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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女人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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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李心桥预想的那样,当两人大包小包地来到血液科时,一举成为了病房医护人员以及家属围观的对象。

    “秦笙,你这也太客气了吧,小孩子哪里需要那么多的玩具?根本就玩不过来。”李心信看着摆满了桌子上淋漓满目的各类型玩具时,也有些意外。

    “也不全是我的,桥桥也有份出钱出力的。说来小可爱也快六岁了吧,每年生日一份礼物,这里就当是补给他了。”秦笙望着对玩具爱不释手的小可爱,眼内满是心疼。

    她俯身靠近坐在病床上的小可爱,温柔地问了句,“我是你姑姑和爸爸的朋友,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玩具,便各类型都买了一些,你可喜欢?”

    小可爱连忙点头,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喜欢,我都喜欢,谢谢阿姨!”

    虽是接近六岁的孩子,但小可爱无论在体重和身高上都落后同龄人,整个人看起来干瘦干瘦的,特别是四肢,感觉都成皮包骨了。

    看着这个原本该活蹦乱跳,自由玩耍的孩子,现在只能被迫困在医院里,秦笙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难受。

    偏偏他笑起来的样子却十分纯真,仿佛眼内并无半分苦楚,眼前的玩具便已是他快乐的源泉。

    不得不说,付出的心意被对方感知,并且用对了地方,这让秦笙觉得这钱花得值。

    她还记得她刚进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同一批进去的人中就数她最努力,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摸鱼。

    直到某天其中一个同事跟她说,“秦笙,你哪里都好,就是太拼命了,作为你的伙伴,时刻感到压力山大。其实很多时候用不着事事都追求有个好结果,客户的钱是挣不完的,而且钱不能买到快乐,还不如活得随性一些。”

    秦笙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

    那个同事未曾经历过和她一样的遭遇,压根就没有资格说出这些话来。

    如果那人经历过父母离家不归,家里什么吃的用的都没有,身上仅余的十多块钱便是接下来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内用以活命的钱时,他就会明白,钱是多么的重要。

    在没有遇到李心桥前,秦笙恨不得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用,为了省钱,她每顿只吃一个馒头,然后喝大量的水,这样才能撑到爸爸或者妈妈其中一方回到家中。

    那个时候活着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更何况是“无用”的玩具?

    秦笙虽然买不起,但这并不代表她心中就没有渴望。

    然而等她有能力挣钱的时候,她已经过了需要玩具的年龄。

    这个经历让她产生了一种执念,那就是拼命地挣钱,只有看着银行户口里不停增长的钱额时,她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即使现在秦笙在法律界小有名气,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小富婆,她也没有停止过努力。

    正正是她知道,钱能给她带来安稳的感觉,在她看来,那是金钱赋予她的神奇力量,令她感到放松和愉悦。

    与此同时,正因为早早缺失的童年,让秦笙更明白玩具对于小孩子的意义,所以她毫不吝啬为此花上一点点钱,用来守护孩子的童年和笑脸。

    其实不仅仅是小可爱,平日秦笙也有定期捐助山区的孩子,除了最为直接的送钱外,还送些文具和小玩意,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几年,但她低调行事,所以律师事务所的同事对此毫不知情。

    李心桥却是懂她的,只是常常嘱咐她工作之余别忘了休息,还寄望她以后能遇到能够相伴一生的人,一起组织一个家庭,这样秦笙心底的遗憾或许就能减轻一些。

    虽说这是秦笙和小可爱的第一次见面,但小可爱的懂事还是给秦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陪着他玩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初次见面应有的拘谨,反而自然而然就玩到了一起,还吸引了同病房的小朋友一起加入到游戏之中。

    看着小可爱难得如此高兴,李心信不由得感叹秦笙哄孩子的办法层出不穷,就连他这个做爸爸的都想不出那么多的花样来。

    因为有秦笙在,兄妹两人乐得清闲,便坐在一旁,一边看着他们玩耍,一边闲聊。

    李心信问到李心桥在致一药业上班的情况,上至部门领导对她是否友善,分配下来的工作能否应付得来,下至同事们是否好相处,巨细无遗,仿佛她不过是一个初涉职场、什么都不懂的初哥。

    为了让李心信安心,李心桥有意隐瞒了部门的钩心斗角和分门别派,一律采取报喜不报忧的说法,“都好。领导和同事都挺照顾我的。”

    她见李心信似是不信,又补充说,“我才刚入职一两天,还处于熟悉公司环境和部门运作阶段,领导也没给我安排什么工作。你看我今天能那么早下班,就知道我这份工作还是挺轻松的。”

    李心信这才点了点头,“对了,上次你跟我提过,说现在咱们租住的那套公寓,有可能是张致一的私人物业,而且租金远低于市场价,后来你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么?”

    李心桥见他突然问到这个,便把昨天她和张致一谈话的内容原原本本跟李心信说了一遍。

    “像他这种身家上亿的富豪,拥有的物业分布全国,他也不一定记得清,说不定他的投资经纪觉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把价格定低一些,尽快租出去,也算省事。”李心信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李心桥却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同意李心信的观点,“你当初选中星光公寓,不就是因为它和儿童医院相邻吗?那些住进儿童医院的孩子,没有几个是轻症的,大部分的人都需要在医院长期治疗。所以星光公寓的单位一直供不应求,你说张致一的投资经纪会不会那么傻,不涨价出租,反而降价?”

