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二个故事的结局
【能!】
系统浑身上下加起来最破最值钱的就是这个自制环卫捡拾袋。
这是多少宿主的心血凝结而成,老能装了,还会自动收口呢。
南柯迟疑:“那我倒出去?”
系统:【万一把野生统也倒出去了呢?】
南柯:“那不倒?”
系统:【不说他会不会饿死,万一野生统绑定了他呢?】
南柯:“那你进去。”
系统:【要不你进去?】
南柯系统同时出声,然后南柯眼疾手快一把抓起系统扔进袋子,又屁颠屁颠的走到墙边儿捡起又变小的罩子扔了进去。
南柯可不傻,它可聪明了!
以前野生统在福宝身上它不能干嘛,现在可不在了,南柯才不去抓什么看不见的鸭呢。
任凭它们在袋子里叽里咕噜了好一会儿,才打开袋子,一只鼻青脸肿的秃头鸡从里面飞出来。
南柯默默的看着它。
系统:【看什么?这是时尚!你懂什么叫时尚嘛?】
南柯用力点头:“就是放弃自己的头发。”
系统:……我宣布,我再也不会跟它好了!
系统成功的收起了野生统,南柯把水煎包大哥石元靖又倒回窗外。
这闹剧也就该收场了。
系统说:【福宝那些种的那些东西不符合这个时代,这个时间的东西都是不能活的,这边的天道会自己处理。
南柯,我们要回家嘛?】
系统最后一句问的犹犹豫豫的,它希望南柯回去,可是又觉得如果它现在走了很多事都没有做完。
顾六、顾七这两个只是生错了人家的都被它弄得那么可怜,顾家人要是被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也太不公平了。
但南柯要是不走,继续管下去,似乎也不应该,它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惩罚这些人呢?
南柯依旧没跟系统解释,也没走,也没管,任由时态发展下去。
顾家人看到罩子不翼而飞,而福宝被放了出来,自然是慌张的。
慌张的把她从墙里拖出来要绑上。
可被迷迷糊糊醒过来的石元靖翻窗制止了。
石元靖原本就觉得家里这门亲事定的怪,虽然并不一定要选什么出身朱门绣户的女子,可最差也得是个小家碧玉吧,就算是要选个农女,也不必这么急的草草定下。
石元靖满脑袋疑惑,也劝过可母亲和弟弟不肯告诉他其中缘由。
后来他见福宝总有新奇的东西拿出,言谈举止也异于常人,才算是明白了些。
可还没等他完全明白,又出了各种幺蛾子。
一连串的闹鬼法事更是弄得他脑子发蒙,好不容易消停了,又见这家人莫名其妙的闭门谢客,更觉得古怪。
所以不合规矩的翻墙察看,只是不知为何迷晕了别人的同时,也迷晕了自己。
一醒来就看到这家人在商量着要害这孩子,石元靖哪里还顾的上自己是来暗中打探的。
忙拦住了,恰好家里那边也有人寻了过来。
南柯只看到福宝在石府醒来就走了。
系统正觉着精彩呢,忙道:
【哪去?不看了?】
南柯:“回家。”
系统:……
这实在是个正当的理由,系统只能表示支持,但又建议南柯放只蝴蝶跟着看一看,看完了再给它讲一讲。
南柯倒是没拒绝。
石元靖是个难得的好人,只是人傻了点儿,但福宝到了他手总不至于被害。
所以南柯走的很放心。
系统倒是觉得不安心,因为再次醒来的福宝有点儿怪,她似乎不记得上辈子的事了,可又记得这辈子的事,言行举止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可又没有智力上的缺陷。
倒像是因为那个系统的缘故,强大的灵魂被戳破,彻底跟原来那个弱小的相融合了,她是福宝又不是福宝。
不能完全算异界的人,也不能完全算顾家的人,她只是她自己。
普通小孩的智力,拥有一段离奇的记忆,会一些她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不会的东西,但是这些记忆很可能会因为年岁渐长而慢慢忘记,甚至她现在就开始忘了。
这样没用的福宝顾家人怎么能容得下她呢?
