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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仇人抛来的橄榄枝,接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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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致一在商海打滚多年,也见过很多人,怎会听不出李心桥话中的疏远之意?

    但他却不在意,反而一脸诚恳地说,“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李心桥会意过来,他指的是严正警告信这件事,于是她轻描淡画地回了句,“董事长贵人事忙,这些小事难为你还记得。不过,虽说致一药业是您一手创办的,但您也得顾及其他股东的利益,反正最后已经澄清这件事了,董事长也不需要为了这件事跟我道歉。”

    张致一对李心桥的通透甚为欣赏,“看着你年纪也不大,看事情还是挺有自己的想法。”

    李心桥无意和他寒暄,但对他突然出现在此处又觉得困惑不解,于是四两拨千斤地说,“出来社会工作以后,教我做人做事的老师太多了,正所谓经一事长一智,久而久之,人就变得通透起来了。”

    也不知道张致一是有意装作听不出她话中的深意,还是压根不把她的话放心上,只见他环顾四周一圈,似在寻找什么,但显然他并没有发现,很快又收回了目光,重投在李心桥身上。

    虽然被烫伤的手经过了自来水的冲洗,看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红,但曾为外科医生的张致一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看你刚才燃点纸钱的架势,这是第一次进宝?下次只要点一个角,见到火星就行,不必等到完全点燃就可以投入焚烧炉了,要不然风一吹,火就烧起来,很容易燎到手上。”

    李心桥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的,趁机反问了一句,“董事长日理万机,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张致一只是指了指感恩堂的方向,“我有朋友在那里,今天刚好有事过来这边,顺道拜祭一下。”

    李心桥并不好奇他要祭拜的人是谁,只是觉得身为董事长的他,能独自一人前来,想必对方的身份也不简单吧。

    正当李心桥不知该如何接话时,李心信刚好从墓园管理处那边回来,他远远就看到李心桥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一起,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他正想着李心桥回国不久,这边应该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于是他一开始以为是问路的人,便加快了脚步走了上去。

    但当他看清楚对方的脸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心头。

    张致一这张脸,他自然是认得的。

    不仅是因为张致一的知名度,更因为往年这个时候,李心信偶尔就会碰见他在墓园附近徘徊。

    两人虽没打过照面,但李心信对张致一还是有印象的,当时他也曾好奇过张致一到墓园拜祭,身边没有带任何人,也从不拿祭品,跟其他拜祭的人相比,显得鹤立鸡群。

    要不是刚才李心桥跟他说起要追查致一药业之事,他还能坦然面对张致一的出现,但现在见张致一和李心桥居然站到了一起,李心信担心两人会发生正面冲突,连忙上前护在李心桥前面。

    “哥……续费的事都办好了吗?”李心桥察觉到他剑拔弩张的反应可能会打草惊蛇,引起张致一的怀疑,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

    李心信闻言马上回头转向她,当发现她的手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是被火燎到了,关切地问了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烫成这个样子?”

    李心桥怕他担心,连忙把手藏到了身后,又安抚他说,“没什么事,已经用自来水冲洗过了。”

    她见张致一还留在原地没有离开,似乎还有话跟她说,便干脆对李心信使了个眼色,这才跟他介绍说,“哥,那是致一药业的张董事长,也是张医生的爸爸,刚刚我在炉边烫到了手,是他帮了我一把。”

    李心信迅速会意过来,神色也变得和善许多,“原来是张医生的爸爸,我就说怎么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了句,“对了,早几年我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祭拜,好像也见过你几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认错人了。”

    张致一脸上始终带着礼貌的微笑,似乎对李心信刚才下意识流露出来的警惕毫不在意,“应该没认错,我也是每年这个时候来跟已故的朋友说上几句话。”

    张致一的回答让李心信明显一愣,毕竟每年同一个时间过来拜祭,除了清明和重阳节这些特殊节日外,要不就是逝者的生忌,要不就是死忌了。

    他曾有过一瞬间的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只能打消自己的念头,转而没话找话地说了句,“那真的巧了。张医生和我家桥桥是高中同学,好几年没联系了,前段时间才碰上的。现在又在这里见着张医生的爸爸,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张致一脸上的笑意更浓,“谁说不是呢,李小姐还救了我母亲,我本想在新闻发布会上,亲自给李小姐道一句谢,可是李小姐腾不出身子,没有来现场,没想到今天刚好在这里碰上,不如就由我做东,请两位吃顿便饭?”

    面对张致一的邀请,李心信下意识望向李心桥的方向,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见。

    因为这次相遇纯属偶然,李心桥还没做好准备跟他正面交锋,又怕自己一个不慎露了马脚,便推脱说,“董事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今天大概不合适,因为我们在s市还有要紧的事,在这里不能耽搁太久,本就打算祭拜完就马上乘车回去了,连回程的车票都买好了。”

    张致一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那不要紧,下次还有的是机会。对了,你们这是要回s市?我记得s市过来没有直达的火车或者高铁,你们这是乘长途汽车过来的?”

