
怀着同情的心，黄粱任劳任怨的把脚踏进积水里。
然后同情的心瞬间就没有了，这么凉的水，它凭什么要帮它踩？
黄粱心里骂骂咧咧。
南柯还催促着：“快一点”
黄粱：……
黄粱眼珠子转着，一边低头往外走，一边想着坏主意。
南柯却拍了拍它，突然良心发现的跳了下去。
黄粱直起腰疑惑的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两个小妖怪捡起雨伞和手机。
互相看了看，南柯把雨伞收起来，钻进三角棚子。
有很大的惨叫声。
黄粱看着天空，还是那么阴，除了雨，别的什么也没有，没雷没闪的，真好。
这地方还怪适合姐姐的。
屋里的人惊醒过来的时候，南灵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一溜烟的跑了。
对方是害人未遂反被害，可这些人是一伙的未必听她说什么。
南柯被她抱着，用手去接天上的雨水。
黄粱：“妈妈我们去哪里？”
南灵灵光一现：“守墓人的棚子，我们去找找守墓人的棚子。”
下山的路断了，但山脚下守墓人的棚子不在那附近。
类似老太太家的屋子出现在眼前，南灵用石头砸掉了上头的锁，带着两个孩子进去。
手机可能进了点水，不过还能用。
可惜这屋子里没有灯，但别的什么都有，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搬走。
南灵在抽屉里找到两盒火柴。
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炉子，勉强生起了火。
……
系统不忍直视，她是真的不聪明，她只知道衣服湿了，要烤火，没想过很久不用的炉子，点起来会有大量的烟，如果那些人想抓她们，顺着烟就能找到。
而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先穿上守墓人的衣服，把她们的脱下来烤一烤。
……
南柯和黄粱觉得都可以。
南灵最后还是选择替换，守墓人的小屋比老太太家牢固，没有雨进来，柜子里的衣服保存的也很好。
肯定比她们穿的暖和。
就是没有吃的，碗架子里还有吃剩的饭，不知道发霉多久了，很难辨认出它们原来是什么，还有只耗子，饿死在了碗边儿，已经风干了。
南灵接了半壶雨水烧开，告诉两个孩子：
“饿了喝点儿水。”
她们一无所知，但至少她们还有水。
南灵觉得南柯用伞给对方来了个千年杀之后心理可能会产生一些阴影。
所以格外关注她。
但显然南柯没有任何阴影，照样睡的很香，跟平时没有任何分别。
黄粱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南柯还踹了它一脚。
在意识到这点儿之后，南灵有点儿睡不着了。
她不记得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所以不能肯定女儿这样算不算正常。
她想了半天才想通。
去掉滤镜，她得承认，这个孩子的确暴力一些，总是揍弟弟。
但并不极端，多数时候只是想一个静静的待着，或者看个动画片吃个零食。
有点儿自私，吃东西不喜欢跟弟弟分享，但弟弟从不为这个跟她争执，她们可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两个人都没有向她表示过对这种相处方式不满意，所以她也从没多嘴。
这是两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南灵有时候会觉得她们或许是天才之类的。
不管怎么说，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是好孩子，或许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可她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伤害别人，最多是对彼此有时候莫名其妙一点儿。
这就足够了。
伤害别人是糟糕的事，可如果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那很勇敢，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
南灵被拖进去的时候，也想杀了他。
她的女儿做了她想做的，没必要为此留下阴影。
无论有什么后果，她们都一起承担。