不过蝴蝶带来了好消息,顾家人能不能容得下不重要了。
因为石元靖买下了福宝,石家的老爷突然回府,石家人急着离开,福宝横竖是废了,大夫人想派人干脆杀了,可被石元靖撞破了这件事。
南柯说的不清不楚,总之就是婚约作废,石元靖买下了福宝,送到四夫人那里给四夫人当小丫鬟作伴,福宝活泼,四夫人也喜欢。
而顾家人,本身宅子就不是自己的,没了石府的庇护,铺子也很快开不下去。
还被人陷害,差点儿进了大牢,银子全赔了,被打回原形回到大磨盘村。
一家子为着顾家三房手里的几百两银子打的头破血流,可银子都被老鼠搬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地里新奇的植物也陆续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今年能不能过去都不好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顾家人享过福,再适应村里的生活只觉得痛苦万分。
偏生没了福宝那倒霉的运气也回来了。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南柯像是被他们遗忘了,顾家没有提起过她,也没有找过南山家的麻烦,像是她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系统觉得南柯也被南山家遗忘了。
一根糖葫芦棍变出来的南柯代替它在南山家活的风生水起,好不快活。
明明表情模样动作说话的方式都差不多,可它就是显得比南柯更乖更可爱,很懂得如何把大家团结在一起,就像是穿起一串山楂一样。
而真正的南柯偷家里的瓜,偷家里的苞米,偷地里的地瓜和毛豆,快乐的像个猹,这个看不见的小贼让家里不得不找了把铁叉,天天提着在地里走。
于是南柯选择在大哥南人来的时候去偷,他耳背,等他发现东西少了,南柯早不在哪儿了。
于是南生生气坏了,有种南村群猹欺我大哥耳背的无力感,指挥大家两人一组每天不定时来察看。
但他们总是看不见南柯这个猹,于是越发鸡飞狗跳,趁早收了地里的东西。
系统:【你怎么不回家呢?】
南柯:“我一直都在家。”
系统:【那是根棍儿!】
南柯:“可它有了灵,它是我,我也是它,它比我更适合当我。”
系统沉默了一下,才道:
【福宝不是顾家的孩子,棍儿也不是你!
南柯,回家吧!】
南柯撸起袖子,用实际行动证明或许棍儿更适合当它,因为南柯开始烂了。
它选择趁夜刨个大坑烂在南山家的地里。
棍儿带走了它的衣裳顺便帮它填了土。
以及留下一句:“谢谢……”
等待完全腐烂是很慢的,南柯烂起来像是一块儿木头。
系统怀疑南柯会不会就是典故里的那颗大树。
这事儿南柯显然是不会回答的,它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就躺在地里默默的腐烂着。
就算它是树大概也是很适合做肥料的那种,南山家之后很多年都是丰收的。
顾家饿极了还偷过南家的粮食,可吃的太急,差点儿噎死,为了一口粮食反而花了更多的粮食来治。
顾家人大概是疯了,为了养活儿子害死那么多女儿,又为了自己选择害儿子。
一墙之隔的南山家没有这样的烦恼,可也有新的烦恼。
耳背的南人看上了嘴哑的姑娘。
俩人凑到一起,一天也唠不出几句话,全靠眼神表达。
倒是生了一对健健康康的龙凤胎。
可带的稀里糊涂,最后还是总不想嫁人的南生生来带。
南得自己就够嘴馋的了,又娶了个更嘴馋的媳妇,俩人你背着我偷吃鸡蛋,我背着你啃鸡腿,但凡有点儿心眼子全使到吃上,倒是把豆腐倒动出了新花样,让家里生意做的越发好了。
生了个大嘴的孩子,比他们俩还爱吃,三岁就踩着板凳要上灶台,想给自己来个什么鸡炒蛋?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差点儿把蛋和自己一块儿炒了,最后吃了炒鸡蛋也吃了‘竹笋炒肉’。
南意意倒是嫁了人,可是嫁到了隔壁村,南大成整天碎嘴子一样叨咕着嫁的太远,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
气的王氏让他去把四闺女领回来,跟二闺女一样在家里带娃算了。
南大成咔吧着眼问真的可以嘛?