    李心桥点了点头,“没想到董事长对这边的交通状况还挺熟悉的,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自己驾车来往,所以并不清楚这些。”

    “我还是一名外科医生的时候,曾经乘搭过往返两地的长途汽车,途中颠簸,时间又长,甚为难受,当时还不理解为什么两地连铁路都不通,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这个情况依然没有改变。”张致一回忆道。

    他突然提议说,“原本我也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回s市,我们也算得上顺路,要不我捎你们一程?不仅节省些时间,坐得也能舒服些。”

    李心信想起刚才因为晕车而吐得一张小脸都发白的李心桥,明显有些心动,但李心桥却直接回绝说,“这不合适,我们自个儿回去就可以,毕竟车票买了也不能退,不能浪费了。”

    张致一见她坚持如此,也不好再勉强,直奔主题说,“我听说了李小姐在国外念的是新闻传媒专业吧?我公司宣传部有一个职位空缺,工作内容就是写写宣传稿子,不知道李小姐有没有兴趣?”

    他一边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盒名片,抽出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递给了李心桥,一边继续说,“这卡片上有我和我秘书的联系方式,李小姐可以考虑一下,要是愿意一试的话,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我秘书会给你安排好的。”

    李心桥没有料到他会亲自给她投去橄榄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她转念一想,她苦苦寻思的就是怎样才能打入致一药业的内部,现在这样岂不是她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吗?

    虽然她一开始的计划是“偷偷潜入”,就像她以往潜入那些国外药企,调查内部黑幕那样,用假名假身份,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踏进致一药业,反倒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不确定自己在这种被目光包围的情况下,对她的调查会不会带来不确定的因素,但她深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了,以后兴许想要再打入致一药业内部就变得难上加难了。

    她向来果断,衡量好利弊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只见她双手接过那张卡片,往上面瞄了几眼,其实也没看清楚那些电话号码到底是哪几个数字,就对张致一说,“谢谢董事长的厚爱,只是致一药业的门槛太高,我怕我这点学历够不上。”

    张致一马上说,“学历都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公司里有很多就是国内本科毕业的。我看你在国外念的那间大学,新闻专业排名不错,能从那里毕业,想必你的水平也不会差。”

    张致一的话让李心桥心中警钟大作,她默念一句,“居然连我大学念哪一间都调查清楚了?看来不像是一时兴起,更像是早有预谋的事。”

    她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在国外的那些关于揭露医疗黑幕的报道,但她马上又否认了这一个推测。

    毕竟她在报道这些黑幕消息时,一直沿用的是“rose”这个假名,而且报刊上下,哪怕是负责茶水间清洁的阿姨,都签订了保密协议,绝不可能把她的真实身份泄露给其他人知道。

    所以张致一知道她就是有着“黑幕玫瑰”之称的医疗记者的可能性可谓微乎其微。

    之所以给李心桥发出邀请,大概是看她职业对口,又是救过黄巧珠的情分,所以才会如此吧?

    想到这里,李心桥稍稍放下心来,回了张致一一句,“难得董事长不怕我尸位素餐,说实话,我对这个充满挑战性的岗位也颇感兴趣,只不过事出突然,我还没准备好,请允许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是否接受董事长的邀约吧。”

    张致一点了点头,“此事不着急,你想清楚了给我个答复就行。”

    他见炉边还摆放着好几袋还没来得及焚烧的冥镪,又见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了,又提醒了一句,“今天来得晚,刚才又下了一场雨,你们要是还没进完宝,还得抓紧时间,要不然回头墓园就要关门了。”

    李心信闻言马上说,“谢谢董事长的提醒,桥桥手燎到了,这些冥镪我来烧就好,要是董事长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自便。”说罢这句话,张致一不忘跟李心桥点头示意,这才离开了。

    确认张致一已经走远了,李心信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桥桥,你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

    李心桥一边把地上的冥镪提起来,一边苦笑着说,“打起来?这跟泼妇骂街有什么两样,而且你也不怕真打起来,我作为女生在力量上会吃亏?”

    李心信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说了句,“要是真打起来,不是还有我在吗?我怎么也得护着你的。”

    李心桥笑得更大声了,“然后呢?一起被警察拉进派出所,然后被关上几天?出来后人家还不躲着你走?你说我会不会那么傻?”

    李心信接过她递过来的冥镪,喊了一句,“哎呀,你就站在那里别动,手都燎成这样子了,回头得长水泡了。”

    刚才李心桥点燃的红蜡烛早就燃尽,李心信只好又点燃了一双,重新插上。

    他驾轻就熟地把一叠纸钱用手指捏开,使之成为扇状,然后走到红蜡烛前点燃一个角,快速塞到了焚烧炉中。

    趁着火烧起来了,他陆陆续续从袋子里拿出好多李心桥见也没见过的祭品,不仅有日常生活用到的电话,手表,洗衣机,电饭锅,电磁炉,还有金条、珠宝、玉器,虽然都是纸扎的,但每一样都做得十分神似,就像真的一样。

    正当李心桥暗暗称奇时,李心信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折叠的纸皮箱子,这箱子看起来并不大,但经过李心信一轮摆弄后,竟瞬间变成了一座微型的三层小别墅,连地下停车场也有!

    幸好焚烧炉的口子足够大,要不然还不一定把这纸扎的小别墅塞得进去。

    在李心桥的印象中,冥镪不过是着纸钱罢了,没想到当中还有这么多的花样,实在叫她大开眼界。

    说实话,要是换作她来弄,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堆砌出这些玩意出来,很大可能只是胡乱烧了就算了。

    她看着炉中熊熊燃起的火焰,把李心信的脸都映红了,她哭笑不得地问了句,“哥,你烧那么多,都快把炉子都给熔了,咱们妈真的能用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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