    李心信也说不清楚当中的缘由,但见李心桥似乎心中有了成数,便追问道,“你既然知道当中的猫腻,就别跟我绕圈子了。要是性子急一些的人,只怕早就被你给憋屈坏了。”

    李心桥见他确实想知道,便回了句,“这件事不查还好,一查便让我发现原来星光公寓里还有三个单位,同属张致一名下。”

    “那三个单位也是低价出租的吗?”李心信下意识问了那么一句。

    “不,另外两个单位的朝向虽然和我们一样,面积也相若,但出租的价格是符合市场价的,只有16楼f室那个单位,出租价低于市场价的一半。”李心桥顿了顿,抬眸望了望玩得正乐的小可爱,这才继续把话说下去。

    “为了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到16楼f室敲了好几次门,都没碰上对方。后来住在那个单位旁边的d室住户见我来了有几次,以为我是来寻人,便跟我说那对老夫妇不常住在这里,他们经营了一家上海菜馆,或许我可以去那里碰一下运气。”

    “后来我才发现,那对老夫妇我也认识,而且那家上海菜馆我也去过!”

    “怎会那么巧?那你后面真的去找他们问了吗?”李心信的好奇心被大大勾起。

    “去了。说来当初还是张逸朗介绍这对老夫妇给我认识的,两人都很和善,在儿童医院附近的居民楼也有一套老房子,因为心疼那些长期住院的病人吃不上家乡菜,还特意在后巷给他们起小灶,提供煤炭锅炉调味品,做一个菜就象征式收个一两块的样子。”李心桥解释说。

    听了李心桥的话,李心信若有所思,“说来我也从其他病人家属口中听说过这事,那时候我还说那个档主心肠还挺好的,特别是现在天气冷了,煤炭也涨价,收个一两块也不知道够不够维持成本。”

    李心桥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因为那对老夫妇跟张逸朗也挺熟的,知道我是他朋友,也愿意跟我多说几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有一个独生子叫秦朗,以前就是在致一药业里工作,做的职位好像是药品调研还是开发。”

    “老夫妇有自己的餐馆,孩子也争气,在致一药业发展很好,升迁速度也快,进去几年就升了一个小主管,管着十几个团队成员。”

    “本来生活还是挺和美的,但后来秦朗那个才五六岁的女儿得了骨肉瘤,住进了儿童医院,花了许多钱,截了肢也没治好,最后还因为手术感染离开了。”

    “正所谓祸不单行,女孩的后事才处理好不到半年的时间,沉溺于悲痛的秦朗又因为疏忽驾驶,在路上撞死了人。老夫妇为了救他,把家里能买的都买了,才凑了一笔钱,赔给了受害者的家属,这才换得了一张谅解书。”

    “即便如此,秦朗还是蹲了好几年大牢,最近才刑期届满从牢里放出来,但整个人性格都变了,不仅决绝地拒绝了老夫妇同住的请求,就连电话也不听,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后面又有没有找到工作。”

    李心信听了这件事后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正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那对老夫妇也是可怜,没了孙女儿,现在又要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了。”

    李心桥回想起老头子佝偻着身子搬抬菜馆里的桌椅时,也觉得十分心酸,“正如那对老夫妇说的那样,做人父母的,也不求子女儿孙有多长进,不过是图一家人齐齐整整,平平安安罢了。也不知道他们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想通,不要再执着于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样那对老夫妇余生就能多点欢愉吧。”

    李心信也是做人父亲的,自然能理解老夫妇的一片苦心,便叹息了一声,“起码他们知道孩子还平安活着,他不愿回家就不回家了,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或许只是需要多些时间罢了,也不能强迫。”

    “我只希望那对心地善良的老夫妇,在有生之年能等到浪子回头的那天吧。”

    李心桥点了点头,喃喃了一句“但愿如此。”

    虽然和李心桥在说着话,但李心信一半的心思还挂在小可爱身上,此时又因为李心桥说话绕了几个圈子,李心信早已忘记了话题的开端源自了星光公寓租金的问题。

    此时又见窗外突然起风了,吹得窗帘轻舞,李心信担心小可爱会着凉,便分心了,张罗着去柜子给他取外套去了。

    落了单的李心桥却因为心里藏着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没有对李心信坦白的是,那个叫秦朗的男子,她也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她去找外出购买祭拜母亲所需物品的李心信,刚好乘搭上的计程车,驾驶者正是给她热情地显示女儿照片的秦朗。

    那个时候,李心桥只是单纯地以为这个计程车司机话多,自来熟,喜欢跟乘客分享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罢了,压根就没有察觉到照片上的女孩早就不在人世了。

    第二次,则是兄妹两人从墓园出来,准备到长途汽车站乘车回去时,李心桥发现他驾驶一辆蒙了车牌号码的“黑车”尾随张致一的私家车,她帮张致一成功逃脱后,却换来秦朗一句恶狠狠的警告。

    那时候她就意识到,秦朗是认得她的,而且他的那句警告看起来并不简单,仿佛暗示着什么,但她就是参详不透。

    更让她感到困惑的是,也不知道他和张致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张致一面对这样的威胁时,还不愿意报警求助。

    但后来她从老夫妇口中得到更多关于秦朗的信息后,她马上意识到,或许张致一对他有所亏欠,所以才会投鼠忌器,而那个低于市场价的公寓单位,或许就是一种补偿。

    由此引申到,那李心桥兄妹两人现在租住的23楼f室,会不会也是张致一对他们的一种补偿?

    或许,张致一已经知道了李心桥和李心信就是梁秀宁的一双儿女,也因为当年药物反应之事的确祸害了许多病人,他现在才良心发现,于是用这种方式为自己当初只手遮天的行为而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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