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心机
沈荌走到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沈启立刻起身朝她行礼。
“皇姐。”
一句皇姐似乎磨灭了他心里的想法，她是他的皇姐，他们两人已经是明面上的姐弟。
这朝阳公主的身份众人心中都要知晓，女帝也是非常地看重她，只因公主幼时的那些事情。
砰的一声巨响，众人立刻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闹这么大的动静，莫非是忘了这里到底是何处了。
“郭公子，小心。”内侍立刻上前搀扶，可他走一步晃十步，眼看着已经醉了。
“滚开。”
郭酉之一把推开身边的内侍，跌跌撞撞地坐在地上。
这边的动静可闹得不小，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沈鸾也立刻让柳儿上去查看。
这里可是雀鸟殿，他们怎么敢闹出这样的动静来。
“来人，把郭公子扶到偏殿去休息。”柳儿上前查看一番眉头紧皱，再不把人带下去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两个内侍立刻上前搀扶，可他仍旧挣脱开来。
因着他爹是五品官员，所以他们也不敢强制性的把人带下去，生怕惹怒眼前的人。
沈鸾见柳儿久久未回也走过来查看，当看清地上的人是谁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了下去。
“陛下……”
郭酉之迷迷糊糊看见了她，随后立刻向他行礼，不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格外的糟糕。
“郭公子喝醉了，把人带下去。”
沈鸾都发话了，内侍也不再推诿，比起被五品官员记恨，他们更害怕被陛下惩罚。
“陛下，臣有话要说！”
郭酉之差点没站稳跌在地上，他虽然喝醉了，可还算有些神智，还能分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说。”
这么多人在场，她还是要给这郭家几分面子的，否则君臣离心，这是大忌。
“陛下，寒启然的身份地位都不配成为陛下的皇子，更何况他身无长处，日后只怕让人耻笑煊国。”
这番话在场的人听了都面色一惊，这些话他们都不敢说，没想到这郭大人家的公子竟然有这个胆子说这话。
今日这宴会不就是为了二皇子举行的，可他竟然在这宴会上说这样大不敬的话，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
反观沈鸾，她的脸色已经黑到了底。
“陛下，在场的人都有资格成为过继的皇子，可为何是他，臣不服！”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都有这个想法，可没一个人敢这样直面陛下说出来。
要知道陛下如今处事虽柔和了很多，可她心底里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沈鸾微微眯起眼睛，这郭酉之这一招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可此人说的这话不就是分明在与她对着干。
“郭公子，你喝醉了。”内侍提心吊胆的上前扶他，可眼前的人仍旧一动不动，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直接把人给带出去。
喝醉？他可没醉。
沈启在一旁听着这话陷入沉思，细细想来这郭酉之说的话也确实没错。
寒家身份低微，而他的身上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能力，诗书才华似乎都很少。
他在这个位置上定然有很多人不服，这郭酉之只是其中的一个。
寒厉心中也有些不满，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眼前的困局。
“陛下，儿臣确实无德无能，可儿臣为煊国的心在这里，恳请陛下准许儿臣参加科举。”
沈启从人群之中站出去跪在地上，一席话让在场的人更是惊讶。
按理说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再参加科举了，他贵为皇子，是九五至尊的身份。
可如今他这样一说，他就要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去参加科考，这其中的难度更甚。
沈鸾也有些没想到他有这份心气，她本想随便说些什么打发了这郭酉之，没想到他竟然会站出来以这样的方法证明他的能力。
“请陛下答应儿臣，若儿臣未高中，自愿放下这皇子的身份。”若他没有成功，这皇子的身份给在场的任何人他都不会说一句。
可若他高中，那么就可以堵住这些人的嘴。
“好。”
沈鸾轻轻点头，既然他执意如此那就答应他，日后就看他的能力能否坐稳这皇子之位。
“来人，把郭少带下去休息。”
柳儿眉头紧锁，四个内侍才把喝醉的人给扶走，若继续在这里闹下去，陛下震怒，郭家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一场好好的酒宴就这样结束，大家都等着看这郭家会被怎么处置。
在宴会上公然质疑陛下，这胆子可不是他们能比的，不过这郭家日后恐怕也不会再如从前那样了。
寒厉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到底有什么成算能让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这样的大话。
他如今是把他自己和寒家架在火上烤，他一旦失败，寒家就一落千丈，到时候随便一个人都能踩在寒家的头上。
“你是不是疯了？”寒厉看着眼前的人差点没忍住上手，他实在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沈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他率先跪在他的面前，微微低着脑袋。
“小叔，他们都瞧不上我。”那些人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对他都不恭敬，他也不好借着这皇子的身份发挥。
寒厉心中也知晓他为何如此，他如今在宫中受人白眼，换做谁心中都会不舒服的。
更何况这孩子有心气，当初选择他也是看在他比较好强，否则也不会费尽周折把他接进宫中。
“启然，科举一事十分艰难，我若助你才有可能成功。”寒厉缓缓开口，这学年在宫中也有不少的势力，可偏偏在学宫的势力少之又少。
若想让他科举一举高中，只有背地里动动手脚。
“小叔，我想靠自己。”沈启低着脑袋开口，他跪下就是为了这事，他想用这件事情证明自己。
寒厉面露难色，“你若高中，难如登天。”
届时会有不少人在里面做手脚扰乱，那时候又该如何，他不靠任何依仗何时才能出头。
“小叔，请你不要插手。”
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这一下如同闷钟一样磕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