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哪家公子
看到舒云的那一刻，曹嫣泪流满面。
她不由想到了前世，被白子书跟秋静姝害死之前的一个月，舅舅要带她走。
舅舅语重心长地劝她说，白子书不值得托付。
可她没信，当时她的心里只有白子书。
“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舒云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眼眶微红，抬手为她擦拭眼泪。
赵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舒公子您怎么来了，怎么没让人通报一声？”
舒云冷笑，“若是通报了，恐怕我见不到这么精彩的场面。”
秋如烟哭着扑到舒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这是母亲的亲弟弟，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亲人了。
前世嫁到白家后，白子书对舒云敬而远之，还叮嘱她远离舒家。
那时她深爱着白子书，加上以夫为纲，生生将救命的稻草推远了。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红手印格外明显，舒云顿时火冒三丈。
“好孩子别哭了，你的脸怎么肿了，谁打的？”
“他们跑过来专程欺负你的？”
赵夫人脸色铁青，给吴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松开了被压在地上的桃枝。
“舒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会欺负一个孩子呢。只是她在乡下待了十年，性子难免野了些，我只是让吴妈妈调教一二。”
舒云冷眼看了过去，“调教？你有什么资格调教她？”
赵夫人顿时气恼，“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母亲……”
“你算哪门子的母亲？”
他指着秋如烟道，“谁打的你，狠狠地打回去！”
秋如烟看了眼吴妈妈，再看看赵夫人。
她若是打回去了，就没有借口闹事了。
“舅舅，您怎么今日来了？”
她抹干眼泪，嗓子沙哑地发问。
“我若是再不来，你就要被秋康盛给卖了！”
舒云冷哼一声，“听说秋康盛为了逼迫烟儿嫁到殷家冲喜，还打了她板子，此事是否属实？”
赵夫人狠狠地剜了秋如烟一眼，责怪她告状。
“舒公子恐怕听岔了，当日是秋如烟刚恢复，不懂规矩顶撞了老爷，她还不服管教，小小惩戒而已。”
秋如烟抿了抿嘴唇，向舒云的方向挪了挪。
“舅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惧意，像是可怜巴巴的求救。
赵夫人气得直翻白眼，“烟儿，你觉得你爹是因为你不愿意嫁人才打你的吗，他分明是气你没规矩。”
秋如烟在心中冷笑，好一个颠倒黑白。
“既然如此，那为何打完之后，将我丢在柴房一关就是五日，我疼痛难忍，改口说愿意嫁到殷家去，父亲才让我住到竹园来的？”
赵夫人磨了磨牙，“当时竹园还没收拾好罢了。”
舒云蹙眉，“他们让你住柴房？”
桃枝哭着答道，“是啊，那柴房四面漏风，破烂不堪，小姐的伤口都冻烂了。”
舒云气愤又心疼，起身吩咐道，“收拾东西，去舅舅家。”
赵夫人急了，秋如烟若是走了，谁嫁到殷家去？
她连忙起身抓住舒云的胳膊。
“这使不得啊舒公子，她毕竟是秋家的孩子，住到舒家……”
“滚开！”舒云一把推开她，“让秋康盛来跟我说话。”
赵夫人七窍生烟，却又无法阻拦。
她专门挑了秋康盛不在的时间来敲打她，现在想派人去找他，身边人都不知去何处找他。
秋如烟朝王伯使了个眼神，“王伯，我们去舅舅家吧。”
桃枝顿时反应过来，撩起裙子去拿小姐的包袱。
“待在秋府还要京城挨打，不如去小姐舅舅家做客。”
舒云一听，抓起秋如烟的胳膊往外走。
“告诉秋康盛，嫣儿脸上的巴掌，我迟早还给他！”
因为前两天的事，东西都归置在一处，收拾起来很方便。
不到两刻钟，秋如烟从乡下带来的所有东西，已经装在了马车上。
赵夫人嗓子都冒烟了，还是没拦住。
秋康盛在外面的庄子上养了外室，跟年轻貌美的女子待到很晚才回家。
刚进家门，就听到秋管家禀报，秋如烟被舒云节奏了。
“什么？”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派人来禀报？”
秋管家无奈沉默。
老爷每个月休沐的日子，都要外出一整天，他哪里敢问他去了哪里。
秋康盛一甩袖子，“夫人呢，怎么不拦着？”
秋管家想到二小姐脸上的红手印，低声解释：
“夫人当时正带人教训二小姐，被舒公子撞见。”
听到这儿，秋康盛哪里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当即气血翻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舒云抓到了把柄，这笔账迟早算到我头上。”
他走到半路转头往外走，“让夫人跟我去舒家。”
今天若是不接回来，他就只能让静姝嫁到殷家去了。
戌时，舒府。
“这么晚了，秋大人身上的脂粉味都没散干净，是从哪个温柔乡里来的？”
还不待秋康盛开口，舒云似笑非笑地挪揄道。
赵夫人转头看向秋康盛，目光哀怨又怨怼。
秋如烟已经在舒府歇下了，因为吃了太多好东西，肚子有些撑。
屋子里烧了的龙，她靠在窗边昏昏欲睡。
王伯进来，说秋康盛跟赵夫人在前厅，要接她回去。
“你就说舅舅家的饭菜好吃屋子暖和，也没人动不动打我的脸，我不想回去。”秋如烟叮嘱王伯，“这些话，要尽数带到。”
王伯笑了，“小姐聪慧。”
这样一来，秋康盛哪里还有脸继续带小姐回去。
恐怕，等他回到秋府，造成这种局面的赵夫人，会吃点苦头。
果然，秋康盛自知理亏，灰溜溜地回去了。
带着赵夫人回去的当晚，他就下令赵夫人禁足反省。
舒府没什么人，舒云的父母妻儿都在州府待着，无双县只有他一人。
他告诉秋如烟，以后舒府就是她的家，没人会欺负她。
吃早饭的时候，舒云提到了她的亲事。
“烟儿你放心，以后你不用怕秋康盛，那殷家大公子双腿瘫痪快两年了，他分明是将你往火坑里推。”
“舅舅早就给你物色了一门好亲事，等你行了及笄礼，我便上门给你去说亲。”
秋如烟放下筷子，“敢问舅舅，您看中的是哪家的公子？”