至于要不要告诉女儿伤害人是不对的……这个要再等一等，至少不应该现在说。
她也得想想该怎么说，教育的目的是为了让对方学会道理，不是让对方因为道理失去面对危险时反抗的勇气，只想着不能如何如何。
南灵想通了，也睡了过去。
黄粱睁眼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个人的念头总是叽里咕噜的？又什么都不做？
姐姐的眼光总是这么差，尽选歪瓜裂枣，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有毛病。
这个可能脑子有毛病！
黄粱一边嫌弃，一边觉得南灵暖和，不客气的挤在南灵怀里，跟南柯一边一个。
这应该是南灵被困在山上之后睡的最好的一夜。
两边热乎乎的，床上的地方也足够大。
除了饿没什么别的不好。
雨又下了两天，渐渐的停了。
南灵带着孩子试图找路出去，可没有，老太太说的是真的没有别的路。
南灵差点儿带着孩子彻底走丢。
黄粱拔下一把草问她：“这个能吃嘛？”
南灵不认识，她只认识老太太说能吃的。
想起老太太，南灵把两个孩子带进屋，让她们藏在柜子里。
“妈妈回老奶奶家看看，你们先忍一忍妈妈回来会给你们带吃的，不要乱跑，我不找你们也不要出来，知道嘛？”
南柯和黄粱老老实实的点头。
等南灵一走，它们俩就跳了出来，柜子里怪挤的。
它们还是在外头待着吧。
除了饿现在它们最大的危险就是饿。
黄粱：“昨天我做梦，一种甜甜的草，很好吃，本来想叫你一起，可我被人打醒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嘛？”
南柯：“不知道。”
黄粱：……
南柯：“你记住那草长什么样了嘛？”
黄粱：……
黄粱记住了，别问它梦里的东西为什么能信，它一个小妖怪，奇怪点儿是很正常的。
黄粱拉着南柯去找。
它们还找到一种花，揪下来吸一下花瓣根，也是甜甜的。
有种草的梗扒开皮，吃起来是酸酸甜甜的，嫩的好吃些。
……
系统觉得它俩还挺快乐的，就是那种，吃不饱但快乐。
话说南柯也不懂什么叫饿什么叫饱吧？
它吃多少，取决于肚子能装多少，觉得再装就会炸开才会停嘴。
资料说它爱吃善念和恶念，可不吃它好像也没什么所谓。
人就麻烦多了。
可能是因为更聪明些……
……
南灵一回去就闻见很香香的肉味儿。
这些人中气十足的计划着要去找路。
南灵趁着没人注意绕到屋子后，从窗户的缝隙往里看，床上躺着人，可能是老太太。
南灵趁着留守在家的女朋友去上厕所，偷溜进去，把老太太背走。
很不幸被发现了，但对方没有追。
南灵走走停停的把老太太背回守墓人的小屋。
南柯和黄粱坐在衣柜里吃着草。
南灵一看就知道她们没有听话，但她也没做到，她没有带吃的回来，所以扯平了。
南柯看着床上的老人，站在床边问：“她死了嘛？”
“没有，别乱说。”南灵拍了她一下。
“好吧，对不起。”南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草。
南灵觉得是柳蒿芽，就是看起来很老。
她记得小时候家里人会去采来做吃的。
这类草再怎么也不至于吃死人吧？
南灵把草煮了，喂给老太太。
有点儿苦，不怎么好吃，老太太没吃几口。
剩下的她们分着吃了。
南灵找了衣服把老太太身上的脏衣服，扒下来换了，但不想帮她擦身子，也不觉得她受得了。
下过雨后，越发冷了。
外头的草都有点儿枯黄上冻了，到时候草都找不到，大家都会死，干净埋汰没有差别。
好在最后南灵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又过了几天，有救援的人来了。
他们是找失踪的人，然后找到了她们。
南灵听说是那群人中的堂妹和男朋友失踪了。
她的嘴张了张，但什么也没说。
她不想生事，万一他们不会死，倒霉的就是她了。
老太太被送去了医院。
南灵和孩子们可以回家了。
尴尬的是，她们回去的时候房东正带着别的人看房子。
她有一个月没交房租了，116的知道她们被困在山上，都以为她们死了。
南灵把房租补齐，本来有点儿犹豫的男人，觉得换一间租。
南灵觉得这个戴眼镜，瘦的像杆子一样的男的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们需要吃东西休息，洗澡。
南灵拦住试图暴饮暴食的孩子，做了一大碗鸡蛋羹和粥。
饿了那么久，她们应该吃清淡点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