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小鱼干
这句话把司机吓坏了，下意识地嘀咕一句，“那可不能再让小霍少爷伺候下去了，谁知道他安没安好心，没病都让他折腾出病了，不如让温少爷过来”
接下来的话，司机没敢说，因为贺霆衍的眼神太凶狠，吓得他一个劲发抖。
贺霆衍倒是微眯着眼眸，盯着医生，“良性还是恶性的？”
“按照您目前的反应，很有可能是恶性的。”
贺霆衍深深地盯着一眼医生，又笑了笑。
“他倒是盼着我早点死，没想到，一语成谶。”
医生看着贺霆衍陷入沉思的模样，没敢说话打断，惴惴不安的站在那。
贺霆衍回去病房的时候，霍烟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颤抖，像是风雨之中摇曳的小船，沉浸在噩梦之中，冷汗涔涔。
贺霆衍将他搂在怀里面，感受着他还没有从药劲中恢复，乖巧的像是个洋娃娃一般。
他知道，霍烟要是醒过来，又要恨着他了。
贺霆衍享受着难得的宁静，默默地收紧手，将他揉的更死劲，恨不得将他揉入血肉之中一般。
下一瞬，贺霆衍亲了亲他的脖子，微微的咬了一下，感受到怀里的霍烟受惊似得，簌簌的发抖，却因为药剂的缘故，无法苏醒，只是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
贺霆衍咳嗽几声，肺部又像是针扎似得疼，“霍烟，你醒了么？”
病房里面一片死寂。
贺霆衍心里清楚，不管霍烟有没有苏醒，霍烟都恨他恨得要命，不会再理会他半点。
他却把霍烟按在怀里面，下意识地往霍烟肚子碰过去，碰到一片平坦，还有纱布包裏的位置，他倏地缩回手，蹭了蹭霍烟的脖子，隔了几秒钟后，贺霆衍这才缓缓地说道：“我当年出国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是想对你好一辈子的。”
霍烟毫无反应，软绵绵的倒在那，呼吸微弱。
“我在国外的每天，都在期盼早点回来和你见面，那年生日回来之前，我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满心欢喜的想要见你，可是没想到，找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厉薄川的床上。”
贺霆衍又亲了亲他的脸，“你说我是骗子，你又何尝不是个小骗子呢？说好的喜欢我，要和我过一辈子，唯独只有我信了你的话，后来我问了其他的堂弟们，他们看到我就害怕，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你早就变心了，和厉薄川缠在一块。”
霍烟仍旧没有说话，而贺霆衍却能感受到霍烟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全世界都知道你和厉薄川那点事，偏偏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怎么能不怪你？可又害怕这件事传到奶奶耳朵里，责怪你，我安排些人把那些风言风语都压了下去。”
“可偏偏你又和厉薄川闹了脾气，吵着嚷着要嫁给我，你真是小孩子脾气，可知道，嫁人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说的，我可是会当真的。”
“婚后我不愿意碰你，也是为你考虑，若是真碰了你，你反悔了，想回去找厉薄川，他欺负了你可怎么办，你却因为这件事，哭着跑去找奶奶诉苦。”
贺霆衍把安静地霍烟搂在怀里面，像是护着小时候的霍烟那般。
“现在你心里装着那么多人，彻底没了我的位置，可是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缠在我身后，眼睛里只有我的那一幕。”
怀里的霍烟呼吸微微停顿，下一瞬，又恢复自然。
贺霆衍似乎是习惯了他的沉默，紧紧的将他搂住，轻轻地咬着他的颈侧，一点点的吸吮，留下淡淡的玫红印。
隔了一会，贺霆衍淡淡地说道：“楚念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可毕竟楚念是贺天擎的儿子，贺天擎表面上看似不喜欢楚念，可我知道，他极为在意楚念，楚念自从和你混在一块，他整日整夜的安排些人调查你们俩的事儿，他管我要楚念，我总不能不还给他。”
贺霆衍苦笑几声，“不过，我要是知道最后结局是这样，当初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楚念还给他了，你也不会恨我恨得这么厉害。”
霍烟睫毛微颤，手指微微蜷缩，安安静静。
贺霆衍说完后，又搂着他，含糊不清的转了话题，“你从小就没出过门，也没什么生活阅历，你出去这段时间，你偷了文件那事儿，如果不是我安排些人护着你，你早就没命了。”
