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保费豁免
那个女子见秦笙上下打量她,显然有些得意,便娇羞地望向身旁的男子,“帆哥,她是谁啊?”
酒吧老板伸手逗了一下她的尖下巴,语气带着调笑,“她啊?秦大律师啊,是打斯洛克的好手,只是真人不露相,上次我就这样中了她的计。”
“哦?原来你们上次说的那个女人是她啊?”小女生抬眸望向秦笙,眼中似有醋意。
秦笙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只是微微一笑,“那都是大哥放水,我才侥幸赢了一回。”
小女生却没听出她话里的客套,说话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帆哥一向怜香惜玉,碰到女的来酒吧,硬是拉他玩儿,他总会留点手,不让女孩子输得太多没面子。”
秦笙见她不依不饶的,心中有些厌烦,但见她毕竟年轻,难免说起话来没点分寸。
秦笙比她长了些年头,人生阅历也相对多一些,自然懒得和她计较,只是睨了一眼在那里看热闹的酒吧老板,笑着说,“看来酒吧牌照的事已经摆平了,大哥才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带着小妞出来兜风。”
酒吧老板原本还是笑着的,但听了秦笙这句话后,瞬间笑容就凝固了,脸上只余尴尬。
那天秦笙等人离去不久,便有工商部门的人上门查验牌照。
这原本仅仅是走走过场的表面工作罢了,偏偏那天带队的并不是酒吧老板的熟人,反而换了个生面孔的刺头,不仅查出酒吧牌照临期需要马上更换,还发现了那张斯洛克球桌的玄机。
因为这个原因,工商部门勒令酒吧老板停业整顿半个月,在缴纳相关罚款以及续领酒吧牌照后才能继续营业,至于店内的斯洛克球桌则被全数没收。
面对这样的结果,酒吧老板觉得心情苦闷,但为了酒吧能够尽快重开,这几天东奔西跑了好几处地方,又是送礼又是请人吃饭的,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不暇。
好不容易出来透个气,竟让他在路边遇到秦笙,又被她讥讽一番,心情自然觉得不爽。
虽然他也料到牌照这件事是秦笙在作怪,但他在工商部门的那个熟人却告诉他,秦笙这个人不好惹,让他把这个哑巴亏给吞了就好,千万别去找她的麻烦。
一开始他还不以为然,认为这么一个外地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偏偏人家秦笙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让他在续领酒吧新牌照的时候屡屡受挫。
后来他花了一笔钱才打探到,秦笙之所以能有那么大的本领去干预新牌照的事,全因为本市工商部门的第一把手是个离异带娃的女强人,曾经也是她的客户。
当年秦笙帮这个女强人找到了丈夫出轨的证据,不仅让对方净身出户,还替女方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
所以酒吧被查,不过是秦笙打一个电话的事。
要是单纯因为酒吧牌照临期的事还好办一些,但如今又查出店内的斯洛克球桌和球棍有猫腻,这当中涉及赌博和欺诈成分,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这也是秦笙能够拿捏住酒吧老板的最大筹码。
换句话说,酒吧能不能重新营业,很大程度取决于秦笙,这也是为何酒吧老板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抚心自问,酒吧每天的营业额还是不错的,酒吧老板自然不愿意放弃这棵摇钱树,只好拉下面子,赔着笑说,“当初秦大律师把人带走的时候,还说以后我这边要是有什么法律问题需要咨询,可以找你。”
“眼下我就遇到一个难题,不知道现在秦大律师有没有空,能否请到你到别的地方坐下来喝一杯?”
秦笙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只是敷衍地回了句,“今天大概不行,因为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尽管这句话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但难得在路上偶遇上,酒吧老板自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便对小女生说,“你起来,坐到后面去,把副驾驶的位置空了出来,我送一下秦大律师。”
小女生看起来十分不情愿,嘴上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说什么难听的话,但看得出她还是挺听酒吧老板的话,最后还是依言照做了。
酒吧老板担心被过路的计程车截了胡,也连忙下了车,殷勤地来到秦笙身边,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这个时候真的不好打车,你穿着高跟鞋走路也不方便,不如就让我送一下你吧,就当是我为那天的误会跟你赔罪也好,当是交个朋友也好,总不能一次就判死刑,好歹给次机会吧。”
秦笙不愿作无谓的纠缠,但也担心兔子急了会咬人,也就不敢把场面弄得太僵,一边婉拒着,一边在心里盼着尽快出现一辆计程车来“打救”她。
就在此时,一辆银灰色的私家车停在了两人面前,只见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子从车窗探出半个头来,问向秦笙,“小姐你是不是叫了网约车?尾号1256的。”
秦笙的第一反应是困惑,因为刚才网约平台一直显示在加载,她压根就没法下单,这辆车又是哪里来的呢?
但她手机尾号的确是1256……应该没有那么碰巧吧?
正当她想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时,却发现车上的人偷偷向她展示了一张边缘参次不齐的白纸,上面赫然写着,“快上车!”
再看那人的眉目,秦笙马上就认出车上的人竟是她一口一个“渣男”叫着的黄祖荫。
她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此时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回了句,“对,是我喊的车。”
她一边打开后座的车门,一边还不忘对酒吧老板说,“我叫的车来了,就不麻烦大哥了。”
酒吧老板看着那辆载着秦笙的车绝尘而去,虽觉懊恼,但也毫无办法。
车上,秦笙直接问向黄祖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车又是怎么一回事?”
