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发现假账本，反将一军
转念一想，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怎么可能有所察觉，毕竟自己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遂阴笑了一声。
道：“好咧，大小姐，您稍等，小人这就去取。”
这方，卢雪砚拿起账本，一页一页慢慢审视，格外细致。
虽然这些账本自己早已看了个遍，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
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整治林栋财。
一个时辰后，卢雪砚放下账本，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来。
“林账房，你来七彩阁多久时间了？”
“回大小姐的话，小人在七彩阁三年有余了。”
三年，这么久，卢雪砚心里一惊，后背渗出丝丝寒意，原来这么早，这些人就开始对父亲下手了。
卢雪砚又气又恨，“啪”的一声，将账本重重甩在地上，遂猛地站起身来。
此番动作，让林栋财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地慌乱起来。
“大小姐，可是这账目有什么地方不对？”林栋财小心翼翼道。
卢雪砚盯着林栋财，似笑非笑道：“林账房，你是个聪明人，账目有没有猫腻，你心里比我清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栋财闻言，额头冒出几丝冷汗，可是却自欺欺人地以为卢雪砚没什么本事，心里笃定大小姐只是在唬人，面上却故作出愤怒又委屈的表情来。
“大小姐，小人虽不像刘掌柜是府里的老人，但也是诚信本分之人，读过书，也考上过秀才的，大小姐凭什么阴阳怪气地说小人！”
卢雪砚闻言，转怒为笑，死到临头还嘴硬，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死个明白。
“好啊，那林账房倒是说说看，你在月头进了一批水波绫，月中再进一批，月尾又买入一批，姑且算你是为下个月买的，但你连续三月都是如此，可店里却一匹水波绫都没有，你要作何解释！”
林栋财听了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是将真正的账本藏起来了，方才拿出来的都是假账本，这大小姐是怎么发现的？
林栋财连忙捡起账本一看，自己做的账，自己最清楚，手里的账本的的确确是真的，自己不是将真账本藏起来了么，怎么会？霎时，眼前漆黑，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卢雪砚冷眼旁观，自己到这里之前，早就命寒霜将真假账本调换过来，自己倒要看看，此人还想怎么抵赖！
林栋财不愧是做惯坏事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遂擦了额头的汗，故作镇静道：“大小姐，是这么一回事，小人见这水波绫便宜又好看，就想着多进一些，虽然水波绫现在不受欢迎，但是以后可说不准。”
卢雪砚端着茶碗轻轻晃动，面上笑盈盈盯着林栋财。
林栋财被卢雪砚盯得毛骨悚然，咬了咬牙，遂小声道：“因为现时用不上，小人，小人就屯在仓库里，没有拿出来。”
卢雪砚闻言，“嗯”了一声，遂看向刘掌柜道：“刘掌柜，你跟林账房走一趟，把这三年的账本都来过来。”
“这……”林栋财一脸为难，不肯去拿账本。
“怎么？东家要查查账本，都不行？还是林账房心里有鬼？”卢雪砚道。
此时，林栋财心里慌乱极了，生怕所有的账本都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林账房，既然你不肯，我也不敢强迫你，那咱们就报官吧。”卢雪砚见林栋财站着不动身，语气淡淡道。
一旁的翡翠瞪大了眼睛，这还是自家那个只会舞文弄墨、自命清高的大小姐吗？
刘掌柜也看向林栋财，怒喝道：“跟我走！大小姐要查账，你推三阻四做什么！”
林栋财满头大汗，心里更是叫苦不迭，这下完了，全完了。
本以为只是个憨包小姐，过来闹着玩儿，万万没想到却是个懂门路的，三五两下就看出猫腻来。
只是，自己撞破脑袋也想不出，大小姐是怎么发现真账本的！
真账本的事，就自己一人知道，就连林柳燕都不知道，他亲娘的，太邪门了。
不拿账本，就要报官。
拿了账本吧，更是了不得，说不定还会直接被送去吃牢饭。
林栋财进退两难，最后心一横，不管了，先把眼前过了，再去找人想办法吧。
遂战战兢兢带着刘掌柜，去了里屋，片刻之后，二人一同抱出一大摞账本，摆在桌子上。
“大小姐，这就是这三年的全部账本了。”
林栋财闭着眼心里不断祈祷，但愿这里的账本不要再出问题了。