“你从小就是糊里糊涂的，那时候不懂情爱，追在我身后要嫁给我，等长大了，懂了情爱开始闹别扭，明明不爱我了，还死缠着我。”
贺霆衍回想起过去。
他曾经也是怨过霍烟的，更是因为此事气恼着霍烟。
可如今
贺霆衍叹了口气，“有我在的一天，我能护着你周全，可是我不在的那一天呢？”
贺霆衍把他往怀里面揉了揉，深深地盯着他。
“以前我想，不管你情不情愿，都能纠缠一辈子，可惜，现在遂了你的愿，我若是死了，你倒是也过得安然自在，不喜欢就不喜欢罢了，也省的伤心。”
贺霆衍亲了亲无动于衷的霍烟，叹了口气，宛若呢喃似得，“你啊，真是个小没良心，就记得我对你的坏，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
贺霆衍咳嗽几声，唇角又沾着血，“算了，睡吧。
另一边。
宅子的尽头，是个小小的阁楼，没有窗户，甚至也没有床，地上只有一个褥子，里面的行李也不多。
楚念不见后。
贺天擎就搬到了这个房间内。
窗台上摆着一个很可爱的骨灰坛，雪白色圆溜溜的，把像是小老鼠似得楚念装在里面，瘦瘦巴巴的楚念，活着的时候没多大分量，死了之后，倒也可怜极了。
贺天擎盯着窗台上的坛子，在阳光下弥漫着淡淡氤氲的光泽。
骨灰坛是他安排些人，从墓地偷偷挖回来的。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平时连个梦都不托。
他又想楚念想的厉害，干脆就把骨灰坛帯了回来。
放在窗台上，平时天气好就晒着他，天气若是差的话，他还能看到外面的狂风暴雨。
若是一连几天，贺天擎都没能梦到楚念。
他就要在那里拿着筷子，泄愤似得敲骨灰坛。
硬生生把里面的人，搅得不得安宁，他这才满意地哄着那骨灰坛几句。
说的话，不外乎是让楚念明白一个道理。
哪怕是变成鬼，也得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若是不听话，他就变着法欺负着楚念。
骨灰坛有个小小的牙印，就是某天贺天擎一生气，咬出来的。
后来发展到，骨灰坛四周有无数个监控摄像头，贺天擎哪怕是出门，也得时不时瞅着那骨灰坛，仿佛在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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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个恃宠而骄的家伙！
连个梦都不知道托！
相比较贺天擎的在意。
周围的佣人们，看到那骨灰坛就觉得害怕，避之不及。
觉得四爷莫名的阴气沉沉，往日里贺天擎脾气很差，就瘆人极了，如今更是稍微一瞪眼，就把佣人们吓得落荒而逃。
唯独家里面有个例外。
是楚念之前收养的那只小猫。
养了半个月，不再是小奶猫，而是变得很淘气，时不时就喜欢用爪子拨弄那坛子玩来玩去。
贺天擎每次看到后，都会安排佣人把那只猫扔出去，可隔了半会，仍旧是安排些人把猫抓回来。
楚念留下来的东西不多，只有那只猫了。
若是那只猫再没了，只剩个骨灰坛，更显得凄凉。
小猫连个名字都没有，贺天擎不喜欢那种玩意儿，他看着就觉得生厌，可偏偏那只奶猫和楚念一样难缠的，没皮没脸的，整日缠着他瞄呜瞄呜叫。
它最近出门一趟，回来之后，肚子就大了！
还帯了些意外收获，往他怀里面一趟，就显摆似得让贺天擎摸他的肚子。
贺天擎没搭理那只猫，而是伸手敲了敲那骨灰坛，朝着里面的楚念嘀咕。
“你瞧，猫都比你的肚子争气！”
骨灰坛自然是不会说话，还是那么圆溜溜，还是那么雪白无暇，里面的玩意儿，还在里面躺着。
小猫在窗台旁边晒太阳，翻来翻去，它似乎早就明白，自己不会被赶走。
所以，它对那个骨灰坛更是百折不屈，平时没事就喜欢往上面拨弄。
这一次，小猫趁贺天擎没有注意的时候，爬上去后，就可劲的挠着骨灰坛的盖子。
下一瞬，贺天擎只听到啪嗒的清脆一声。
骨灰坛被小猫拨到地上。
骨灰坛裂成几个碎片，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小猫察觉到犯了错事，连忙夹着尾巴跑了！
贺天擎呼吸微窒，宛若是喘不过气一般，眼睛沾染着血红。
他竟然连最后那点玩意，都没能留得住。
就这么碎了。
贺天擎恨不得要将那只猫杀了炖猫肉火锅。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手摸过去，生怕漏掉半点楚念，他那么瘦，可怜巴巴的，总共也没多少东西。结果伸手一摸，贺天擎倒是没摸到骨灰。
反倒是摸到一、一个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