黄祖荫见酒吧老板没有追上来,便伸手扯下了脸上的口罩,漫不经心地回道,“那是我的车,不偷不抢。”
秦笙却有些不信,“桥桥不是说你的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了吗?怎么还有钱出去租车充大头?”
黄祖荫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正好前面就是环形岛调头的地方,便故意猛打了一下方向盘,来了个急转弯,只把毫无准备的秦笙晃了一下。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秦笙紧紧抓住车顶上的把手,试图稳住自己摇晃的身子。
“你不是律师吗,回头查一下这个车牌号码,就知道这车的车主是不是叫黄祖荫这个名字了。”黄祖荫的话带了几分调侃,“不过,以你的能言善辩,说不定到时又拿‘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这个理由作为托词了。”
秦笙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之意,但念及对方刚才的确拉了她一把,在情在理,她都应该对他态度好一些。
于是,她又问了句,“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祖荫也没转弯抹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该不会是因为这边有一间叫安康护老院的老人院舍,你打算给自己先来预约一个床位,免得到时候嫁不出去,老了没人照顾?”
秦笙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到时候别连养老院的月费都缴不上,巴巴地回家里讨钱。”
听到秦笙嘲笑他依靠父荫,黄祖荫显然有些不服气,他被父亲经济制裁这件事是真,但不代表他回国这几天就是闲着的。
即使只是留在星光公寓,黄祖荫也没有放弃过动用他在报社时累积到的人脉,无论是当地商界的,还是政界的,他都曾经利用报社的平台,或多或少帮某些人解决过大麻烦。
有些是出面买下某位政要的桃色绯闻的原片,有些则是为他们的选举造势宣传。
因为这些部分都涉及灰色地带,所以黄祖荫一直暗中进行,除了李心桥以及极少数心腹知道这些事外,连黄祖荫的父亲都不知晓。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化名为rose的李心桥以及她的团队,在报道许多涉及药商和药企黑幕的新闻时,报社却可以在黑道横行的m国相安无事。
这些人充当着报社的保护伞,同时也是黄祖荫的保护伞。
所以在收到黄祖荫的求助邮件时,这些保护伞就开始发挥作用,表面上是对报社施加压力,实际上却是促使黄祖荫的父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将报社转卖出售。
此时,背后有资本势力撑腰的黄祖荫便能暗中扮演一个陌生的买家,正式从父亲手上收购报社。
届时,黄祖荫便能成为报社的真正主人,以后不需要再受到父亲的威迫和限制了。
这个计划,黄祖荫已经筹备了很久,所以在整个收购过程中,他只能维系着一个被父亲经济封锁而走投无路,不得不投奔朋友的落难角色,为的就是麻木对方。
黄祖荫也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父子两人竟走到了这个互相算计的地步,或者就在父亲锲而不舍地为他安排相亲的时候,又或者是跟他洗脑说家族联姻的好处时,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他父亲希望黄祖荫在他设定的路上走完一声的历城,偏偏黄祖荫却不是安于现状的主,玩世不恭的形象也只是表象,他有着更大的野心。
他不在意秦笙对他的误解,只是不屑地笑了笑,避重就轻地说,“既然我爸想当主宰者,我就让他开心一下罢了,何必太过较真?”
看似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心思敏锐的秦笙有些不是滋味。
她觉得眼前的黄祖荫跟她印象中有些不一样,但她就是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黄祖荫见她没有说话,只觉得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不会像上两次见面那样,吵起来的时候没完没了。
车漫无目的地在附近驶了一段路了,黄祖荫才想起一事来,便问了她一句,“你见过桥桥的父亲了吧?他就在那间养老院住着,我想你今天过来,大概不是因为一时兴起吧。”
秦笙也料到他会有这样一问,不甘示弱地反问了一句,“你不也一样吗?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就连桥桥也不一定清知道他爸现在住在那里。”
对此,黄祖荫颇为得意,“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不过是花一些小钱,就能雇到出色的侦探,影片、照片都能拿到手,这钱花得不亏。”
秦笙努努嘴,“看你这满身铜臭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
黄祖荫也不反驳,“我爱钱,钱爱我,你的看法不能阻碍我和钱彼此相爱。”
秦笙看着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只觉得哭笑不得,只好没好气地问了句,“那你雇的这个能干的侦探,给你查到什么回来了?”
因为路遇秦笙被纠缠,黄祖荫也顾不上去安康养老院看李振国的情况,此时见她已经和李振国见过面了,想必她也有问出什么来。
于是,黄祖荫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直接回了句,“事先说明,我不做亏本买卖,咱们得资源共享,你把你了解到的情况告诉我,我才能把我查到的信息跟你分享,这样才公平。”
秦笙颇感无奈,但念着这件事关乎李心桥的心结,她还是一一把她了解到的情况跟黄祖荫做了说明。
黄祖荫也没有食言,把车停泊在一间咖啡室门前,便给她发去了几段视频和录音。
视频中一个身体发福的女子正在指着李振国在骂,话语十分刻薄,旁边站在一男一女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均是一脸冷漠,仿佛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看那周边的环境,似乎就是刚才秦笙拜访过的那间安康养老院。
秦笙把皱着眉头把视频看完,这才缓缓开了口,“李叔叔和他现在的妻子关系不好,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要不是办理离婚申请,你这个视频没啥价值。”
“他们离不离婚,我压根不在乎,但你配合这一个录音一起来听,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发你这个视频了。”黄祖荫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