果不其然是挨了锤的,南意意的夫君是个提笔写字,撂笔种地,很有正事的读书人,不算太好看,可长得结实周正,爹娘讲理,也没有兄弟妯娌,夫妻俩感情也好,南大成纯粹就是瞎操心。
南须长大后带着南欢一起,去实现南生生的志向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去投了军。
天下有些不太平起来,竟然真让他们俩混出了一点名堂,当了个百夫长,就巴巴的写信回来气南生生,弄得她恨不得学戏文里说的女扮男装去从军。
把家里人吓得够呛,已经丢了两个,可不能再让这个去了。
南尽尽也嫁了个哑巴,说起来有点儿巧,她嫁的这个哑巴是乌婆子的孙子,就是那个小金童。
乌婆子早就不敢为人看事儿的活计了,一家子靠着这些年赚的钱,置了不少地,还办了学堂,不过不教识字,教医术,自己教,还请了个保和堂的老大夫来教。
让去上课的孩子家里只出自己吃的米粮就行,平日里也给附近的人看病,干的都是积德的事,上课的学生不拘男女,看病的病人也不拘男女,不过是把男女分两间屋子。
南生生爱凑热闹,鼓动着家里送侄子侄女们去学,自己和南尽尽去白给学堂的孩子做饭,也顺便听两耳朵。
南生生是真学字儿,可南尽尽学一半儿学金童去了。
身边一起听课做饭的突兀的换成了同样哑一声不吭的玉女,可把南生生这爱说话的憋了半死,好在俩人字认多了,玉女也会写字了。
但没有用,俩人都不舍得浪费纸,不是大眼瞪小眼,就是南生生说她听。
俩人恨不得单有种话靠比划就能说,每天比比划划的像疯了似的试图创造出一种两个沟通用的话。
乌婆子很支持她们俩这个想法,特意算了一卦,告诉南山家人卦上说,世上本没有话,声音多了就有了,既然可以用嘴,就可以用手。
南人和他的媳妇一样很感兴趣。
大家只好一边嘴上说着疯了疯了,一边随他们玩去,只要不耽误干活和正事儿就好。
至于‘南柯柯’她跟南生生一样,一直也没有嫁人,始终在家里,跟南得他们研究新吃食,支持南生生去创造不用说的话,带侄子侄女们玩,给南须南欢寄去过冬的棉衣,在南意意的夫君去考试时,去帮忙种地,孝顺家里的长辈。
没脱了糖葫芦棍儿的本性,总是三五不时把大家串在一起。
她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做。
在南山乔氏,南大成王氏,南二小李氏和人生得意须尽欢都死后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系统觉得她这么快就死了没有享受漫长的妖生应该是很不快乐的。
但是她说她很高兴,当人的感觉很好,好和不好的感觉,都很好。
南山家那些小辈找了她好久,只在地里找到了她的衣服,捡起来时一根不起眼的棍儿落到地上。
南得的孙子捡起来看了看,凭着经验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姑奶肯定是被卖糖葫芦的给拐走了。”
南须的孙子选择给他一拳:“你以为姑奶是你啊!”
但最后也没有找到,等了几年他们把衣服连同棍儿一起下葬了。
值得一提的是,南意意的儿子很出息,有一位同为农户出身的老师,长得怪黑的不咋好看,也姓南,叫南谷杨。
他来过南山家,来过田间地头,牵着两只背着书箱的羊,他和羊都很爱吃南山家地里种出的菜。
羊挨了他的打,但他自己吃的却很香。
他很喜欢南柯柯,认了她做女儿,教了她许多道理,他说南柯柯像他的一位故人。
很多他没能够和那位故人说的做人道理,他告诉南柯柯就全当是告诉她了,或许有一日谁能遇上她,可以替他转达。
南柯柯想用孝顺父亲的心来照顾他,但是他没有久留。
带着南意意的儿子继续游学去了,他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正的读书人要懂得百姓的疾苦。
一直到南意意的重孙子时提起他,语气仍然很敬重,说他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一位好先生。
只是时运不济,因为相貌不够俊美一生也未曾入朝为官,可却教了很多农门出身的弟子,其中不乏出将入相之人。
虽然不包括他的太爷爷和爷爷,也不包括他爹和他。
但是他的太爷爷曾经也称过他老师,爷爷曾经跟随在他左右。
他爹把太爷爷和爷爷学到的知识道理交给他,而他长得很不赖,或许有望入朝为官呐!
小孩颇有志气的在地头洒了泼尿。
怪骚气的,直接冲走了南柯和系统。
当然了,未必是因为这个,只是南柯决定走了。
各人有各人的故事和缘法。
顾家人早不在村里,至于去哪儿了?日子好没好一点儿?顾六顾七福宝如何?也没处得知。
总不过是应受的命,应赎的罪,各有各的造化,各有各的报应。
南柯不过跟着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的走了一场,参与感嘛,比上辈子强了点儿。
但似乎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