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是海底针
她怎么会说梦话?
而且还是那么离谱的梦话,还被殷荣景听到了!
可恨的是,殷荣景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了楼坐上马车。
任凭她绞尽脑汁三番五次,想要跟他解释,他却神色如常的跟钱松说话,还把王伯叫上马车。
当着秋如烟的面,他问了不少秋如烟小时候的事。
“王伯,烟儿以前喜欢说话吗,也像现在这么胆大妄为,爱跟人顶嘴吗?”
殷荣景用温柔平和的语调,问着刁钻的问题。
王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嘿,公子你可说对了,烟儿在五岁之前特别乖巧,自从去了杏花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王乾无视秋如烟快抽筋的眼神,滔滔不绝讲的不停。
“她小时候话不多,但上蹿下跳可有劲了,一点也不服输,跟个男孩子似的,还总跟那帮欺负人的男孩子嚷嚷,‘谁说女子不如男’之类的。”
“但是啊,后来长大了一些,村子里的姑娘一个个的定了亲嫁了人,还有那些见不得人好的长舌妇总让小姐挑个人嫁了,还说秋大人不要小姐了,要小姐嫁给他们家的小子……”
王乾叹了口气,手中的绳索打了一个又一个结,满腹心事。
“虽然秋大人当初是因为小姐的六指,说她天生不祥对秋家不利才送到乡下的,但对小姐来说,秋家才是不祥之地。每每回到秋家,她就跟掉了一条命似的。”
秋如烟眼眶发热,“王伯若是不说我都不记得以前什么样子的了,不过还好我现在离开了秋家,没有父亲可依靠,王伯将我照顾的很好。”
殷荣景却并不上当,他冷静的发问,“王伯,那您记得她为何忽然愿意嫁到殷家的吗?”
“……”王伯看向秋如烟,这才发现他们俩不对劲。
秋如烟朝他使了个眼色。
王伯心下了然。
“小姐当时是想嫁到殷家来的,但秋康盛跟赵夫人咄咄逼人的嘴脸太过火,小姐因为咽不下那口气,便一口回绝了。”
想到当初的场景,王伯激动不已。
“可是谁知道秋大人一点没有怜悯之心,也没有将小姐当女儿看待,当即叫人打了小姐二十几个板子,还将我们关在柴房,厨房有剩菜吃饭才给噩梦一点,为的就是我们可以……”
秋如烟轻轻地推了推他。
“啊对,后来小姐觉得嫁到殷家来也好,而且听闻公子的人品不凡才华出众,便当即改口。而且,小姐也想起来您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就跟那白家公子……”
“咳咳咳!”
秋如烟连忙捂嘴咳嗽,担心再说下去,她今晚就要被休了。
马车在狭窄的巷子里停下。
“到了。”车夫跳下马车,搬来马凳和木板。
“哎呀,这么快就到了。”
王伯身手麻利,挑起帘子跳下马车,“这院子好清净,适合养老,谢老找了个好地方。”
秋如烟坐在车上,心虚不已。
“我推你下去吧。”
“不过是问了两句,就不喊夫君了?”
“……”秋如烟硬着头皮,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夫君,你别生气,此事说来话长,我晚上再给你慢慢解释。”
他总觉得殷荣景其实没那么生气,不然他为何早不问晚不问,偏偏在酒馆见过郭月婵才问。
他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但他既然能那么说,就代表他真的听到她在梦里喊白子书了。
造孽,她总不能说她死过一回,还嫁过白子书吧?
以殷荣景爱计较的性子,她恐怕要做好被休被冷落,年纪轻轻被关在后宅的凄惨日子了。
看着大家将买给师父的东西搬下车,又笑呵呵的恭喜谢楼乔迁之喜。
沈青玄带着殷荣景去书房下棋,还给他把脉瞧病,其他人都去厨房张罗吃的。
只有秋如烟心情忐忑的坐在主屋,看着火盆里的烤洋芋冒热气,却没有一丝食欲。
大家有说有笑,不多时便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如烟师妹怎么心情不好,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时,沈青玄关切的问询秋如烟,“新婚不久,就跟新郎吵架了?”
秋如烟摇头,“没有没有,只是……”
看到殷荣景平静如水的神情,她觉得他们就是吵架了。
“师兄别多想,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有点小事没说开,她正在思索着如何跟我坦白。”
谢楼看向秋如烟,“怎么,该不会是因为白家那小子吧?”
“……”苍天,来道雷劈了她吧。
“师父知道她跟白子书……”
“师父您喝酒,这个鸡块很好吃,土豆熬得很烂,您多吃点。”
秋如烟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在街上碰到了婵儿姑娘,就是那个非要嫁给夫君做妾的姑娘,心情有些不好,还望师父见谅。”
一听这个,谢楼来了兴致。
“那姑娘啊,就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倔丫头,哎,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她若是安安分分的嫁给胡家公子多好,只可惜……”谢楼摇了摇头,“也罢,咱们喝酒,尝尝我做的排骨。”
秋如烟不关心郭月婵将来怎么样,她只关心自己。
要不向师父问一卦?
可师父又跟沈青玄拉着殷荣景议论解蛊的事了,说是草药的事有眉目了。
在师父家待到天黑,他们这才回家。
临行前,沈青玄专门找机会跟她叮嘱,“殷公子体内有蛊,要戒欲。”
秋如烟脖子一红,连忙点头。
“是,多谢师兄叮嘱,我们先走了。”
沈青玄见她情绪不好又说了一句,“你放心,他的蛊一定会解的,你别担心。”
“好,师兄留步。”秋如烟站在马车上向他们挥手,“师父,师兄你们回屋吧,外面冷。”
寒暄了一番,秋如烟钻入车厢。
下一刻,她手腕一紧,重重地跌入殷荣景的怀中。
“唔……”她刚想问他是不是又生气了,嘴巴被狠狠地堵上。
这一次,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斯文有礼。
嘴唇被重重的啃咬,宽大的手掌也不老实,四处摸索。
秋如烟从未见过他这样,惊慌的喊他,“荣景……”
他的动作一滞。
随后是更加炙热疯狂的吻,和越来越单薄的衣服。
“烟儿,你是我殷荣景的妻子!”
“刺啦!”
秋如烟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何会忽然提到白子书。
又为何忽然在马车上发疯!
男人的心海底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