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明帝的另有图谋
云华有些诧异地看向明帝。
而明帝只是沉声说了一句：“别听他胡说。”
“你这是心虚了，因为你根本就是不敢承认，你到底都对我母妃做了些什么！”赫连书樾嘶吼道，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时明帝早已被他千刀万剐，“赫连謹，你不得好死！”
“够了！”明帝终于按耐不住怒火，上前一脚将赫连书樾踹倒在地。
赫连书樾咬着牙，不肯低头，如此举动让明帝越发火大，踩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磨着。
直到看到赫连书樾终于忍不住痛哼了一声，明帝这才大发慈悲地收了脚，“别以为朕不敢亲手杀了你，行刺皇帝，弑父，随便一个罪名都能够将你当众枭首！”
“那你杀了我啊！”赫连书樾狠狠瞪着他，“你害死了我母妃，大不了就一同将我给杀了！如若不然，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不死便不休！”
闻言，明帝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讳莫如深的笑容：“不，朕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湘儿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一提到湘沅妃，他的脸上满是温情。
“你的假惺惺当真是令人作呕！”赫连书樾啐了他一嘴。
但明帝根本就不在乎，爱惜地将那黑金丝楠木的盒子放好，继而垂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菂婉：“虽然你弑父的行为让朕很是不悦，但朕还是得赞扬你。”
他缓缓俯身，伸手捏住了菂婉的下巴，端详着这张与湘沅妃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若是没有你的安排，朕又怎么会有机会再次见到你母妃呢？”
“朕可是格外珍惜这段时间与你母妃相处的每一刻的，哪怕明知道你们都另有目的。”
赫连书樾怔住了，瞳孔收缩一瞬。
“怎么，很惊讶？”明帝轻笑一声，松开了捏着菂婉的手，“朕的好儿子，你也太小看朕了吧？”
“一个小小的琵琶女，即便有幸和朕的湘儿长得一模一样，实际上也是千差万别，根本不会让朕动摇分毫。”
“但朕偏要配合你演这场戏，你知道为什么吗？”
明帝笑着看向赫连书樾。
原来，明帝之所以故意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是另有图谋。
云华眉头微蹙，看着明帝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祭台的中间，面对着台下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大臣。
“相信诸位都看到了，所有的怨魂鬼神都不过是无稽之谈，唯有朕，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向！”明帝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下面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大臣。
那些大臣们面面相觑，身体早已抖得跟筛子一样。
梁承一把推开了倒在他身上的御史大夫，上前一步：“陛下英明！”
御史大夫的身体在失去支撑之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确实如云华所料，已经死了。
而从大臣们刚开始如此惊恐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早就已经目睹了御史大夫被杀死的场景，并且被明帝困在了太祀殿当中，无法逃脱，这也就是为什么，从云华和赫连书樾踏入太祀殿一直到现在，他们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被明帝赐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这次祭祀，不仅是引赫连书樾出手，更是想要借此铲除朝中反对明帝的人。
当真是好算计。
明帝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御史大夫的尸体，颇具威压的声音回荡在太祀殿中：“从今以后，若是再有人敢违背朕，就看看御史大夫的下场！”
大臣们纷纷跪在了地上，齐声高呼：“陛下万岁！——”
明帝站在高处，睥睨着面前这一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局已定。
金龙卫依照明帝的命令，将大臣们送出太祀殿并将御史大夫的尸体抬了下去。
梁承见状快步走到了明帝的跟前：“恭喜陛下，一举震慑朝纲，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忤逆陛下了。”
明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拍在梁承的肩膀上：“这一切还得仰仗丞相大人的献策，没想到丞相大人如此智谋双全，实乃我上明不可多得的人才。”
“陛下谬赞，能够为陛下效力，是臣之荣幸。”梁承的声音甚是恭谨。
“放心吧，此次你居功甚伟，朕定不会亏待你们梁氏一族的。”明帝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下吧。”
“是。”梁承低着头转身，从云华面前越过，三步并作两步离开。
与此同时，金龙卫上前：“启禀陛下，剩下的人该如何处置？”
闻言，明帝眼角余光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菂婉和芙仪，以及呆呆怔住的赫连书樾，最后看向了云华，缓缓开口：“小五，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云华在内侍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面色平淡：“儿臣不懂这些，一切由父皇做主便是。”
“是吗。”明帝指了指已经昏厥过去的芙仪，“这可是你宫里的人，朕还记得，她是唯一陪你前往天云寺的侍女，难道就没有一点不舍？”
“一个背叛者，就算是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哪里会不舍呢？”云华眼底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过去，说出的话语同样冷漠无情。
“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明帝满是赞赏，“这股子果断的狠劲，与朕真是一模一样！”
云华微微颔首：“谢父皇夸奖。”
“既如此，那就劳烦几位大师用什么法器抑制住她们的妖力，把她们两个关入大牢吧。”明帝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十日之后，拉到午门，放火焚烧，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所有的灾祸都是这两个妖物所为，而朕则是名副其实的除妖帝王！”
这样一来，不仅将百姓对天降灾害的怒火都转移到了她们两个身上，还将自己抬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圣明之君的高度。
到时候，天下百姓都会赞叹明帝的功德，谁还会记得一个所谓的祥瑞之兆的昭宁公主呢？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帝从前明明如此忌惮云华，如今却那么轻易就放下了对云华的防备，当然是受自信驱使。
“父皇圣明！”云华恭顺地低下了头。
“至于你，朕的好儿子。”明帝垂眸看向赫连书樾，眼底眸色渐暗，“你要记住，朕是因为你的母妃才留你一条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严肃冷漠的声音在太祀殿回荡着：“将五皇子囚禁在寝殿当中，十日之后，于午门行脊杖之刑。”
脊杖之刑……
云华愣了一下。
明帝这是要将赫连书樾给废了，表面说是留他一命，实际上根本就没打算放过。
望着明帝带领着金龙卫将菂婉芙仪和赫连书樾押下去的背影，越来越远，云华只感觉像是跨进了生死一线的大门般，拼了命想要阻止，却都无济于事。
捂着伤口的手渐渐掐紧，仿佛剧烈的疼痛才能让她堪堪维持着镇静，鲜血染红了明黄色的手帕，上面的龙纹，越发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