卢雪砚拿过账本，细细过了一遍后，遂笑道：“林账房不愧是父亲看中的人，真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令人佩服之至，竟从两年前就开始收购水波绫了。”
林栋财一听，呼吸一窒，后背湿了个透，完了，这下自己凉透了，面上还要赔着笑脸：“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卢雪砚笑容灿烂无比：“有劳林账房了，看来这水波绫少说也囤有上万匹了，你可真是替七彩阁立大功了。”
“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小人不敢居功。”林栋财瑟瑟发抖。
“这样，半个月后，我带母亲过来看水波绫，林账房，你没意见吧？”
林栋财听了这话，真是当头一棒，五雷轰顶，怔在了原地……
“怎么？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林栋财擦了擦泪汗，哆哆嗦嗦地开口。
卢雪砚笑着起身道：“那就好，那一切就有劳林账房了，出来大半天了，我也该回去了，半个月后再来。”
出了账房，刘掌柜满脸歉意，哽咽道：“大小姐，请您责罚，这么久了，老奴竟然没发现林栋财这人有问题，老奴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老夫人。”
林栋财暗地里购置水波绫，自己竟然丝毫都不知情，这事太大了，要不是大小姐查账，后果不堪设想，刘掌柜心里一阵后怕……
卢雪砚笑着安抚道：“刘掌柜，不必自责，这事不怨你，这林栋财是我爹推荐来的，你当然会放心用他了。”
刘掌柜感动地点头，好在大小姐是个辩是非的人，遂道：“大小姐，这事儿不小，要不要告诉老夫人一声？”
“不必了，这么点小事，还不需要外祖母她老人家操劳，我自己能解决好。”
七彩阁是娘亲的嫁妆，刘掌柜也是外祖母精挑细选给娘亲的。卢雪砚对刘掌柜还是放心的。
因此，卢雪砚做这些事情时候，也没瞒着刘掌柜。
临走前，卢雪砚又嘱咐刘掌柜多找几个盯着林栋财，免得让人给逃跑了。
主仆三人刚上马车，翡翠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姐，那个林账房很明显就是在做假账，您为什么不报官呢！”
卢雪砚摇头笑道：“傻丫头，报官？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咱们，毕竟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不要脸面，咱们卢府可不行。要是此人恼羞成怒，在外胡言乱语，败坏咱们卢府名声，那咱们可就说不清了。”
翡翠听小姐这么一说，心里一惊，才意识这不是一件小事，好在小姐深谋远虑。
“况且，他挪用了那么多银子，不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卢雪砚轻笑道。
翡翠一见那人嘴脸，就知道是个好吃懒做的，遂道：“小姐，可那人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
“他没有，但，他相好的林姨娘有呀。”卢雪砚笑得绚丽夺目。
“可是小姐，万一林姨娘不肯呢？”寒霜开了口。
卢雪砚淡淡一笑，信心满满道：“放心，她一定会吐出来的！”
“小姐，咱们要不要告诉老爷？”翡翠道。
卢雪砚摇头：“眼前，咱们也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她，林姨娘自然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既然如此，咱们就以静制动。”
话说回来，这笔银子也没少进林姨娘的腰包，不出几日，林栋财一定会找这对母女。
林姨娘铁定怕二人的关系暴露出来，林栋财有这个把柄在手，林姨娘她不敢不掏银子。
打蛇打七寸，自己先断了卢湘兰母女的财路，看她们还怎么逍遥快活。
最重要的是，如果报了官，幕后之人来个死无对证，这条线就彻底断了。
到时候，那自己去哪里问出林姨娘的秘密？那又怎么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不是么？
卢雪砚记得清清楚楚，前世临死前，卢湘兰说自己马上就是林相府的嫡小姐。
这么说，卢湘兰母女就是跟林相府勾结在一起了？
可是，自己手中没有证据，也不好妄下定论。
不过，自己相信，林姨娘很快就会自乱阵脚。
这时，耳边忽而传来一阵哭闹声，打断了卢雪砚的思路。
“寒霜，前面怎么吵吵闹闹的，你去看看。”
说完这话，卢雪砚伸出玉手掀开帘子。
只见，不远处的西街口。
一身破衣的女子跪在地上，旁边放了个半岁大的孩子，脖子上挂了一个木板，上面写着“卖身救子”四个黑色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