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丧心病狂，用湘沅妃的骨灰献祭
还没等云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道士们的诵读念咒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默默退到了两侧，意味第一轮祭祀已经结束了。
赫连书樾正打算将手中的黑金丝楠木盒子放到祭台上，明帝却忽然开口唤了他一声：“樾儿。”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明帝：“父皇，怎么了吗？”
明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他手中的盒子，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今日的祭祀是为了什么吗？”
赫连书樾侧目看了菂婉一眼，从容应答：“自然是有怨魂作祟，威胁到了婉妃娘娘的安危，此番祭祀，是为了消弭怨魂的怨气。”
他表面回答的滴水不漏，但心中还是疑惑明帝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看来我儿对此次祭祀了解不少啊。”明帝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
“父皇谬赞了，儿臣也不过是了解一些皮毛罢了。”赫连书樾语气很是谦虚，“还请父皇快些开始下一轮的祭祀吧，莫要误了吉时。”
然而，就在他要把手中的黑金丝楠木盒子放下的时候，明帝倏地开口：“不必了，这次的祭祀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明帝的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如此突然的转变，让赫连书樾不禁僵愣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菂婉有些不解，想要上前，却被云华抓住了手。
“情况不太对。”云华声音压得很低，脑海中不断思考着方才发现的种种异常之处。
不好。
云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赫连书樾，想要给他一些警示，然而明帝却忽然挡在了赫连书樾的面前，直接将云华的视线也阻断了。
“父皇的意思……儿臣不太明白。”赫连书樾看着眼前一脸讳莫如深的明帝，竭力维持着还算镇定的神情，“还请父皇明示。”
闻言，明帝只是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赫连书樾的肩膀：“我的樾儿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呢。”
赫连书樾身体紧绷着，竭力抑制住想要侧身躲开那只拍在他肩膀上的手的冲动。
明帝将他的微末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却并未将手收回，而是捏住了他的肩膀，力道渐渐收紧。
突如其来的痛感令赫连书樾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上……”菂婉很是着急，但云华紧紧按住了她的手，低声警告，“莫要轻举妄动。”
赫连书樾咬牙忍了下来，唇角扯了扯：“儿臣真的不知道，还请父皇明示。”
明帝这才松了力道，把手收回：“不明白也没关系，就让朕来告诉你吧。”他说着，指了指赫连书樾身后搭建好的祭台，“此次祭祀确实为了消弭怨魂的怨气，可你比朕更清楚，那怨魂到底是谁。”
赫连书樾怔了一下，眼底神色晦暗了一瞬。
“这缕怨魂就是你的母妃啊。”明帝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们的耳边。
“而消弭怨气需要献上贡品，普通的东西可不行。”明帝摆了摆手指，最后指向了赫连书樾捧着的黑金丝楠木盒子上，“所以，朕准备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用手指轻敲了敲盒子，发出咚咚两声：“与你有关的，打开看看。”
赫连书樾眼睫轻颤，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摸向了虚扣着的盖子。
此时的云华已经能够隐隐猜测出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了，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她眼睁睁看着赫连书樾在打开盖子那一瞬的反应，瞳孔放大，几乎要站不住身形。
云华侧过头去，不忍再看他。
赫连书樾踉跄了一下，一手撑在祭台边沿才免于摔倒，不敢置信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手不停地颤抖。
里面装着不是什么所谓的贡品，而是一盒骨灰。
赫连书樾只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手中的盒子险些摔到地上，幸而明帝及时出手接住了。
明帝小心翼翼地合上了盖子，低声数落道：“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脸色没有之前那般严肃了，反而还带着些许慈爱，然而说出的话，却如同锋利的钢针，直直插进了赫连书樾的心脏：“若是将你母妃的骨灰打翻了可如何是好啊。”
此时此刻，这虚伪的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哪怕是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在从明帝口中得知的时候，云华还是被震惊到了。
没想到明帝竟如此丧心病狂，竟然用湘沅妃的骨灰来做贡品来祭祀湘沅妃的魂灵，这无异于是让湘沅妃死了之后都不得安宁，并且还是赤裸裸的羞辱！
“你母妃骨灰，朕可是一直都好好保存着，日日睹物思人啊。”明帝俯身凑到赫连书樾的面前，声音低沉。
菂婉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只看见一向温和朗润的赫连书樾忽然失控，直接扑向了明帝：“赫连謹！我要杀了你！——”
然而，赫连书樾只不过是一个文人，在上过战场的明帝面前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一个简单的擒拿动作立马就将他给钳制住了，动弹不得。
“樾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些。”明帝一手稳稳捧着装骨灰的盒子，另外一只手攫住了赫连书樾的手腕，反手绕到了他的身后，一道清脆的骨折声音传来。
赫连书樾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额头上暴起青筋，紧咬的牙关还是溢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
事情的转变太过突然，云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而菂婉在看到赫连书樾被明帝抓住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主上！”
云华想要将她拽住，却已经来不及了，菂婉直接一把将云华推倒在地，继而将身上的浅色宫装扯了下来，露出了藏在底下的黑色刺客便衣，还有腰间的软剑。
冷冽寒光一闪，菂婉已然将剑拔出，直直刺向了明帝：“去死吧！”
出人意料的是，明帝压根就没有打算躲，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一下，就这么平淡地看着菂婉满脸怒气地朝他冲了过来。
原以为这么简单就能够得手，但下一瞬间，一个道士眨眼间挡在了明帝的面前，手中的桃木剑化作了一把锋利的铁剑。
铛的一声，道士直接把菂婉的软剑给挑开了。
跌倒在地的云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菂婉所用的虽是软剑，却在上面施加了灵力，普通的武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然而却被他们口中打着蓬莱旗号招摇撞骗的道士给接了下来。
原来明帝请来的这些道士，并不是所谓的骗子，而是真真切切有修行的。
当云华后知后觉明帝的身旁连贴身护卫的金龙卫都没有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心中顿时升腾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场刺杀，好像都在明帝的掌握当中，而这太祀殿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云华眸色瞬变，想要终止刺杀，却已经来不及了，随着砰的一声，太祀殿的大门被撞开，芙仪已经拿下了外面的守卫，带着人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